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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上

“不,还有一样东西,我还没有找到。”雪镜风眸光一转,旋目四处找寻。刚才那股令人心惊的气势令她心有余悸,然更多的则是势在必得。

“风儿,你要找什么?”清雅如歌拉住她,盯住雪镜风的双眸,似要从中探测什么。

“是什么呢?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样东西一定对我来说非常有用!”雪镜风没有躲避他的视线,亦照实说了出来,但是这话却让清雅如歌更加迷糊了。

“那我帮你找吧。”清雅如歌轻咳了一声,遂道。

“不用了,你在这里好好调息一下等我。”雪镜风沉静的看着他,目光柔和如月深广如海。

清雅如歌与她温柔的目光对视着,良久,他终于勾唇一笑,有些无奈,有些妥协。

雪镜风闻言,与之一笑,她越过那堆积如山的金饰玉器,在那整箱整箱的隐蔽地方探巡。她好像在某一点看到一个机关,她发现那一片墙壁中央部分有些缝隙,于是她摩挲着墙面,帖耳轻叩几声,惊觉声音似有中空,却是四处按按、敲敲。

只听咔咔几声,然后轰轰隆隆,一扇密室窄门应声而启。雪镜风眸中瞬间绽出一丝光亮,她知道她要找的东西已经近在咫尺了,没有犹豫,她侧身闪入。

而前方隔着宝藏挡隔的清雅如歌见劝不住她,对说不动她,念及此处也兴不起什么危险,便也不再干涉了,他转过身朝着一脸神思的撷芳道人,感谢地作了一揖道:“方才多谢道人相助。”

而撷芳道人正望着雪镜风离开的身影,微垂下睫,转过脸对着清雅如歌微微一笑,道:“助手之劳而已,如果清雅公子出了什么事情,陛下一定会不安的。”

清雅如歌闻言有些诧异,那看着撷芳道人那清翟而儒雅的脸,果真是仙风道骨之姿,而此刻他神情广阔似海,包容万物,似随意之话,没有其它意思。

心中顿一顿,清雅如歌迟疑道:“道人真的很关心风儿呢。”他虽是言受无埃雪衣所托护风儿安危,然他这番亲自带风儿来无量山疗伤,其间又不惜名贵医材替她食补,这份心确令他心存感激。

像是感受到清雅如歌所想,撷芳道人微微颔首,语重心长道:“无量山至数百年前成立至今,其使命便是被嘱咐守于这龙螟国前朝宝藏,是以,这数百年的遗憾与期盼,落于至今便一直盼着有一位心怀百姓,治理明君有能力统一七国,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她,自然需要倾心相护。”

而清雅如歌闻言似愣了一下,最后也仅是报之一笑,并不置可否。

“清雅公子,你方才冲击穴道确也伤了些内息,不如就从雪帝陛下之言,就此地调息一下吧,老道进去看看陛下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可以慰你心。”撷芳道人捋了下长须,温和说道。

而清雅如歌则再抱一拳,感激相待。

撷芳道人虚扶起他,衣袂如行云流水,便朝着雪镜风方向前去。

雪镜风来到内室,但闻一股尘封以久的窒闷气息,等空气流贯几周,稍微好受一些,她方一抬眸。

密室内空空如也,一片光洁无物,唯有正中央位置那清晰入目,极具震撼的九龙旋盘剑台,鹤立鸡群。她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看着剑台上架立的那把细长薄忍如蝉,但是光华盈盈流转,似秋水映日,寒月拢星般绝让人无法忽视的剑。

她定定地看见它,双瞳映着剑身,亦泛着同色的光泽,那一刻她的感觉就是,它在呼吸着她,那隐隐颤悚的剑声鸣叫,似乎在提醒着她去拥有,去握住!

雪镜风一步一步地向着它靠近,只觉得鸣叫声越来越激烈而炙热。

“现在的你是以什么心情去拥有它?”

