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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明雨

更新时间:20121125

两年后。

京都繁华仿佛未曾变过,雍容烟云潜伏在这座古城里每一处琉璃瓦上,清明时候才落过了雨,丝丝缕缕,薄凉席卷了青白色的天空。时而有几人撑伞而过,或明或暗的面孔在雨里氤氲着。

青砖白瓦的小楼,飞檐高翘,典雅而古朴的一方题字隐在雨中,隐隐飘逸出一股草药香味。旌旗高挂,却是极寥落地写了一个“药”字,笔法潇洒不羁。

楼中一处厅堂里,一少女低着头摆弄手中的药方,轻抿薄唇而若有所思。青衫白裙,体态瘦削,肤若纨锦,清清净净的安妥模样。“这一味连翘加得不妥吧...总不大管事的。”

“行医不可乱用药,有的时候两味药都可以加,但这一味要更温和些,张家娘子身子虚寒,用这个更妥当。”白发老者捋了捋胡子,面带慈祥之色,“给你的那一本《伤寒杂病论》,看几遍也不为过,不妨这几日再温习几遍。”

少女静默不语,翻完了手里的药方,才说:“先生是不想我去真正给人瞧病呢。”

老者面露无奈之色,“你毕竟年纪不够,资历不够。而且你家里...怎么会答应你出来抛头露面?”

“...”少女轻轻将药方放下,叹道:“莫不是女子便不能为医了?”

老者仍站着称药,只说:“你若是个大夫,定然是个好大夫。”

少女未曾接话,便从外头进来个丫头,束着双丫髻,面容白净,“小姐,咱们该回去了。”说着往老者处行了一礼:“多些钱老先生了。”

少女颇有些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药柜,暗红色的漆略有些斑驳,铜锁已经磨得发亮。

从小楼里出来,少女便径直上了一顶小轿。方才的丫头低声说:“说好了一个时辰的,小姐偏生方才不跟着奴婢走,现在回去晚了,给二夫人瞧见了,又该说奴婢没有伺候好小姐了。”

原来这少女正是安媛之妹,单名一个姒字,喜爱行医之术,所以常常到这座药楼里头同舒适的坐堂大夫讨教学问。因为是庶出女儿,安正司管得要少许多。母亲赵氏却很着急,不想女儿出来学这一类旁门左道。这丫头名叫碧桐,正是赵氏专门派来盯着她的。然而安姒性子倔强,哪里肯轻易屈服,就同母亲做了约定,每日只出来一个时辰,若安正司在家,便不能出去。

安姒听了这一番顶撞的话也恍若未闻,只在轿子里低着头,想着方才看过的东西。

碧桐暗骂了一声自己倒霉,就赶紧吩咐轿夫抬轿子。

过了不多时候,轿子停在了安府侧门,安姒才下来,就看见管家安佑仿佛正在等着她,见她一来,迎上来说道:“二小姐又出去了?”

安姒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心中有些怕。

安佑看了看她穿的衣裳,叹了口气,“老爷回来了,说要见二小姐。您赶紧回去换一身衣裳,梳洗一下。”又对碧桐斥道:“伺候好二小姐,今日又回来的晚了。”

“我记下了。”碧桐应下,有些不耐,领着安姒回去了园子里。

安佑看着二人的背影,又叹息一声。

安府正厅。

“这就是你管出来的好女儿。时常跑去药楼不说,没有半点小姐架子,琴棋书画也只是略通,如今我要找她了,也要来迟。”安正司似是刚回来,身上的官服还穿着,端一盏茶,眉头紧皱。

赵氏也心急,赶紧起来行礼道:“是妾身管教不严。”

她已经三十多岁,穿着一件青色花卉描边小袄,因为保养得宜,仍有几分颜色。

安正司沉声不语,坐在他身边的正室夫人吴氏轻声劝道:“老爷莫急,安姒也是个勤奋好学的孩子,只恨生得了女儿身。多加教导,定然是个好孩子的。”

话音刚落,安佑就走进来,“二小姐到了。”

安姒换上月白色合欢团簇苏绣襦裙,外罩银边软毛小袄,青丝低挽,未施粉黛,翩翩然走了进来,行礼道:“给父亲、母亲、二娘问好。”

安正司刚想说些什么,吴氏赶忙朝他看去,示意他莫要生气。安正司才压下了心中的怒气,道:“起来吧,去你娘身边坐着。”

安姒便坐去了赵氏身边,一直微微低着头,像瑟瑟然受惊的小兽。赵氏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而无可奈何。

