第一章 紧急出击
更新时间:20130613
注意!注意!
紧急通告!紧急通告!
3号空域发现敌机!距离65万!
3号空域发现敌机!距离65万!
预计12分钟后接触!预计12分钟后接触!
第23机甲团紧急出击!第23机甲团紧急出击!
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那个家伙又出现了吗?”
耳机里传出的警报声令姚夜在军官专用的由轻型橡胶制成的密封卧舱中倏然睁开了眼睛。5年的战争洗礼使得她早已习惯于在这种可以隔绝一切外部声光干扰的密封舱内,完全放松地浸泡在恒温盐水浴液中,麻木自己的每一条神经线乃至所有的潜意识。
但是,最近发生的战况却使得她重新找回了参战之初的那种枕戈待旦的心情――绰号为“黑色闪电”的西部联邦击坠王正带领着庞大的机群,扑向这座位于东部联邦前线地带的k基地。
“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错过了,你是我的!”姚夜的舌尖下意识地舔过双唇,仿佛已经尝到了对手的鲜血。那种感觉非关欲望,亦非胜负、得失、荣辱、爱国情操等等这些身外之事,只是一种单纯的与一个值得交锋的对手之间决一雌雄的执念。
在这种执念地驱使下,她比全团的任何一个人都提前完成了自身的整备,又像猎豹般跃出舱房。当她踏上通往上层机库的舷梯时。背后响起了更多的军靴杂沓之声,敲击出一串战况紧急时所特有的音符……
当第三遍广播结束的时候,隶属东部联盟第23机甲团的全部49架战机已悉数点火升空,在碧蓝如洗的天幕下结成紧凑的战斗队形,迎着远方云层中隐约可见的若干黑点,将一道道银色的残影留在身后,向前疾进。以上,就是这场至今已绵延五载,将这个世界分为东西两大军事联盟的大战之中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一幕。
说到这场战争的起因,正如历史上某位闻名遐迩的名将曾经说过的那样:战争90%的起因,是一些令后世之人会为之一怔的理由,其余的10%,则是一些愚蠢得连当代人也不免为之一愣的理由(注1。如果有人试图更进一步地做出精准描述的话,那么还可以在那10%之中分解出1%的无厘头来。
事实诚然如此:一台在战争发生前10年一直用以运行一款大型全息网络游戏的民用超级电脑“诺亚”在该游戏随着开发运营商在2027年10月倒闭而被闲置起来后,似乎不甘寂寞地突然运行起来,于翌年的2月出人意料地联通了全世界各个主要大国的军事网络,启动了战争模式,于是a国的导弹突然就出现在b国的领空,而c国航母的火控系统就突然瞄准了d国……
全世界在惊愕中沉寂了一分钟,然后就像突然有人高呼了一声“打吧”,就把所有的所谓的旧恨新仇都翻到了理智之上,真刀真枪,大打出手。
这场被历史学家称为“一年战争”的混战在进入2029年后,经过新一轮合纵连横,进一步演变为东部联盟和西部联盟两大军事联盟体之间的长期战争。
随着战事的绵延于扩大,当政者们忽然发现他们获得了无上的权力,再无需接受议会、法律以及舆论的牵制,只要随意挥舞一下诸如国家、民族、荣誉之类的旗帜,就可以将自己的个人意志转化为对资源、金钱、生命的任意操纵与挥霍,甚至可以随意将法律条文修改为对自己有利的内容。即使有一些微弱的反对之声,也只需举起“国贼”的大棒打下,就可轻易将对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最终,当全体民众都麻木地接受了这一事实之后,便再没有“反战”、“要和平”这类“不和谐”的声音了,更多的则是机械的服从与奉献。姚夜便是这其中之一。
她是在战争进行到第三年,交战双方的男性兵源已经呈现出不敷的情况下,从父母均已不在人世的孤儿之中被征募入伍的。
征募者告诉她们:做为无父无母而又长期接受国家资源供养的你们,有义务在国家需要的时候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受国家资源供养?有这回事吗?是指我每周上6天班获得的工资吗?”
面对这种官方论调,姚夜只是小小的腹诽,并不想反抗,也无力反抗,只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而已。战前那场导致父母及未婚夫离奇失踪的车祸已使得她感受不到生存的意义所在了。无论是老死床榻还是马革裹尸,也只是在过程上有所不同,结局总是殊途同归。
经过短暂训练就被派上战争第一线的事实告诉她:你就是来做炮灰的。所以,她的表现完全是一个模范军人,长官指哪就打哪,认为自己不久后便会像其他人一样变成骨灰被送到一个阴冷的地方去长眠。
不过,战争的法则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越怕死的人往往越容易受到死神的光顾,而心无杂念的人反而会令子弹绕着自己走。第一年的步兵生涯虽然浑浑噩噩却连一处伤都没负过,反而因为优秀的射击水准被提升到了上士,之后被选派去参加了为期三个月的机甲操控训练,之后以少尉军衔被派到第二十三机甲团担任战机驾驶员。
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姚夜却觉得这不过是换了一种武器,换了一种作战方式而已。中规中矩却毫无感觉的渡过了几个月后,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居然以击坠敌方11架战机的成绩坐上了s基地头号“击坠王”的宝座,军衔也被提升到中尉。
上个月,休假归来的她就跟随23机甲团从位于沙漠地带的s基地被调防到现在这座位于亚热带丛林地带的k基地,今天是她第一次驾驶被命名为“女武神”的新型空地两用战机执行出击任务。
战机迅速爬升到6000米空域,下方郁郁葱葱的森林已被白色云雾所遮蔽。看着远处的云缝中现出数十个黑点,姚夜在心中暗想,那里面哪一个是“黑色闪电”呢?