一道似远古悠久而来的声音,似清雅又如初雪消融,浸入了她的耳中,让她神智被激醒。

雪镜风僵直着身子,但是却没有回头。她知道这是撷芳道人在提醒着她。

雪镜风心中盘思,理解着他话中的意思,觉得灵魂有种快要苏醒的错觉,那匿伏地心中迷雾似要破体而出。

没有回头,依旧缓步地走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拔出它,它就是你的。”

撷芳道人带着让人无法反抗,似晨暮古钟敲响的声音,带上几分鼓励与期待。

雪镜风依旧没有回答,她的步履坚定,那清澈的眼眸如漆夜中最亮的星,明亮的光芒似可照射出黑暗,可看透世间的一切!她终于来到了场中央。

那比羊脂美玉还要细致的手,伸去,握住,一时间风云变化,一种强大排山倒海的气流席卷全场,莹光似魔彩,波浪翻滚涌起,将雪镜风围绕其中,一声惊天震地的尖鸣至她手中的剑中发出,然而却也仅仅是她一个听见而已。

此刻密室光芒大作,竟比那太阳还要耀眼十分。

“呃!”雪镜风微眯双睫,是这股力量,她刚才进入这密室内感受到的强大威赦!

这到底是把什么样的剑?竟这么强!连她用尽真气去控制都越来越无力?

感受到这无与伦比的气息,那撕破苍穹的剑鸣,雪镜风感觉自己可能把控不住它了要放弃吗?如果继续的话,她却没有保握能成功。

就在她拼尽了一切,终于无力再握剑的那一刻,从她身后伸出一只坚韧修长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与她手中的剑。

雪镜风一惊,侧眸一看,那似高水流水般顺畅流线的侧脸,赫然是撷芳道人。

他眸光一转,看着雪镜风的眼睛,眼波似西湖暖阳一柔,笑了,笑得如沐春风,让人从心底里感到安心。

“握紧,很快就没事了。”

一身皓月光辉,此刻的撷芳道人浑厚的真气充斥着整个空间,那侧脸似神邸的脸,没有多余的情绪。

“不要放弃,有我在!”

雪镜风怔怔地望着他,薄唇一抿,感觉到剑身似已经开始温驯起来,于是再次运用全部真气抵御那股反抗的力量,誓要驯服它!

最后,经过他们两人的反复合力震压,终于那把桀骜不驯的剑像是玩累了一般,软软落于雪镜风的怀中。

而雪镜风也吁了一口气,有些失力地软下身子,而撷芳道人当即扶住了她,只听到她低低地咒了一声:“累死了,早知道就是不要拔你了,让你永远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算了!”

撷芳道人闻言,低笑了一声。

“它就龙螟剑,当初的龙螟帝被称为最强之帝,声称拥有绝世的武功,而其中这一柄神器的功劳可谓是据功至伟。从今以后,有了它在你身边,一定可以护你安然无虞的。”撷芳道人扶着她盘坐下来,顺势伸手擦拭着她额前的虚汗。

然而,这一举动,却雪镜风愕然抬头,与此同时,撷芳道人也蓦地一怔。

雪镜风侧首看他,四目相对,那墨黑的幽海中一片惊澜,昭示着同样的震撼。她心头一跳,刹那间,感觉整个天地安静至极,耳边只有从对面传来的细微呼吸,眼中只有对面那双墨玉眸子。

撷芳道人意识到自己举动有多突兀,他侧过脸不敢直视雪镜风的眼晴,撩袍轻然起身,他望向外面那片虚空,道:“陛下先调息一下吧,老道先行出去了。”

雪镜风将那把龙螟剑搁至身旁,一时之间也没有弄明白他刚才的动作是何意思,不过一听他要走,但是礼貌地颔首。

“方才多谢道人出手相助,镜风感激不尽。”

撷芳道人行至门边,顿了一下,回头再看了一眼雪镜风,眼波潋滟似有许多的复杂难辨的情绪。见雪镜风疑惑地看向他,他立即收敛住全部情绪,转身离去了。

而雪镜风不疑有它,她细细打量身旁的龙螟剑,只见它剑身莹莹有光泽透露,似蕴含着巨大力量,看来这次她真的得到一件宝物了!

