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千代的纠结,端木奕的痛
一句话后,短时间的沉寂,端木奕这才开口说道:“子乐,是不是因为不能保护本王而心生愧疚呢?”
岳子乐点头,说道:“王爷说得不错。身为王爷的卫队长,却连一个半个的逆徒都对付不了,属下很惭愧。”
“子乐,咱们遇到的不是寻常人,对付不了很正常,你无须自责。”
这时候钟秋也说道:“子乐,你不是天下第一,不可能谁都打得赢。可就算什么都做不了,呆在王爷身边,亲眼看着他平安,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岳子乐摇摇头,说道:“以前不是天下第一,可现在怕是废人一个了。我练的功夫,没有了一只手臂便失去大半的用处,今后如何为王爷效力?呆在王爷身边固然幸福,可整日的无所事事却也是一种耻辱。”
钟秋叹口气,端木奕则是微微正色,说道:“你这个理由不足以说动本王。咱们算算也在一起同舟共济了七年,你不能给本王一个放你走的好理由,就休想离开。”
岳子乐抿了抿走,钟秋便低声说道:“子乐,说吧。既然你去意已定,便将那理由也一并说出吧。”
岳子乐这才叹口气,说道:“玉阳她一个弱女子,独自离开实在不安全,奴才想暗中保护她,希望她能够平安到达目的地。”
端木奕摇着头,没有玉阳,岳子乐虽然失落却不会离开,如今为了玉阳选择离开这个他曾经誓死宣言的地方,端木奕也只能叹一句美人关难过。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只是你还是尚王府的人,倘若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尚王府的,尽管捎个话来,知道了吗?”
离去,固然悲伤。男人之间的情谊如同泰山基石,厚重不因风雨动摇。惜别这份情,岳子乐哪里会不难过?可正如他自己说的,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而那只身落魄的女人,却需要他的照顾。
尽管,她本人不愿意。
玉阳的离去,千代在王府唯一的依靠没有了。她依坐在床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对孩子喃喃地说这话。
“娘,只剩下你了。你的父亲怕是不会再说利用你的话,也算是一些安慰。可是孩子,娘无法面对他,每次看都他,就会想起他便是曾经叫娘魂牵梦萦的人。娘的心,就会痛。可他不准我们走,留下来,只会更加痛苦。”
说着话,忍不住又哭了。哭的时候,会想起他曾经的劝慰,而不哭了,又想起他将她比做桃花。怎样都痛苦,甚至是喘一口气,也能感觉到心痛。
第二天一大早,千代刚刚吃过了早饭,端木奕就来了。看到他来,千代好不容易平缓了的心,又在痛。端木奕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板着脸,心里面也很不痛快。
“千代,你要明白,我们小时候的纯真善良,不可能一直保持。尤其是我,生长在多事的帝王家中,善良的下场只有死。你不能用一个九岁孩子的心智来衡量我,这对我不公平。”
“不用九岁孩子来衡量王爷,只是王爷就算正常吗?正常的男人,会对手无还手之力的女人拼命的折磨吗?王爷不理会妾身,打骂妾身,或者干脆杀了妾身,妾身都能理解。可王爷你却,你却。”
端木奕长长叹息。“千代,你不懂,我那么做,并非出于我的本意。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莫名其妙地爱上你了。可你是皇帝的奸细,我怎么可以爱上奸细?为了不断提醒自己这一点,我才会。可每次看你痛苦,我的心也会疼。”
就算会被嘲笑,端木奕也要解释。尽管这解释本身就不正常,端木奕却不想千代误会他是一个神经病或是变态。然而,千代却突然抬头,固执地打断了端木奕的话。
“那么现在呢?因为妾身是王爷怀念的女人,所以就洗去了奸细的嫌疑?还是王爷依旧怀疑着妾身,却因为自己的一个梦而可以忍受奸细的事实呢?”
端木奕愣愣地看着她,良久,他说了这样的话。“只要你从此只是我的王妃,我会不顾一切地爱着你,将我的所有都给你。”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扶着肚子的冰凉手背上。千代无助地喃喃问道:“妾身想知道,十年前的事永远只是个秘密,王爷将会对妾身怎样?还会说出这些动听的话吗?”
端木奕有些要疯了,他极力压制愤怒,强作冷静对千代说道:“你为什么总是反复纠结着这些不放?难道你就不能忘记了,给我一个机会来补偿你吗?”
千代也毫不示弱,哭着说道:“妾身怎能不在乎,怎能不纠结?你爱的不是妾身,而是你自己的执着的梦想罢了。”
端木奕按着千代的肩膀,摇着头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难道你都没有听我的解释吗?我爱的是你,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也因为爱你而痛苦着!”
千代却不住地摇头,呐喊着哭道:“爱一个人怎么会无情的摧残她?所以那只是你的谎言,编出来为了圆你的梦而已。我们只会越来越痛苦,如果王爷真得爱妾身,就放妾身走!”
端木奕眯着眼睛看着千代,看着她捂着脸颊放声大哭。他收回按住她肩膀的手,愤怒地一字一句说道:“千代,看样子无论我怎样解释,你都不能理解。那好吧,我也不再解释了。你是我的王妃,在这王府中你可以为所欲为。可你,不准离开半步。”
端木奕说罢,便气呼呼地走了,走出屋子时,还狠狠地甩了房门。千代拾起床上的枕头扔过去,大哭着喊道:“我不要任何东西,我只要离开。你放我走,放我走!呜。”
端木奕好似头上烧起了火,步子也是越走越快。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命运,命运这样戏耍他?究竟要他怎样纠结痛苦,才能给他真正的平静呢?!越想越气,脸比这气温还要冷,他那阴森的样子,使得所有见到他的仆人纷纷躲闪。
可,还是有不怕死地迎了上去。
“王爷。”钟秋站在端木奕的面前,看到主子的脸不禁咽了口吐沫。
“什么事?!”几乎咆哮的询问。
“那个,有一个乞丐求见王爷。守门的侍卫说是个很奇怪的乞丐,自称是王爷的老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