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都是伤心人
我没有拒绝,事已至此,我还能拒绝吗?我拒绝还有意义吗?将玉佩紧紧拽在手中,“好!”
司马渊闻言激动的将我揽在怀中,高心道:“紫涵!你答应了,太好了。”
群仙纷纷向我父亲同洞庭龙王道贺,当然还有司马渊,我闭上眼,眼泪缓缓溢出,不敢让他松手,只怕司马渊一松手就会怀疑我不是真心的,我将手环在他腰上,紧紧揽着他,别人都当我是太开心了,流的是高心的眼泪吧!
那道无形的寒光就要将我冰封了,我的心冷得像被掏空了,里面塞的全是千年寒冰,眼泪一点都没吝啬,狂流不止。
父亲高兴的对紫竹姑姑道:“紫竹仙姑是紫涵师尊,不知仙姑觉得这样是否妥当呢?”
紫竹姑姑迟疑了一下,“我虽然陪了紫涵七年,但紫涵的婚事乃是山主的家事,楚山主既然有了定夺,紫竹都无异议,楚山主高兴就好。”
紫竹这几句话看似对父亲赞同,却又隐隐有些不满的感觉,难道是我会错意了吗?
父亲高兴同大家道:“如此甚好,今日楚山有喜,还望各位不要客气,多喝几杯才是,杨公子听闻可是海量啊!等下可不要客气了。”
杨沐凡没有出声,我也不敢看他,方晓宁冷哼了一声,“楚山主,我看这事最开心的是你,你才要多喝几杯才是,喝醉了同没喝醉一样,也好过平日里被人说糊里糊涂。”
父亲有些不悦,“方姑娘真会说笑,今日里是我女儿找到好归宿的大好日子,就算我没喝醉,我也愿意糊里糊涂的,反正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把你宠回家。我开心,糊涂些又有何关系。”
父亲的这几句话,可能伤不了方晓宁,但杨沐凡听在耳中,只怕句句如利刃,刀刀割在他心上,反正他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越不出声我知道他心中就越是难受。
兰儿一声呼喝,让方晓宁不敢再说什么,看来兰儿心思的确要比方晓宁细腻。知道再在杨沐凡面前扯这些事,不管嘴上输赢,都只会让他更加难过。
父亲道:“酒宴已备好。就请各位移步,大家一醉方休可好。”
司马渊轻轻的松开我,我也只好松手,在他衣服上偷偷揩去泪水,他道:“紫涵。走吧!”
我点了点头,随他往外走去,扫视到玲珑的位置是空的,难道她一早就走了?宾客虽多,但也知主家先走的道理啊!没有多想,唉!世间不过又多了一个伤心人而已!
司马渊突然停了下来。站住不前,我有些愕然,抬头望着他。余光扫到旁边,差点没站稳,他停在杨沐凡身旁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杨兄。今日是我同紫涵订婚的好日子,等下还请杨兄一定尽兴。多喝两杯!”
杨沐凡没有理他,只是将目光投在我身上,我不敢望他,余光又感觉到他望着我,心中暗恼,司马渊你怎么还不走呢?谁知司马渊将我揽在怀中,对我道:“紫涵!等下我们可要好好敬杨公子两杯,也不忘当日他陪你受罚,对你的照顾。”
兰儿怒道:“你要再敢杵在这里,我就让你出不了这个大门!”
杨沐凡轻轻一抬手,制止了兰儿,站了起来,打量着我俩,准备出去的众人都停下来,望着我们几个,杨沐凡猛的推开司马渊,一把将我揽在怀中,眼中邪光大放,悠悠道:“司马公子,你这样抱着紫涵,是不对的,你那样会搁着她的,应该这样才对,我当日可都是这样抱她的,就不会让她不舒服了。”
说完松开了我,哈哈大笑起来,所有的人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们,我只觉心中怒火翻腾,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杨沐凡脸上,怒视着他,没有出声,眼泪却是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流。
杨沐凡没有避让,生生的挨我一巴掌,脸上即时现出几道红色的指印,只是望着司马渊,一脸的嘲笑。
兰儿的身子好似微微动了一下,没有上前,只是怒视着我。
司马渊抬手就欲一掌打下去,被杨沐凡从空中接住,动弹不得,众人惊呼不已,父亲同洞庭龙王往我们走来,我本想转身离开的,见司马渊也欲对杨沐凡出手,想要开口阻拦,可一想到现在的身份,只好把话吞会肚子里,又不好眼看着他被杨沐凡抓住,当着这么多人动弹不得,只得对杨沐凡道:“放开他!”
杨沐凡显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司马渊要紧牙关,忍着没有叫出来,我怒道:“我叫你放开他!”