还是调息一下体内紊乱的内息先,虽然方才因它险些受伤,不过,这次幸好有撷芳道人前来相助,否则她可能不但拿不下来这把神剑,可能反而还因为一时冲动取剑,弄个重伤的下场。

虽然对撷芳道人,她还有许多疑惑与不解,不过无论如何,他的确是在她危机时刻帮了她一把,并且助她得到一把利剑,她等一下应该郑重感谢他一番才行。

这么想着,雪镜风一边闭眸,也开始调理起内息。

而另一方,撷芳道人身如疾风掠过门边,经过惊讶睁眸的清雅如歌身边,没有丝毫停顿便冲出了殿宇。他来到一处阴暗的角落,双唇乌紫,再也忍不住喉间的腥甜,喷了一口黑血。

这时几道白衣高手凭空出现,迅速关切地围拢他,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正欲开口相询,却被撷芳道人抬手止住了。

“我没事别引起怀疑,立即带我离开这里。”撷芳道人此时面如白纸,只有嘴角那褐黑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这几位白衣高手见此,都目露一痛,心下揪然,却也不再多言,扶着他便迅速遁身而去。

而此时正在密室中调息的雪镜风,突地眼皮一跳,继而她蓦地张开眼睛。心中有着一丝捉摸不透的不安,不对劲!她目光幽深以深,总感到一丝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可是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又想不起来。

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一边思考着,一边步出密室,正好看到如柳韵风,优雅立在门边的清雅如歌。

见他目露神思,似没有觉察她的靠近,雪镜风不由得出声相问,道:“如歌,在想什么?”

清雅如歌听到雪镜风的声音,这才转过头来,表情有些奇怪,他道:“方才我看到撷芳道人脸色苍白飞身而去,心中有些不解而已。”

雪镜风闻言蹙眉,难道是在帮她的时候受伤了吗?

这么想着,雪镜风不由得回忆起刚才那一幕的细节,蓦地,雪镜风瞳孔放大,她终于明白那里不对劲了!

手!是手!刚才帮她的,刚才握住她的那双手,分明骨玉分明,白皙修长,哪里是撷芳道人拥有的,分是有一名年轻男子的手。

这么说他并不撷芳道人了?那他是谁,又为何要帮她,这时她脑中又想起了他在她耳边的那句轻声细语,他说:别担心,我在。

可能吗?是他回来了还是无埃雪衣并没有离开,他一直在暗中观注着她

雪镜风那一瞬间,心头百感交集,她心头却辨不出是何滋味,是苦?是酸?是辣?是痛?是悲?是喜?是想大笑?还是想大哭?似乎全都有又似乎全都无,以至只能是呆呆的看着,模糊的看着,未能有任何反应。

只待她回过神来,便已经发狂似地拔地飞身冲宝藏室,奔在那广阔的殿宇,朝着大殿四处,喝叱道:“无埃雪衣,你出来,雪衣在哪里,雪衣”

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旷的空间内,久久盘旋着,那一声声你在哪里,不断地重复,可是却袅袅而去,没有回信。

“雪衣,你出来,你既然都跑到这里来了,为什么不肯见我?”

“无埃雪衣,你出来,出来”

雪镜风跃身于各个角落,寻找他可能藏匿的位置,却总是一次一次扑空,随着时间往后退移,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铁青一片。

“风儿,够了!停下来,他一定是有原因才会如此迂回与你见面,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清雅如歌一把抓住雪镜风的双肩,亦大声地喊道。

雪镜风挣脱开他,目光纠苦难解地看着他,干哑着声音道:“他中毒了,刚才刚才又为了帮我运用了真气,我真的不敢想像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如歌,我冷静不下来,我觉得我快疯了!”

“风儿”清雅如歌心痛地一把将她拥进怀中:“风儿,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雪衣的能力深不可测,他一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别慌张,好不好?”

