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主意
“那朕就告诉安王!”孟澜提高声音,安王被孟澜的语气给镇住,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说,告诉我?”
“朕诏令安藩,着……”孟澜话没说完,王内侍就急忙上前一步给孟澜跪下:“陛下,不可!”
这句话一说出去,父子之间就无可挽回了,到时候群臣之中,定然有人会为安王上奏的,因此只能恳求,恳求孟澜收回。
这就是孟澜的为难之处,孟澜想大声地笑出来,这是何等可笑的事情,但眼泪却从眼中落下:“父亲是想逼儿子退位吗?”
这是要命的事情,孟澜退位,不做天子,那安王的这些要求自然也就没人满足,安王不由怒道:“荒唐,你以为你退位,就能吓得住我?你以为你退位了,就能,就能……”
孟澜退位,只怕安王一系都会被受到猜疑,安王再混蛋,也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只能让孟澜闭嘴。
“不然呢,父亲要的,儿子给不了,而儿子能给的,父亲不肯要。父亲,父亲,您是儿子的父亲,儿子再问您一遍,您对儿子,到底有没有情分。”孟澜再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怒吼出来,安王才不怕孟澜的怒吼,看着他:“我当然对你有情分,我担心你身边人服侍的不好,因此特地让王妃挑了几个相貌出众的丫鬟,然后送给你,好让你身边能有服侍的人。我对你,从衣食住行到一应事务,什么事情不操心。”
“只交给王妃就够了吗?那你可知道,这位母亲,她是怎么对我的?”孟澜伸手指着王妃,王妃被孟澜一指,神色顿时变的凄冷:“王爷,陛下这是说什么呢?妾什么时候也没薄待过他,他身边的侍从人等,都是要从了他的心,才能送过去,至于别的,妾也从没做过什么。”
“你不但不认我这个父亲,连你母亲都要指责,大哥,大哥,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说着安王就高喊来人,陈内侍战战兢兢地上前:“王爷有什么吩咐?”
“上宗人府,我要去和宗正说,我的儿子忤逆,忤逆!”安王高声喊着,陈内侍看了眼孟澜,晓得他们父子现在剑拔弩张,暂时没有回转余地了,急忙对安王道:“王爷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大哥再怎么说,这会儿也是天子,若是您去宗人府告忤逆,到时候,到时候宗正也不敢说什么。”
“我就知道他们不敢,所以我才要去!”安王盯着孟澜,今日非要把孟澜的气焰给打压下来不可,孟澜看着安王,眼里无比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已经不想再和安王纠缠,只是长叹一声:“儿子今日来此,原本是想劝说父亲,谁知父亲全不把儿子放在心上,因此儿子没有别的法子,儿子只能告退,等到明日,会有旨意下来,诏您入宫。”
这一次招入宫,可就不是像平常了,更不能像上次王妃入宫一样,这一次入宫,是告知群臣,安王首先是臣,其次才是父亲,让那些上奏折的人,小心一些。
安王怎么会不懂孟澜的意思,他愣在那里:“你真要如此做?”
“不然呢?父亲不肯听儿子任何一句话,一门心思只想着,想着都是儿子的错,想着您要做太上皇,您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这个名分?”这是孟澜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安王就算没有太上皇的名分,等以后还不是跟太上皇似的,各种赏赐都不会少,地方上的官员更不会对安王失礼,但这名分,孟澜就真的给不了。
王妃在一边听的心惊胆战,千万不能让安王说出,都是自己的意思,当然安王也没说出,他只是看着孟澜:“你身在皇家,难道不知道名分的重要吗?”
“儿子当然知道名分的重要,所以才不能给父亲!”孟澜还是这么一句,安王气的又想打人了,王妃在一边看着不好,急忙道:“王爷,您小心气坏身子。”
“那我若被你气出病来,你还是一个不孝。”安王来来回回就是这句,孟澜皱眉:“忠孝忠孝,父亲应该知道,忠在孝前。”
一个不孝,另一个就说不忠,安王真的快被儿子气吐血了,只能拍下桌子:“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了,你给我滚出去。”
当然孟澜也不会滚,他只是对安王行礼,王妃听到安王忘记最要紧的事情,急忙在一边提醒:“王爷!”
