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搜寻无望
此刻,大桥上只剩下淡淡的血腥气。周围空无一物,张敏随后向桥下看去。只能隐约看到有几个冰窟窿,然后再也看不到其他物体。
“王林,王林!!!”
张敏扯着嗓子大声向桥下喊着,但是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没过三分钟,小辉几人也都冲冲赶来,随后还跟着十几个小弟,看到张敏一个人在桥上狂叫着,就知道事情不妙。一问之下,知道王林掉入河中,众兄弟有几个眼泪都遏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此时,年龄不算最大,但经验最丰富的袁超,让所有人先镇定下来。他让耗子和瘦猴带十个兄弟到汾河的下游延边去找,然后让小辉打电话,把所有能动的人都喊来。自己一群人赶紧下到岸边,在周围找政府在这边设立的救援队。
汾河是省城人民的母亲河,但每年也会许多人会在汾河中丧生,有的是自杀,有的则是不小心掉进去的。所以政府在汾河周围设立了护栏,而且每个两公里就设立一个救援点。
现在正值冬季,河面已经结了一层冰。救援战只不过是十几平米的一个平板房,现在这么冷的天气,已经没人晚上值班了。几人只能找那个中心救援点,这样的救援点每隔十公里才会有一个。
袁超让剩下的人分开去找那个就远点,他和铁牛是几人中水性最好的,他只用了十分钟,就把开来的两辆车的后轮胎拆了下来,然后取出里面的内胆。用车座上垫着的尼龙制的坐垫,把几个内胆拴在一起,做成一个简易的皮筏。
给了铁牛两个,然后自己带了两个,从岸边慢慢的向河中心走去。铁牛从小在老家,一到暑假就会到河里玩,水性极好。现在他是众人中最着急的一个,袁超这么有办法,他说什么,自己就怎么做,此刻跟在袁超身后。
袁超在下水之前,已经把弟兄们开来的三辆车的强光灯全部打开,照向冰面。并且让张敏守着,一有需要就让张敏调转方向。此时,走进河中心,他才看到原来河面上有两个大的冰窟窿。
于是,袁超让铁牛去那个大的冰窟窿看看,自己则在那个小的看看。
铁牛由于身体重量大,只能是一步踩实,才敢迈出另一步。这冰面在这么低的温度下,现在也越来越结实,还可以承受的住铁牛这般沉重的身体。
铁牛来到这个大的冰窟窿,看到窟窿的水面已经开始结冰了,虽然远处有灯光照着,但是却打不到窟窿里,铁牛只好打开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筒,向里面照去。
他看到里面黑乎乎的,水面结冰后,在冰渣里居然看到有一片黑色的布。铁牛慢慢移步来到这块黑布的旁边,然后蹲下身子,想把那块黑布捡起来看看。
突然,“嘎吱‘一声,铁牛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忽然下降,冰面居然让他踩塌了。幸好王林身上背着这么两个轮胎内胆,这才卡主铁牛,没掉入冰面里。
铁牛后怕的站起来,甩了甩小腿和脚上的冷水,只感觉一股冷气由脚窜到了头上。不过现在铁牛顾不得这个,他再次小心翼翼的站在一块比较厚的冰面上,然后右手把那块黑布捏在手中。
然后,铁牛慢慢的向上拉上来,不过这块黑布似乎有些长。铁牛拉了十厘米,居然还没拉了出来。于是铁牛站了起来,慢慢的向冰面远处走去。
只是在他后退了一步,他就再也拉不动了,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感觉很沉很重。
接着,铁牛用嘴叼住手电筒。然后双手拉住黑布,双脚找了块厚实的冰层上站稳。气沉丹田,双臂用力。暴喝一声,“给我起来。”
然后铁牛真的把河里的东西拉了上来,只是当他看到这居然是一个死人时,吓得他连忙后退了几步。原来这个冰窟窿,正是铁扇子弃尸之地,由于有八个人被他扔了下来,所以冰窟窿自然大些。
“超哥,超哥,这里有四人。”
反应过来的铁牛,立马朝袁超高声喊着。
袁超在那边,用手电筒在冰窟窿中照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东西。现在听到铁牛的喊叫,立马向他那边跑过去。同时,他也用手电筒的光线示意张敏,把光打到铁牛的那个地方。
此时,手下所有的兄弟也都来了。张敏则从里面挑选出四个水性比较好,体重比较轻的,下去帮袁超二人。然后其余人,都去寻找那个救援点。
四人很快来到袁超二人身边,然后六人,用了半个小时,终于把八具尸体全部搬了上来。只是在分辨了一下,其中并没有王林。铁牛着急之下,带着手电,直接跳入冰窟窿中。潜入水下,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王林。
然后众人一想,既然有两个冰窟窿,王林会不会是掉入了那个了呢,然后一群人又到那个小的窟窿中去找。铁牛还是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只是找了半天,居然还没有。
这可把众人急坏了,这一番搜寻之下,都没有王林的身影。要不是他掉下来,从冰面下被水冲走,那就是根本没掉下来。
六人上岸后,和张敏一说。知道那八人就是劫杀二人的凶手,现在唯独缺少王林和那个铁扇子的影子。
“嫂子,林哥真的是掉入河中了吗?”袁超继续确认道。
张敏细想了一想,“我当时看到他和那个铁扇子在桥墩那听了几分钟,忽然就看到铁扇子趴在桥墩处,狂喊着。由于距离太远,我也没听到具体喊的是什么。不过声音随着风刮过来,我听到似乎有王林二字。”
“铁扇子?”袁超大惊,“你确认那人是铁扇子?”
