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的大道（下）
明对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拾得道:“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明对哈哈大笑,一禅杖砸死了拾得“可惜等不了几年,你便死了,那再忍让有何用?”
……
明对被逐出了金安寺,他流落街头,正值寒冬腊月,他却只是披着一身单薄的布衣。寒风中,他坐在一处墙角,被冻得瑟瑟发抖。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提着箩筐的中年村妇,明对发现那箩筐里面是一筐热乎乎的包子。女子离他越来越近,明对的眼光开始变得冷漠起来。最终,当女子刚刚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猛然持起手旁的砖头砸向了村妇的脑袋,他的力量奇大,这一拍甚至把村妇的脑浆给拍了出来。明对没有再管这个村妇,直接拔掉了她身上的棉衣,而后抢过那筐热包子逃向了深山中。
一天后,那个深山的一处小径上出现了一个蒙面大盗,他的抢夺手法极其恶毒,通常都是杀人越货,他是一个光头……
二十年后,一个旅人路过了这处小径,刚刚客栈的老板已经提醒他,这里非常的危险,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千万不要走。但是这个旅人却因为有急事而必须快点离开,所以他最后只能抱着一股侥幸心理走上了这条小径。
一路上没有看到哪怕一个人,旅人的心放下了一些,但是正当他快要走出这条小径的时候,他的面前却猛然蹦出了五个蒙面壮汉,他们都留着一个光头,手持着巨大的屠刀。为首的九尺大汉对着他大吼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乡台,永远回不来……”
旅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丢给了五个壮汉,而后颤抖着说道“各位好汉爷,小的身上就这些钱财了,小的还急着要回家去见我那重病的老母,还请各位好汉爷放小的一条生路。”
“大哥,这个冬天还真冷,我们好久没有吃肉了,我看这个家伙长得白白嫩嫩的,不如……”说话的是一个相对瘦小的黑袍光头男子。为首的壮汉听罢之后眉头一挑,显然是在考虑这件事情。不过最后,他拍了一下那个瘦小男子的光头,呵斥道“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这样干和畜生有区别么?这位爷,既然你如此识相,那便速速离去吧……”
旅人听说自己可以走了,立即感激的痛哭流涕,而后便快走了两步想要离开,但是当他走到那个壮汉首领前面之时,那个壮汉却是看都不看他的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而后对身后的四个人说道“好了,扒下来衣服,把他身上好一点的肉切下来洗干净炖上一锅肉再回去拿给爹,就说我们抢了一个肉商,这些都是猪肉……”
两个时辰之后,五人终于煮好了人肉,用一个布包包起来,这些精心挑选的人肉足足有二十多斤,够这些人吃很长时间了。五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山上一处隐秘的寺庙内。
“爹,我们五个回来了,你看我们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为首的大汉扯掉了脸上的蒙面布扬声喊道。
庙内出现了一个中年僧侣,他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是却面色红润,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看起来好像才是弱冠之年罢了。他的身上是一身金色的袈裟,仔细看的话,这个袈裟上面还真是渡着金粉,但是外表的特殊丝毫掩饰不了他内在的佛心,其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股高僧的气质……
“勿怒,你们怎么又杀人了,还有,你们说的好东西是人肉吧……”走到五人的面前,明对微笑着说道。
为首的大汉名为勿怒,而其他四人分别是勿喜、勿哀、勿悲、勿惊,他们五个人都是悟明抢劫了某些人杀了他们之后,留下的孩子,明对没有杀死他们,而是收养了他们。
勿怒嘿嘿的挠了挠头“最近也弄不到什么好肉,爹你不是喜欢吃肉么,我们最后只是想到了这个办法……”
悟明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就弄些咸菜、蘸酱还有酒来,我倒是好久没有开荤了……”
夜晚,悟明吃着蘸酱人肉,大口喝着酒,整个人由种说不出来的洒脱。而此刻,五个人中最为沉默的勿悲却突然苦笑着问道“爹,我们这样子真的可以成佛么?在我看来,我们完全就是无恶不作的恶人啊……”
悟明夹起了一块人肉蘸了一下酱,然后一口吞入腹中,而后又是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才说道“你认为是恶,但是你换个思路来想就是你在福恩他人。这个世界是两面的,有善恶,有是非,但是两面却一定要对立存在。今天,我们宰了这个过路的旅人,他因为冤死,所以去到阴间,阎王可能便会看在这一点给他下辈子安置一个好人家。而我们吃掉了他的肉,也是在做好事,如果我们不吃,那么他的肉就会被鼠蝇吃掉,最后祸害人间,这样想,难道我们不是在造福么?你看,其实我很恶心这个人肉,但是我却还在大口的吃着,我是多么的慈悲?”说话间,明对又是大口的吃掉了一口人肉。
勿悲撇了撇嘴,最终没有反驳悟明的话,但是这一桌子人肉,他没有动一口……
夜晚,明对跪坐在佛祖铜像前面敲着木鱼,颂着佛经。勿悲默默的走到了他的身旁“爹……”勿悲轻声的唤道。
明对停下了诵经,转头看向了一脸阴沉的勿悲,而后问道“悲儿,你来找爹有什么事情么?”
