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算
到了晚上孟澜从书房回来,小荷也就和他说了和自己爹娘的事情,孟澜看着小荷:“其实,还是……”
“大哥,我说过的话,就是我答应了你,大哥,我说过要陪着你,陪着你面对王府的所有事情,不管是好的坏的。”小荷的语气和平常一模一样,孟澜想伸手去握小荷的手,但想起小荷说过的话,那自己和她之间,就要退回到发乎情止乎礼上,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和小荷做朋友,做兄妹,不做情侣,不要她的身子,让她在世子妃前,可以清清白白,可以说的起响亮话。
孟澜收回手:“是,我知道,小荷答应了,就不会变了。”
“大哥也不会变。”小荷的话让孟澜笑了:“对,我也不会变,小荷,我听说,太子的伤势很重。”
太子伤势很重,按理说不会传的到处都是,而能传的到处都是,只有一个可能,太子这次很有可能薨逝,而太子一旦薨逝,天子年事已高,为社稷计,极有可能从宗室子中选入继大统的人。孟澜想的会比小荷多很多,想到这个可能性,孟澜的心不由砰砰跳,能有机会成为天子,谁不向往?而成为天子,或许自己就能不委屈小荷了。
孟澜看向小荷。到那时候,自己就能真正给小荷想要的一切。小荷是没想到那么多的,她只是点头:“对,我也听说了,说太子伤势很重,大哥,这样的话,你选世子妃的事情又要推迟了。”
谁要去选什么世子妃,自己想要的,一直都是小荷。不过孟澜把这句话藏在心中,只对小荷说:“这些事以后再说,小荷,如果京城有诏书到了,你会不会和我一起上京?”
去京城做什么?小荷皱眉,但小荷还是很快点头:“会,大哥要我去哪里,我就跟大哥去哪里。”
“那我们就等着吧。”等着京城传来的消息,等着自己的命运或许会来一个新的转机。小荷看着孟澜脸上的笑,自己是愿意为了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的。至于等待,小荷已经习惯了等待。
王妃这边知道京城的消息比孟澜知道的要多一些,而安王在告诉王妃消息的时候,安王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如果太子真的起不来,那很有可能会召宗室子入京。那样的话,就会……”
“王爷,这事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人该讨论的。”和安王的欢喜相反,王妃当然是没那么欢喜的,如果诏各藩王世子入京,而孟澜脱颖而出成为天子,就意味着自己一世都无法翻身。宗室子入继,藩王的地位是会上升,但本生父很少会被尊为父皇,顶多就是免除了本生父母对天子的礼仪而已。
王妃的话让安王点头:“你说的是,事情还没完全定下来,谁也不知道最后如何。不过你也该早做准备,若是大哥要进京,你就把东西都给准备好。”
“王爷,大哥是您的嫡长子,这要是……”王妃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不愿意孟澜有入京的可能,尽管天下藩王有十来个世子,谁也不能保证孟澜就一定会成为天子,但王妃就是连这么一点万一都不愿意。
“这是天家规矩,和民间长子不能入继不同。再者说了,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还有二哥可以承袭我的王位。”安王不用把脸放下来,只说了这么一句王妃就立即微笑:“是,王爷说的是,是妾一时忘情,以民间的规矩来看天家了。”
王妃这一服软,安王也就伸手拍拍王妃的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在这议论了,到时候被别人知道不好,但你放心,今儿的话,不会说给外人。”王妃努力微笑,安王又说几句也就去张夫人房中歇息。
王妃等安王一走,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推倒在地,不能,自己不能让孟澜入京,一定要把这消息瞒的紧紧的,可是安王分明是非常想要孟澜入京的,毕竟能成为天子的本生父,这对安王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
丫鬟们听到王妃把桌上东西推倒的声音,没有一个敢说话,只是上前把东西收拾走了,废物,都是些废物!王妃疲惫地想着,刘姑姑被打死,王妃原本以为还能找到比刘姑姑更好的人,可惜的是,这么好用的人哪有那么好找,王妃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把刘姑姑给救下来,不过这后悔也只是一瞬。
