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从外面玩闹回来,时云希手里拎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小手紧勒着猫咪的脖子,一脸兴奋的朝客厅跑去。
“麻麻,麻麻,看!”
后面跟着的弟弟时羡辰小脸红扑扑的大声嚷嚷:“妈妈,哥哥要把猫咪勒细了。”
他手指着小猫,要去抢。
时云希提着猫哧溜跑开了。
苏橙把时羡辰抱怀里,“嗯,勒细了呀。”
她笑着重复他话。
时羡辰认真的点头:“勒细了妈妈。”
苏橙没去纠正细字音节。
不想说那个字。
时云希扔掉猫咪,也跑过来抱苏橙。
“麻麻!”
苏橙在两个宝贝脸上各亲了一口。
小家伙们嘿嘿的笑。
纯真稚嫩的笑声让苏橙感到幸福和满足。
都说儿子像妈,时云希和时羡辰却像爸。
眉眼五官都像极了时牧弦。
只有笑的时候,有几分□□像苏橙。
吃完饭,苏橙收拾碗筷去厨房,刚起身就被一双小手抱住了腿。
苏橙低头:“怎么了宝贝?”
时云希仰头嫩嫩说:“麻麻,我想找爷爷玩了。”
时羡辰也跑过来嚷嚷说:“妈妈,我也想爷爷啦。”
苏橙温柔说:“明天再找爷爷好不好。”
小家伙异口同声:“好呀。”
所谓的爷爷,并不是时牧北,是陆正明。
陆云浅和陆辰希的父亲。
三年前,陆云浅救她牺牲,陆家唯一的血脉断了。
两个儿子,都先后离世。
都跟苏橙有关。
毋庸置疑,两个小家伙的命是陆云浅的命换来的。
陆正明终究看开了,有些东西,是缘份。
更是命。
生产之后,医院办理出生证明需要孩子的名字,苏橙临时起的,根据云浅和辰希,一个叫云希,一个叫羡辰。
羡是弦的谐音,用孩子爸的姓。
哥哥,时云希。
弟弟,时羡辰。
孩子会叫人之后,苏橙就指着陆云浅穿着警服的照片说:“这个是干爸爸。”
哥哥问:“麻麻,什么是干爸爸呀。”
苏橙说:“就是另一个爸爸。”
弟弟笑:“我们有两个爸爸呀。妈妈。”
苏橙浅笑:“你们有两个爱你们的爸爸。”
第二天去了陆家。
两个孩子追着一条漂亮的金毛到处跑。
陆正明远远的看着,目光沉静。
兄弟两个玩到很晚才愿意走。
临走时,两人怀里各自抱了一个大玩具。
轿车和坦克。
苏橙的车后备箱里也塞了一箱子玩具。
都是男孩子玩的。
苏橙微笑:“宝贝,谢爷爷了没。”
时云希:“我爱爷爷。”
时羡辰:“我也爱爷爷。”
看着各手搂一个,左右脸被儿子亲出口水一脸慈祥笑意的陆正明,苏橙也笑了。
只是想起陆云浅,心依旧很疼。
回家的路上,时羡辰说:“妈妈,我看到爷爷哭了。”
苏橙问:“是不是你俩调皮,惹爷爷生气了?”
时云希解释说:“我们没有惹爷爷生气。麻麻,是爷爷偷偷看干爸爸的相片哭了。”
苏橙没再说话。
眼睛渐渐模糊。
三年了,忘不掉的何止是她呢。
*
给两个小家伙洗完澡,在床上翻滚了半个小时,床头手机响了。
苏橙看着来电,面色平静。
“顾思。”
“苏橙,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看着两个嬉笑的宝贝,她说:“不用。”
顾思问:“我都放下了。你还不肯原谅吗?”
苏橙说:“我不恨你。没恨过。”
顾思沉默了会儿,说:“下个月我和赵深的婚礼,你们一家过来吧。”
苏橙说:“好。”
顾思松了一口气,“拜拜。”
时云希过来抢电话,“麻麻,给我。”
苏橙递给他,“又要打电话吗?”
时云希没说话,小手翻开通讯录,找到那个520的名字。
他打过去。
那头很快接通,男人声音温柔低沉,“宝贝。”
时云希喊:“爸爸,我想你了。你回来吧。”
那头在笑:“嗯。爸爸也很想你们。”
苏橙听到电话里闹哄哄的杂音,接过电话:“在饭局上?”
