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与教官一战
回到了宿舍,刘明强依然不见踪影,晚上睡觉前,他们去了202侦查了好多次。几乎每个203的人去厕所,都会推开202宿舍的门看一看,看刘明强是不是回来了。
但是很遗憾,没有发现刘明强的身影,不过他们也并不沮丧。俗话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宿舍就是他的庙。
床头放着晚上刚发的迷彩服,还散发着一股劣质染料难闻的气味,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
和同宿舍的同学交流过后,他才感觉到高井中学的优越,宿舍里的学生,居然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军训,对明天充满了向往和恐惧。
张一躺在床上,把快要燃尽的烟屁股塞进了床头的钢管架眼的。在高井中学升学时,曾经经历过三天的军训,让军训对他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只是觉得枯燥无味。
唯一的乐趣,也就是会看到高一班级所有的女生,到时候都会在一个操场上训练。不过,他对一中的女生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因为他最感兴趣的女生,现在在二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刘山和安浩天,和宿舍里几个南马道的常客,聊起了毛片。在一起探讨,到底是欧美的过瘾,还是日本的爽。
张一闭目微笑,一群可怜的处男啊!
突然间,他想起来了自己在太平洋买的那张毛片,现在还躺在教室里的课本中呢!下次一定不能忘记了,带回宿舍来,让这一群处男好好享受一下。
想着,想着,他就乐了。乐着,乐着,他就睡着了!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军训的时候,下了大雨,教官让他们在雨地里站军姿,他们躲在了操场的体育器材室里。
第二天阳光明媚,一整天别说下雨,就连乌云都没有一朵。向左转,向右转,转的张一头昏脑胀。心里暗骂着学校,真他妈吃饱了撑得,没事就站着转来转去,算什么军训?
他又咒骂起了那个春秋时代著名的军事家,好像站队列就是他先发明的,几千年后,苦了自己,擦!
刘明强像是神龙一样,见首不见尾。听202的人说,早上的时候,大家都还没起床呢,他回来洗了个脸,然后就不见了。那个和他一个班的高二学生,说他今天白天也没上课。
张一很不爽,他的兜里已经没有多少钱,还欠着刘山一百块呢。虽然刘山说了先不用他还,但是那迟早要还。原本还希望抓着刘明强,再弄一点外快,补贴一些经济,现在居然抓不着人。
“妈的,我就不信你不回来!”张一狠狠地踹了刘明强的床一脚,扭头走出了宿舍。
军训还是有好处的,下午老早就散了,晚上也不用上晚自习,自由活动的时间大幅度增长。他把玩着手中的银白色小灵通,给紫兰宿舍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遗憾的是,紫兰和黄佩都不在宿舍。
国庆七天长假,军训要进行七天,本来可以痛快玩的假期就这样没了。
军训第二天,二黑被教官给揪出来了。原因很简单,她的反应总是慢一拍,好几次总是在别人转过半边身子了,她才开始转。
张一知道,她一定又是在神游太虚了。
教官沉着脸,训了二黑一顿,然后给出了她惩罚。“给我做十个俯卧撑!”
教官的话让张一觉得很刺耳,给你做俯卧撑?你是什么东西?我吃是吃你的,还是喝你的,用你的了?你凭什么对我们吆三喝四,指手画脚?
二黑在众目睽睽之下,趴在了塑胶操场上,结果趴下去,怎么也起不来,引得不少学生哄笑不止。
张一的脸也黑了起来,他想起了伟大的鲁迅先生曾经阐述过国民的奴性。我们都是学生,我们应该是一个阶级的,现在我们的同伴遭受到了体罚,而你们不同情,居然还嘲笑她?
张一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神差鬼使之下就站了出来。“报告教官,她做不了,我来替她做!”
虽然他在看着教官,但是他猜的到,这时候估计班上所有的学生都在看着他。二黑也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丝茫然和欣喜。
他向二黑递了一个温柔的眼神,也不知道二黑看没有看懂那个眼神的意思。他想说,有我在,你别怕,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教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然后笑了。“行啊,英雄救美?”
教官话音一落,学生中又炸开了一片笑声,他能分辨的出,李方的笑声最大,最放肆!
