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仙 更改
这样的磨蹭很快被左护法看出了端倪。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老实的。”
除了一双能动的脚,她身上的骨头没有一处是完好结合在一起的。这种痛苦让她想起了傅政。曾经,她哭着求着爬到傅政面前,可唤来的也不过是傅政的鄙夷。
所以,她咬紧牙关承受着。
求饶对于他们这种人根本没有用,只会让人看不起。
在折磨中,素华支离破碎的声音传来:“盒子不在这里”
左护法冷笑一声,住了手。
全身被卸了骨头的素华被拖着前行,现在的她虚弱得只能用一根手指指明方向。
左护法看着蜿蜒向上的山路,停住了脚步,捏着她的下巴,逼视着她苍白的脸,道:“这是上山的路?盒子在山上?”
“山上有一座菩萨庙盒子就藏在莲花座中。”
闻言,左护法将她夹在腋窝下,轻功一点,几乎眨眼间,一行人便到了山顶。山顶是真的有一座菩萨庙,她被扔到了布满尘埃的地上,破败的窗已经缺失了窗门。
左护法走到高大的菩萨面前,面色一冷,一掌就将慈眉善目的菩萨击了个粉碎。
玄铁制成的盒子就躺在莲花座上,左护法脸上露出了几丝笑意。
就在他走上前,取得盒子时,素华用尽全力,翻身,越过窗户。
冷飕飕地风刮过她的脸,她整个人都在急速坠落。
从傅政交给她的盒子时,从她将这个盒子放在这里时,这便是她做的最坏打算。
很显然,这真的是最坏的结果。
风呼啸刮过她的脸,有冰凉的雨点落在她的身上,大雨终至,而她将埋骨于这场大雨中。
当素华醒过来,没有预计的杂草丛生,也没有预计的疼痛不堪,身边亦没有傅政,也没有唐四。
此时,她怀里正躺在已然死去的月牙。
这一刻,她是茫然的,不知所措的。
她抬起头,长身玉立的傅政就站在她的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那表情寡淡而冷漠。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竟然回到了第一世。
隔了许久,素华才回过神来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杀月牙?”
“给我一个解释。”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傅政勾嘴邪魅一笑道:“没有理由,我想杀便杀了。”那么风淡云轻,那么满不在乎。
素华先是哂笑一声,而后又是嚎啕大哭。
傅政只缓缓说道:“你是说爱慕我,为了我什么都愿意?不过是杀个丫鬟,你何必在意?”说话间,他低下身子,伸出手温柔地给他擦眼泪柔,在她泪光中,他将她揽入怀中,那清冷的怀里带着血腥味。
再次看到月牙的尸体,素华心里还有些怨,更多是迷茫。
傅政的手穿过怀里女子带着香气的发,嘴角有了深切的笑容。
他道:“你不该爱上一个坏人!”
“既然知道我是坏人,你还是喜欢,这样的结果是你自找的。”傅政的话那么柔和,又那么残酷。
素华从他怀里仰起头,看着他丰神俊美的脸,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说道:“傅政,我不会再爱你,永远都不会!”
*
简陋的茅草屋内,一个少年正上蹿下跳地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着急地问道:“爷爷,她到底怎么样了?”
被换作爷爷的白胡子老头瞪了少年一眼,道:“一边儿去,你再吵吵,她就被你给吵死了。”
少年一下子就闭嘴了。
水仙坐在门前的木头凳子上发呆,简陋的院子里,生活这爷孙俩,还有一条黑狗,还有她。听少年说,她是被他从河里打捞上来的。
当时,她就快死了。
后来,爷爷救活了她。
可惜的是,她昏睡了半月,醒过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过,从张南天的口中,她可以想见原来的她一定很悲惨,悲惨到被人断了骨头,喂了毒。既然想不起来,她也不会强求。
说不定是老天爷看她以前过得太悲惨,这是让她重新开始呢!
醒来半月有余,张爷爷虽然对她不亲近,但依旧为她上山采药调理身体。屋里没有镜子,不过从张南天看她的眼神,她想,她这张脸应该过得去。
因为她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张南天给她取了一个名字‘水仙’。
张南天说:“她是他从水里面救出来的仙子。”
张南天喜欢她,张南天的爷爷不喜欢她。她虽然失忆了,但脑子还在。
就在昨日,张爷爷还特意找到她,让她身体好了就离开小南村。
水仙也知道能救治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已经算得上善良,她没必要厚脸皮赖上别人。
“水仙,水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人必是张南天。
果不其然,张南天身上挂着从山里猎来的动物,怀里抱着一只白绒绒的小动物,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走到她面前,递给她。
原来是一只兔子。
而,他的腰上正挂着这只小兔子的母亲。
水仙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瑟瑟发抖地小兔子,说了声:“谢谢!”
张南天有些失望滴看着水仙。他以为她会很高兴。他想,她笑起来的模样一定很美,只是来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笑过,今日他刻意捉了只小兔子就是希望让她开心。
“我不会养小兔子。”素华仰起头看着张南天有些黝黑的脸,她没有错过他眼底的失望。
这个少年根本不了解她,他对她的喜欢只是出于她有一张好容貌。她并不像来个将错就错,更不想再懵懂的状态下与人有私,不,她根本就不想与人有私。
她不知为何有这种想法,或许,在失忆前,她受过情伤,所以潜意识里有这样的想法。
见她发呆的娇憨模样,张南天红了脸,他道:“我会养,我们一起养,好不好?”
在张南天期盼的目中,她点了点头,只是在少年开心的笑容下,她道:“或许,我以前成过亲,嫁过人。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的意思,她想,张南天应该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