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他们还在商量要带一些什么东西,徐默语削着苹果专心看电视。
“姐姐,你的电话。”,江飞霖拿着她的手机递过来,笑的贼兮兮的。
“喂!”
“新年快乐!”
徐默语这才想起来还没给他打电话,从早忙到晚都忘了。
“新年快乐!不好意思,忘记给你打电话。”
家里人看她说着普通话,便随口问道:“谁来的电话?”
“呃···同事!”
赶紧拿着电话走出去,外面却有好多放鞭炮烟花的。
“我是同事?”,唐恒声音略显清冷的问。
“不是,我···”,徐默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唐恒似乎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名分?”
“我还没来得及说。”
“你那边在放鞭炮?”,唐恒主动转移话题。
“恩。”,徐默语看着一小孩在对面跑来跑去,好不热闹。“你那边呢?放烟花了
吗?吃了团年饭没有?”
“没有。”,既而又加一句,“我一个人。”
徐默语心一下子紧了,有点难受,“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他明知故问。
故意让人心疼,“郑方白呢?”
“他回家过年了。”
徐默语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默默。”
徐默语听着一阵心悸,他第一次这么喊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默语感觉他说这
两个字的时候,语气中透着一些依赖。
“我在!”
“你什么时候来?”,他温柔轻声地问,言语之中透着期待。
这让徐默语立刻心软,恨不能立即就飞过去,“我尽量提前过来好不好?”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没在回客厅,怕他们问就直接进了房间睡觉。
不一会儿飞霖就进来了,“姐,我今天跟你睡。”
“好!”
等躺好后,飞霖问:“打电话的是你喜欢的人吗?”
“嗯!”,徐默语诚实回答。
“他很有礼貌,估计人应该也不错。”
“怎么有礼貌了,你不就接了个电话么?”
“是啊,不需要说太多,三言两语也能听得出来啊。”
徐默语有点高兴听她这样说,“他很好,他太好了。”
“怎么了?”,飞霖马上察觉出她话里的情绪。
“嗯···怎么说呢,就是,不门当户对,物质差距特别大。”
飞霖笑了一下,说:“我说姐呀,这都神马年代了,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差距
,性别都不是问题了,这点小事有啥好担心的!”
“我以前也这么认为的···”
“那就一直这样认为啊!你这么差劲他都愿意和你在一起,那他图的都是你这个人
,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飞霖话如其人,说的洒脱。“你没听过一首歌吗?歌词是
这么唱的‘没勇气的人犹豫的瞬间,幸福就飘过眼前’。想太多会擦肩而过的,要有自
信啊!”
是啊,李楠之前不是也说过么?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可是怎么听他妈妈那
么一说就忘记了呢?
虽然他妈妈说的也是事实,但是那些事情比起跟他分开,根本什么都不是啊。有
什么能比离开他后独自流泪后悔更难过呢?
正月初一,春节,正是热闹团聚的时候,而唐恒却是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看雪。
郑方白邀他一起过年被他拒绝了,至于他的家···似乎没有这样的存在。他的
父母也并不热衷于这样的事,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过了一会儿回到房间,他拿出柜子里的一个长形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把伞
,他小心翼翼的撑开它。从她手中接过这把伞的记忆还清晰如昨日,虽然她似乎已经忘
却。
唐恒清晰的记得,那是五月初的一个阴雨天,不过早上还没有下雨,天空似乎是
有点阳光的样子。
那几天因为工作到了杭州,谈完事情苏希说没事可以去西湖转转,那里的风景被
很多诗人画入诗中,值得一看。
闲来无事的时候就转到了那里,起初也只是想一睹西湖风采,怎么也想不到会一
不小心把自己的心给遗失了。
那天他只身站在断桥上,身后游客来来往往。他只一心看着被风轻抚的湖面,看
着天空渐渐变得阴霾,似他的内心一般。可能是担心会下雨,行人已经开始慢慢的散开
。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要撤离的意思,天空阴沉下来,湖面的雾气被风吹得氤氲缭绕。
片刻过后天空果然下起了细雨,一丝丝的落入湖中就不见踪影。
再站下去可能会让人当成神经病,唐恒回身准备回酒店,刚转身就感觉到有人拍
他的肩膀。心里有些疑惑的回头,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笑的灿烂。
“如此美景不可辜负,打着伞看也不错啊!”