侍女进来换过一回茶,便出去了。

“昨日宫中出了一件大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安正司沉声道:“太子殿下的膳食里头被人下了东西,这样小的孩子,虽然救了过来,但实实伤到了身体。事情查出来了,是前庄妃岳氏所为。如今罪妇已经被打入冷宫,只等着处置了。”

“呀,怎这样...”吴氏总担心听到宫中尔虞我诈互相陷害的事情,仿佛事事都会扯上安媛。

“还有年前时候,兴亲王病故的事情,当初没查出什么来,这件事情一出,夫人钟离氏也嚷着说自己的儿子是给人害死的,硬要查出来不行。”安正司说完,端起茶盏来,饮了一口。

赵氏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好搭话,只瞪一双眼睛等着。

安正司瞧了瞧安姒,“宫中这样乱,皇上的意思是要好好整改一下。太后更是想要取消了明年的选秀,说怕再有出身微贱的女人进宫来惹祸。”

敏庄妃本来是地方小吏之女,因得娘家同皇亲有姻亲,十岁的时候接到了皇城住,过年随亲戚去皇宫拜年的时候偶然给太后瞧见了,才选入宫来,之后父母才随着得了荣耀,其实出身并不算多么高。

安姒听着了这句话,心中一喜,嘴角便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但后宫仍是需要充实的,太后的意思,是从名门中选出约四五位小姐,送去宫中,先担任女官,再由皇上一一过眼,分别封为后妃。”这话一出,另三人心中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安正司说:“那名册上,是有安姒的。”

安姒忽然抬起头来,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惊讶,双眉紧蹙。

“给太后选上,入宫为妃,是莫大的荣耀。”安正司缓缓道,“试问我安家何德何能,能有两位女儿嫁入皇室为妃。若非你姐姐在宫中得宠,也未必能轮得上你。你不感恩戴德,反而摆出这样的表情来,是想给谁看呢?”

安姒又低下头去,怯怯道:“女儿不敢。”

安正司又叹一声,“毕竟是我安家女儿,离着入宫的时候还有半个月,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宫中有嬷嬷会来教导你一些礼仪,你姐姐的书画师傅我也会重新请过来,只希望你到了宫里,不要给我安家丢脸。”

外头小雨纷纷,一直未停。轻细的雨丝打在青灰色的屋檐上,便成一注水流顺着流淌下来。安正司说完话后,安姒从正厅出来,紧了紧肩上的小袄,看着外头的雨,忽然内心升起一番惆怅。停下步子来。“清明时节雨...”

半个月后。

安姒一早起来,被赵氏派来的两个婢女梳洗,换了暗花并蒂莲广锦襦裙,挽起堕马髻,斜缀两朵淡紫色珠花,皓腕上套了一直翡翠秋蝉宝玉串,精心描眉画眼,细贴花黄。看向铜镜中,安姒忽然觉得自己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乖巧的瓷娃娃,在别人手中被涂抹上鲜艳的色彩,而内心始终是冰凉的。

碧桐拿了一直首饰盒进来,见安姒已经梳好了妆,笑道:“小姐打扮起来,也是很好看的呢。”

正在给她梳头的婢女也说:“咱们二小姐是还没长成,再过上一两年,姿容才是最美的时候。依我瞧着,以后这颜色也未必输了大小姐。”

“胡诌什么,当心别人听了去。”碧桐斥道,面上仍是喜滋滋的,从盒子里拿出一串刻绣球花的琉璃珠串,为安姒佩戴在脖颈上,“以后二小姐也进了宫,定然大福大贵。”

“我往宫里去做女官,能不能选得上还不好说呢。”安姒冷冷道,摘下头上一只朱钗,褪下手腕上的玉串,又将琉璃取下来,“打扮得这么庄重作甚么。”

“小姐你...”碧桐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有人说:“就听她的,这样打扮正得宜。”回头看去,原来是吴氏,一屋子的下人赶忙行礼,安姒也站起来。

吴氏往前几步按下她,笑着说:“安姒这样打扮打扮,是很好看的。你刚才说的对,头回入宫,不必太过华贵,反而犯了忌讳,这样就正好了。”

“谢母亲。”安姒小声道。

吴氏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髻,柔声道:“虽然入宫是为女官,但已经可以确定不多时日就可以封妃。我知道你心不在这里,但是身为女儿身,入宫为妃已经是无上荣耀,看开些,让自己开心,也不要让你父亲忧虑,他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你也知道。”

安姒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这次来是还有一件事情来拜托你。”吴氏示意下人们都退出去,才说:“宫里的形势这样乱,你姐姐始终未能有身孕,所以一直居在昭仪位,虽然皇上还是喜欢她的,毕竟比不上一开始的时候了。我只求你到了宫里,多帮一帮你姐姐。”说着泪水盈了眼眶,“我身子也一直不好,去岁未能入宫见她,实在是...”