“你回来,我给你挑了几个人,你带回来,若是你能明白我的苦心,那我们父子,也有重新和好的机会。”安王叫住孟澜,王妃已经做了个手势,孟澜回头,就见屋内多了三个丫鬟,这三个丫鬟,孟澜也有几分眼熟,想来这就是王妃精心挑选的人。
“好色并不是……”孟澜还没说完,安王就冷哼:“不过是让她们服侍你,况且都是我们府内的人,她们服侍起来,会更好。若是小……皇后有什么话说,那你就来和我说。”
安王硬生生转口,孟澜看了几眼那三个丫鬟,三个丫鬟都在努力对孟澜微笑,曾经的王府世子,现在的天子就站在她们面前,只要能得到他的喜爱,从此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皇后不过就是王府丫鬟,难道自己就不如皇后了?
这三个丫鬟被挑出来的时候,心中都抱有这样的想法,一定要努力服侍好孟澜,从此荣华富贵不愁。
又来这一套,孟澜看向王妃,王妃面上神色没变,仿佛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一点都不明白,这会儿孟澜真的想照章做事,也赏给自己父亲几个美貌的宫女,看王妃怎么对付,但孟澜只能忍住怒火,对安王道:“儿子多谢父亲。”
“去吧,去吧,我也乏了。”见孟澜收了这几个人,安王这才满意,挥手示意孟澜离去,孟澜往外走,三个丫鬟你抢我挤,争取跟在孟澜身后,小福子咳嗽一声:“三位姐姐,你们请往后面走走。”
小福子这三个丫鬟也认识的,毕竟王府世子身边的红人,谁不认得呢,不过那时候都没和小福子说过话,这会儿听到小福子说话,三个人就都开口:“小福子,当年我们在府中时候,也是认得的。”
这三个人,真不愧是王妃挑选出来的,一个赛一个地蠢,小福子心中想着,面上依旧带着笑:“我也记得呢!”
“小福子公公,您说,大哥的脾气和原先,有没有什么变化?”这三个人中有一个聪明的,想起现在情况和原先不一样了,急忙这样问小福子,小福子笑着道:“你们进宫就晓得了。来人啊,给这三个姑娘,备马车。”
孟澜来的时候,骑得是快马,但这会儿要带这三个丫鬟回去,就要马车了,因此小福子刚一叫,就有人把马车备好,等小福子带着她们出门上车时候,孟澜早和几个侍卫走了。小福子才不去管这三个人脸上的失望神情,只是笑眯眯地说:“三位姐姐,你们就赶紧上车,我啊,准保带你们好好进宫。”
这三个丫鬟谢过小福子,急忙上了马车,向着京城去。
孟澜回到宫中已经是入夜时候,宫女们已经把昭阳宫的灯给点上,小荷坐在灯下,正在看着一封信,眉头紧皱。孟澜大踏步走进来,今儿他心情不好,走进来的时候还差点踢掉一盏地上的灯。
小荷听到声音抬头:“你回来了,怎么……”
“来人啊,把这盏碍事的灯给收出去。”孟澜高声叫着,秋月急忙上前把这等给拿出去,小荷这才站起身走到孟澜面前:“谈的不顺利。”
那可不是一般地不顺利,孟澜长出了一口气,坐在桌边,小荷已经让人端着一碗汤上前:“晓得你这一去,只怕不大顺,所以就让人熬了冰糖银耳雪梨,好好地顺顺气。”
“是不是还得多谢皇后,不赏我苦茶了?”孟澜接过那碗冰糖银耳雪梨,一口气喝掉,觉得心中舒服了些,看到桌上的信,孟澜读了两句,就愣在那里。
“看到了吧?不止你,我不也一样会遇到各种事?”小荷坐在孟澜身边,这封信是楚氏命人送进宫来的,信上说近日偶尔得知楚氏的亲弟弟,在乡间依仗皇后的威风,各种为非作歹,乡民们敢怒不敢言,楚氏已经写信前去训诫,但担心自己弟弟不听,所以恳求皇后出面,训诫一二。
“一个国舅的小舅子,一个天子的父亲,我为安藩的百姓伤心。”孟澜看完信,双唇抿在那里,久久不语。
小荷笑着道:“楚氏能给我写这样一封信,足以见得她堪为我王家的媳妇,我很欢喜,只是她的弟弟有几分难办。”按说应该让楚氏全家都搬进京城,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多的达官贵人,楚家人也不敢为非作歹。但俗话说鸡犬升天,就算楚家人全都进京,家里那么多的亲戚还留在家乡,沾亲带故的,那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那你这会儿想怎么办?”孟澜询问小荷,小荷微笑:“我当然有主意了,你想,皇后的娘家人,偶尔为非作歹,大多都是被纵容的,甚至还会被粉饰,但我这会儿想的是怎样让他们不为非作歹,进而为乡里楷模。”
“那你想怎么做?”孟澜更加疑惑了,小荷双手一拍:“读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