“是的,我听王林是这样叫他的。而且,那人的确拿了一把扇子。”张敏仔细的会议着当时的每一个情节。
袁超皱着眉,沉声说道:“铁扇子是一等一的杀手,之前在他手下还没逃出过任何人,我想这次林哥。。。比较凶险。”
袁超本来是想说凶多吉少的,只是这句话自己都不愿意听到,更何况这些兄弟了。
这时,只听在车里暖和的铁牛,一脚把车门踢开,全身湿漉漉的,眼角噙着泪水,“我要杀了铁扇子,替林哥报仇。”
“兄弟,别急。”
袁超突然想到铁扇子的一个习惯,那就是从来不会在没确定目标死亡时,离开现场。意思也就是,王林现在在他眼中已经死了,既然死了他肯定会处理尸体。在这里处理尸体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人扔下来。
众人现在并没有发现王林的尸体,这让众人心中多了几分火热,难道王林在被扔下来后,又爬出来逃掉了,或者真的是潜入冰层下面,向下游漂下去了。
大家都知道,冬天河的表面会积厚厚的一层冰,但是在冰面下,水还是在流动着。
不过所有人都还是愿意相信王林是自己爬起来,然后逃走的。因为在正常情况下,在冰面以下,那全部是水。人是不可能吸到氧气的,存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确定,王林还有活着的希望,众人又在两个窟窿中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愤怒之下,众人又把八个杀手的尸体又全部仍回到窟窿中。想要被人发现,恐怕也得等到明年开春季节了。接着,所有人开始在冰面上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希望可以找到王林逃走时留下的痕迹。不过令人伤心地是,他们一番寻找下来,并没有任何发现。
张敏给王林的手机打电话,也是一直打不通。
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了,袁超让耗子这些人在下游守着,哪怕王林死了,也必须找到尸体,这也是众人做的最坏的打算。
然后剩下的人,全部在河上或者河边周围寻找。
四十多人整整找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找着。在下游的耗子他们,也是没有任何发现。
第二天,所有人并没有撤走,而是继续寻找了一天,结果还是很令人失望。
现在所有人都在心里认为王林一定是没了,但是没有人说出来,所有人都不相信王林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但是不相信也没办法,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疯狂的寻找。但是河里,还有河周边附近一公里的地方,都没有王林的身影。
第五天,所有人都满眼的通红,所有人站在王林所在的办公室,站不下的站在楼道里。
现在王林走了,剩下最有权威的就是张敏了。不过张敏这几天也是连续几天不睡,现在心力交瘁下,也没什么心思管理其他了,于是让小辉和袁超两人负责日常事务。
“林哥――”
小辉刚想说话,只是一提到王林,通红的双眼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袁超拍了拍小辉的肩膀,高声对下面的兄弟说道:“兄弟们,我们连续找了五天了,但是――”
说到这里,底下兄弟都是默然的流着眼泪。虽然和这位大哥处了不长时间,但是王林在年底把社团给他的全部分红,都赏给了底下兄弟。而且,王林几次都是为了自己的兄弟,然后带着人报仇。比如,山鸡那件事。
在外混得,讲求的最主要的是义气。但是现在这个年代,义气这个词正在从人们心中逐渐淡去。豹子可以为了一处地盘,放弃手下的十几个手下,柴晋可以为了逃命,可以为了牺牲手下所有人的性命。这类事,在现在的黑道中,屡见不鲜。
而王林可以为了兄弟,不顾危险,端掉敌人的老窝。
这样的大哥,才是好大哥,才是让人愿意跟随的大哥。
只是,现在这位人人敬仰的大哥,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都不愿相信这是真实的。在前五天,每个人时刻把通红的眼睛瞪得圆大,都在希望下一秒就会发现王林,就会看到自己的老大微笑着向自己走来。。。
袁超顿了顿,继续说道:“林哥已经去世,不管我们相不相信,这都是现实。今天我们管理的娱乐场所,停业!现在所有人回去睡一觉,然后在晚上六点穿整齐的黑色衣服,在大厅集合。我们送送林哥――”
说完这些,袁超也不禁留下了眼泪。他是个职业的杀手,要是在以前,或许脸上都不会有任何表情,他已经看淡了生死。但是,现在,他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王林这个大哥,是他见过的大哥中最有人情味的,也是最有义气的。他现在还记得,那晚三十多人被柴晋的一百多人包围,最后在王林的带领下,十几个兄弟硬是杀出来。最后,王林看着所有弟兄离开,一个人威慑着几十人。
那时候,袁超在远处观看着。他虽然知道王林处境十分紧急,但是当时他的心中却有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就是王林没有任何危险。事实,也证明,王林居然超乎常人的,一个人把几十人吓得转头逃跑。在那时,他才相信,王林的不同。这也让他坚定了一直跟随王林的想法,他隐隐感觉到跟着王林,将来的生活比他做杀手的时候都要精彩。
然后,小辉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张龙,毕竟现在的张龙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大哥。
张龙听闻后,很是震惊,立刻表示晚上一定会赶过去。
接着,小辉带着耗子几个人把中心的大厅布置了下,扯上白布黑布,设置成一个简易的灵堂。
看了看挂在灵堂正中间的王林的照片,众位兄弟都是满脸的悲伤。
最后大厅中,只剩下了刚听闻消息,赶过来的李时珍。
最后老头,盯着正中央的照片,嘴角弯弯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喃喃自语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