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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噩耗 3

杜知安微微摇头:“我能做得了什么,是朋友就不要说这样的话。”

盛蔷薇虚弱一笑:“孩子们好吗?有没有不听话?”

“恩,安安和元宝作伴,倒也不觉得孤单。佑儿似乎天生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哭不闹,沉稳得很呢。”

如今,只有孩子的存在,可以让她抒怀。

“我这副样子,怕是会吓坏了元宝。”盛蔷薇坐直身子道:“待我收拾收拾,我再见他。”

“不用了,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再把他带来,你也知道,那孩子闹得很。”

杜知安稍微沉吟一下,又道:“蔷薇,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我还是要说该放下的始终要放下,少帅不是个软弱的人,他会熬过去的,你也是一样。”

盛蔷薇一脸抑郁的神色:“若只是伤痛,自会有痊愈的一天可这是算计,这是阴谋啊。”

自己的亲人被人埋伏算计,尸骨无存,这是多大的恨!又是多大的怒!

“韩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东戈难免会感情用事,我也可能会失控”

韩冠英是怎么死的,幕后主使是谁?韩东戈势必要查个清楚,而且,势必会牵连许多人。

盛蔷薇心里很清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是冷酷无情的复仇,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缺憾。

杜知安听了这话,方才明白这背后的利害。

脑中所想,心中所念,情中所伤,层层叠叠,只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盛蔷薇太清楚那种被仇恨左右的感觉了。放弃所有的感知,只听从魔鬼的指挥,无法自拔,亦是无法回头。

杜知安见她眉心紧蹙,忙道:“咱们慢慢想办法,只要是你的话,少帅他一定会听的。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那些背后使坏的混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少帅和蔷薇的感情,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那是经历生死患难的忠贞与深情。少帅的脾气再冲动,再冷酷,也禁不住她的一句温言细语。

盛蔷薇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应。

说实话,她并不想劝阻韩东戈放弃复仇,相反地,她甚至想要参与其中,不为了别的,只有了肖蓓凤。

以前,肖蓓凤常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蔷薇啊,我有时候真希望你就是我的女儿。”

她把她视为女儿,她又何尝不是把她视为自己的半个母亲。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如今,连肖蓓凤也失去了,她怎么能什么都不做?

恨!盛蔷薇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拳,摇一摇头:“不,知安,天理轮回那一套我不信,我也不愿意去信!”

杜知安被她瞬间冷凝下来的语气,吓得微微一怔。

“那些残害祸害别人的人,要亲手收拾掉才算完!老天爷要收走的人太多了,他无暇顾及的人,我来收!”

盛蔷薇说着说着,猩红的眼睛里迸发出一抹杀意。

“蔷薇”杜知安突然觉得有点害怕,伸出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微微摇晃道:“蔷薇你不要这样说。”

盛蔷薇见她目光惶然,便道:“知安,我和东戈,我们一定要报仇的。”

她的双手本来就不干净,再脏一点又能如何?

“蔷薇我知道我不该劝你,可孩子们怎么办?他们会害怕的”杜知安不安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心里乱糟糟的。

她一面觉得盛蔷薇说的都对,一面又觉得她不该和那些人“同流合污”,难道就不能清清静静地过日子吗?

“安安和佑儿是我和韩东戈的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人生注定不会好过。”盛蔷薇轻声呢喃一句:“我会倾尽我的所有,给他们想要的一切。只是身为韩家的孩子,他们势必要活在危险之中,他们势必要学会自保。”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经此一事,盛蔷薇已经做好了觉悟,等待安安和佑儿的,将会是数也数不清的危险。

她以为照顾好她们的衣食住行,便是最好,却不知那些藏在暗处的危险和邪恶,正在慢慢接近他们。

那些看不见的手,沾满血与毒的手,正在慢慢靠近。

悬崖就在脚下,而深渊,深不见底。

韩东戈是怎么长大的?她又是如何长大的?

盛蔷薇心里早该有数,那不会是一条好走的路,韩东戈的儿子势必会成为另外一个“他”。

杜知安看着盛蔷薇忽明忽暗的光亮,默默地低下了头。

韩家的处境如何,她并不是完全了解,可她知道,韩家有太多太多的敌人了。

盛蔷薇静默半响,突然说道:“知安,我有点饿了。”

“啊?”杜知安微微一怔,忙问道:“你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好。”盛蔷薇突然坐直身子道:“我得吃饭,下午还要睡上一觉,我得养足精神。”

她睁大眼睛,眼神有些空洞,盯着窗外的某处。

杜知安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忙安抚她道:“好,我亲自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先躺着,躺好了。”

