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被软禁了

本来,南昌城距离鄱阳湖,是有上百里的距离的,并不在湖边。而作为鄱阳湖水师提督衙门驻地,理应是在鄱阳湖的岸边。毕竟,再厉害的战船,都不能上岸不是?但是,鄱阳湖水师提督衙门,偏偏就设置在南昌城里面。

单纯从距离上来说,鄱阳湖水师提督衙门,距离江西巡抚衙门并不远。

鄱阳湖水师衙门,准确的名称是鄱阳湖水师指挥使官邸。因为,鄱阳湖水师就是一个卫级编制。

大明朝的卫所,卫指挥使的官邸,就是整个卫的最高指挥机关。有条件的卫,还会专门修建一个卫城,以示卫指挥使的尊严。同时,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

。但是,鄱阳湖水师不可能在南昌城里面还修建城中城。

“什么人?站住!”陈林等人刚刚来到鄱阳湖水师衙门,就被人拦住了。

“叫你们的指挥使大人出来!”沈雪玉作为陈林的首席打手,自然而然的第一个上去和对方交涉。

她本来就是南昌城里面长大的,对南昌城里面的各种事情,都是了若指掌。陈林要吓唬人,由她出面自然是最恰当不过了。刚刚好,她对南昌城的各种情况很熟悉,南昌城里面却是没有几个人认识她。

“你们是什么人?”水师衙门的守卫依然是凶巴巴的问道。

“我们是南京都察院来的!”沈雪玉表明自己的身份。

她暗暗的打了一个包袱,说自己是南京都察院来的,却没有说自己是监察御史。

如果表明陈林的身份是监察御史的话,说不定会被人怠慢。但是,如果说是都察院来的,对方估计就不敢了。

果然,水师衙门的看守官兵,对于都察院三个字,还是比较敏感的。他们急忙通知自己的上司。片刻之后,一名水师官员就出来了。他自我介绍说叫做赵志恒,职务是鄱阳湖水师指挥佥事。

“不知道这位大人远道而来,有什么公干呢?”赵志恒的态度显然不太友善。

别人或许会顾忌都察院的人,他却是不怕的。因为,他的官职是世袭的,属于五军都督府管辖,和都察院关系不大。

就算是他冒犯了都察院的人,被都察院的人弹劾了,也需要经过兵部尚书、五军都督府等程序,才可以进行处罚。最常见的处罚措施,就是罚俸。想要撤销他的官职,并不容易。否则,世袭两个字,就成了摆设了。

事实上,大明朝高层,对于军户的世袭,一直都是十分重视的。有时候明知道卫所已经溃烂,军户已经不堪使用,也不敢全部取消,只能是一步一步的改良。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不敢拿世袭两个字开刀。

底层的军户,日子的确是太艰难了,毫无战斗力。但是,世袭的百户、副千户、千户、指挥佥事、指挥同知、指挥使之类的官员,日子却是过的相当的滋润的。如果拿卫所制开刀的,就等于是要这批人的命。

万一这批人加入到了反贼的行列,又或者是干脆煽动麾下的军户起来造反,那朝廷就悲剧了。

大明朝的卫所,遍布全国,各个地方都有。如果有一个卫所被迫起来造反,其他的卫所肯定也会紧随其后的。到时候,朝廷就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所以,明知道这帮家伙不堪大用,还是要半死不活的养着。

“我们是来缉捕凶手的。”陈林不动声色的说道。

“缉捕凶手?”赵志恒很是错愕的样子。

“不错,就是缉捕凶手。”陈林语调温和,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夏灵萱上前一步,将当日在鄱阳湖之中发生的凶杀案,简单的描述了一遍,包括各种证人都全部提及了。

赵志恒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简直是太意外了。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啊。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马上派人去调查。”

陈林语调森严的说道:“我要见你们指挥使大人!”

赵志恒急忙说道:“好的,好的,请。”

陈林点点头,带着大队人马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

赵志恒本来想要提醒陈林,不要带那么多的随从到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别人一看就是找麻烦来的,要是触怒了他,说不定他会要自己的好看。自己在水师衙门,就是一个闲人,何必得罪别人呢?

