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八章:预感中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那晚,寒鸦吃得很撑,最终还是没能把所有点的东西吃完。4103也并没有真的因为他没有全部吃光而砍他。笑眯眯地揉了揉寒鸦鼓鼓的肚皮,然后收拾碗筷离开了房间。
躺在床上消化食,寒鸦总感觉,4103这一系列突然脱线的行为,很可能是为了让他放松心情,不再去思考昨天发生的事,也不再去考虑什么生命的意义,杀戮的理由。
很笨拙的方式,笨拙得就好像不懂得关心不懂得安慰别人的他一样。
但是他很开心,能够有这么样一个人,及时地帮助他分担他的心事。
或许,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4103生命即将被结束的那一天,我,会拼尽全力去挽救她吧
入夜,4103没再回到房间来,这是先前在奉天基地训练的寒鸦和4103的约定。
因为最开始,4103总是以照顾主人为由盯着寒鸦睡觉,这让寒鸦感觉十分地不自在。如果是陪我睡觉没准我就答应了,盯着我睡觉什么鬼啊睡醒了一睁眼看到有人正盯着你,多吓人啊,那感觉超级不爽的。
在寒鸦的强烈抗议下,4103最终还是妥协了,每天在吃完晚餐以后,如果寒鸦没有别的要求,4103会自动离开房间,不去打扰寒鸦的休息。
躺在床上,准备被利用这段时间培养能量元,柯尔特告诉过他,他这个时期,每天必须对能量元进行锻炼,巩固基础的同时也能更好地帮助他提升战斗力。一旦荒废,能量元稳定成型,再想去锻炼它就难了。
闭目凝神,将体内的能量全部释放,并让已经清空的能量元迅速培养新的能量,与此同时快速召回之前释放出的能量,将其强制压缩进能量元之中,如此往复循环。
就好像气球一点一点地被撑大,培养能量元的最终目的就是让这个气球在不被吹爆的前提下,体积达到最大。
专心致志地进行着训练,时间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就在寒鸦决定结束今天的训练的时候,门外正好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寒鸦问。
肯定不是4103,她自己能进来的,不用敲门。
“我。”柯尔特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寒鸦用磁卡打开房门:“你怎么来了?”
柯尔特的手中把玩着他的大墨镜:“走,我带你出去玩玩去。”
“玩什么啊几点了大哥?”
“你小点声!”柯尔特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了寒鸦的嘴。“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躲开你那个女仆,你别把她再招来。”
寒鸦把柯尔特拉进屋,压低了嗓子说:“你那么害怕她干嘛?你之前不是说,所有的复制人都要无条件服从干部的吗?”
“那不一样。”柯尔特摇了摇头。“不违背他们原则的情况下,她无会无条件服从我,但是她的职责就是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她要是知道我大半夜找你出去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抄刀看我的。”
“这么恐怖的么”寒鸦一头的冷汗,那这么说来自己的女仆还真是暴躁啊。“所以说你到底找我干嘛啊?这大半夜的去哪啊?”
“我这不是合计,你关了一天的禁闭,肯定很闷了嘛,就想着带你出去玩玩。你看师傅我对你多好!”柯尔特假惺惺地笑着,寒鸦看得出来他的目的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寒鸦靠在墙边,双手抱在胸前:“你说实话,不然我不可能冒着被西瓜刀开颅的风险跟你大半夜出去浪的。”
“哎呀那我说实话行吧。”柯尔特亲昵地搂了搂寒鸦的肩膀。“今天我轮值,晚上得出去巡逻,一个人太没意思了,别人还都回去了,你就陪我去吧,行不行,算师傅我求求你了”
柯尔特居然在跟寒鸦撒娇,搞出了寒鸦一身的鸡皮疙瘩。
“停!打住!”寒鸦迅速地后撤一步,灵巧地躲避开了正准备摇晃寒鸦胳膊的柯尔特的手。“我跟你去,你别恶心我,行吧。”
柯尔特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又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走着。”
两个人东躲西藏,做贼一般地潜伏到基地门口,穿过传送门,成功地离开基地抵达了环球大厦的天台。
“哇呼!!!”柯尔特蹦上天台的边缘,张开双臂拥抱迎面吹来的晚风。“我爱天空!!!我爱自由!!!哇呼!”
“你怎么跟刚刑满释放的犯人似的啊”寒鸦在一边吐槽。虽然以后还会经常在这个天台出没,但再次来到这个拥有不堪回忆的地方,难免还是让他的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憋死了憋死了!!!”柯尔特迫不及待地点上一根烟。“我真的很想知道轮值这种工作方式是谁发明出来的,我一定会问候他全家的,真的。”
轮值,大概意思就是轮流值班。工作于rac的干部会周期性地被轮流安排轮值的工作,其工作内容是:白天每隔三个小时去基地中心控制室巡查一次。晚上还要到奉天城里巡逻。
奉天分部现在一共是十一人,所以每轮轮值就是十一天。
“所以你就是找我来天台吹风的?”寒鸦问。
柯尔特回过头,双眼迷离地看着寒鸦,看得寒鸦有些发毛。
“有事说!我感觉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啊!!!”