盛蔷薇很是顺从,盖着被子,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杜知安走出房间,站在廊下,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方才缓过来。

睡了一觉之后,盛蔷薇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恍惚出神,不再食不知味。

她收起眼泪,收起软弱,以韩家女主人的身份,果断迅速地料理家中的大事小情。

她甚至还抽出时间来照顾安安和佑儿,那苍白虚弱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

不知为何,她明明是笑着,却比含泪痛哭,更加令人心酸。

杜知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什么都做不了。

吃午饭的时候,安安因为挑食,被盛蔷薇说了几句。

安安近来已经很听话了,但小孩子难免有闹脾气的时候。

她把筷子一放,喃喃说道:“我不要吃了,我要姨奶奶喂我。”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

盛蔷薇眸光一凝,看着闹脾气的安安,放下羹匙,淡淡道:“安安,乖乖吃饭。”

安安摇头:“我要姨奶奶。”

盛蔷薇冷下语气道:“你吃不吃?”

“我要姨奶奶喂我吃。”安安倔强道,一点都不怕她生气。

杜知安有些看不过去了,忙缓和一句:“安安,干妈来喂你吃饭,好不好?”

安安一脸委屈,只要肖蓓凤。

盛蔷薇的眼中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泪光,她拍了一下桌子道:“姨奶奶不会再回来了。”

安安闻言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杜知安忙站起身来,道:“蔷薇,今天就算了吧。”

孩子还小,何必要让她伤心。

“不是今天,又是哪天?”

盛蔷薇轻叹了一声,“她总要知道的。”

杜知安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盛蔷薇走到女儿面前,弯下身子道:“安安,你好好听我说。爷爷和姨奶奶都不会再回来了?”

安安红着眼睛,一双小腿乱踢乱蹬,不高兴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盛蔷薇哽咽一下,方道:“因为他们都死了,妈妈之前不是说过吗?”

“我不要,我要爷爷和姨奶奶。”安安嘤嘤地哭了出来。

元宝嘴里鼓鼓的,塞满了食物,见她哭了,也不知怎么地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而且,还是嚎啕大哭。

“我要爷爷,姨奶奶,我要爸爸”

盛蔷薇眼睛一红,只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抚摸:“以后不要再挑食了知道吗?”

那个可以纵容她的人,已经不再了,从今往后,在这个家里不会再有人像姨奶奶那样宠着她了。

安安哭着摇头,不肯听话。

杜知安无奈看她:“蔷薇,你何苦这样?”

盛蔷薇轻轻说道:“总要有人告诉她,不是我,还能是谁?”

两个小孩儿哭成了泪人儿,怎么哄也哄不好,下人们也纷纷避开,躲到角落里去擦眼泪。

杜知安无奈叹气,看着儿子,道:“元宝啊,你哭什么啊?”

元宝哭得一喘一喘的,伸出手指了指安安。

他是因为她哭了,自己才哭的。

杜知安没办法,只好把他抱了出去。

盛蔷薇一个人安慰安安,强忍着眼泪,对她道:“为了爷爷和姨奶奶,安安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不要挑食,不要任性。”

安安还是摇头:“我不要,不要。”

她不懂也不明白,还以为一切都会和从前一样,只要自己撒撒娇,姨奶奶和爷爷就会过来帮她。

七日后,风尘仆仆的韩东戈带着父亲的尸骨回到奉春城。

盛蔷薇看到他的时候,当场一怔,他整个人都变了模样,清瘦,憔悴,眼窝深陷,双目无神,像个长途跋涉的步行者,每走一步都甚是吃力。

安安躲在妈妈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时也没有认出来他是谁?

杜知安站在廊下,也是慌张了一下。

韩东戈手里抱着一个用布包好的四方盒子,那里面装了什么,不用问也知道。

盛蔷薇含泪望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韩东戈看着肃穆的灵堂,径直朝那里走过去。

众人纷纷让开,谁也不敢阻挡他的脚步。

韩东戈抱着父亲的骨灰,吩咐众人开棺。

盛蔷薇忙让吴妈把孩子们带了下去。

空荡荡的棺木里,只有素白的锦缎铺在里面,一尘不染,白得微微刺眼。

灵堂之中,停放着一大一小的两只棺木,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肖姨娘的。

韩东戈没有找回父亲和肖姨娘的尸骨,遍地狼藉之中,他只能找到一些衣服的碎片和粉碎的骨头,血与骨,混着大块大块的泥土。

韩东戈打开方盒,抓起里面的黄土,一把一把地撒入棺材之中,面无表情,目光冷凝。

盛蔷薇远远看着,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到底还是没能找到死无全尸,这是何等凄凉。

