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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三章 教训

冬日里的下午转瞬即过,好像还没一会的功夫,天就黑了。

卿双院里,青砖道路两旁的红蔷薇在这夜色下,看上去分外妖媚。

然而,院子里的人丝毫没有欣赏这景致的心情,院子里的气氛压抑又凝重。

隐隐的可以听出,正房中间的屋子不间断的传出训斥声,立在外面梳着双丫髻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喘。

刚跨进卿双院的葛嬷嬷听见,眉头紧锁,也就明白老太君为什么让她来走一趟。

及至她越发近了,立在外面的丫鬟瞧见她眼里俱都是一喜,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别出声,脚步轻拿轻放地进了屋。

这个院子是郎双未出阁的的院落,即使她出嫁这么多年了,院子里的物件也还是按照她以往的布置摆放着。

是以,葛嬷嬷进去最先入目的便是摆在屋子正中间的一扇紫檀落地山水屏风,她记得这是郎双特意求了老太君,让老爷花了重金从一名家那买来的。

那爱惜珍重的态度使得她跨屏风时万分小心,到了堂屋瞧到百珠帘那倚了个着着淡蓝色长裙,脸颊有点婴儿肥,因脸上的急色双手快扭成了麻花的丫鬟,听见动静正望着她。

好一会才见这郎双身边叫来红的大丫鬟盯着她呼了口气,带着喜意上前小声道:“嬷嬷,幸亏您来了。”

她们站的地方与内间只隔了一帘子,里面的对话一字不差的传了出来,郎双话里的怒意也分毫未减传达到。

两人静静听了会,等听到里面传出清脆的破碎声,来红才一把掀开帘子跑了进去,葛嬷嬷也紧随其后。

屋子的摆设江南温婉尽显,两旁的酸枝玫瑰椅,一酸枝美人榻上分别放了品红散花坐垫。中间的高几上花瓶俱都是描着山水画的青花瓷。

站在黄花梨桌子旁的郎双还是上午的装扮,她的旁边是矮她半个头的尹西敏。任谁都能瞧得出这对母子间的剑拔弩张。

郎双双眼怒瞪着尹西敏,这训斥中,这个儿子都未发一言,她又怒又气,瞧着儿子还是紧抿着唇,右手抬起就要打下去。

却被进来的来红从后抱住拉下她举着的手,郎双扭了扭也没逃脱,“来红,你给我放开,今天我不教训他,他就要反了天了!”

来红不放祈求道:“夫人,这事少爷有错,可少爷既然能站在这让你训斥,已是认错了。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奴婢逾越求夫人冷静冷静。”

郎双听罢,怒气未减,到底手放了下去。

葛嬷嬷一进来就先看这表少爷的神情,见他至始至终都没情绪波动,任是她阅历多,也还是瞧不出这位表少爷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她只好上前行礼对着郎双道:“小小姐,老奴是来传老太君的口令。宋厨娘的侄子大夫诊断过已无大碍,至于表少爷与二少爷这到时怎样处罚她来定断。”

郎双听她话里的平静,情绪平稳了点。她不是个傻的,也知道娘这一举动不单堵了下人的口,保全了她在娘家的面子,更是看穿了这孩子她管起来效果甚微。

她语气和缓了些,“劳嬷嬷亲自跑一趟,娘那里我明天一早就带这孩子过去。”

葛嬷嬷听她说完,不紧不慢道:“老太君那还等着老奴回去复命,老奴就先回去了。表少爷还小,小小姐以后多加管教就是,这次的事已经发生了,再怎样的责备都是无用。老太君还让老奴多问一句,表少爷这晚膳可用了?”

话落,屋子里寂静无声,郎双面上升起尴尬,她从知道那件事就只顾着教训,哪还有问他吃饭了没?

葛嬷嬷瞧着她的神色,微不可见的一叹,“老奴先走了。”

郎双连忙吩咐,“来红,送葛嬷嬷。”

不想就在葛嬷嬷迈脚的同时,全程未发一言的尹西敏却是对着葛嬷嬷道:“烦嬷嬷帮我带句话给外祖母,西敏明日一定准时。”

葛嬷嬷背着身子像是点了点头,然后没多加犹豫就走了出去。猜测她定是出了院子后,郎双才扯开嗓子,唤丫鬟进来传膳。

尹西敏瞧着她这举动,面上升起丝无奈,这个娘习惯被人照顾,照顾人甚至照顾自己的孩子毫无章法。

可他知道她爱他,她是他娘。

屋子里的人又剩下母子俩,郎双想了想,拉着尹西敏坐到坑上,柔声道:“娘,一直知道你心里怨你爹,怨你奶奶。可儿子你爹头上孝字一字,有时候即使不想他也不能那么做。你现如今大了,有时候比娘还要有主意。可不管你心里怎样不畅快,那也是一码归一码,那小厮没得罪你,你今天做的可真是胡闹了!”