雪镜风感受到从清雅如歌身上传来的温暖,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她垂下手,目光看向壁画上摇曳不定的烛火,失神道:“如歌,你说他去哪里了?”

“风儿,雪衣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他不舍得离开你,一定会再回来的。”清雅如歌目光一涩,将她抱得更紧了。

毫无预警,从大殿的螺旋阶梯处,传来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将尸体带回去查查是何方势力的!”

雪镜风与清雅如歌同时一怔,特别是清雅如歌在辨认出那道声音是何人时,整个人如石化般僵硬了。他们虽然尚末走近,不过令人深刻的熟悉嗓音,根本不容辨错。

此时,另一道阴冷的声音应声响起:“师傅,咱们搜遍了速个无量山也没有发现撷芳那个臭道士,他难道闻风先逃跑了?”

雪镜风迅速回过神来,她顿时眸光一凌,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莫非他们早就探听到前朝宝藏就藏在此处。再想到她跟如歌离去时,疏忽忘了拔掉四把剑支,倒是让他们捡了一个大便宜。

“师傅,通天镜竟然被盗了,太可恶了!果然是雪镜风他们捷足先登了!”宋宁的阴冷声音再度响起,明显似在怒火中烧。

“师祖,这里真的是宝藏的所在吗?为什么没有看到任何的宝物的影子?”一道优柔翠似黄莺的女声响起,这正是宋妙曼。

“这里确实是宝藏的所在,不过没有通天镜的话,是无法根据指示打开密室的。”这时另一道温和的嗓音响声,雪镜风细微一辨认,忆起他正是天下盟分盟三长老之一。

他们竟然亦来了?想必那同伙黄泉夫妇、黑袍五人跟天罡六刹他们无疑问也一道前来了。

不过来得正好,她还正愁要一个一个去找他们呢!雪镜风凤眸精光熠熠,内里全是森然嗜血的冷光。

清雅如歌定了定神,他侧眸深深的看着雪镜风,看着眼前这一张沉静自信的脸,一颗惶然的心忽然安定下来。雪镜风解释过她身上的伤势,而他自然也了解内情,想到就是这群人伤她,痛她的!他的表情也徒然阴沉了下去。

白颜焕他们一行人终于走近了密室附近,刹那间便看到了冷冷伫立,不躲不避的雪镜风,白颜焕睿智的双瞳一冷,可当他的视线落在清雅如歌身上时,眸光不自觉闪动了一下。

“你们竟然没逃?”宋妙曼看着他们,起先是一怔,尔后便是疯狂大笑。那是一种自以为将猎物囚禁住,即将得手的狂妄之笑。

“孽徒,你竟然也来了!”白颜焕看到清雅如歌,面色不善,张口便是一声怒叱。

同时,他心中顿悟,难怪他们能运用通天镜进入密室!

清雅如歌望着白颜焕,不过那里面没有任何一丝情绪,他微微一揖行礼道:“师傅,好久不见了。”

看到出现在这里的雪镜风,白颜焕身后的宋宁、黄泉夫妇、黑袍五人跟天罡六刹但是没有多少稀奇,只是对于白族宗的弟子,竟然跟雪镜风在一起,倒是多了几分讶异。

“原来这就是师傅口中一直称赞有加的清雅师弟,真是久违了。”宋宁客气地对清雅如歌笑道,只是那笑意却带了三分讥讽。

对于宋宁,清雅如歌也仅仅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不再费神。

这漠然无视的态度,顿然让宋宁一阵气窒。

“逃?呵,本帝可能会因为一群跳蚤而逃吗?或许,今天要逃的是你们吧!”雪镜风冷嗤一声,双眸明亮又锐利,如炽芒直逼那双双毫无防备与她对视的眼睛。而此时她手中的龙螟剑也因为她情绪的波动,呜呜地嘶叫着,那尖锐似龙啸的剑气,顿时让有所感应的白颜焕瞠大了双眼。

“神神器?你竟然夺得了龙螟剑?”

“那把就是传说中最强的武器,被称神器的龙螟剑?”

