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13

nv公司是一月底放假的,此时距离过年不过四天。走在街上,清冷的空气仿佛也被这节日的气氛所感染而带上了一丝的欢乐。街上到处张灯结彩的,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她和权志龙也搬回权家住,按权妈妈的意思是春节么,就要一家团聚的。南绘站在窗户前看着庭院,一家团聚。她又该跟谁团聚?远在上海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如往年一样高兴的准备着年货,商量着年夜饭吃什么,妈妈会拉着自己做头发买新衣服,爸爸会乐呵呵的准备着年后走亲友的礼物。越临近过年心里就越难过,想回家的念头也越强烈。

此时距离过年还有几天,足够自己回上海一趟。工资也发了还拿了一份丰厚的年终奖,钱方面她完全不担心。她担心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权妈妈开口,她不是没想过要不偷偷溜出去好了,又怕权妈妈突然找人找不到她交代不过去。南绘在学生时代的朋友本来就不多,现在突然出国更加说不过去。她疑虑的太多却还是想争取一下,只不过得到的答案太坑爹。

她只是试探性的提了下要外出旅游的想法,就被权妈妈那疑惑的眼神看的心里发虚,一向温和的权妈妈语气居然破天荒的冷淡,“南绘难道想回家?”她对韩家真的一点好感也没有。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才断掉那边对南绘的纠缠,她自然不会让南绘回济州。南绘连忙摇头,她想回是的上海,不是济州诶。权妈妈脸色稍霁,语气也缓了下来烽火浙赣线全文阅读。“南绘乖乖的呆在家吧。”她只能应下,哪都去不得。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跟权妈妈提过的后遗症,总觉得权妈妈对她的去向变的关注起来,她只能呆家里。

权志龙在门外敲了敲,里边的人没有反应。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后他开始叫人,“南绘,南绘。”奇怪这丫头在干什么,居然敲门喊人都没有听见。他旋开门把就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房间里的东西都整齐的摆放着,空中的灰尘以肉眼可见的感观在阳光下漂浮着。他又叫她,“南绘。”

“嗯?”

权志龙顺着声音发源处才看到南绘在厚重的窗帘后,走过去刷的拉开。“明天一定叫妈妈把这窗帘给换了。”他讨厌这么压抑的颜色与窗帘的图案。

“好啊。”反正她也不喜欢。从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发现了这窗帘,暗紫色的窗帘绣着大朵大朵矢车菊,热烈奔放的矢车菊没有带来一丝美感反而无端让人心生压抑。

权志龙没有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他看她房间的窗帘不顺眼很久了,之前也曾经提过说要换掉,南绘死活不肯。“那赶紧收拾下,妈妈说要去买衣服。顺便换了这窗帘。”

权志龙并没有陪着她们上街,他只是负责上楼叫她而已。南绘下楼的时候,权志龙正搂着权妈妈的脖子欢快的说着什么,权妈妈也是一脸的高兴拍拍他的手,“嗯,知道你孝顺。”权爸爸则是坐在边上看报纸。他们才是一家人,就跟当初的自己一样。她垂下眼睑,权志龙见她站在楼梯间,“好了,去逛街吧。妈妈多买一些东西回来。”说完还特地又交代了一句,“一定要把南绘房间的窗帘换掉。”

他到底是对她房间的窗帘有多大的怨念喂,南绘在心里默默的问了一句。权妈妈已经去开车了,站在廊下,权志龙说了一句。“看到喜欢的就买吧。”

南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一向都对她不感冒的么。权志龙知道她在看他,只是装作没有看到一样的直视前方。阳光下的他侧脸朦胧,南绘弯了弯嘴角。“嗯,不会客气的。”

权妈妈很快就开车出来,在车上朝她招了招手。她朝权志龙弯了弯腰就走向权妈妈,很快就到市区了。停好车,权妈妈挽着她的手就进了商场。商场明亮装修的金碧辉煌,不同的店面不同的柜台前都有人影攒动,熙熙攘攘的,一上一下的电梯上满满的都是人,三两一群的高兴的说着什么,有老人有小孩,有已婚的妈妈也有学生,不同的年龄段不同的神情,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是洋溢着欢乐。过年么,合家团圆。

