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黑魔王回不来了
“你说,每一个勇士的珍宝是怎么选出来的?”哈利穿着睡袍盘着腿坐在黑魔法防御学教授办公室更里头的那间卧室的火炉边上,摸着下巴问。
他这次没有傻乎乎的打开他的勇士金蛋,也没有问级长借浴室——他直接问奇洛借了浴室,霍格沃茨教授的浴室果然比起级长能使用的更加精致和高级,里头的镜子还能够根据每个人的头发和肤质推荐相应的洗护用品,哈利敢打赌德拉科一定会喜欢这里。
不过他一定不会喜欢需要和一个黑魔法防御学教授坦诚相对的感觉。
特别是这个黑魔法防御学教授还有着穆迪的相貌。
“或许也是使用火焰杯?”奇洛仿佛没有看见哈利的浴袍下面因为没穿外裤而露出来的两条光腿,反正他刚才为了听金蛋的歌声已经连哈利小腿以上脖子以下所有不能描述的部分都看了一遍。
哈利对此毫无危机感,大约因为他总觉得奇洛一定是下面那个。
“你确实是下面那个吧?”哈利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于是决定补救一下。
“什么?”奇洛很难得没有跟上哈利的思路。
“你和吉德罗,我说你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哈利兴致勃勃地问,“我刚才是问你们在床上的时候,你一定是下面那个吧?”
奇洛沉思了一会儿回答他:“是的,没错。”
哈利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又听到奇洛说,“但我是里面那个。”
救世主差点成为被口水噎死的救世主。
“哦……哦,好的,”哈利干巴巴地说,“没想到吉德罗还挺……前卫的。”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哈利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看完了眼前男人的十万字小黄文,腹黑攻和健气受那种。
——以至于他十分钟后都还在浮想联翩,脑海中的画面更是越来越火爆。
“好了,让我们说回正题,”奇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样有震撼力的话,“关于火焰杯,既然它能够挑选勇士,我们完全可以想到它或许也能够挑选珍宝。”
“所以裁判们还要再傻乎乎地往里头扔一次羊皮纸?”哈利摸着金蛋,模样看起来有些担忧。
“你在害怕什么?”奇洛有些好奇,“这可不像是你的样子。”
哈利忧心忡忡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抱着斯内普从湖里钻出来,我敢发誓第二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奇洛的嘴唇怪异地扭曲了一下。
哈利又叹了口气。
不过他的担忧并没有成真,等着他的依旧是可怜的罗纳德·韦斯莱,唯一比上一次好一些的是这一次就连腮囊草都是斯内普直接扔给他的——当然你不可能指望斯内普自己拿出来,所以哈利写了一份课后自我提升申请,内容是“潜水药剂”的调配学习并将这份申请递交给了邓布利多签字。
这种药剂的配料中就含有腮囊草,那可要比从斯内普的办公室里偷东西容易多了,起码邓布利多几乎是立刻就帮他签了字,而且他带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哈利真的觉得有的时候霍格沃茨的校长老可爱了。
第二个任务结束后的第一堂魔法课,哈利果真等来了卡卡洛夫,这个男人在下课后的门口拉起了他袍子的袖口露出了手臂,哈利从坩埚边缘瞧过去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黑魔标记黑沉、鲜活地仿佛是一条真正的蛇。
“波特!”斯内普警觉地转过了头看着教室里唯一晚走的学生,“你在那里做什么?”