而另一方面,宋波观察毫无异色的雪镜风,惊诧地失声道:“你的毒,你解了?”看她面色红润,气息强劲,哪里有半分中毒的虚弱之感。

白颜焕闻言亦是一愣,天丝玉魄之毒根本无解,更何况是这么短的时间,他惊道:“你的毒难道是谁替你过继过去的?”视线不由得转到她身旁的清雅如歌身上,细一打量,并不是他!

说点别的还好,可一说起中毒的事情,雪镜风眸中不由得闪出一丝恨意,她举剑遥指着白颜焕他们,冷声道:“本帝说过的话,看来你们没有记住,既然这一次是你们自动送上门来找死,那就将一切欠下的帐,完完本本地好好地算算!”

所有人闻言,仿佛是雷霆轰顶,震聋发聩,一直不愿提起的事情的此刻清晰贯入双耳!面色急变,所有人立刻严阵以待。

试想,此时的雪镜风尤在全盛时期,再加上那把传闻中无敌的神器龙螟剑在手,他们即使此刻人数众多,但也不勉感到人心惶惶,无绝对的把握胜出。

“雪镜风,你是否太瞧得起自己了,你真当自己天下无敌啊,有我师尊,还有众多高手在此,你休得放肆!”宋妙曼狠狠地瞪着雪镜风,上次因为无埃雪衣的插手,让她错失杀了她的好机会,现在即使她武功恢复了,她也不相信她有天大的本事逃出他们的围攻。

“雪镜风,我们的圣子大人在哪里?”天下盟的三大长老见雪镜风剧毒被解,而他们的圣子又不在她的身旁,顿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想。

“他在哪里?”雪镜风闻言,表情松了一下,亦轻轻慢慢地重复了一声,然而当视线再次落在眼前这些人身上时,瞳孔爆闪出比恶狼更凶狠十足的光芒,一字一句,道:“今天,你们必须死!”若不是这群人的谋算逼害,她与无埃雪衣何以弄致如此田地!

话音末落,人已欺近,雪镜风长剑一挑,直接冲向人群。

“风儿!”清雅如歌来不及阻止她的爆发,紧眸急声喊道。

正当他亦想去帮她时,白颜焕身形一闪,先一步落于他的面前,阻挡了他的去路。

“清、雅、如、歌!你当真要背叛为师!”白颜焕眼中急促闪过一丝怨气,气沉丹田地喊道。

清雅如歌望着白颜焕,平静温和,那双眸子依是无波无绪的淡然。他摇了摇头道:“师傅,如歌已经了然自己的身世了,当初你为我所编造的身世我已经不想追究真与假了,如今该还的,我已经还了,望您成全,我只是想跟风儿在一起罢了。”

“闭嘴!选谁不好,偏偏是她!这雪镜风是我们的敌人,你跟她在一起,便是背叛为师,背叛组织,甚至是背叛国家!”白颜焕最后一句说得尤其郑重,既然他已经了解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就该知道,这雪镜风与他们势不两立,然而却不想他依旧顽固不灵,执意与敌人在一起。

想到在这几位徒弟当中,他最疼爱最纵容的就是清雅如歌,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背叛他这么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这让他失望又痛心,更觉愤怒。

正所谓爱之切,痛之恨,白颜焕自觉说不听,便举起一掌便朝着清雅如歌狠狠劈去,反誓要打醒他的架势。

而雪镜风那方也打斗正酣,之前因为身中剧毒没有办法发挥全力,现在正所谓是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她手持剑影斑驳的龙螟神剑,只见它剑身极薄,刃上宝光流动,变幻不定。

众高手望着雪镜风心中的剑,都颇为忌惮,以躲闪观察为主,纷纷散了开去,不敢贸然欺近。

可雪镜风却不给他们这种机会躲闪,现在她的速度,技巧皆是上乘,此时他们落于她手,便是猎物掉进了蜘蛛网,难以挣脱!