她心情更加低落,怏怏的跟在权妈妈身后。即使强颜欢笑也掩饰不住她内心的凄凉,权妈妈看在眼里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南绘这孩子,有什么事都不肯说。趁着她进去换衣服的时候,权妈妈又给她挑了几件衣服,让她一一试过去,觉得不错的就买。买完衣服又带她去逛首饰店,说来也好笑,南绘喜欢黄金,金饰也不少却很少会去戴。买来就放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对着金饰发呆,拿出来又放进去。

跟南绘的低落不同,权妈妈倒是心情一直都很好的拉着她逛这逛那的,到后面南绘心里的阴霾也扫去了不少,在权妈妈买衣服的时候也会给予意见。权志龙在家里不断的收到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权爸爸听着那短信声,眉抽了抽从报纸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权志龙摇了摇手机,咧开嘴一笑,“看来妈妈逛的很开心。”说完就将手机丢在沙发上不去理会了。

最后南绘和权妈妈提着大包小包的出了商场,将东西放到后车座,南绘甩了甩发酸的手。权妈妈笑道,“手酸了吧?”

“有点。”

“好了,我们回去吧。逛了快一天了也累了。”

南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弯腰坐进车里,确实有点累了。她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等红灯的时候,权妈妈转头去看她。南绘眼睛微闭,唇淡淡的抿着。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想跟她说些事,“南绘星球重生。不是阿姨狠心不让你回济州,而是真的是怕了。有些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

南绘有点被吓到,看来权妈妈这么反感她回济州还是有□的,她连忙睁开眼,“嗯?”

“从你五岁到十七岁这十二年的时间,不管是你爸爸那边的还是妈妈那边的亲戚,不要说来看你了,连句问候都没有。”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她这么个侄女和外甥女一样。就这样的一群亲戚,居然在志龙出名之后想借着南绘来打秋风。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缠缠绕绕的让人厌烦,南绘是她疼爱的,志龙更是她的儿子。一些不和谐的因素就要及时扼杀掉,省的成大祸。

“既然已经归到权家名下,权家才是你的监护人。他们对你既无生恩也无养恩,哪里容得下他们见权家好了就纠缠不清?没有给你改姓是因为让你记得你爸妈。南绘,你要记得,你永远是我的另外一个孩子,这无关血缘与姓氏。”

这么多年来,一直得以安静的过生活。想来跟权妈妈的魄力是离不了关系的,她不是本尊所以不知道南绘对那群亲戚抱有什么样的想法,估计也是淡漠的很。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面对隔了十几年不见的亲戚,尤其那亲戚还是打秋风来着愣谁都不会有好感的吧。别说什么血缘天性,真正跟南绘有血缘的人已经长眠于地下。而权家对南绘几十年如一日的照顾,二者孰轻孰重高低立下。

“嗯,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权妈妈眼底隐约有泪光,随着年岁渐长,南绘也越来越像她妈妈,她有时看着她都会一阵恍惚。就好像十几年的明允又在自己面前。那些属于她们的青葱岁月,如昨日泛黄的老照片般,美丽孤寂。

“好了,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回去吧。志龙还在家等我们呢。”权妈妈看着红灯已经转为绿灯,笑了笑。

“嗯,好。”

权志龙看着她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进门,十分欢快的摸了摸下巴,“买了好多。”

权妈妈朝他笑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权志龙丢下遥控器,趿着拖鞋,一边弯腰提东西一边问,“对了,窗帘有买了吗?”

“买了。”

“这就好。”看着权志龙喜滋滋的抱着窗帘去楼上,南绘摇摇头,权志龙对她房间的窗帘真是厌恶到极点了。

2月2号是除夕夜。权妈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饭快吃完的时候,权妈妈和权爸爸各给了南绘一个福袋。她猜是压岁钱之类的。

“谢谢叔叔阿姨。”

权志龙从外套里掏啊掏的,也拿出一个福袋,别扭的说。“给你。”

南绘惊讶的抬起头来,“诶?”

“给你的红包。又不是没有拿过,干嘛像第一次拿这么惊讶。”

她接过,甜甜的一笑。“谢谢哥哥。”

权志龙又低下头吃饭,声音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客气什么。”

回房间后,她没有开灯的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璀璨,远处的天边不时有漂亮的烟火,升起又落下。楼下的庭院灯光橘黄,不时传来权志龙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雪已经停了,开始化雪的时候更冷。收到的福袋被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她双手环胸,表情漠然的看着外边。

明天就是春节了。

2011年的2月3号,春节。她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在异乡,没有在爸妈身边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