杨沐凡牙齿隐隐作响,终于松开了手,撒手的一刹力道极大,司马渊往后跌坐下去,还好父亲同洞庭龙王及时扶住他,但还是有些狼狈。
他们怒视了杨沐凡一眼,心知他本事不凡,也不敢再纠缠,带着司马渊欲离去,父亲见我站着不动,怒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嘛!”
我满腹委屈,忙上前扶着司马渊,他将我的手顺势推开,挺直腰杆,大踏步离去,我愣了一下,跟了上去,心中屈意更浓。
席间并没见到妖界一人,杨沐凡也没来,我的心有些失落,也有些稍稍安心。转而一想,他不来更好,免得大家见了只是伤怀,更加不愉快,而玲珑公主也不见踪影,看来她对司马渊情分不浅。
翡翠偷偷递过帕子让我拭去泪水,司马渊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是来者不拒,别人都只当是他心中高兴,连连举杯敬上,我坐在他身旁,却隐隐感到一丝寒意,只好也举杯痛饮,烈酒落肚,身子怎都要暖和些吧美人似妖
我想等到散席,喝醉了的绝不止司马渊,因为还有我,我多想长醉不醒啊!可我知道,这事基本上很难?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什么东西灌到我肚子离去了,我猜想应该是醒酒汤之类的吧!一觉睡到日落,终于被人摇醒来了。我睁眼一看,原来是母亲,还有紫竹姑姑也在,我惊得连忙起身,却发觉头重脚轻,又重重的摔了下去,母亲痛心道:“慢慢来,别急。又没人催你做什么!”
我用手在头侧重重揉了几下,感觉稍微好些,坐了起来。穿好衣裳,终于可以下床了。母亲帮我洗漱完毕,扶我在桌前坐下。望着我,眼中一丝愧疚,没有做声。
我回过神来,想道今日父亲无端端在那么多人面前将我许给司马渊的事,而母亲当时根本就不出来帮我。我心中幽怨,干脆低下头不看母亲。
母亲叹了口气,道:“紫涵,母亲知你怨我,可这事你父亲也是为你好,不想害了你啊!”
我气得抬起头。“我知父亲为我好,可这事就不能先缓一缓,等这些人走了再说吗?”我一想到杨沐凡当时气极了的样子。就心中有火,父亲这摆明着就是要让他伤心,难过!
我从来都不曾在父母面前这般说话,今日这般说出来,母亲心中难受。望着我,眼眶微红。“紫涵!母亲明白你心中所想,你不愿杨公子见了伤心难过,可你父亲实在是不忍你到时为了他误入魔道,同他困在一起,你只会万劫不复啊!”
母亲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你对杨沐凡已然上心了,他对你也是纠缠不清,可你们仙魔不同道,他是蛟龙转世,你身怀五色石而来,你命中注定就是诛杀他的人,父母看在眼里,更是担心,难道真要等到无法回头的那一天,再让你出手杀死你私定终身的人吗?你父亲是特意做给杨沐凡看的,就是希望他能知道,你嫁给了司马渊,断了他的念想,不再纠缠于你。”
我的身子猛的一颤,他是蛟龙,我怀着五色石而来,他注定是要被我诛杀的人!我死死的盯着紫竹姑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我想问她,而现在姑姑就站在我眼前,我却没有问她的勇气,如果姑姑告诉我,紫涵,你就是女娲娘娘派来诛杀杨沐凡的,我知道了这个结果,我会怎么样呢?是笑还是哭,不管是与不是我的命运都掌控在别人手中,我只是她们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想到我的命运,我又觉口中腥咸之味浓烈,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惊得母亲连忙上前扶住我,急道:“紫涵!你不要吓母亲!你不开心可以哭出来,可以朝母亲发脾气,但不能闷在心里,那样会更苦的。”
我拿着翡翠递过来的手帕,拭去嘴角的血,我也不记得这是这两日第几次吐血了,我站起来,对母亲道:“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恼自己,很多的事都看不懂,看不明,想弄明白,又没有那份勇气。”
紫竹姑姑上前对我道:“紫涵!今日的事你看懂了吗?”紫竹姑姑的双眼平淡如水,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安。
我道:“姑姑,今日的事就算我再不想,可它都发生了,不到我不从,而我看不看得懂还有意义吗?”紫竹姑姑微微皱着眉没有出声。
我的心中不放心,忍了几次还是没忍住,对母亲道:“母亲,杨沐凡怎么样了?”
母亲望着我,眼中带着遗憾,“紫涵!你现在是司马渊的未婚妻,你要关心的是你的未婚夫司马渊,而不是妖魔界的杨沐凡,你明白吗?”
我不由得苦笑出声,原来只一日间,我的身份都变了,我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不能再打探除了自己未来夫君以外其他的任何男子了。
母亲既然不愿我问,那我不问就是了,可伤心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司马渊,杨沐凡,这两个名字不停在我脑海交织,我的命运到底是怎样安排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