“十七年前,您杀了一队旅人,您的手法非常的残忍,甚至还强奸了那队旅人中的漂亮女子,您说,您这样做也是在做善事么?”勿悲提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事情。
明对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说道“那是当然,但是你怎么能说我是在强奸她呢?我是在让她去到阴间之前再享受一下这人间极乐之事,你爹我可是非常厉害的,你可是没有见到,当时她高潮的样子,那个时候我简直认为我就是一个圣人……”
勿悲开始病态大笑,良久,他从背后掏出了一把柴刀,猛然刺穿了明对的胸口。勿悲皱紧了眉头,看向了眼前依旧神色淡然的明对“你为何不躲?是不是你也认为你是一个该死之人。”
明对依旧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说道“我的好儿子,你这是打算超度你爹我么?那还真是可惜了,我啊,还需要留在这个世上来普渡众生,还不能这么早前往阴间……”
听着明对的话语,勿悲好像发现了什么,他的脸上骤然出现了一丝震惊无比的表情“你怎么……没有流血?!”
明对淡然的拔出了胸口的柴刀,而后拍了拍勿悲的肩膀,口中低喃“何必呢?”
明对依旧跪坐在佛祖铜像前面敲着木鱼,颂着佛经。但是他的身旁多了一个胸口被刺穿,流了一地鲜血的勿悲……
虚空中,走出了一个男子,他有着一头红发,一身黑袍,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明对“你知道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是,什么是非?什么是正,什么是负?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明对的头上突然开始长起头发,最后他也变成了那个黑袍男子的样子,不过他的身上是一身金色的袈裟“杀人是错,杀人也是对。作恶是非,作恶也是是。减少是负,减少也是正。今日之事是果,今日之事也是因。我现在活着,但是我或许已经死了。这时间的一切,都是在这一切当中,什么大道?这……便是大道。”
李问仙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你是我第九十九次轮回,但是你说的话,依旧没有让我感受到大道的感觉……”
“你想要悟的大道实在是太难了,换一个吧,如果你现在开始领悟杀戮大道的话,我可以保证你可以立即成功……”明对微笑着说道。
“呵呵,我才不要……”
明对微微一笑,丢给了李问仙一本佛经,这是他写的,但是整本佛经上面都只是密密麻麻的写着一句话……
“一切都是大道,你去吾他作甚!”
李问仙的神色猛然一滞,良久,他的脸上露出了明悟到笑容“我懂了,我全都懂了!”
明对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微笑“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佛就在你的心中,你去说他作甚?”李问仙微笑着回了他一句话。
明对哈哈大笑,和李问仙融为了一体……
“百世的轮回,百次不同的人生,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大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道!”
炼魔塔的第三层,李问仙猛然的睁开了双眼,他的修为瞬间暴涨到了化神期,一股无匹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的脸上,是一副自信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