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辛·兰杰的脸一下子就由白转红,他尖着嗓子跳了起來:“你说什么?”
蒂蒙娜随后就失去了对这些人的兴趣,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有些不悦的问维尔斯:“你让我看这些无聊的人來干什么?”
说完她转身就回到了马车上,马车的门砰的一声紧紧的关上了。
“她……她居然说我会今天死去!”塔姆辛·兰杰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愤怒的吼了几声。
可是蒂蒙娜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离去了,兰杰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转身问旁边的人:“我今天才三十九岁,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你们相信我今天会死么!”
旁边的人都摇了摇头。
旁边的几个人被蒂蒙娜的气质迷住了,蒂蒙娜并未证明自己的身份,就回去了,可是这些人似乎突然就相信了这个女孩的姓氏就是克里斯蒂亚诺。
沒有理由,就是相信。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再去理塔姆辛·兰杰,维尔斯咳嗽了一声,把大家的吸引力引了过來:“今天帝都的名流们可能都在这里吧!等下去半城里,我有些事情要说!”
他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艾德莱曼,然后回到了马车上,艾德莱曼佝偻着身体登上了自己的马车,这支代表着纳米亚最高地位的队伍回到帝都,进入了皇城。
在场的人许多都不会想到,这次维尔斯所说的:“我有事情要说!”在后來的史学中,这次“有事要说”在史书中被写成了整整六篇,是纳米亚的历史上,这是一个独立的章节,重要性甚至还要高于政变,史称“流血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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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淡然的维尔斯坐在高高的皇位上,有贵族们生出不满的表情。
这个位置只有真正加冕了的皇帝才能坐,而维尔斯虽然夺得了权力,但是距离真正的皇帝还差了那么关键的一步。
不要小看了这一步,在有些守旧的人眼里,这个“礼”才是最重要的。
维尔斯却不怕这些人说,因为现在帝都的御林军,治安署,王城近禁都已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在他看來:所谓的“礼”,大不过“实力”。
帝都伯爵及以上的贵族们都集中在了这里,大概有一百多人吧!
维尔斯的眼神简单的巡视了一下,在下面这些大臣与贵族们的眼中,他看到了:不满、不屑、不服种种负面的情绪。
心中冷笑,不爽么,这些人在这些年來习惯了所谓的“民主”、所谓的“礼仪”、所谓的“权势”。
他们相信这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有的时候,这些东西脆弱得就像一张纸,比如说民主、礼仪、权势遇到了“武力”的时候。
在纳米亚,可以说是相当民主的国度,君主们给这些人议政的权利,结果突然发现:这些人利用这些权利來与皇帝做对,很多触及上层利益的政令得不到实施。
有些贵族委员们的人把与皇帝做对当成了一种荣耀,这就好像在学校中,敢与老师们做对的学生会被冠以“勇敢”的标签,然后接受其他学生们崇敬的目光。
“维尔斯陛下,请原谅我的多嘴,您是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兰杰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置疑。
维尔斯嘴角一撇,冷笑着问:“为什么?”
看到维尔斯的冷笑,兰杰突然想起了刚才蒂蒙娜的话,心中突然悸动了一下。
他有些恐惧了,不过在纳米亚贵族们可以指责皇帝不符合礼仪的地方,这是有法律依据的,想到这里他的胆气又壮了一些:“因为您还沒有加冕!”
“哦!”维尔斯从皇帝的宝座上走了下來。
就在兰杰心中为维尔斯的退缩而得意的时候,维尔斯來到他的面前问道:“塔姆辛·兰杰是吧!我想问你一句:克里斯蒂亚诺家族的预言和新皇的加冕,哪个更重要一些!”
兰杰的心思快速的转动着,他思考了一阵,觉得维尔斯这句话里恐怕有陷阱。
所以自认为聪明的兰杰做了一个比较模糊的答案:“这两者的重要性不可相比,都是十分重要的!”
维尔斯笑得更加阴沉,他逼视着兰杰的眼睛问道:“那么,兰杰,你觉得伊凡和我,哪个才是违法的谋反者!”
这句放只能有一个答案了,维尔斯的血统无可挑剔,兰杰想也不想的回答:“当然是伊凡!”
“啊!哈,哈,哈,哈,哈!”
维尔斯的笑声刺耳而狂放,响彻了这座宫殿,兰杰立刻就觉得沒理由的心慌,可是自己的回答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啊!
“兰杰,你在谋反!”维尔斯森冷的笑容中透出了洁白的牙齿,而他的牙齿映着大厅中的灯光,给人一种狰狞可惧的感觉。
塔姆辛·兰杰立刻的脸立刻涨红了,他尖声道:“维尔斯陛下,你这是诬陷,我可以向监察署控诉您!”
“好吧!”
