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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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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美!”鱼丽翻翻白眼,“我就想学,不行吗?我就是不服气,不行吗?”

她爹娘还没有死的时候,家里还算宽裕,爹攒了点银钱,想叫弟弟跟着镇上的秀才认几个字,也没想过要科考,只想着认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

可镇子路远,弟弟贪睡不愿早起,她便大着胆子说自己替弟弟去,毕竟已经交了束脩,然而,一向疼爱她的爹却把她痛骂了一顿。

她不忿,然而无可奈何。

“丽娘,我曾有一妾室,名为清吟,是当年金陵名妓,色艺双全,填词作诗,歌舞曲艺,无有不通,及受追捧。”裴瑾轻轻道,“然而,即便如此,她也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前门迎新,后门辞旧,没个尽头。”

鱼丽怔住了。

裴瑾走到她面前,与她对视:“丽娘,我想你开心,如果你觉得不念书快乐,那不念又有何妨,可你若是想读书认字,我更愿意你是像从前那样,为自己而学,而不是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你不能一直作八姨太。”

他轻轻说,“男人的爱欲都来得很快,你颜色好,他再见你,多半起意,可是,于你无益,你要知道,讨好别人是没有尽头的,人都是会被宠坏的。”

鱼丽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懂的,我也不是为了他,只是有个目标,学得快一点,毕竟明天还有明天,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我想也是,”裴瑾微微笑了起来,“你做自己就好了,你已经很好了。”

这不是故意哄她,裴瑾说这句话,再真心都没有了,鱼丽是他见过的最勇敢的姑娘。

他父亲死时,母亲还很年轻,米铺的账房对她有意,总是多给他们半升米,他也曾想过,母亲是否会考虑改嫁,可她没有,她虽然不识字,也晓得什么是从一而终,好女不吃两家茶,哪有改嫁一说?

他即便年幼,也知道那是“正确”的,可内心深处,又隐隐为母亲感到难过,青年守寡,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如何度过?

后来,他遇到鱼丽,她跑来求他,请他帮忙,他本该告诉她她的想法大逆不道有违礼教,虽说没有拜堂,可已经到了请期,亲事已定,合该为夫殉节,可鬼使神差的,他不仅没有斥责她,还协助她逃跑。

这可以算是淫奔了,如果被抓,鱼丽的下场不必多说,他也难逃一死,这是重罪,并不像是话本里说的那样能一段佳话。

可他还是那么做了。

尤其是当回到家中,发现表妹投缳殉节,他更是清晰地意识到,她做了一件极其大胆的事,离经叛道,可又无可指责。

毕竟,她只是想活着而已,难不成真的饿死事小,失节才算事大吗?

鱼丽也不禁说:“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帮我,我还你以为你会劝我殉节呢?你们这些读书人不是满口礼义廉耻吗?”

“哎,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现在也读了书,别把自己骂进去啊。”裴瑾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哪里不会了,我教你。”

鱼丽把作业本推过去,无意识地咬着笔杆:“这里,从这里到这里,怎么出来的?”

“数学是比较难一点。”裴瑾在草稿纸上详细地罗列了一遍,“不要急,慢慢学,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老。”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为男人不顾一切的人吗?”鱼丽嘟囔道,“我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还记得我。”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裴瑾笑了笑,“傻,再续前缘有什么好?”

鱼丽瞥他一眼:“如果你再遇到你那个小妾,难道就不想……”

“不想。”裴瑾道,“而且是她说的,来生勿复见。”

鱼丽有点意外,肖臣死前,念念不忘与他来生再见,为什么她不?“你对她不好,又或者,她另有所爱?”

“谁知道呢。”裴瑾云清风淡,“都过去了。”

鱼丽借机又踩他:“说忘就忘,怪不得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子皆薄情。”这次她学乖了,不说读书人。

“丽娘,我对你不好吗?非要说我负情薄幸。”裴瑾才不怕她,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桶冰激凌,特地在她面前晃一晃,“那算了,我自己去吃吧,这个可比以前的冰酪好吃多了,真可惜。”

鱼丽:“……”

裴瑾提醒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要反口。”

鱼丽:“……”好生气!真的好生气!她听说书的时候还不信诸葛亮能舌战群儒,但看看裴瑾这样,怎么这些书生真的就那么能讲!舌头上好开出花来了!

看到她生气又词穷的样子,裴瑾忍俊不禁,笑得前俯后仰:“好罢好罢,我呢,我负情薄幸又出尔反尔,我改主意了,我们一块儿吃吧。”

“哼。”鱼丽扭头不买账。

“别气了,逗你玩呢,学得那么辛苦,该休息一下了,我知道有一部很好看的电视剧,我们一块儿看好不好?”裴瑾站在休息室门口和她招招手。

鱼丽终于迈出了脚。

休息室里铺满了柔软的地毯,赤脚踩上去,会微微下凹一片,暖和又舒适,还丢着许多抱枕,鱼丽最喜欢一个胡萝卜的靠枕,一进去就抱在怀里。

裴瑾把新买的零食拿进来,开了冰激凌桶,分了她一个勺子,然后调出了一部非常经典的港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男主角在民国时被僵尸王所咬,从此长生不死,他自己看的时候就觉得有趣,这一回和鱼丽看,一定很有意思。

过了六个小时。

裴瑾:“十二点该睡觉了。”

鱼丽:“下一集下一集!”

再过两个小时。

裴瑾:“半夜两点了。”

鱼丽:“再看一集!”