他攥紧了双拳,眼中下意识的露出了一抹凶光,胸中憋着一股闷气,不发泄出来,很不痛快!
“你代她做也可以,不过你做的话,就是五十个,怎么样?”教官戏谑地笑道,嘴角带着嘲讽地笑意。
张一没有讨价还价,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回答教官的是他的动作,他俯下了身子,趴在了塑胶操场上,以自己认为最为标准的姿势做起了俯卧撑。
一口气做了二十个,像一阵风一样的速度,教官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没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塑胶操场被太阳晒过的热气,蒸腾而上,他在起伏间,似乎能感觉到空气如同一把灼热的刀,从自己的脸上刮过。豆大的汗珠地落在了塑胶操场上,很快打湿了一片。
他紧咬着牙,虽然双臂已经开始酸痛,身体起伏的动作已经开始变缓,但是他没有丝毫放弃的征兆。就像是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身体上仿佛压着千斤巨石,却始终朝前方迈着沉重的脚步。
一声清脆地哨响,休息的时间到了。操场上刚才还整整齐齐的一个个方阵,仅仅过了一个刹那,就散成了无数人流。
“你也起来吧,休息去吧!”教官解散了学生,走到了他的身边。
张一并没有抬头,似乎没有听见教官的话一样,依然埋头做着俯卧撑。已经四十个了,可是现在做一个,比刚开始做十个,似乎都要难一些。
教官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学生会如此的倔强。有别的班的教官赶了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草,这么叼的学生?要是在连队,屎都给他打出来!”
张一终于做完了五十个俯卧撑,二黑搀扶着他站了起来。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他瞥了一眼那个说话的教官,接过了矿泉水,一口气灌下了一整瓶。
二黑掏出一包湿巾纸,也不顾虑的帮他擦着脸上的汗。反倒是他有一点羞涩,接过了纸巾,自己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
那个别班的教官,剃了一个光头,盘膝坐在操场上,吐沫横飞地讲着。在他们连队,有一个很倔的兵,最后被怎么怎么收拾,变的服服帖帖贴。
张一心中的闷气几乎要把胸膛涨的爆裂开来,这种指桑骂槐的事情,他若是不懂,那就是个白痴。更可恨的是,李方就像一个讨厌的苍蝇,围着教官嗡嗡嗡地问东问西,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
张一盯着光头教官,双拳又一次握紧了起来。光头教官的目光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自然发现了他不善的目光。
“你瞪什么瞪?不服咱们来练练?”
面对光头教官的轻蔑的挑衅,张一很有一种扭断他脖子的冲动。他心里燃烧着一个声音,你要不是一个人,而是山里的狼或者野猪,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见到张一并未动作,光头教官像是一个得胜将军一样,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小比养的,还跟我耍狠,老子扛枪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草尼玛,你骂谁?”张一觉得喉咙里猩猩的,胸膛里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往上涌。胸中憋的那股气,化成了一声厉喝,在操场上回荡。
就像是晴天里打了一个霹雳,偌大的操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光头教官也愣住了,很快,他的脸就变成了青一阵白一阵。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张一挥舞着拳头就冲了过去。
光头教官像一头下山猛虎,朝着张一拳打脚踢。张一早就防备着他,一边格挡,一边抽空子还击。
教官很年轻,远没有他说的他扛枪的时候张一还在玩泥巴那么夸张,甚至他们直接的年龄差距也在五岁之内。但是教官的气势明显要比张一强,一中好像变成了教官的主场,而不是张一的主场。
“嘎嘣”一声,张一只觉得眼前一黑,天空像是暴雨来临前被乌云遮蔽了一样。耳中嗡的一声响,眼前出现了一道闪电般的火光,像是银蛇般的闪电,撕裂了阴沉沉地天空。
他的眼前恢复明亮时,天空并没有下雨,依然晴空万里,阳光普照。牙齿传来阵阵的疼痛,口腔里似乎有一些碎沙子一样的东西。
他用舌头舔了舔牙齿,至少有五六颗牙在光头教官刚才那一膝盖的撞击之下,不再完整。最严重的是下排门牙下的那颗,整整失去了一半。
他的眼睛突然红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去你麻痹的教官,去你麻痹的学校,大不了老子不上了,今天也要讨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