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非在车上打了一个喷嚏,也不知道谁在骂她。
她觉得自己最近得少抛头露面,不知不觉就给自己招了一堆的恨。
她都无语了,她什么都没干,就是有一群脑子不清楚的人硬是往她身边贴。
下午六点,霍临峥的电话很准时的打了进来。
“禇总,想好晚餐吃什么了吗?”
“家常一点的。”
“好。你下来,我在你公司停车场。”
“以后要等我先问我在不在公司,否则容易扑空。”
“好。”霍临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禇非烦躁地抹了把脸。
她和霍临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暧昧期?
这个念头一闪过她的脑袋,她连忙甩头,试图把这事儿甩到脑后。
禇非下到停车场时,一眼就看到离电梯口最近的车位上的霍临峥,以及他身边那辆纯黑色的迈巴赫。
霍临峥并不像其他人会斜靠在车上,而是站得笔直如标枪,身姿挺拔,像是沙漠里笔直向上的小白杨。
他正低头打电话,却在禇非出现的时候抬头朝她灿烂一笑。
禇非也忍不住回了他一个笑容,朝霍临峥方向迈过去时是从未有过的轻盈与雀跃。
霍临峥在她走近时,结束了通话,走到副驾为她打开车门。
霍临峥坐到驾驶位时,探过身体从后座拿了一个袋子,里面有两团温热的糯米饭。
两团糯米饭被透明的塑料袋装着,能清晰地看到饭里还夹杂着细碎的香肠和土豆粉。
这种食物会街边的流动小贩才有的,塑料袋也很普通,甚至廉价。
禇非不由得看了一眼霍临峥。
他居然会吃这么普通的食物。
霍临峥把一份糯米饭放到禇非的手里,“还有余温,赶紧吃。”
“霍总,不是我嫌弃它,我就是很真诚的问一下,我们晚上就吃它?”
“想什么呢?吃饭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远,先垫垫肚子。要是挑食,也别勉强。”
“不会。我以前下工地的时候也经常买,挺方便的。”
霍临峥知道她以前是学建筑的,但对她专业领域的情况确实不太了解。
他也不想通过调查了解她。
他更希望在相处的过程中听她说。
“之后怎么不从事建筑方面的工作了?”
“大概是因为没天赋。那会儿见过太过有天赋的人,发现再努力、花再多时间和精力,也抵不过那份与生俱来的天赋。我哪怕花一辈子的时间在那上面,那只会成为一位合格的从业者,不会成为优秀的建筑师。”
霍临峥边吃边听她说。
她私底下说话的声音,跟面对工作伙伴和外人时截然不同。
她的声音底子是清冷的,放软的时候,轻轻软软的,有种冰雪消融的灵动与罕见的温柔。
冷硬的时候又是世上最锋利的刀,谁被扎谁知道有多锋利。
“星耀那块地收回来之后,你完全可以用它来磨炼你的设计技术。天赋固然很重要,能不断磨炼的技术和技巧更重要。”
“我很赞同你的观点。不过对星耀来说,把它卖了,拥有更充足的现金流更重要。至于我做不做建筑设计师,不重要。它是梦想或理想都不重要,回头机会成熟的时候,再实现也不迟。不一定非得在羽毛不丰满的时候把资源和钱砸在这上面。更何况,梦想和理想是会改变的。”
霍临峥偏头看着她的侧脸。
双颊轻轻的动着,嚼东西的姿势都很好看。
他这才发现她的侧脸居然有种很天真的感觉。
清澈的眼眸闪闪发亮,里面带着坚定的光。
鼻尖处微微翘起,带了点俏皮和温软的意味。
唇瓣线条柔软,嘴角上扬弯起,不笑也自带笑意。
只是她本人的气场太强大,让人产生出一种她很冷,五官很凌厉的错觉。
吃过饭团之后,霍临峥发动车子,驶向拥挤的车流里。
深秋天黑得早,仅仅六点多,天已经全黑了。
街上的街灯已经亮起。
无数的人从办公楼里涌出,涌进地铁站或公交站。
他们的车里,绝佳的音响流淌出悦耳的歌声,把外面隔绝成两个世界。
外面喧嚣、忙碌,车里安静得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车子从帝景的大门驶过,也没见霍临峥有要停的意思。
禇非疑惑道:“我们去哪儿吃饭?”
“一个让你重新认识我的地方。”霍临峥轻笑道。
“还有多远?”
“乐观估计一个小时的车程,你累了可以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累了就叫我起来开车。”禇非说完一点也不客气地闭上眼睛睡觉。
也许是霍临峥营造的气氛太让她安心,抑或是她真的累了。
禇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霍临峥等她睡安稳之后,才在红绿灯的间隙从后座拿外套过来为她披上,静静地欣赏她的睡颜。
外人以为他聪慧近妖,遇事果断,从不存疑。
只有他自己知道,要做到外人所认知的那些,要在背后付出多少的精力与时间。
而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没看清身边的女人。
错过她之后,他才发现她居然是最合适,也是最入他心的女人。
偏偏他自己眼瞎,结婚一年都没发现。
跟人离婚之后,才发现自己挺蠢的。
*
禇非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她的身上盖着霍临峥的西装外套。
房间里灯光很暗,没有隔音玻璃的窗户还能听到邻居的交谈声或楼上楼下的炒菜声。
微敞开的房间门,是客厅温暖的桔色光的灯。
它不凌厉,只是恰如其分地照淡房间的黑暗,还不让刚醒的人觉得刺眼。
禇非起身,就看到小厨房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忙碌。
霍临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道:“醒了?洗漱用品在卫生间的洗漱台上。”
禇非刷牙洗脸完之后,重新回到厨房,“需要我搭把手吗?”
“需要,帮我剥蒜。”
禇非走到他旁边,从小篮子里拿了一颗蒜,剥了几瓣,用刀拍开,再剥蒜皮。
“拍碎还是切成细末?”
“不想吃就拍碎,不怕吃就切成末。”
禇非切成了细末。
之后又切了一堆辣椒、葱姜。他与深情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