“嗯。”
“别喝酒,一滴也不行。”
“没喝。”
“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
“是儿子想你了。”
那头笑了:“老婆,我想你了。”
苏橙喊:“时牧弦。”
“嗯?”
“我想抱你了。”
时牧弦不禁笑了:“我明天回家。”
第二天下午三点下机,苏橙早早到了机场。
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出来,苏橙迎上去。
半个月没见,思念似水,柔软了心。
苏橙不顾人来人往,拥吻时牧弦。
吻过后,苏橙说:“我爱你。”
时牧弦笑了笑,“傻老婆。”
苏橙也笑了:“回家吧,儿子想你了。”
*
时云希:“爸爸,这是我和麻麻拼的。”
时羡辰:“爸爸,这是我画的妈妈和你。”
时云希:“爸爸,你明天还出差吗?”
时羡辰:“爸爸,麻麻夜里偷哭了。”
时云希:“爸爸,要抱抱,你亲亲宝宝。”
时羡辰:“爸爸,宝宝爱爸爸呀!”
时牧弦手上抱一个,腿上抱一个。
亲他们一口,“爸爸爱你们宝贝。”
时羡辰:“爸爸爱妈妈。”
时云希:“我也爱麻麻。”
好不容易将两个小子哄睡了,时牧弦才关灯离开。
回到卧室,苏橙在翻看计划书。
时牧弦解着衣服,“别看了,睡吧。”
苏橙抬头看他。
两年了,他状态恢复的很好,身体在慢慢调养,基本康复。
除了常常心口疼之外,没其他大碍。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引人注目。
让她心动。
苏橙下床帮他脱衣服,“我在等你。”
“嗯。”
时牧弦顺手拉开她的睡衣。
很想她。
随着衣服落地,时牧弦的吻也落下来。
紧拥着她。
苏橙踩着他脚,另一条腿勾住时牧弦的腰,抱着他头,回吻纠缠。
他激烈吻着,缠吸吮绕。
一路往下。
时牧弦抱着苏橙双双落入大床。
吻遍她。
她紧紧的抱住他。
翻滚,表达。
用身体诉说着相爱。
他爱她。
她爱她。
至死不休。
缠绵。
激情散后,苏橙说:“下个月顾思结婚。我们去吧。”
“好。”
“孤儿院也该去了。”
“好。”
“三年了,你还欠我一个婚礼。我要隆重的。”
“依你。”
“一起去看陆云浅吧,儿子也带过去。”
“明天就去。”
苏橙又说:“慕伊若承认你们睡过。”
时牧弦笑了:“我解释八十遍了老婆,我没碰她,下面穿着裤子呢。人都打晕了还能干什么你说。”
苏橙委屈:“可你抱了她。”
时牧弦低头亲她,“我只爱你一个,以后不抱别人。”
“你还错过了儿子出生。”
时牧弦眼睛发涩,轻声说:“对不起。”
很久之后,苏橙埋进时牧弦胸口。
“老公,永远都别再离开我。”
时牧弦安抚:“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
直到岁月老去。
苏橙流着眼泪,吻时牧弦的唇。
“我爱你,时牧弦。”
“橙橙。”
“老公我很爱你。”
时牧弦抱紧她的身体,“老公更爱你。”
苏橙闭上眼睛,笑了。
*
那场车祸,所有人都以为时牧弦必死无疑。
一年前,他却醒了。
没有成植物人,没有永久性瘫痪。
他也站了起来。
所有人开心笑了的时候,苏橙哭了。
她以为这辈子,就失去了。
一切都还好。
那天,周颖时牧北以杀人罪被逮捕时,苏橙动过想要同归于尽的念头。她拿起地上那把带血的刀,想要报仇。
如果不是楚墨恒拦住她,说时牧弦还有可能抢救过来,苏橙在陆云浅死在她怀里的时候,就不想再撑下去了。
滴着陆云浅身上血液的水果刀“咣当”一声砸落刀水泥地面上。
苏橙哭的伤心欲绝。
她还是撑过来了。
为了腹中孩子,为了她最爱的男人。
她还要等着他醒来。
看他的孩子出生。
活着,很容易。
但活着的人,永远都是最难熬的。
亲眼看着最爱的人昏睡不醒。
等待,最伤心。
怕结局成空。
怕生离死别。
怕他不再醒。
太害怕。
一切都还好,幸福没走,留在了她身边。
爱战胜了一切。
对他最好的报答,就是爱他。
时光至,暖如橙。
他是她的弦,她只是——
他的她。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