郎双说了这一大段话,觉得口都干了,瞧着儿子的脸从生冷到缓和,知道他听进去了。于是接着道:“你晚些走,娘让人去传了膳,你留在这用点。”

尹西敏面上有了不耐,站起身甩下一句:“不饿。”人就走了。

只留郎双在后面干瞪眼。

*

夜越发深了,芳宁院都点上了灯。

堂屋里,郎白氏听完从风轩院来回话的婆子说的,悬着的心才放下了。她摆了摆手示意婆子下去,这才对立在她旁边的李嬷嬷道:“让人把轩儿叫进来。”

李嬷嬷听她语气少有的严肃,不敢耽搁连忙去通传了。

未有一会,郎白氏身边的大丫鬟春分就领着郎轩走了进来。

与白天来请安时的精神奕奕相比,这会的郎轩,面目呆滞,像是从下午发生的事情没回过神来。

郎白氏却无视掉,她厉声道:“你给我跪下!”

春分就要出声求情:“夫人,少爷还小”却被郎白氏打断:“给我闭嘴!屋子里的人都先出去!”

这句话威严十足,丫鬟婆子不敢忤逆都相继离开。

郎白氏这才把目光看向郎轩,郎轩惴惴地按照她的话跪在佛像面前。

郎白氏却不知道从哪个暗格拿出一把木尺,走到郎轩身边,“把手给我伸出来。”

郎轩照做,她继续道:“你知不知如若那会没人经过湖子,就是一条人命了?”

郎轩看着那在灯光下,闪着金光的佛像,沉声答道:“孩儿知道。”

话落,掌心就已受了一尺,郎白氏虽是一介女流,可这一尺却是下了重力。尺子落下抬起,郎轩白皙的掌心就有了红痕。

郎白氏的声音却继续响起:“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一错。”

“不以权造势弄人。你仗着自己少爷身份欺负无辜的小厮,是为二错。”伴随这声响的是尺子拍打在掌心的声音。

两尺下去,郎轩的手心就已红肿,他的身子也有了瑟缩。

郎白氏看着眨掉眼里的泪,语气尽量保持平稳严肃地继续道:“这三错,你知道错在哪了吗?”

郎白氏自有了长子,就有了个常年诵经的习惯,选得佛像也是阿弥陀佛,就是希翼一家人安安康康。

空气凝固了会,郎轩盯着佛像合十的手掌,还显稚嫩的声音才响起:“轩儿不该说谎,没有实话实说。”

郎白氏心下一定,“你表哥虽说是他把那孩子推进湖里的,可赶过去的婆子却说你表哥当时浑身湿淋淋的,似是落了水一样。娘不傻,敏儿那孩子如果真的有要推那孩子的打算就不会去救他。事后你爹爹赶到时,要问你的时候却被你表哥抢了先说是他做的。你自小在娘身边长大,心性娘最熟悉不过,你哪一句说的是真哪一句说的是假,娘都清楚。”

郎轩这才哭出声,“孩儿不是有意的,表哥心情不好,便想要捉弄下那孩子。我一个不小心才把那人推进湖了,表哥怕爹责罚我才担了下来。”

等他说完这些,郎白氏手中的尺子第三次落下,她的声音也在这屋子里回响:

“这打你,以后谨记此次教训!再不可胡作非为!”

*

明阁院,除了当值的丫鬟婆子,其余地都已回了住所。

平常这个点,郎老太君已经睡下了,只是等屋子里摆着的西洋钟指向戌时一刻,她还靠在罗汉床床头。

葛嬷嬷在她床边搭了个铺子,瞧着她忧心忡忡,知道她心里郁结,再一次劝解道:“小小姐与表少爷那奴去看过了,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表少爷后面也断不会再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屋子里很暗,只留了坑上古几上的一盏烛火,郎老太君的脸在这光中忽明忽暗,半响她一叹,“我不是担心那,我是担心慧如那边轩儿逃不了责罚。”

慧如为郎白氏的闺名。

葛嬷嬷不解,“奴瞧着夫人像是水做的,说话行事温温柔柔,断不会那样吧?”

郎老太君笑了笑,“那是你还不了我这个媳妇。这事触及她的逆鳞,为母则强啊。”

话说到这,葛嬷嬷意会了,这大少爷身子不康健,二少爷寄托了夫人的全部心血,当真是不容出现差池的。

好像是她的话起了话头子,郎老太君过了会,又跟着她说:“敏儿与轩儿这表哥俩感情好,我心下欣慰。可敏儿那孩子戾气重,轩儿这孩子优柔寡断,性子一南一北。但愿两人以后感情能像现在这样。”

葛嬷嬷想起下午听到的,认同老太君的话说:“表少爷恐怕也是知道他替二少爷担了这责任,逃不过您的眼睛,老奴回来的时候才会对老奴说上那么一句吧?”

郎老太君嗯了一声,葛嬷嬷听她话里带着倦意,起身服侍她躺下,“老太君早些歇息。”

再给她掖了掖被角才把青灰色的幔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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