一个小时后。

裴瑾:“三……算了。”他从柜子里拿了两条毛毯过来,一条丢给她,一条自己盖着,“下一集是吧。”

鱼丽用力点头:“真的很好看啊,况天佑最后是和珍珍在一起还是和马小玲在一起?我觉得他是喜欢马小玲的,但珍珍才算是他女朋友?”

裴瑾躺下来,枕在一个抱枕上,把毛毯盖住头,当做听不见,几十年没有接触过娱乐生活的小姑娘伤不起,他是吃不消了。

长生归长生,睡觉还是要睡的啊!

鱼丽问了两遍没有回音,扭头一看,裴瑾居然闭上了眼睛,她坏心大起,凑过去朝他吹了口气:“书生,不要睡了,天亮了。”

裴瑾把毯子扯下来看着她:“我困了,三点多了,我陪你看了十几个小时的电视了。”

鱼丽双手托着腮,挤兑他:“我以为你是‘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应该是那‘蒸不烂煮不熟……’”

裴瑾抄起脑后的抱枕拍在了她身上,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他的长发从背上落下来,发尾扫过她的脸,他看着她,慢慢道:“看来,八姨太当年没少听戏啊,我小看你了。”

“我就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鱼丽还不至于这样被人制服就露了怯,她不慌不忙,“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裴瑾微笑:“你要试试的话,我没意见,把你那个前夫忘了吧。”

“呵呵。”鱼丽一点都不惧怕他,君子可以欺以其方,要调戏她,先把隔在中间的抱枕拿掉再说啊。

裴瑾看骗不了她,很干脆地坐了回去:“一天到晚开我玩笑,你当心我真生气了。”

鱼丽道:“谁开你玩笑了,我说得难道不是实话?”她也拽过一个抱枕垫在脑后,和他并肩躺着,“一直都是我在说,你都没有和我说过你的事。”

裴瑾懒洋洋地说:“有什么好说的,从门户到书寓,就这么过呗。”

“没有再娶吗?”

“不娶,停留得太久就会被发现,要是假死,她怎么办,和离活不下去,守寡太难过,难不成殉节?”裴瑾摇了摇头,“烟花妙部,总归也是有点好处的,只不过可怜了她们。”

鱼丽欲言又止。

裴瑾见了,奇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我就直接问了,你……有过孩子吗?”鱼丽问他。

裴瑾一怔,摇了摇头。

鱼丽迟疑道:“我听说那些地方是会灌药的,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那也不尽然,当年在上海滩的书寓里,我也遇到过一个清白的姑娘,五六年是有的,没有过身孕。”裴瑾看着她,“你也没有?”

鱼丽点了点头:“一直怀不上,肖臣给我请过很多大夫,也有西洋医生,可就是不行。”

说起肖臣,裴瑾也想问什么,又住了口。

这回轮到鱼丽说了:“你对着我,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他对你好吗?”裴瑾含蓄地问,“我这两天看了些他的资料,虽然记载不多,可也提到他脾气暴虐,动辄打骂。”

鱼丽明白了,她笑了起来:“他不敢打我,其他也还好,毕竟恢复得快。”

裴瑾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其他?”

鱼丽清了清嗓子,不回答,裴瑾会过意了,又觉得不能理解:“恢复?”他排除了几个小概率的可能,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受伤?”

鱼丽恼羞成怒:“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裴瑾怔住了,心中弥漫上苦涩之味,半晌,他轻轻叹息:“可怜的丽娘。”

鱼丽定定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她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请收下吧。”裴瑾对他挥了挥手,“是今天蛋糕的回礼。”

盛情难却,周世文和徐贞还是收下了。

裴瑾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人了,才慢悠悠踱回屋内,西沉的阳光变成了橙红色,映照在屋内,犹如鲜血。

啊,一个白天又过去了。他愉快地想着,开始思考今天的晚餐。

他喜欢复杂又耗费心力的菜式,最好是需要准备一整天的那一种,那么在没有人陪伴的日子里,他可以快一点度过这24个小时。

今天下午的时间在与人交谈中很快就过去了,那么晚餐简单一点也无妨。

裴瑾用了三个小时给自己做了几道法国菜,用餐时已经接近九点,但不要紧,哪怕不进食他也不会饿死,只不过饥饿的滋味并不好受,在尝试绝食死亡的糟糕经历之后,他就不会再做出这样自虐的行为了。

没有意义。

长生不死就是长生不死,六百年了,他自刎过,过,投缳过,也被子弹打中过,被炮火击中过,现在不还是好好活着。

太过漫长的时光是一种可怕的折磨,所以他现在学会了找各种各样的事情打发时间。

救人如此,做饭,亦如此。

安静地用完了晚餐,他把碗碟端进厨房,挽起袖子清洗餐具与炊具,倒入洗洁精,放水,认真地将油脂一一洗去。

说来有些好笑,在家境最贫寒的那几年里,他也没有洗过一次碗碟,因为他是读书人,寒窗苦读的十几年里,寡母靠刺绣的手艺供养他,不让他为任何俗物分心,只盼着他一朝金榜题名,能光宗耀祖。

十二岁中秀才,十八岁中举,二十二岁得中一甲,被圣人钦点为榜眼,授翰林院编修,同年,寡母病重,次年,丧母,守孝三年,二十七岁,重返朝堂,在礼部谋得一职。

同年,奉命跟随船队出海,沿途向番国宣天子诏,并给予赏赐,然而,并不是所有番国都买账,时不时就有武力冲突,他所在的船只就是在一次武装冲突中不幸被击溃,他落入海中,九死一生,漂浮几天后为人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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