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他突然折返,跑回我身边,我看了一眼腕表,戚正岩还没下班。
再抬头看看附近鳞次栉比的建筑,就近原则,只有麦当劳。
戚嘉宇似乎很满意我的选择,坐在我对面吃得特别开心,脸上还带着汉堡屑儿,我却只是对这里的空调比较满意。
“戚嘉宇,慢点吃。”我抽出随身带的纸巾递给他,“擦擦嘴。”
那家伙压根不接,直接把嘴凑过来,我瞪他一眼,替他擦干净嘴角。
“戚嘉宇,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笑呵呵的朝这边跑来,戚嘉宇又开始嘚瑟,“我姐带我来吃午餐。”
“姐姐。”他特礼貌的冲我喊了一声,我笑着应他。
他却惊讶的看着戚嘉宇手里的汉堡,大声说:“你怎么吃牛肉堡啊?你不是不能吃牛肉吗?”
戚嘉宇猛地跳下座位,捂住男孩儿的嘴,我皱着眉看他,“怎么回事?!”
他只是笑呵呵的说:“姐姐,没事儿。”
直到看着他吐到小脸儿苍白,我才知道事儿有点大。
“戚嘉宇,你丫不能吃牛肉不会说啊?!”
我气极了,幸好医生说他只是对牛肉过敏,打完针,吃完药休息休息就没事儿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我坐在戚嘉宇床边,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可能是刚刚吐得太厉害,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姐姐,我没事儿。”
戚正岩说,戚嘉宇的妈妈出国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我有点郁闷,就算不想见我,也用不着出国吧?
“小北,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戚正岩走进来,换了一身睡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和穿着西装的严肃模样形成了巨大反差。
“好。”
我站起身要走却突然被一只小爪子抓住,今天见多了,那股赖皮劲我特熟悉。
“姐姐今晚陪我睡。”
“戚嘉宇。”我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会把你踹床底下去。”
他扁着嘴儿,看起来特委屈的样子,可惜我不是什么容易心软的人,直接绕过戚正岩往外走。
“那你明天陪我去上课。”他大喊。
我叹了口气,“你都这样了,还上什么课啊?”
“我要去,我就要去上课。”
我气绝,“那么喜欢上课,你今天逃个什么劲儿啊?”
戚正岩插话,“是舞蹈课,在国贸那边。”
我回过头看向床上的人,“几点?”
“九点。”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走回自己的房间,我才想起今天下了飞机只给老妈发了个信息,看看时间才十点多,她应该还没睡,顺手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小北。”
电话很快被接起,似乎她一直在等着。我笑笑,“美女,这是一直在等我电话呢?”
“戚小北,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提起爷爷我就没心思再开玩笑了,“挺不好的,妈,我可能得在北京待上一段时间,你自个出去旅个游呗。”
以往的暑假,都是我带着她一起去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享受各地风土人情,现在她自个在家,应该特无聊吧。
“我现在哪儿有心思旅游啊?”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妈,没事儿,我爸他挺好的。”
“你阿姨呢?”
“听我爸说是出国了。”我如实说:“大概就是不想见我呗。”
“好好照顾你爸和你爷爷。”
我无奈,“妈,我爸用不着我照顾。好了,先这样,你早点睡,我也睡了。”
挂完电话,转个身被戚正岩吓了个半死,音量拔高,“爸,大晚上的,你干嘛啊?”
“小北,你妈她”
或许是心里有预感他要问什么,我立马打断,“打住,爸,我妈现在过得挺好,你别跟我八卦她的消息。”
在我看来,两个离了婚的人,就不应该还有牵扯,要不是因为爷爷,我压根都不会来北京。
戚正岩看着我,唇角微扬,笑得有点尴尬,“小北,早点休息。”
早点休息
我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已经过了凌晨两点。这房子是他和戚嘉宇他妈结婚的时候买的,本来就没有我的房间,这个匆忙收拾出来的客房,一点熟悉的味道都没有,我本来就认床,就算足足数满一千只羊都毫无倦意。
睡不着的感觉太难受,我索性爬起来去客厅晃悠,冰箱里放着一些矿泉水和几瓶罐装的啤酒,连根冰棍都没有。
莫名就觉得戚嘉宇生活艰辛,这么小的孩子,连根冰棍都吃不到。
我随手拿了啤酒,刚要扯开拉环却被人从身后夺走,我一个火大,转身就要出手,挥出去的拳头却被他稳稳扼住。
“爸,是你啊?我还以为你家进贼了呢!”
他伸手不知在哪儿按了一下,客厅一片光亮,我一下适应不了这种亮度,抬手挡了一下。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两道浓黑的英眉微微皱起,我记得以前我妈老念叨说你爸长得特好看,就是眉毛浓了点,生气起来看着特吓人。
“问你话呢,戚小北。”
我回过神来,抽回自己的手,乐呵呵的回他,“你猜啊?”
老实说,我也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大概就是我初二升初三,我妈总闹自杀的那两年。
其实我也不会喝酒,我妈说,你就两点没遗传到你爸,眉毛没他浓粗,酒量也没他好。
当时我就特鄙视她,我一女孩子,怎么能和一个大老爷们比?况且还是混迹在各种应酬酒桌上的大老爷们。
“戚小北,以后不准喝酒。”
我瞥他一眼,笑呵呵的说:“听说你酒量还不错,要不咱两比比?”
那两道眉皱得更厉害了,“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戚小北,你才17岁!”
“你没资格数落我妈!”我狠狠的瞪他,“谢谢你提醒我,我已经过了九年没有爹的日子,不过你也用不着愧疚,这些年我过得挺好的,吃喝玩乐一样都没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