“今天开会了。”柯尔特缓缓地开口。“针对昨天出现的血骑士的事。”
“又要批评我么?因为我昨天没忍心杀掉那个妖族女孩。”寒鸦垂头丧气。“我知道错了别在因为这是找我谈人生了,我知道不该那么做,但我也知道我一时半会肯定改不过来。”
柯尔特摇了摇头:“这不是会议的重点,你的这点破事还不至于让奉天分部召集全员开个会。”
“那是什么。”
“雷大哥到底是雷大哥啊,所以他才能当这么多年奉天分部的部长。”深吸一口气,有些惆怅地望着远方。“心思果然细得可怕。”
“怎么了?”寒鸦疑惑地问。
“血骑士之所以有幸存者,是因为我们之中有人的工作出了问题,他才有可能逃脱,且这么久不被抓到。”
“这能说明什么?”寒鸦仍然不理解柯尔特到底想说什么。“也就是,工作失误而已吧”
“放跑了一名血骑士,而这名血骑士恰巧就被人保护了起来。这两件事,你觉得是巧合吗?”柯尔特眯着眼看了寒鸦一眼。
“你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吧。”寒鸦不太喜欢柯尔特故弄玄虚的样子。
“雷大哥猜测,我们奉天分部,有内鬼。”直接挑明了雷当初的猜想。“我反复思考过这个问题,也觉得雷大哥说的是对的。”
“有有可能吗这样的事?”寒鸦有些吃惊。印象里,rac一直是一个神秘而又严谨的组织,其部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能获得加入rac的资格的,而且选拔的严格程度令人发指,就算是部员有预谋地想泄露情报都未必做得到,到底得是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潜伏到其中呢?寒鸦真的想象不到。
“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都要去考虑。”风吹着柯尔特黑色的制服,他的表情严峻了起来。“rac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就是这样,更何况,这次的事件,并不一般似乎,某些人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如果真的有内鬼的话,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柯尔特转过头,看了寒鸦一眼:“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一切都发生在你加入rac之后呢?”
寒鸦哑口无言,他被这几分钟中,柯尔特所给他讲述的事情彻底地震惊到了。
“由于你的种族的关系,多方势力都会对你动手,这是毫无疑问的,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行动得那么快。”
月光,到底是皎洁,还是惨淡,寒鸦看不出来。
“不要以为,加入了rac,就得到了真正的庇护。更不要以为,你未来的生活仅仅是清除异生物而已。”
“这些事,我本想晚些再告诉你,只不过一切发生得太快,你没有时间了。”
寒鸦走到柯尔特身边,向他要了一根烟。
“我该怎么做?”对于他的命运,不会这样一帆风顺,寒鸦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在他从雷大叔的口中得知堕天使是灾难的象征这件事之后,他就知道未来肯定会有更多的麻烦等待着他。只是前些天看似平静的生活让他放松了警惕,所以在今天得知这一系列的事件之后,他才会感到那样地不安。
寒鸦甚至感受到了,目的不明的诸多势力,隐藏在阴影之下,将贪婪的目光注视到他的身上。那样地灼热又是那样地冰冷。
“现在rac里的所有人,谁也不要相信。”柯尔特淡淡地说着。“包括我。”
“连你也包括么?”寒鸦瞬间感觉自己是如此地孤独与无助。“那我还有谁可以相信?”
“谁都不可以。”柯尔特拍拍他的肩膀。“内鬼出现一个,就有可能出现第二个。在完全将他们排查出来之前,你谁都不能相信。就算我,也有可能因为某些东西,而选择背叛你。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柯尔特顿了顿,有强调了一下:“也包括你那个叫做4103的女仆。身为复制人,她的神志被控制会比其他人更加容易。”
寒鸦蹲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到哪里,只是呆呆地注视着楼对面巨大的霓虹灯牌子。
“准备迎接暴风雨吧!臭小子。”柯尔特坐到天台的边缘,把腿悬空放到天台之外。“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像你昨天那样的仁慈,是有多么地可笑。”
“这世界,对谁都不会友好。所以,不要把生命看得那么高贵。不学会拿起武器保护自己,你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的温柔,杀死。”
“你一个人静一静吧,我去溜达溜达。”说完柯尔特纵深跳下天台。
寒鸦独自蹲在天台吹着冰凉的晚风。
所谓凄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