“打扫,教授。”哈利扯开了一个在斯内普眼里永远是傻乎乎的笑容说,“顺便偷听。”
斯内普的脸色一下就黑了,当然他的脸色原本就没有好过。
哈利撇了撇嘴,他还以为他们两人的关系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一些,没想到这只是他单方面的错觉。
卡卡洛夫似乎刚刚发现哈利在黑漆漆的地窖教室内,连说了两声“该死的”,然后带着愤怒和惊恐跑开了。
“偷听教授对话,葛莱芬多扣两分。”斯内普没有看跑走的卡卡洛夫,抱着手臂冷冷地瞪着哈利,似乎是希望他能给他一个解释。
“我想看看黑魔标记,教授。”哈利很确信教室里确实只剩他们两个人了,这才说:“它看起来可真精神。”之前和奇洛一起泡澡的时候他发现奇洛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已经不是他记忆中最初的那种死灰色,这说明伏地魔的力量确实在恢复,甚至因为提前获得了哈利的血液而重新获得了身体,变得比起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更加强大了。
“黑魔……标记?”斯内普缓缓地重复着这个词,嘴唇危险地蜷曲了起来。他纯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恶意的光芒,并同时迈开长腿,几步走到了哈利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已经长到他胸口的十四岁男孩儿,缓缓解开了左手的袖扣。
哈利注意到他使用了月光石的袖扣,那是蓝月光,在昏暗的光线下,白色的月光石折射出了幽蓝色的光。
斯内普嗤笑着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苍白的皮肤——那里的肤色也有一些微微的泛黄,看来这个肤色并不是因为他常年站在坩埚边上,而是得自与他营养不良的童年——然后将完整的、蠕动着的的黑魔标记展现在了哈利的眼前。
哈利在上一辈子的二十年间无数次看到过黑魔标记:远远的挂在天上的黑魔标记、深灰色在马尔福和卡卡洛夫手臂上正待复苏的黑魔标记、以及死于他手上的食死徒们所拥有的已经失去了所有光泽和生命力的黑魔标记。而今天,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一枚几乎鼎盛的黑魔标记,那上面萦绕着一股不祥的气息,那是黑魔法的气息,也是属于死亡的气息——就在他尊敬甚至是恋慕的魔药学教授的手臂上。
哈利几乎是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更有恶意了:“您现在看到了吗?看清楚了吗?嗯?伟大的救世主黄金男孩儿?”
哈利几乎忍不住后退的欲望,这让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扭曲了,哈利甚至能够从中读出一种苦涩的快感来:“如果您看清楚了,”斯内普缓缓说,“那我这个食死徒就可以离开了。”他猛地收回手臂,将袖子撸了下来,就连袖扣都没有扣回去就转过身,黑色的袍子在他的身后划出一个弧度来,一如平时的时候那样有气势。
“还有,”斯内普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不尊重教授,葛莱芬多扣五分。”
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不见了。
哈利站在教室里,垂着眼睛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用来掩饰的脏抹布,许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哈利?”奇洛的声音从胸口挂着的戒指里传了出来,“怎么样?”
哈利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地窖磨蹭了快半个小时,到了和奇洛约好的时间了:“卡卡洛夫果然来了。”他将戒指从衣服里头扯出来,一边把玩着一边回答,“他的黑魔标记和你一样,也动了起来。”
还有斯内普的也是,哈利心中加了一句。
“放心了?”奇洛轻笑的声音传来,“黑魔王回来了。”
“不。”哈利看着斯内普离去的门口说,“黑魔王回不来了。”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愤怒,甚至叫他红了眼眶,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那个伏地魔,我不会让他回来的。”
哈利觉得自己的嘴唇在颤抖,但是他吐出来的声音却是冷静而平稳的:“奎里纳斯,即使是我会因此死去,我也不会让他回来。”
葛莱芬多的男孩儿从来不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式的人物,他的故事无论是前半段还是后半段都有着太多的修饰,但是哈利·波特在上一个七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个英雄应该有的所有准备,这其中包括死亡。
为了他爱的人们,所以他才来到了这个世界,回到了他的十一岁。
奇洛沉默了一小会儿,再次响起的时候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噢,是的,”他说,“他回不来了。”
哈利也跟着微笑了起来:“当然,奎里纳斯,还有,谢谢你。”
“不客气。”奇洛回答,“需要到我的办公室来吗?我可以借你一个肩膀,如果你不偷偷告诉吉德罗的话。”
哈利当然知道这只是个玩笑:“不了,我的朋友,”他大笑着说,“比起和你在一起,我现在更想去见我的饲主,”他意有所指,“我想他现在需要他的猫。”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洛说话总是这样灵巧,“但我认为你很少在这种判断上面出错。”
哈利掐断了通信,变成猫飞快地向着魔药教授的办公室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