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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痛饮从来别有肠 第一节 职业操守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接到警局电话。对方警员十分有礼的告诉我:“明小姐,昨天的伤人案有些变化,局长让我知会您一声,那位伤者关先生改了口供,说是自己不小心从楼上跌落,所有伤都是意外而来,不关其它人的事。”

“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你们局长。”

轻轻挂断电话,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缓缓的洗漱,细细的化妆,精心挑选了衣服,套上高跟鞋,挽上包包,静静出门。

今天,我去卖孩子。

不,不是卖,是送,是把自己亲生的孩子,送给他人。

我的包里,装着与费里斯的合约副本这原是绝密的文件,我的供货细则与供货价格都在上面。一会,我要将它送给关君与方柔。从今天起,费里斯与他的国际一线品牌不再与我相干。

办公室旁边的展示柜里,摆放着一排明明制衣在各地取得的奖项,其中最醒目的位置上,摆的正是去年意大利品牌派专人送来的“年度合作新星”奖。

我伸手将它取下来,轻轻用手摩挲一阵,拉开最下层的抽屉,将它放了进去。

对不起,从今后,你要不见天日了。

才清晨八点,公司的人还都没来,我算一下时间,拿起台面上的电话,拨给费里斯。

意大利此时正是凌晨一点左右,费里斯大约刚睡不久,声音迷蒙,听到是我,立即紧张起来:“明,这么晚打给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是中国人讲究白天谈公事,晚上谈私事有句话,我觉得晚上同你说比较合适。”

“什么?”他低声笑,大约因是午夜,神智不是很清醒,所以分外大胆:“可是你爱我?”

“是,”我说:“不止我爱你,明明制衣的每个人都应爱你,你给了我们一年的美好时光,让我们看到自己的潜力和未来,让我们知道每个人的梦想都有可能实现费里斯,谢谢你。”

“嗨,”他在那边喊:“扰人清梦就说这些?我不要听这些,我要听甜言蜜语。”

“改天吧,”我轻声说:“如果改天你仍愿意听我说,我一定同你说个管饱管够。”

“说定了?”他的声音十分轻松。

“说定了。”

他在那边呵呵傻笑,终于熬不住了,才说:“不过现在真的太困了,我昨夜加班到十一点听到你的声音非常愉快,明,再见。”

我缓缓说:“再见。”

九时正,方柔推开我的办公室大门。

她脸上架一付超大墨镜,脸上搽了很厚的粉,但依稀仍看得出面孔微微红肿。

我知道,我们的友谊已如昨日黄花。

昨天,是我打她一巴掌。

今天,她来在我心口插一刀。

人人都鲜血淋漓,双手沾满罪恶。

现在,只得罗涛是干净的。

希望他永远干净,永远不染尘埃。

“准备好了?”

“好了。”

我们一句也不提过去,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递出合约,她伸手来接,我的手指竟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方柔嘴角浮出一抹嘲笑:“放手。”

我放开手,紧紧咬紧牙床,勒令自己不可发抖。

方柔架高双脚在茶几上,半躺在沙发里细细看那份合约。不时问两句,诸如“有七家这么多?放弃相当肉痛吧?”“底价真的是这些?可不要唬我”之类问题。

她的姿态做惯做熟,仍旧是这十年来每每与我关起门谈心时的模样那时我们每遇到不可解决的难题,两人就猫进我办公室密谈。她就像现在这样窝在沙发里,我就坐在她对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对策,往往竟也能化险为夷。

那时她常说:“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现在,现在她只说:“不要骗我,否则你会后悔。”

她离开时,嘴角仍噙着那抹嘲笑:“你知道,我以前无论如何打不败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强,而是你这人没心没肝,冷心冷肺,全世界都没有你真正在乎的东西。像那种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没有练门,没有弱点,让我拿你完全无可奈何。可是现在,明明,你怎么会笨的给自己添了这样大一个弱点出来?他真的有那么好吗?好的让你宁死也要保护他?”

我不说话。

她笑一笑,语气轻松:“再见明明制衣或者,以后都再见不着了?嗯?”

我尽力控制面部肌肉,转动几乎僵硬的脖子,对门边的秘书说:“送客。”

方柔冷笑一声,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关与方柔一个有勇一个有谋,又都是不择手段,只求达到目的的主,拿到合约后,进度果然很快。当天下午,我便接到费里斯气急败坏的电话。

“明,总部收到一份电邮,是一份新拟合约,内容全面,甚至包括你今年与去年供给我们的货版!所提供的资料显示他们是一家成熟的制衣公司,而且供货价格比你刚好低了一个点!”我保持沉默。

他在彼岸怒吼:“明明,你差这一个点吗?你知道总部的人现在怎么看我?所有人都觉得过去一年中,那一个点肯定是被我私吞了!别告诉我世界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明明,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无话可说。”

虽见不到他,我也可感觉到费里斯此刻脸孔冰冷僵硬,他在电话里停了很久,才一字一顿的说:“如果有困难,请告诉我。”

我低下头:“没有。”

他说:“那么,可否告诉我,是我误会了你你并未将合约细则出卖给他人?”

我说:“不,你判断正确,并无误会。”

“为何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我对意大利当年加入八国联军侵略中国有看法。”

他气极反笑:“不要胡扯。”

我继续沉默。

我俩守在电话两头,一起默哀。

半晌,他终于说:“明明,你可知道,你不止背叛了我们的友谊,还背叛了你自己的职业操守?明明,我对你,十二万分之失望。”

我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让我说什么呢,难道我可以告诉费里斯,对方公司的人一位是我曾经的未婚夫,一位是我十余年并肩作战的好朋友,现在,他们要我死,要将我的公司赶尽杀绝。告诉他,他们偷拍了我的私密照,又以我爱的人之平安要胁我,逼迫我放弃所拥有的吗?

告诉他这些,有什么用?他不过是个外国人,他不过是个暂时性的合作伙伴,他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他能左右事情的发展朝向吗?他能为我鸣冤雪沉吗?

这趟浑水,我一人趟已经足够,何必拉他下水。

费里斯见我始终保持沉默,终于绝望,沉声说:“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明明,祝你好运。”

我紧紧握着话筒,不知多久,渐渐手心里已全渗满冷汗,渐渐听到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嘟嘟的声音。我知道他收了线,我的王牌,我曾经以为的希望和梦想,他收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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