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去
幻境世界中,烟尘滚滚,八个华羲合为一体,光霞闪处,是华羲的身躯。八个黑袍人身影骤停,将华羲围在中间,舞出古怪动作。“困界锁牢!”华羲还未动身,周身便是现出一层红色光圈,把她困在其内止住动作,忽然有种浑身无力的错觉。
鱼龙混杂的祭坛外面,华妃绕过门主和络绫空岚在地面上滑过一段距离,直接飞上祭坛。华羲脸露惊喜之色,忽然闭上双眸,下次睁开的时候,两个眼睛共有二十个眼珠,正是属于她那烛阴血脉的烛之眼,而且还是双眼烛之眼。昆吾八圣之一的水月稍微动容,手中长剑胸前一挡,把华妃的色剑古香拦住,碰撞出强横的震荡,使周围空间碎出裂缝,地动山摇,附近低修为的人物尽受牵连。
“休想云剑幻萦,就算你们是抟土创世之术创造出来的新鬼神,我华妃照样能把你们打回原形!”华妃借势退到半空,色剑古香在空中环挥数圈,隐现众多剑影,如幻如真,覆盖整个祭坛的上空。原先背着木匣的黑袍女子见到困不住华羲,唤上其他七人退了十几丈,转而防御华妃的进攻,转眼做出古怪的仪式,头顶现出一层光幕,异光流霞,色剑古香幻化出来的无数剑影大部分弹开,只有少部分穿透进去,但已无能量。
此时此刻,苍穹云间的隐蔽角落,华蔸乘着一只巨大的鲲鹏观看地面战斗,独自一人静静思考,不在意现在和未来,回想目睹的过去,心中泛起莫名其妙的念头。从进入天坑地缝开始,所有一切都是莫名其妙,很多事都无法理解,还有云剑幻萦,真在禁界炼穹吗?
那个人怎么办?
被她隐藏在记忆的末端,那个真实的她!
……
华蔸趴在鲲鹏又大又宽的羽毛上,露出一个脑袋,双眸烛之眼使她看得清整个幻境,暗藏的鬼神灵力在她的经络中平稳流畅着,监视全局的乃是远古秘术,古称“完现”。……“不好,被骗了!”忽然间,华蔸满脸惊容,但有喜悦跃于脸上。
她站起娇躯。
鲲鹏不再隐藏在云层中。
双翼扑动,飞下大地,直奔连接幻境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时空幻洞。
……
地面上,络绫空岚嘴角满是鲜血,她果然不是门主的对手,即使被华羲改造成新鬼神,但门主似乎藏得更深,一身修为诡异莫测,持久战斗便落下风了。韩月珺和韩柔珺飞到络绫空岚的面前,将她扶住,怒视门主。“你们带着她,离开这里!”门主静静道。
韩柔珺抚摸着络绫空岚满是血迹的胸脯,感觉到她体内灵气混乱,似乎受伤不轻,韩月珺拾起掉落地面的太虚鬼尺,弯下身躯把络绫空岚背在身后,抬头看着门主道:“我们不会放过你!”门主缓缓闭目,道:“随便你们!”韩柔珺从韩月珺的手中接过太虚鬼尺,转身对韩月珺道:“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呢?”韩月珺看了一眼络绫空岚有些疲倦的脸面,道:“带大哥去见络绫薰儿吧!”门主脸色微变,但没有说什么。
韩月珺正想离开此地,不料一个人影从天降落,砸入泥中,鲜血四溅,门主乍然一看,发现却是丹阁阁主离飒。韩月珺和韩柔珺也惊容望去,哪怕对待外事无动于衷的她们,也是一身冷颤。就在众人静默无语之际,一道巨大光柱在天空疾速射落,落于离飒尸体的旁边,却是暗阁副阁主幽蝉。
醉剑情贞悬浮在她的周身,缓缓旋转,做环运动。“即使是敌人,也不用下手这么狠吧?”门主低头看了一眼离飒,衣服尽破,皮肉烧灼,显然经络无存。幽蝉皱着双眉,看了看韩月珺和韩柔珺,也看了看韩月珺背后满嘴血迹的络绫空岚,淡淡说道:“你也是不一样么?”门主身子震了震,许久无话。
韩月珺和韩柔珺互视两眼,转身撤离。
呐喊声充斥的世界,幽蝉和门主彼此望着,醉剑情贞和蚀月均是散发着寒冷的气息,都是随着主人,一样冷漠和无情,而横在他们之间的,是那个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丹阁阁主离飒,同时又是一个被历史遗忘的帝王人物。
幽蝉沉默了一阵子,低声道:“剑门算是完了吗?”
门主摇了摇头,缓声道:“剑门本来就不存在,哪里说得上完与不完?”幽蝉怒道:“此话何意,你可知,现在的剑门已被推毁,昔日共事共乐的师兄师姐俱是伤心欲绝?”门主稍微回忆,却是静静道:“自从华姤创建剑门以来,天脉六道就没有了意志,守护云剑幻萦的任务不再是天脉六道的任务,而剑门表面风平浪静,实则不是,六阁之间勾心斗角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你们暗阁掌握兵权,我想问你一次,曾经的青丘国公主,你认为你心中还有天脉六道原本的意志么?”
热风,呼啸啸,一阵又一阵,始终是血腥的气味,挥之不去。
鲲鹏扑翅高飞,从云川上空疾速飞过,向西而去。羽背上的华蔸嘴念咒语,回冥古剑应声现出,悬浮在她的面前缓缓旋动,而她耳边充斥着太子长琴的苍梦流海,那些古老的声音不知不觉中也把她的心境变换了,忍不住向天望几眼,目中满是让人理解不了的眼光。
连接天与地的两颗扶桑树几乎将天地隔绝,大得无法理喻。鲲鹏一直西飞,从香阁到丹阁只需一转眼的功夫,可华蔸发现,对比于扶桑树的高大与长远,她和鲲鹏甚如麻雀,煞是渺小,这就是鬼神的力量么,覆手之间便可翻天倒海,真是犀利。
“我知道云剑幻萦在哪里了!”
华蔸嘴角勾起笑意。
她凝视前方,正是天坑地缝的方向,只是眼下情景,比上次荒凉了许多。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天坑地缝的上空,鲲鹏盘旋降落。如今的天坑地缝尸体遍地,有的已经腐烂,臭味漫天,华蔸捂着鼻子,却依然难受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