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思忆故人

“善易者不占!”楚寒影打趣的笑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哎如今的场景不由让我想起二十七年前的那场战役,难道二十七年前的那场战役会重现么!”吴璘淡淡的笑了,身为川、陕诸路元帅,本该奋战杀敌,可惜如今年老体衰,也是力不从心了,此时吴璘不由想到了二十七年前饶凤关的那场战役,无奈的笑了起來。

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那位满头银发少年的印象來,想当年饶凤关之战中,那位白发少年在宋军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也同样救了自己的兄长吴玠,而后又生擒了金军主将完颜杲,使得金兵不得以退后三十里之外,暂时缓解了金兵对饶凤关的窥视,那位白发少年得到了此等功勋却婉言谢绝了朝廷的封赏,吴璘也不得不对这位淡泊名利的少年有了很深刻的印象,想起当年之事,吴璘依旧记忆犹新,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样。

“吴元帅,你是再说孤雁惊云,,,,秦玉殇么!”楚寒影听罢之后,不由的愣住了,面色也十分难看,停下手中轻摇的羽扇,背对着吴璘低声沉吟道。

“沒错,就是秦大侠,此人武功卓绝堪称一流,可惜这几年他却迟迟不肯露面,也不知道因何之故!”吴璘点了点头,之后略带伤感的叹息道。

“玉殇啊!,,,你不枉此生!”楚寒影声音沙哑的说道,可能楚寒影回忆起秦玉殇这位故友的缘故,多年至交,而如今却只剩下自己一人,这种心情一般人难以了解,心存伤感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已经过了尽三十年之久,却依然有人记得自己故友的名字,能听到有人在呼唤秦玉殇这个名字,作为至交好友的楚寒影心中也不免欣慰了许多。

“寒影,秦大侠现今如何了。虽然与其交往不深,但能够看出來,这位侠士一身侠骨,可称得上一代大侠!”吴璘在夸赞秦玉殇之余,又对楚寒影问道。

反观楚寒影,现在却是犹如一尊石像一般,沒有一丝动静,开始沉默起來,吴璘此时走到楚寒影跟前,本要继续问起來,但见楚寒影双目微闭,一直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从楚寒影身边路过,便打算回到自己军帐之中。

就在此时却被一只手拍到了肩头,一个沉重而又沙哑的声音传了出來,对吴璘淡淡的说道:“吴元帅,多谢你对玉殇的关系,我现在告诉你玉殇的去向,,”声音十分沉重,这点吴璘也感觉到了,转过身去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等待着楚寒影的答复。

“玉殇已经,,,,,,死了,,,,”楚寒影悲痛万分的说出了自己多年不曾说过的话,他一直相信、坚信秦玉殇根本就沒有死,只是退隐了,可是面对实事,楚寒影还是无法摆脱秦玉殇已经死去的消息,如今却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问題,楚寒影艰难的说出了这句埋藏在自己心中的那句话。

天色已经逐渐的变黑了,残阳如今早已西坠,阵阵阴风从两人周身飘过,大散关之上烽火通明,映照在余光之下的楚寒影,那副苍老的面容上,吴璘读出了楚寒影的一种无奈的心酸,或许吴璘是第一次看到楚寒影为了一个人如此伤怀,于是便拍着楚寒影的肩头,出言安慰的说道:“秦玉殇已经死了,你也不必伤心了!”

“已经死去二十年有余!”楚寒影并沒有管吴璘的安慰,而是继续说道。

“那是什么事情的事情!”吴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之便又问道,对于秦玉殇之死,也引起了吴璘的好奇來。

“大概是在绍兴十年的时候!”楚寒影微微颤抖的身子,声音干涩的说道。

“原來如此,哎,怪不得近些年來不曾听闻秦玉殇的事情,这二十多年來秦玉殇好似在人间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吴璘点了点头,随之深深的叹了口气,冲着楚寒影低声叹息道。

“不错,现在很少人知道秦玉殇的生死,就算知道的,在江湖之中也绝对不会超过三成人数,希望吴元帅能够信守承诺,不要将此事说出去!”楚寒影用一种极为信任的目光投向吴璘,此时吴璘也无话可说,拍了拍胸脯,笑着说道:“寒影老弟,这点你放心便是,我不过是问一问而已,并沒有其他动机,今后也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那便好,只需要给后世之人留下一段美丽的传奇即可,沒必要让他们知道这一切真实的一切!”楚寒影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便无奈的摇头苦笑道。

“你的想法不错,來吧!如今夜已深,到我军帐里面喝口酒暖暖身子吧!”吴璘邀请楚寒影前往自己帐下喝酒,但此时楚寒影却对饮酒沒了兴趣,故此便轻轻的摇了摇头,婉言谢绝了吴璘的好意,随之便说道:“吴元帅,我看此事就作罢吧!如今战事紧急,还是莫贪杯为妙,否则会误了大事,我先去四周巡视一番,也便不久留了,吴元帅告辞了!”说罢,楚寒影便转身离去。

“寒影老弟啊!,,,,,你不愧是一个可以为国尽忠之人,如今朝廷的确需要你这样的忠心之人”吴璘深深的长叹一声,随后便也同时消失在夜幕之下。

夜幕下的大散关,崇山峻岭之下,显得十分凄凉,楚寒影一人独自走在大散关关外漫步,仿佛是一种宣泄,对以往之事的一种忘怀,孤单的身影下,抬头远望夜空,漫天繁星,大漠孤烟下,一人独自徘徊着,一种莫名的心酸不断的涌上楚寒影心头,如今自己也已经是年过半百之人,经过的往事犹如过往云烟一般浮现在自己脑海之中,今夜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仿佛回到二十年前,自己与韩云枫、邵殷三人一同营救岳元帅的那晚,为国尽忠、视死如归,如此的胸襟,不就与现今的自己一样么,楚寒影顿时笑了出來,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不由的感叹道:“岳元帅,沒想到你当年所说之事,寒影丝毫不曾忘怀,如今为国尽忠也算是祭慰您在天之灵了吧!”说罢,楚寒影准备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