王妃沉吟一下就对丫鬟道:“去我娘家,请我嫂子过来。”
想要阻止住消息扩散,那只能在使节进到城中就要想办法把一些消息传到使节的耳中。孟澜的身子不好,这倒是个好借口,王妃笑容冰冷,自己一定要阻止,阻止孟澜入京,阻止他成为天子的可能。
林太太第二天早早就来王府了,但在外面等了很久才来到王妃跟前,听王妃说完她的意思,林太太就吓了一跳:“王妃,这事儿,恕我……”
“恕你什么,难道你们想做国舅?我老实告诉你,他就算真有那个命做了天子,他也不会认林家做舅舅,也只会先捧先头王妃家。你就别做梦了。”王妃老实不客气地说着。从王妃进到王府,面对林太太都是端庄贤淑,这会儿突然说了这么几句,倒让林太太想起小姑子没进王府之前的性气来,急忙对王妃道:“您是知道的,我们家不过是普通人家,若不是沾了王妃您的光,也不会现在吃的喝的都是以前没想过的,但这事儿,总是,总是……”
“知道你们胆小,你放心,我会让人帮你的,还有,这有三百两银子,你拿回去,就做这些跑腿的使费。不过是让你找人打听着,连这个都做不来。”王妃唇一抿,指着那堆银子对林太太说。
三百两银子白花花地一堆,林太太看了看这银子,想了想也就点头:“那,我去试试。”
“没有你只试试的理儿,这一回,你一定要成功。”王妃近乎恶狠狠地说,林太太急忙点头:“是,是,我知道了,姑奶奶啊,按说……”
“你们在家好吃好喝自在,不知道我在王府过的什么日子,我受的那些苦,那么委屈,总要连本带利还回来。”王妃朱唇翻动,说的话却让林太太打了个寒颤,什么吃苦受委屈,天下人谁不吃苦受委屈呢?就自己这位小姑子特别不能吃苦受委屈?不过林太太只敢腹诽不敢反对,又和王妃赔了些小心,这才带着银子走了。
王妃的手握成拳,自己输的这么惨,一定不能再输了。
林太太从王妃这里带走大笔赏赐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小荷耳中,小荷不由皱眉:“林太太次次都拿不少东西走,为什么这次特别?”
“我就觉得吧,是不是王妃又想背地里算计大哥了。”秋扇在那猜着,小荷点头:“这也是,不然王妃为什么不年不节,林家又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给了重重的赏赐。秋扇你说王妃成天算计大哥,这日子还真过不好。”
“你觉得是日子过不好,也许王妃乐在其中呢。”秋扇的话让小荷点头:“说的是,我这就去告诉大哥,要他小心着些。”
“你怎么也要告诉大哥了,原本你不是从来不把这些事儿放心上的?”秋扇取笑小荷,小荷瞪秋扇一眼才说:“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你瞧王妃连人命都不放在心上,刘姑姑和进忠就算有错,也是跟了她十几年的人,她也可以不说一句话,虽说我们的命看在主人们眼中是那样轻贱。可也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你放心,你的命,在大哥眼中并不那么轻贱。”秋扇原本是句玩笑话,谁知小荷摇头:“你错了,秋扇,我要的,不止这些。”
“那你还想要什么?”秋扇真的吃惊了,做了丫鬟,能得主人家如此看重,可以说十分幸运了,为什么小荷还在想别的?
小荷看着天空,天空有白云掠过,她如同发誓一样:“我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但不是现在这样。秋扇,也许等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
说着小荷就站起身往屋里走,秋扇看着小荷的背影,等到那个时候就知道了,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秋扇摇了摇头,算了,小荷都不操心,自己又何必替她操心呢?
临近年底,先生已经回家准备过年,孟澜只是在屋里自己,小荷进去的时候看见孟澜在专心读书,小荷站在那里看着,大哥真是个最好的人了。
“你不过来,在那看什么?”孟澜头都没抬,在那招呼小荷,小荷跑过去:“大哥怎么知道是我?”
“只有你,才会跑进来又站在那东看西看。”孟澜的眼没有离开书,只是把茶杯推过去:“给我倒茶。”
小荷给孟澜倒茶,好奇地看着孟澜看的书:“大哥今儿看的书,似乎不是先生要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