雪镜风首先便是手中一抖,戳在一名黑袍之一的手腕之上。那剑锋上尤带的寒意,让那黑袍罩面之人只觉腕上一阵剧痛,呛啷一声,长剑落地。

雪镜风嘴角挑起,红影微闪,长剑若青虹贯目,刺剌剌地入另一名黑袍人左眼之中。

那黑袍人大叫一声,双手捧住了眼睛,连声狂吼。

众人看,这雪镜风两下轻轻巧巧的刺出,戳腕伤目,行若无事,不知如何,那两名黑袍人竟是避让不过。余下众高手大吃一惊,好惊人的速度,好犀利的手法!

黄泉夫妇对视一眼,立即双人合壁,纷纷提起手中长剑,剑尖带着幽光,似破裂风声般朝着雪镜风周身刺去。剑招嗤嗤有声,足见这一剑劲力十足。

雪镜风更不避让,手中的龙螟剑翻滚着气脉流动,像是洪水开闸一般,倾泻而出的霸气寒意,让人心惊目瞠。

有此神器相助,便如急风暴雨之势,得了神助,她选择后发先至,“噗啦”的一声,她如轻纸一般划开了黄泉夫妇的合并一招,生生地一剑断了他们剑刃。

那黄泉夫妇这一剑之劲轻易被雪镜风卸了,连武器也被毁了,他们慌慌欲退去,但是雪镜风目如残狼的凶光,龙螟剑如有生命一般挺出,剑光斑斓闪动,已刺入他们一人一只眼晴之中。顿时两人杀猪般的大嗥,双拳乱挥乱打,眼中鲜血涔涔而下,神情甚是可怖。

这就是雪帝真正的实力吗?众高手惊愕不已,原来不曾中毒受伤完好的她,真的仿若天神般,有着破军敌万之势。

她轻轻以四招便戳瞎了三位举国难寻高手的眼睛,废了一位的手,他们眼见她只是随手挥刺,对手便即受伤,无不耸然动容,心下寒意凛凛,只觉有种大祸降临。

她此刻分明有能力将那四人逐一杀害,但她偏偏玩起了猫抓老鼠,看着他们恐慌的模样,一点一点地玩弄着他们,再一个一个杀死!

他们心中又惊又怒,各举起手中的武器,脚下发力旋转着将雪镜风围在核心,准备一起出手绞杀。

雪镜风冷静地观察着情势,徒然冷笑一声,道:“同样的招数再来一次,也未必会赢!”

左手微举,右手中的剑已向天罡六刹的眼中戳去。他们举剑挡格,而雪镜风早已兜转剑影,戳向另一名六刹之一的胸口。

便在此时,天下盟的三长老手持天套锁链,齐向那雪镜风身上招呼去,欲困住她的速度。只是雪镜风早就摸透他们的武功招式,她身法灵巧之极,一转一侧,将来锁链尽数避开,再挥剑断尾,那爆烈失控的剑气,让三长老赶紧狼狈地躲闪。

然后雪镜风却不给他们任何脱身的机会,剑若莲花绽放,瓣瓣幻化成利器,如倒刺一般四射而去,他们用尽平生修为,化气为盾借此保住生脉,但是只听见“噗噗”四声,那三人瞳孔放大,手指不由自主的松了,断裂的天套锁链落地,那鲜艳的血如蔷薇花朵绽放,溅撒了一地。

“啊”一旁的宋妙曼见情势急速急转直下,再看着雪镜风那残忍的手段,再也忍不住,捂住双耳,恐怖得尖叫连连。

而宋宁则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至死都不明白的发生什么事情的三位长老,心下骇然。这、这雪镜风,是怪物吗?不!不!她肯定不是人,否则她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不仅武法提升这么多,现在还将圣阶高手,像是切豆腐一般轻易击毙!