唐恒听见她自然地说出这句话,声音极其愉悦,笑容明朗,似乎他们之间并不是
陌生人。
他比她高出一些,清楚的看到面前的女孩睫毛上已经沾了一些雨水,细小的头发
也被雨水打湿了。或许是因为她开朗的笑容,一点也不觉得她狼狈,倒是觉得她的眼睛
明亮无比。
她很随性的抹了一把脸,擦去往下巴流去的雨水。伸手打开手中的黑色雨伞,然
后举过唐恒的头顶。
“这把伞你拿着吧。”,她说着把伞柄递过来。
唐恒没有接,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我朋友有伞。”,她解释道,还指了指不远处的同伴。
唐恒生平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把伞给他,不过还是接了过
来。
“谢谢!”
对面的女孩仰着脸看着他笑,弯着的眼睛像月牙一样,“不用!像这么美的风景
,就算下大雨我也不想离开。”
这时传来她同伴的呼唤声:“默语兄,你好了没有?”
“噢,这就来了···”,她大声的回答,声音洪亮清脆。
“我先走了,江湖再见!”
她说着还抬手作揖,转身走去。她的背影一点也不急躁,即使在下着雨,她也是
慢慢的走着,举着两只手接天空中的雨水。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有意思吗?唐恒清楚的听到她的笑声传入耳边,听到她唱出一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可能是真的高兴,边唱着还仰着头转了一个圈,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徐默语,你该吃药了。”,她的同伴举着伞朝她走去。
“你懂个屁,我在和大自然恋、爱!”
“脑袋被门挤了···”
她们伴随着谈笑声远去,却又在柳树下站定,或许是在欣赏这雨景吧,唐恒想。
回到酒店,唐恒看着那把立在角落的黑伞,不由得想起她灿烂的笑容,很有感染
力,引得自己也嘴角上扬。回身看到玻璃上自己的表情,心下一惊,泛起阵阵轻柔的涟漪。
本以为只是没有后续的偶遇,却不想隔了一天又看见她。唐恒有些奇怪,为什么
站在街道上也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或许是她的笑声吸引,又或是其他一些不明的什
么。
她和朋友挽着胳膊从自己面前走过,却没有认出他。
她们站在几米之外,笑声引得周围的人投去眼神也不自知,只顾自己笑得开怀。
也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似乎自己从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这
样高兴的事。鬼使神差般的,抬脚走的离她近了些。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她们是对
着公交车笑的。
公交车身照出来的人有点哈哈镜的效果,她对着公交车前前后后,高高低低的照
,没次变换一种样子她就跟着笑。车上的人有些好奇的看下来,她们依然自顾自的笑着
,偶尔看到别人看过来便捂着嘴,靠在对方肩膀上笑。
“你真的好丑。”,她的朋友指着车身上照出来的人说。
“你以为你好看,哈哈哈,评选四大金刚我估计咱俩有戏。”
说完不顾周围的人,俩人就对着车子做猩猩的姿势,两手拍着,直到车子开走。
“她们逛街应该逛的差不多了吧?”
“那我们去找她们吧。”
“来次够···”
看着她们奔跑在街上,浑身充满了活力,似乎生活中都是美好的!