水师提督衙门作为卫一级的架构,掌握权力的,都是卫指挥使、千户、百户这些正职。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副千户之类的,其实没有什么权力。如果和正职关系好,或许还能说上一两句话。如果关系不好的话,那完全就是靠边站了。

很不幸的,这个赵志恒,就属于靠边站的行列。他和水师提督杨玄武的关系很不好。

既然对方是来找杨玄武麻烦的,他又何必给杨玄武出头呢?

天大的事情,都有杨玄武自己兜着。

很快,陈林就看到了鄱阳湖水师水师提督杨玄武。

在此之前,陈林已经从沈雪玉的口中,得知杨玄武的基本情况,对他自然不会陌生。

杨玄武的卫指挥使职务,也是世袭来的。他的祖上,曾经是李文忠的部下。建国以后,一直作为水师指挥使镇守鄱阳湖。

如果说他不算地头蛇的话,估计天底下就没有地头蛇了。他们杨家在鄱阳湖水师的卫指挥使位置上,足足经营了上百年,基本上,整个鄱阳湖水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了。只有极少数例外。

“陈大人,你提到的凶杀案,我们还需要核实才能处理。”杨玄武显然是不太欢迎陈林的到来。

“那就请杨大人认真核实,认真调查吧!”陈林不动声色的说道。

杨玄武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们一定会的。”

说罢,就准备端茶送客了。

不料,陈林淡淡的说道:“杨大人,我不走。”

杨玄武下意识的将茶杯放回去桌面上,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陈林。

他的眼神好像是在说,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还不走做什么?你以为我会留你下来吃饭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要以为你挂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监察御史的头衔,就可以命令我杨玄武做事了。我杨玄武可是正三品的武职,比你高出了十几级呢。你要是惹恼了我,我绝对要你的好看!这里是老子的地盘!

“咱们话还没有说完呢,杨大人何必着急送客呢?”陈林慢悠悠的说道;

“陈大人,你是什么意思?”杨玄武有些愠怒了。

“我想请杨大人和我一起,期待调查的结果。”陈林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你,你想要软禁我?”杨玄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软禁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软禁了!

他简直是无法相信,对方居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他简直无法相信,对方会如此的丧心病狂!

好像自己和都察院,和任何一个监察御史,都没有深仇大恨啊,他们值得这样做吗?又或者是,这个叫做陈林的监察御史,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或许,他根本不是要查案,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水师衙门!”杨玄武颇为有些外强中干的说道。

“我知道这里是水师衙门。”陈林轻描淡写的说道。

“只要我一声令下,就有数千人前来围攻你们。”杨玄武凶神恶煞的叫道。

“我知道你们水师总共有一万三千人,超出标准编制四成,实属难得。”陈林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提到的这些资料,当然是沈雪玉提供的。沈雪玉和金莲圣母,长期驻守南昌城,对鄱阳湖水师的底细,还是十分清楚的。陈林轻飘飘的随便提了几句,杨玄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显然,他是没有料到,陈林已经将鄱阳湖水师的底细,都全部摸清了。

超编四成,这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严格来说,这叫做擅自扩大编制,扩大兵权,是要杀头的。

你擅自扩大编制,扩大兵权,目的是要做什么?是要造反吗?为什么超出标准编制的人员,你没有上报兵部?为什么你要隐瞒?还有,这部分超编人员的俸禄,你从哪里来?是谁给他们发放的俸禄?是谁在暗中支助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敢保证,你这样做,绝对是错误的。”杨玄武恼羞成怒的说道。

“你不明白,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兴趣了解你是否明白。我是来查案的。我只要抓到凶手。你将凶手交出来,就算了事。”陈林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是,在会客厅外面,局势却是非常的紧张,双方的兵丁互相对峙。

陈林带来的火枪手,占领了水师衙门的制高点,居高临下的控制四周的一切,给人极大的震慑感。

而麦子广也指挥龙骧卫的官兵,将水师衙门的兵丁,都全部驱逐出去。龙骧卫的官兵人多,又是来势汹汹,又是出其不意的,让猝不及防的水师衙门官兵,根本没有机会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驱逐出核心区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