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她就听说之前驻防的第16机甲团中包括团长在内几乎半数都是阵亡在此人的手中,仅仅一年的战绩就比自己多一倍。姚夜还没有狂妄到认为战死者都是废物的程度,所以她体内的战士之血虽然迸发出强劲的战意,但不得不考虑必须用一些巧妙的战术来迎敌,而不是逞匹夫之勇去和对方一对一的硬拼。
“骷髅4号,我是骷髅2号,即将与敌机交火,请注意策应。”姚夜在对讲机内对旁边的僚机发布了命令。
“骷髅4号明白。”僚机回答道。
从侧面舷窗里,姚夜看到僚机加速向前,立刻提高了机头,将机身尽量瘾入上空的云层,避免被敌方提前看穿作战意图。一分钟后,她看到僚机已与敌机交火,立刻加速脱离云层,从侧翼包抄敌机,瞬间之后,火控雷达上红色圆圈就套住了对方。她果断按下发射钮,“再见吧”,机炮喷出的火舌便毫不留情地在敌机侧面的机身上留下了一排整齐的弹孔。
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姚夜与僚机利用这种事先演练纯属的配合又击落了另一架敌机,敌方的进攻势头顿时被挫,有数架敌机开始注意到他们并迅速调整方向,扑了上来。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会选择见好就收,溜之大吉。但姚夜却敏锐的发现对方在仓促之间,并没有组成有效的战斗队形,只是试图利用局部优势围攻他们。
在这个松散的包围圈尚未形成之前,姚夜当机立断,命令僚机摆出试图逃跑的姿态来迷惑对方,自己则猛拉机头,利用新型战机优秀的爬高能力再度上升到高空云层之内,趁敌机还未注意到自己的消失,又骤然俯冲下来,对着紧咬僚机不放而冲在最前面的一架敌机发射了导弹。这出其不意的一击让敌机连做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空中盛开的烟火。被纠缠的僚机也利用敌方错愕的一瞬间脱出了,向23机甲团主力靠拢。
见到僚机安然无恙,姚夜也不再恋战,用一个连老驾驶员都不得不拍案叫绝的高难度大回旋,将战机从敌方的侧翼脱离,摆脱了对手的纠缠,准备在敌人下一轮追击之前先撤到安全的位置再与僚机汇合。
之前,在电子兵棋对抗软件上演练这个战术的时候,很多人都表示过于新颖复杂,实战中很难配合得当,但姚夜却暗笑他们见识浅陋,没读过人类空军战史。
早在上个世纪中叶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中途岛之战中,a国空军就使用这种双机配合诱敌战术干掉了多于自身一倍以上的j国零式战斗机。只不过当时的飞机技能还比较原始,不像姚夜这样能利用优越性能做出高难度动作来增加迷惑对手的方法而已。
现在,姚夜倒是希望敌机因为自己的挑衅而丧失冷静,继续追杀过来,她便可将计就计的将他们引到己方战机主力面前加以痛歼。但是敌机似乎没那么好骗,吃了亏就迅速放弃了追击,重新回归到主力阵型之内,令姚夜比较失望。
“不好,我中弹了”,对讲机里忽然传来僚机的呼叫。
姚夜一惊,连忙问:“严重吗?还能返航吗?”
但是从对讲机中隐约传来的爆炸声以及失去信号的杂音都告诉她,僚机那边已经无法再给予任何形式地回答了。
瞬间,一种危险的感觉使得姚夜下意识压低了机头,几乎与此同时,一条鲜艳的火舌从她刚刚所在的那个高度疾掠而过。无需去看雷达,眼睛的余光已从侧翼的舷窗中发现了一架全身涂装成黑色的gx19型敌机。
“‘黑色闪电’吗?”没有时间来做任何多余的确认,仅凭意识就可以判断对方的身份,这是一种与强大的对手狭路相逢的奇妙感觉。
姚夜立刻侧转机身,同时发射机炮,一连串反击的动作一气呵成,全然以本能释放了出去。当然,她知道这次攻击还不足以将对手击落,只是起到阻击对方进一步追击的作用,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摆脱劣势的机会。下一刻,她就抛弃了一切的杂念,和对方全力缠斗在一起。
“不胜则必死!”这是姚夜此时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
(注1向杨威利致敬!莱因哈特神马的最讨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