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珠之死
萧剑峰使出全身的力气挥舞着宝剑,不敢有任何的分神。
眼前激烈的拼斗一惊一乍的,每当那群怪兽就要攻击到萧剑峰之时,却又每次被萧剑峰化险为夷,他好象有如天助一样,就只差毫厘之间就命悬一线。
那群怪兽攻击不到萧剑峰可就让那些树木倒霉了,都无辜地被怪兽撞上,立即就断成好几截,纷纷倒落地上,砸得尘土飞扬,刹时间整个林子中是飞沙走石,狼烟滚滚,昏天黑地一片。
野兽几次没有攻击成功,一只只在原地怒吼起来。这使得整座山更是摇了起来,
就在混乱之中,突然刚才的那头最高大的东北虎不知什么时候却咬住了萧剑峰的右手臂,他一惊,握着的宝剑也因此而落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即使知道自己胜数不多,也不能轻易得放弃生存的念头。因为自己还没有找到女儿,自己还要跟晓云长厢厮守。
充满了信念的萧剑峰一边紧咬着牙关,一边用左拳猛烈地击打着东北虎的虎头。毕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他的三五拳下去,打得那东北虎牛眼珠都快要挣脱眼眶而出,虎鼻也打得歪斜在一边,可即使是打成这样,那可恶的东北虎还是怎么也不撒嘴,还是拼着命咬着萧剑峰的右臂不放,那锋利的牙上渗满了萧剑峰鲜红的血。
而就在萧剑峰被东北虎咬住的瞬间,后面的群兽见萧剑峰被东北虎拖住了,是群情激昂,发了疯般无情地向萧剑峰攻击。
在这万分紧急关头,只见一向温和的萧剑峰高声怒吼了一声,这吼声之大超乎所有怪兽的想象,那群一味向前冲来的怪兽都被喝退了十几步才慢慢稳住巨大的身躯。
也许它们是没有听过这样的叫声,所以才感到害怕。
在萧剑峰大吼一声后,他用最快地速度击出左拳,再次打在东北虎头上,东北虎终于忍不住撒开了嘴,身子摇晃着后退了起来,还撞在了坚硬的山石上晕过去了。
虽击晕了东北虎,但萧剑峰的右臂被那东北虎咬得不轻,衣服也破了个洞,那破洞处的皮肉被撕去了一大块,还露出骨头来,鲜红的血往下滴过不停。
最大的东北虎虽晕,但是并未唤醒群兽的良知,它们还是前仆后继地猛追萧剑峰,萧剑峰不敢丝毫停顿,是忍着痛快步地往前跑去,也不知道跑的方向对不对,他只想尽快甩开群兽的跟随,逃出这片危险的林子。
这片林子山石奇多,陡坡不少,荆棘丛生,萧剑峰在这片林子里奔跑起来并不轻松,衣服被荆棘划破,露出那白色的皮肤来,有点还冒着血点,这一路奔跑下来,萧剑峰是伤痕累累。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随着树林里的能见度越来越明亮,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那群怪兽已经耐不住性子,变得迫不及待,因为天很快就要亮了,所有的野生动物都怕光,只要天一亮,它们就得一个个回归到自己的洞穴里,等晚上再出来行走。
所以此时,它们的嚎叫之声变得逾来逾猛烈,怪叫之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凄厉,也是一声比一声豪壮。
终于来到了山崖边时,他纵身一跃,落在了凸出的一块岩石上,那些动物一只只抬起头想爬上去,可是又没那个本能,只能一个个在下面干垂涎。
而头底上的那几只老鹰,因为之前领教了萧剑峰的厉害,而且它们现在又身单力薄,所以更加不敢独自冒然进攻。
在确定那些野兽都不能袭击到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松口气了。
这一晚上的奔跑,已将自己的体力几乎耗尽了。不知道王爷他们现在安全了没有?
萧剑峰靠在崖壁上,喘息大气起来。天色很快就亮了起来,而那些猛兽也终于一只只失望得往自己的洞穴里去了。
一切归于平静!