安姒与安媛情谊颇好,便反握住吴氏的手,“母亲放心吧。我若能为姐姐做些什么,就算拼了命,也会去做的。”

吴氏看她一双水眸中藏着认真与坚定,便放下心来,又与她耳语了几句,才走了出去。

一直到上轿,安姒才在安正司旁边看见了赵氏,心里头有些落寞,犹疑了一下,也不好上去再和她说话,就压下了那分不舍,只朝安正司施礼道:“女儿去了,请父亲保重。”

毕竟是亲生的女儿,安正司亦有不舍,哽咽而不语。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吴氏和其子安皓之,手执一把纨扇,青衫玉冠,样貌俊秀,对安姒说道:“妹妹入宫之后请千万保重自己,做女官的时候还能时不时回来几次,也不要总是悲伤。若有机会,哥哥便去瞧你。”

“是。”安姒垂下眸子,抿了抿薄唇,便转身上了轿子。

看着轿子渐渐远了,安皓之才对安正司说道:“以后妹妹在宫里头,也有人能贴己帮一把了,父亲回去吧。”

从轿子上,安姒轻轻低下了头。她还记得,三年前,长姊入宫的情况。全府上下欢欢喜喜的,老早就开始预备着要用的衣裳、收拾、步辇一类。各类东西都是挑选来的精品,尤其珠宝,件件说得上来出处。临别的时候也是一府的人前来,吴氏同她说了许多话,安正司也有许多交待。自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默默地哭着。

到底嫡庶,是有差别的。她只这样想了想,就迅速地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安姒天性乐观许多,想着虽然离开了家,总归有一位亲人在宫里头,即将能够见面,而且又不是立刻封妃,而是做女官,兴许还有让回家的可能,便有些雀跃了。

过了不多时候,从缝隙中看到了大片连绵的红色宫墙,她心底下忽然沉了下去。

“小姐,到了。”碧桐为她轻轻掀起了轿帘,扶着她下来的时候,附耳轻声道:“奴婢不能随身服侍小姐了。小姐切记自己保重,等到小姐封妃,奴婢才能入宫来陪伴小姐。”

安姒嘴角露了一丝笑,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碧桐与她走到朱门边,不远处站着许多位女子。碧桐远看了一眼,悄声道:“二夫人交代了,这次进宫的名门闺秀里头,有一位赵家的远亲,姓陈,闺名晚心。”一句话说完了,便放开了手,旁边来了一位宫女,轻向安姒行了礼,道:“安小姐请随奴婢来。”

纵然碧桐在外头站着,安姒心里头没有半点眷恋之情,头也不回地随着那个宫女过去了。

到了近前,听见了宫门关闭的声音,她仍然没有回头。略略低下头,小心地打量起周围的人来。站在最当中的一位女子身着宫装,宫女打扮,正是前来负责的教导姑姑汀芝。其他人便是同她一起进宫的小姐了,都穿得很是光鲜,只有一位女子梳着垂髻,同她一样略低着头,显得极温婉的样子,穿得很素雅,青衣上绣着雅致的花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心生好感。

汀芝看着人到得全了,欠身一礼道:“请各位小姐随着奴婢去拜见皇后娘娘。”

到底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五个人只默默地跟着汀芝往前走。

一路上,安姒看着脚下踏着的石子路,各种各样的颜色和花纹交错在一起,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她心里叹一句果然是皇家。不看别的,每一个细节都是这样的考究。

路上有两次遇见了后妃,只有汀芝说话,那几个人只跟着行一行礼。安姒没忍住好奇,轻轻抬了抬头,只看见碧色软纱罗裙子上绣着层层叠叠的花瓣,好不艳丽,就赶紧低下头。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终于到了皇后的昭衍宫。

汀芝在头里停下,往一个宫女耳边说了几句,就在原地等着。

安姒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这座建筑。金澄澄的琉璃瓦,高高飞起的屋檐,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气派高贵,大理石台阶足足有几十层,更不用说往殿里看进去,一层层的门,一列一列的宫女,不禁心里生出了些许怯意。

一位宦人出来,往汀芝这里喊道:“皇后娘娘请各位小姐进去。”

