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御书房里,玄赫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耀天,凤目微挑,有几分戏谑的说道:“这段时日,你心情很好,因为她?”说话间纤长的手指捻了一子落在了棋盘上。
欧阳耀天不苟言笑的面容,清冷的眉宇间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的萦绕,锐利的幽深眼犀利的观着棋局,勾嘴说道:“嗯!她让我觉得轻松。”从容落下一黑子,白子和黑子成互不想让局势。
玄赫端起一旁的茶,优雅的呷了一口,温和问道:“你打算就这样没名没份的眷养着她,让孩子也没名没份?”
“这有何不可,她们会得到别得到的不会比别人少。”欧阳耀天抬眸瞧了玄赫一眼,淡然说道。
玄赫放下手中的茶,勾嘴一笑道:“你不想给他们名分,是想与他们享受普通人家的温馨和乐吗?”
欧阳耀天没面对玄赫的问话没有反驳,点了点头默认了。
每个人心中除了钱权名利外,都会期盼些别的东西,比如情。那个小东西,让他有了对情的渴望,他岂能放了她。
半晌,玄赫才徐徐的说道:“她确实与众不同,值得你的宠爱。”
欧阳耀天听了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等孩子出生了,让她认你为干爹可好?三弟。”
玄赫温润眼底闪过一丝黯淡,好看的唇有几分苍然,幽幽的回答:“好呀!”
见玄赫这般模样,欧阳耀天剑眉深锁,脸上染了冰霜,几分冷意,几分无奈,几分愧疚,沉声道:“你若是只对她有感觉,其实可以。”
玄赫抬眸凝视着欧阳耀天,轻笑出声,笑意如同浮在水面上的树叶,流于表面,讽刺问道:“大哥,舍得?”
“这些年是大哥愧对了你,三弟。”欧阳耀天叹口气慈爱的说着,浑厚的语气里满是愧疚。
玄赫蹙眉看着面露愧疚的欧阳耀天,虚幻的温润笑容,转为凄凉的浅温色,淡淡的说道:“你这样会伤了她,舍得吗?”
欧阳耀天收起愧疚之色,似有苍凉的说道:“明年我都四十五岁了,她才十九岁,正是如花的年纪,我自个儿的身体如何,我自个儿知道,将来也就指望你能照顾她和她的孩子。”
玄赫眉头锁得更紧了,低低的唤了一声:“大哥。”眼中情意流转,渐浓。
欧阳耀天不在意的莞尔一笑,眉宇间凛然的威仪代替了苍凉无奈,手轻拍了玄赫的手背一下,冷然的说道:“把她交给你,我放心。二王子,他。终归恨我。”虽然作为父亲他很失败,但是盛国需要一个合格的君主。
玄赫无奈的摇头,叹息道:“他终归也是你的儿子,就是再恨也绝不会做出。”
还未等玄赫说完,欧阳耀天神情蓦然一冷,眼神寒厉阴森,语气森冷反问道:“你以为我这身体恶化如此快?”
玄赫惊讶的看着表情阴冷,却没有杀意,异常平静的欧阳耀天,说不出话来。
“当年我逼迫他亲手弑母,这些年的历练他早已变成一个冷酷理智的合格王者,他怎能容忍我当年我给予他的羞辱。”欧阳耀天语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平静。
玄赫表情凝重,沉默半晌后,问道:“毒,无药可解,是吗?”
“既然动手了,他又岂会给我生的机会。”欧阳耀天淡然的,轻松的,笑了笑,似乎即将死亡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
他对别人和自己同样狠,玄赫突然觉得很悲哀,他们的生活,他们的生命都很悲哀,就像一条很长很长的黑洞,无边无际,永无止境。他神色悲恸,凄然一笑,眼神虚幻缥缈,整个人真似了那欲乘风归去的仙人。
“一旦二王子做了王,你以为他会放过对他有威胁的我和三弟吗?”玄赫收起自己的悲切,冷声问道。
“有玉瑾萱在,她会护了三弟,至于你,他不会动,盛国现在还禁不起内乱,我相信你有办法自保。”欧阳耀天胸有成竹的淡漠说道,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自信,狂傲,不可一世。
玄赫冷然勾嘴,有笑弧,无笑意,深蓝色蟒袍官服高贵大气亦如他人一般。
身着战袍的欧阳擎,宛如战神一般,整个人龙腾虎跃,虎虎生威,从内至外散发着征服天下的霸气。他踏着矫健的步伐进入了灵宫,冬日的灵宫浸染在幽香的梅花香味里,入眼的也是红艳艳的梅花,去了几分冬日的孤冷,多了几分似春日的生机。这大片的梅林是他命人专门移栽而来,果然很是舒心。
“咯咯咯。”一串轻灵的欢快笑声,从大殿里溢出。
守在殿外的侍卫和宫婢恭敬的行礼,欧阳擎高扬着头颅,保持着他身为王者的傲然气势,进入了殿内,一股子热气夹带着香气迎面袭来,让人倍感暖意融融,他透过层层红色纱幔看到里面两抹两抹身影。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有趣的故事?”夏暖馨懒懒的依靠在贵妃榻上,笑容嫣然妩媚,娇滴滴的问道。
玉瑾萱同样也是一副娇懒之态,媚眼微微眯着,头发披散着,薄薄的丝绸罗裙不规整的包裹着身躯,难掩里面的诱人春色,软绵绵的趴在一旁的床上,俨然刚刚睡醒的憨态,声音糯糯里带着鼻音:“古人不是说读万卷书行万里吗?虽然行不了万里路,但是小女子可以读万卷书嘛!”
夏暖馨嗔了玉瑾萱一眼,道:“你就是歪理多。”一眼风情万种。
玉瑾萱趴在柔软得让人犯懒的暖床上,手指卷着自己披散的乌黑长发,嘟着红唇,道:“哪里是歪理了,要不公主给我讲一个歪理故事?”
“行了,就你厉害,我怕了行吗?饿了吗?早上你都没吃。”夏暖馨端起触手可及的花型糕点,缓缓上前,坐到了玉瑾萱身旁,捻起一块儿糕点递给她,道:“奴婢侍候您用膳,来,高贵的娘娘张嘴。”
玉瑾萱倒也配合的张开了嘴,张着小嘴就着她的手吃起了糕点,真是懒得可爱。
“咳咳。”半晌,欧阳擎见她们如此不伦不类却无比恣意的或娇,或媚,别有风情的模样,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结果两个女人只是媚眼轻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玉瑾萱还是趴在床上,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模样,娇声问道:“二王子,有事吗?”
欧阳擎顿时有些恼意,阴森的冷酷怫然于俊朗的面容,锐利了声,教训道:“大胆,谁允许你们这般不知礼?”
夏暖馨放下手中的糕点,缓慢的盈步,来到欧阳擎面前,柔声道:“想必二王子有话对瑾萱说,我正好要去看舅舅。”说着,回头对着如同一只懒猫趴在床上的玉瑾萱抛了一个媚眼,幸灾乐祸的盈盈出了寝宫,外面侍奉着宫婢给她穿上里厚厚的红狐狸皮氅,在她手中放了一个小暖炉,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出了大殿。
寝宫内只剩下欧阳擎和玉瑾萱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