萧剑峰就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现在在这个地方体息一下,应该是安全的吧!
这一夜,对自己来说真是极大的考验啊?他看看手臂上的血,一个晚上没有包扎,自己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经变了血红色的了。而且不少的地方,因为血的凝固,已经变得又黑又红,还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撩开衣服,里面的血肉已模糊成一片,隐约可见骨头露了出来。
现在血已经不流了,萧剑峰还是扯下了衣服的一个角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忽然间,他发现自己坐的着那个地方竟然到处沾满了血迹。
这些血迹会是自己的吗?萧剑峰仔细看了一下,这些血看样子是早就凝固了在这里的,而且,不止自己坐的地方有,就连自己上方的悬崖也有。
这些血,会不会是她们掉下来的时候撞到悬崖壁而落下来的呢?
这一猜测让萧剑峰的心跳骤然加快了起来,心里既是激动又是担心。
劳累一下子就全扫而空了。他急忙环顾了一下四周,顺着血迹的方向一直打下去。旁边是一条潺潺而流的小河,而血迹到了河边的地方,竟然不见了。
这么说来,小珠和孩子会不会是掉到河里被河水冲走了呢?
萧剑峰的冷汗一下子全冒了出来,整个人连站了力气都没有了,他呆呆得看着消失在河边最后的血迹,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小河水流端急,如果掉了下去的话,怎么还可能游得上来。但是如果不是掉到水里去的话,在这个野兽森林里,恐怕,此时的她们,连尸骨都没有了。
“涟兮涟兮我的女儿”萧剑峰瘫坐在河边上,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老天爷要伤害一个幼小的无辜?女儿她才刚来到这个世上一个月啊!
“唔唔”突然旁边响起了人的呻吟声。
萧剑峰一愣,马上精神大作了起来,这里还有人?会是小珠和女儿吗?他一把站了起来,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那里有一只手伸了出来,血淋淋的。萧剑峰一看,知道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小珠。
死去的希望再次燃烧了起来。
声音是从河边的一个石缝里发出来的。萧剑峰以最快的迅速向前奔行而去。一看,那个人果真就是小珠。此时的她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而且衣服上有不少的地方被刮破了,看样子,她应该是掉到水里后,又爬进了这条缝里面的。
正因为躲在这个石缝里不易让人发现,所以她才能有幸免于成为野兽的美食。
可是,女儿呢?为什么没有见到女儿的踪影?
他一个箭步飞了过去,将她从石缝里拉了出来:“小珠,我女儿呢?我女儿哪里去了?你快说啊?”
小珠此时已是奄奄一息了,在看见萧剑峰的时候,她的眼神显得极为复杂。似笑,又似带点苦!
想不到自己临死前,看到最后的人,竟然是他。
萧剑峰急了,使命得摇着她:“你说啊!你说啊!快点告诉我,我女儿哪里去了!”
小珠还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淡淡得笑着。看到萧剑峰难过的表情,她一定感到很开心吧!因为她的愿望成真了,如今,萧剑峰真的做到骨肉分离了。
小珠越是不回答,萧剑峰就越是感到绝望起来,会不会孩子落在地上的时候,被那些野兽给吃掉了呢?
不可能的,就算是真的这样,那么,地上一定会有很多血吧!可是现在,地上除了沿到河边的那点点滴滴的血迹外,并没有再见到其它的了。
萧剑峰不愿再往坏的地方去想。他再次对小珠道:“小珠,纵使我们萧家有再大的恩怨,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求你了,你快告诉我,我女儿哪里去了。”
他在求自己?小珠的嘴角划出了一丝冷笑,可是看到萧剑峰焦急的神情后,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萧府的点点滴滴突然全都浮现了在自己的眼前。想到了那时他们对自己的好。
记得有一次,自己生病了,还是萧老爷替她找的大夫,最后还叫人给她炖了些上好的补品,还有,少奶奶更是不用说了,每次吃饭的时候,知道自己吃不完,也叫自己跟小昀一起坐下来吃,这样跟主子平起平坐的荣誉,试问一下,又有多少主人能做到呢?