维尔斯点了点头:“如你所说,就在二年前,有一个人在沒有获得克里斯蒂亚诺家族预言的情况下登上皇位,如果我沒记错的话,那个时候你就在这里,请问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
完了。
兰杰的红脸迅速的又变成了白色,他嗫嚅着回答:“我就在这里!”
“哼!”维尔斯的声音让兰杰的身体抖了一下:“合法的我沒有加冕而坐到这里而受到你的指责,而谋反者伊凡沒有获得预言,却稳稳的坐在这里二年半的时间!”
维尔斯的语言一字一句敲打着兰杰的心:“所以我说:你是和伊凡一伙的!”
“你……你这是诬陷!”怒气冲天的兰杰颤抖着手指着维尔斯。
“陛下,您这是在强辞夺理,仅以此论断,不能说是兰杰谋反,而且我们可以去监察署控诉您,即使您是皇帝也要接受我们的控诉!”几位与兰杰关系较好的贵族立刻站到兰杰的这一边。
维尔斯冷笑着说:“好,我给你们辩解的权利,你们可以反驳我的话,也可以为他申辩,只要解释得透彻我就对兰杰进行道歉!”
呃……兰杰几个人立刻目瞪口呆,维尔斯的话确实就是强辞夺理,可是在逻辑上,还真的沒有漏洞。
他们之所以当初沒有反对伊凡,完全是伊凡早就在贵族中建立了相当深厚的人际关系,他们倒不一定真的是与伊凡一伙的,只是因为伊凡的立场比较偏向贵族们的利益。
况且……当时艾德莱曼也在这里,他也沒有反对。
对了,艾德莱曼。
兰杰立刻转身指着艾德莱曼:“如果陛下所说,做为宰相的艾德莱曼首先就沒有反对,这里的人都有罪!”
维尔斯冷笑着说:“你是说艾德莱曼也有罪!”
兰杰旁边的一位伯爵坚持道:“不错,如果您硬要说兰杰有谋反之罪的话,那么这些人也都有!”
维尔斯点了点头:“艾德莱曼,我记得当初在伊凡即位三个月,而我刚刚恢复了正常人的思维时,您好像跟我说过:大多数人都站在伊凡一边,不可以硬撼,只得缓图,对吧!”
艾德莱曼躬身道:“不错,老臣是这么说的!”
维尔斯的脸色阴沉了起來:“那么,你们还有什么话说的么!”
艾德莱曼这个老鬼。
兰杰在心中大骂着,这个家伙原來早就与维尔斯串通好了。
“兰杰刚才说我不能坐在这个皇帝的位置上,而你们则帮助兰杰!”维尔斯点了点头:“你们果然好得很呐!”
兰杰旁边的一位子爵见机得快,他立刻说道:“陛下,我并沒有帮助兰杰,只是觉得您的谋反罪下得过于武断,现在看來兰杰确实谋反了,我赞同您的观点!”
这个子爵说完后立刻退后一步,与兰杰拉开了距离,示意自己并不是与这几个人一伙的。
兰杰心中大骂这个人,不过让他怒火中烧的是这个人竟然站到了艾德莱曼的身边,然后向艾德莱曼点了点头。
他们是一伙的……
不过兰杰这几个人心中虽然慌乱,却并不畏惧,与兰杰站在一起的另一位伯爵道:“陛下,我们不能接受谋反这个罪名,如果您硬要这么说的话,我请求监察署的介入!”
维尔斯的这些话本來就是栽赃陷害,如果让监察署去查的话,兰杰很容易就能证明清白。
“哼,还查,查你们个蛋蛋,监察署那些家伙我还不知道么,你的侄子就是监察署长摩根的女婿,他会定你的罪么!”
这些人听到亚尔弗列德的声音后,心中顿时狂跳。
亚尔弗列德,一把就把腰间的剑拽了出來:“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受着李氏国家恩惠,却在心里偷偷埋藏祸心的家伙!”
然后……
就在兰杰几个人露出不能相信的颜色时,亚尔弗列德就这样的用骑士剑把兰杰的脑袋砍了下來。
剩下的二个人被一剑一个。
当兰杰肥大的脑袋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的时候,贵族们胆怯了。
亚尔弗列德脸上溅满了血,他大叫着:“还有沒有谋反的了,直接自己说,我就全砍了!”
在纳米亚帝国开国到现在,从來沒有一个人在这皇宫中直接就被杀了的,一个也沒有。
可是他们能怎么办。
治亚尔弗列德的罪。
做梦吧!
维尔斯大声说道:“亚尔弗列德,杀得好,你抢在我前面动手了”
贵族们乱了,他们转身就要跑,可是大殿的铜质巨门萝莉茜娅堵上了。
这……太不讲理了。
根本就沒有什么程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