跟在汀芝身后,安媛小心地按着嬷嬷的训导迈着步子,却觉得十分紧张,踏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一个不稳,便往后倒去,忽然伸来一只手臂扶住了她,才堪堪站稳,安姒抬起头来瞧,正是那位穿得极清雅的女子,向她微笑着,心里十分感激,却也没说出口什么。见汀芝停了下来,赶紧整了整仪容,跟了上去。

脚才踩下去又差点摔倒,安姒心中叹于这毯子的柔软,又隐隐泛来一股香气,纵使她自认为对草药香料熟稔,一下子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只觉得十分好闻。顺着地毯走去,不一会儿站定了,安姒注意到四周坐了不少人,至少也有七八位,想是除了皇后之外,还有几位妃子在。

她也顾不上寻找自己的姐姐安媛,随着众人下跪行礼道:“民女安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安康。”

诸葛氏穿了绯红色金线绣凤栖梧对襟长裙,凤冠珠饰,眉间细细描了花黄,妆容端庄华贵,却掩不住那一份苍白,手中捧一碗茶,温然笑道:“起罢。”

而后细细打量了,往左边坐着的安媛处看了一眼,笑问道:“哪一位是安二小姐?”

安姒正打算偷偷寻一寻安媛坐在哪里,忽然听见叫了自己的名字,赶紧绕到了前面去,施礼道:“正是民女。”

诸葛氏见她面有稚嫩,颜色较安媛而不及,气质却清脱,笑道:“起来。本宫可好奇着洛昭仪的妹妹是哪一位出挑的人儿呢,果然姿容非凡。”

安姒起身之后,才敢抬头,却见皇后左手边第二位宫装华丽、面容姣好的女子便是自己惦记了许久的姐姐,唇边便泛了笑,忽然想起了嬷嬷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收起了笑容,道:“娘娘谬赞了...民女...”

“依着臣妾看,皇后娘娘是想讨好洛昭仪,话说得有些过了。这位安二小姐虽然清秀,到底不算是一等一的美人。”坐在皇后左手边的便是如今的辰德妃钟离氏,朝云近香髻上点缀着朱钗宝翠,步摇香珠,凤眸微微翘起,眼角边画了柔柔绵延道眉边的花纹,丹唇如樱破,着赤红色如火海棠暗纹襦裙,手中挽了铁锈红披帛,脖颈上吉祥赤金团圆锁,腕上两只镶宝珠串,极致华丽。虽然未曾逾越,旁人看起来却是比皇后抢眼许多。她笑着往人里一指,道:“您瞧这一位,穿得最是素雅,却仍旧是最好看的一个。你,出来。”

那女子便恭恭敬敬站了出来,施礼道:“德妃娘娘谬赞,民女沈氏三女。”

皇后自然有些不满,但是自从德妃失子之后,皇帝对她的宠爱没有半分消退,反而因为怜惜而越来越盛,更是不顾太后的意思,封为德妃,协理后宫。如今也不好说什么,只应道:“长得确实漂亮。”

“原本太后请咱们来相看相看这几位名门闺秀的仪态礼数,打发打发住所分配之类的事情,怎么现在总在长相上品头论足起来了?”坐在皇后右手边的敬贵妃悠悠道,她的打扮仍是稳重而不张扬,安姒看在眼中,忽然觉得皇后论姿容美丽比不上左边儿的德妃,论端庄持重比不上右边儿的贵妃,但有一分温然婉约的样貌,让人心中觉得喜欢。

“贵妃说得是。”皇后也不再管辰德妃,道:“除了这两位,依次往前来说一说自己的名姓。”

余下三人分别是陈氏次女、周氏嫡女、王氏四女。安姒特意记住了陈氏,她身量圆润,举止得体,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安姒倒是对那位沈氏兴趣更多些。

皇后挨个看过了,分别称赞几句,又说:“太后的意思是先让你们几个在宫中做女官,等熟悉一阵,等到皇上相看了,再说以后的事情。这一段时间,就都在未央宫里伺候,都封为正七品贞容,虽然品位低一些,却也没有人会轻视你们。住所也已经安排好了,和寻常的宫人有所不同,就住在未央宫西侧的一排厢房里头。”

几人行礼谢过了。

皇后往安媛那里看一眼,笑问道:“洛昭仪可要同妹妹说几句话吗?”

安姒心中一喜,却不料安媛缓缓道:“臣妾虽然想念妹妹,却也不好行特例,何况她们是女官,若单独拉下来说几句话,反倒是显得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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