还有小昀,视自己情同姐妹,什么事都替自己揽下,她们两个感情好得,就跟亲生的姐妹一样。
想到这些,她忽然才感到这样做,也许真的太过份了。
可是,人为什么一定要在临死前才会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呢?
“少爷”小珠终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道出了两个字。
见她还可以说话,萧剑峰激动得急忙抱她扶坐起来道:“小珠,快告诉,我的女儿现在在哪里?”
小珠的神志已经开始越来越模糊了,为了集中精神,她用力得咬住牙根,没错,孩子是无辜的,纵使两家之间有什么恩怨,在自己抢走他们的女儿跳下悬崖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将孩子的去向告诉萧剑峰,这样也好减轻一点自己的罪行,也许阎王爷念在这一点不会将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
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如果那孩子还是没有死的话,那就说明她命不该绝!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抽动了几下嘴唇。
可是声音太小,萧剑峰根本就听不到她刚才在说什么。
萧剑峰起来越急了:“小珠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小珠还是那样抽动了几下嘴唇,最后萧剑峰把头低了下来,耳朵凑近了她的嘴边,好不容易才听到她喃喃道:“孩子孩子掉到河里面去了”
“什么?掉到河里去了?”萧剑峰大惊,只感到全身瞬间冰冷了起来,虽然一开始自己就已经猜测过会有这样的可能,可是当答案确实了之后,还是感到耳边轰的一声,紧接着整个天都好像在旋转了起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信!小珠,你一定又是在骗我了对不对?是不是你把它藏了起来所以才这样骗我?”萧剑峰激动得就快丧失理智起来。
小珠艰难得摇了摇头,一滴泪在她的眼角里瞬是滑了下来。原来,自己也会心痛的!
小珠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眼皮也越来越重了,她知道这是列亡的征兆,但是,她不能就这样死去的,因为她还没有告诉萧剑峰有关孩子吃下了穿肠毒药的具体事情。
紧咬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她道:“少爷我说的是真的,孩子真的掉到河里去了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孩子吃下的穿肠毒药是慢性的并不会这么快就身亡,只要在三天的时间拿到解药给她服下她就不会有事了,解药在一个叫“老怪”的老人里有。刚才我们掉下来的时候我还听到了她的哭声,你顺着河流一直去找说不定这附近会有人把她救了起来。”
掉下来的时候她还有哭声?这么说来,孩子没有死?她掉下来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萧剑峰整个人再度激动了起来,那颗心就像要跳出来了一样,现在,他恨不得马上就沿着河流一直找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是“老怪”又是何方神圣,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呢?萧剑峰忙道:“小珠,老怪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老怪老怪在在在”小珠突然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右手高举,好像要指出老怪所在的方向来。
“小珠,小珠,你镇作点!”萧剑峰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呢?
此时,小珠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喘了几下,似乎要尽最大的努力把话说完,可是最后,却一口气咽在喉咙里,高举的手,终于落了下来,此时的神情,不再有丝毫的挣扎。
“小珠小珠你快醒醒啊!”萧剑峰不停得拍打着她的脸,可是这只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小珠,你不要就这样死去啊!你还没有告诉我老怪在哪里,怎么样才能找到他!”萧剑峰说不出自己心理有多难过,也许是因为往日的主仆之情,也或者是因为她并没有将最后的问题回答自己。
三天的时间,纵使自己找到老怪了,那孩子呢?
一想到孩子,萧剑峰知道自己已没有再多的时间去消耗了,当务之前,就是要赶快沿着这条河流把孩子找回来。
怎么说也是主仆一场,萧剑峰在走的时候把小珠埋了起来,因为没有东西可以为她立碑,他搬来了一块石头,在上面刻下了“苏小珠之墓”三个字,最后,深深得道:“小珠,你安息吧!”
说完,他便马上停蹄得往着河流的方向一直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