唐恒不自觉的微笑,想着自己还是这个年纪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么洒脱。似乎
在他的生命中,就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并没有刻意去想她的模样,却在半夜突醒的时候,她清亮的眸子像是刻下来一样
在脑海中清晰无比。不明白为什么内心的灼热一直消散不去,不知道要填些什么进去才
能好受一些。不能想象竟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会南干道她?但心里却隐约的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频繁的出差和繁重的工作让他有些淡忘了。刻意的将那把藏着记忆的伞搁置起来
,可是却躲不过下雨的天。只要下雨,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的跳出她的模样,画出她含
笑的眼睛。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的感情这么奇怪,这么没有预兆的就发生了。更不明白自己为
什么会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产生一种近乎思念的情感,不明白为什么她轻易的就能入自
己的梦。
曾经站在各地的街头,看着过往的人,竟没有发现过一双类似她的眼睛。
那双明亮如水,不染纤尘的眼睛。
就像她脸上的笑,那么温暖和纯净,那么直接的就冲着他绽放了。从此后,一直
在他心里绚烂漫延,让他魂牵梦萦。
几个月后,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再次遇见她。
他坐在车里,看着她向着太阳挥挥手,哼着歌,蹦蹦跳跳的进了公司。
唐恒笑着看她远去。既然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既然命运让他再次遇见,那么就再
也没有理由只是擦身而过。之后的种种,不过是他想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归属,才有的行
动。
唐恒拿起伞转了转,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下雨的时候她会撑着伞,站在不远
的地方转着,等伞上的雨水撒到他身上的时候,她就会哈哈大笑起来。
每次见到她似乎都是笑脸盈盈的,可是看电视的时候她就很容易哭,哪怕只是一
点点的感人,她也是眼角带泪。每次发现自己快哭了,就别过脸不看了,衣服倔强抵抗
的样子。
唐恒摇头轻笑,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想一些有的没的。其实跟她
在一起后,已经不再想这些了,可能是外面热闹喧哗,而自己却孤身一人吧。只好请回
忆出来,陪自己热闹!
刚下楼就听到门铃响,唐恒记得好像没有约什么人也没定什么东西。只可能是郑
方白来找他了。
打开门唐恒楞了一下,因为他只看到一束向日葵。
然后就听了到那令他思念,能温暖他内心的声音。
“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她的笑容比向日葵还要灿烂,她把花递给他,“新年
快乐!我来给你拜年的。”
唐恒没有立刻接过,他站在原地,只想等心里的跳动平静,等那酥麻到全身的感
觉缓和。
“哎,你很没有礼貌嗳,我大早···”
徐默语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拉进门,他热切的吻随之而来。因为他动作
有些大,徐默语倒退一步直接抵在了门上。
“花···”,花会压着。
此刻唐恒根本没心思管什么花了,他只一心索吻,抱紧她的腰似乎是想直接吞她
入腹。徐默语有点喘不过气,他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一下还有点扛不住,要不是背后
有门估计已经被他扑到地上了。
唐恒轻松进入她的齿关,与她唇齿交缠片刻不停。
徐默语觉得快窒息的时候,他才终于离开她的唇。
“默默···”,他在她颈间低声呼唤。
“为什么?”,他问。
“什么?”,她脑袋有点缺氧。
唐恒对上她的眼睛,“为什么来?”
徐默语有点不满,“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新年礼物。”,徐默语把花塞在他怀里。
刚走到沙发边放下包,“我奶奶他们都出去玩了,我没什么事就来了。”
还没来得及坐下,突然感觉到一阵风扫过来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脑袋还有点懵,就感觉到他的唇侵袭着她的脸颊,耳垂。徐默语一个激灵。
“唐恒···”
“我不要礼物,我要你。”
他抽空说了一句,坚定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徐默语有点吓着了,“我,这,不行的···”
他轻咬她的耳垂,“可以的。”
“大白天的不好···”
呃···说的好像晚上就很好似的。
“没人来。”
他抱起她翻了个身,伸手解下她的围巾。
“大白天的不准耍流氓。”
“我想,很想。”,他眼神灼热的盯着她。
“可,可是我,还没吃饭呢,早上也没吃东西。”
他冷静了一些,压抑着自己的渴望,“怎么不吃早餐?”
“我起早坐车到市里,好不容易买到票就上车了,没有时间吃东西。”
唐恒拉她坐起来,“想吃什么?”
“帮我下碗面吧,加个荷包蛋。”
“好低的要求。”
“哀家喜欢!”
“遵命!”
起身后又弯腰在她唇上索了个吻,才满意地去厨房。
“冬天的向日葵很难得诶,你真的不要啊?”
徐默语拿着花跟在他身后问。
“你不知道花应该男人来送吗?”
“可是我喜欢送给你啊!而且我又不喜欢收花,我喜欢种在地上的那些花。”
“外面的空地你可以种。”
“真的吗?”
“真的。”
徐默语过去搂着他的腰,“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