韩东戈把方盒里面的土,撒在在棺木之中,跟着又让副官陈武将其关上。

他缓缓后退,站在灵堂中央,凝视着前方,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盛蔷薇正欲上前,却见他的肩膀微微一颤,忙又停下了脚步。

她不敢过去了,更不敢去看他的脸。

他一定在哭

须臾,韩东戈缓缓地跪下来,对着棺木重重磕头,末了,他以额抵着地面,再也没有起来。

“少帅”

副官陈武刚一开口,就被盛蔷薇抬手阻止。

“你们都退下吧,全都退下”

现在的韩东戈,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和清净。

众人纷纷退下,只有盛蔷薇一个留了下来。

她望着韩东戈的背影,泫然欲泣,迟疑着上前几步,和他一起跪了下来。

她转头看去,这才发现韩东戈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着地上的石砖,豆大的泪珠,一颗连着一颗地落下来。

盛蔷薇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就像是玻璃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不再说话,只是陪着他一起跪着。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让人心慌。

从灵堂出来之后,韩东戈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过去看了看午睡的安安。

她纯净的睡颜,像是一颗灵药,可以给他最大安慰。

他想要伸手抚摸女儿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很脏,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盛蔷薇给他准备热水,准备饭菜,准备换洗的衣服。

她要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韩东戈的沉默,让人不安。他一句话都不说,眼神晦暗,时不时盯着某处出神,仿佛失去了心神。

盛蔷薇扶着他睡下,摸摸他的头发,眼睛发热:“睡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韩东戈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幽幽。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盛蔷薇却是摇头:“明天再说,咱们明天再说。”

她的眼里含着泪,他亦是如此。

两人默默相望,暗暗吞噬这无边无际的痛苦。

韩东戈回来之后,所有人都想要是找回了主心骨,安心了许多。毕竟,韩冠英早在几年之前,就把手中的权利交给了儿子,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统帅了。

这些年来,人人都知道,退居幕后的韩冠英做了自己亲儿子的军师,为他出谋划策。

奉春城内,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数店铺也都关了门,挂上歇业数日的挂牌。

因为韩冠英的去世,全城戒严,每日出城入城的时间限制,极为严苛,吓得众人都不敢出门去了。

韩东戈的部下们,几乎不约而同地来到韩家,只为见少帅一面。

大帅死得不明不白,真凶是谁?总要有个说法。

打从出事那一天起,各方各处都有不少小道消息传出,有人说是韩家军的内讧,有人说是洋人背后使坏,还有人是沈孝武那只老狐狸,精心布局,只为报当年的夺城之仇。

人人都在说,谁是凶手?

盛蔷薇当然也有自己的怀疑,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海木青盟。

那个组织的人,几乎全都是丧心病狂之人。可是,他们最擅长的方式是刺杀,而不是这样惊天动地的伎俩。

一群终日藏身在阴暗处的苟且小人,怎么会突然轰轰烈烈的行事呢?这实在太可疑了。

盛蔷薇还没有和韩东戈提起此事,因为她知道,他一定心中有数。

休息两天之后,他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

韩东戈一直呆在父亲的书房,不知在整理着什么,不许人帮忙,也不许人打扰。

盛蔷薇盯着墙上的时钟,心情焦急。

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她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去到书房门口,副官陈武一脸为难:“少夫人,少帅说过不许任何打扰。”

盛蔷薇自不会让他为难,便道:“我只是过来看看,看一眼就走。”

陈武听了这话,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少帅这样在里面待了整整一个下午了。”

盛蔷薇微微垂眸。“随他去吧。”

他一定有很多事情要想,很多事情要烦。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韩东戈站在门口,望着盛蔷薇,低声道:“你来了?”

盛蔷薇忙道:“我来看看你,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韩东戈眉眼深沉,听了这话,只道了一声:“好。”

他默默地跟着她回房,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在书房里做什么?”盛蔷薇枕着手臂,面朝着他问道。“是要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韩东戈平躺着不动,沉默片刻,才道:“没有,我只是坐在那里。”

盛蔷薇闻言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父亲遇难的事,也许和海木青盟的人有关,我很担心。”

韩东戈的呼吸稍有改变:“这不是外人可以做到的事。”

盛蔷薇微微一怔,不由坐起身来,望着他道:“你是说?这是父亲身边的人?”

韩东戈目不斜视,直勾勾地盯着床帐,一字一句道:“是的,父亲的身边有叛徒。”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他的身边有叛徒,韩家有叛徒。

“谁?”盛蔷薇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否则,危险就不会结束。

“我不知道。”

他已经在脑子里把所有人都过了一遍,有可疑的,没可疑的,却始终无法确定目标人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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