“本帝说过吧,如果那日我命丧于曼陀山庄便既往不咎,只当自已学艺不精应有此命,但哪怕我四肢断残,面目全非只要剩下一口气这一笔血债我誓要找你们讨回,我会让你们所有欠我的人,全部都以鲜血来偿还我今日的屈辱!”雪镜风再次将那日她在曼陀山庄许下的誓言重复了一遍。

而这像是噩梦一般绕耳的言语,顿时让剩下的高手们纷纷脸如酱色,浑身僵硬。

但是同时,他们心中亦叹息了一声,终于还是来了,他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

“雪镜风,你别太嚣张!今天我、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你是打不死的怪物!”宋妙曼像是被雪镜风的强大刺激到了,她赤红着一双眼睛,疯狂地大叫道,冲了上去。

“曼儿,别去!”宋波用力一抓,却只抓留一片衣角,宁妙曼已经手持利剑,冲进包围圈中。

雪镜风根本没有将宋妙曼放在眼里,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便是一剑挥去。

“啊”一声凄烈的惨叫声响起,宋妙曼被天罡六刹接住,只见她的左臂被一剑削得齐整,不余半分。她失血过多,脸色煞白,口中由一开始的尖叫变成最后的呜呜咽咽,眼珠子翻白。

“雪、镜、风!”宋宁看到这一幕,目眦声裂地吼道。他抱着血染一地的宋妙曼,看着她恹恹一息,随时要背过气的模样,心中一痛,连连叫道:“曼儿,曼儿,没事吧,曼儿,振作点,曼儿!”

“爹,虽然虽然我不是你的亲身女儿,可是可是我一直当你是亲爹,我我舍不得你”宋妙曼紧紧抓着宋宁,断断续续地说着。

而宋宁轻轻点头,哽咽道:“我懂,曼儿,爹也舍不得你,所以你坚持住,爹带你去找大夫去!”

“不!不要大夫,爹如果您真的、真的心疼曼儿,那就杀了雪、镜、风,杀了她,替曼儿还有姐、姐姐报、仇!”宋妙曼像是死不瞑目般,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地瞪着雪镜风,像是要刮她的肉,喝她的血似的。

“好,好,爹答应你,一定替你报仇!”宋宁抽涰着,最后不忍地撇开眼睛,放下了浑身冰冷的她。

“雪镜风,老夫今天一定要拿你给曼儿偿命!”宋宁抖动着全身肌肉,朝天暴吼一声。

雪镜风冷冷地睨着他,就像看死人一般,眼底一片冰封无波。

“宋宁,你勾结兰天峻,利用兰来害我,这笔帐,我早就想跟你算一算了!”想到兰昀息为她悲痛欲绝的模样,雪镜风对宋宁的恨意就越发的深沉。

宋宁此刻何偿不是对雪镜风痛恶深绝,他唯一的女儿,如今变成如此凄惨模样,自己步步为营的计划被她毁得一干二净。

要让他放过她,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今日,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啊!”宋宁突然一声狂叫,声如狼嗥,掌如开天劈地之势,向着雪镜风急掠过去。这厢天罡六刹,黑衣五人与眼瞎的黄泉夫妇也是纵声大喝,提起大剑,对着她当头劈落。

雪镜风目射凛光,斜身闪开,长剑自左而右横削过去。那眼睛看不见的黄泉夫妇闻风辨位,双手使剑,两柄大剑舞得呼呼作响,但是却不抵雪镜风那一剑的威力,或者是说那龙螟剑的锋利,所向披靡,直接连剑连人一并劈成二半。

那“噗嗤”划破肉骨的牙酸声音,让其它的人都不自觉抖瑟了一下,一股从心底发出来的寒意让他们心颤胆惊。

龙螟剑刃不见血,雪镜见此非常满意,她总觉得这把剑与她是如此契合,仅是第一次配合御敌,便合作无间,得心应手。

天罡六刹已经确定,现在拥有神器的雪镜风,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对方,于是他们暗中用剑点了点地面,暗示同伴们虚晃一招便撤退。

雪镜风是何等精明之人,哪容他们耍这些小把戏,她凝立不动,待他们使出一招声东击西的招式时,便如电光急闪,逼得六人接连倒退,避无可避。

这方黑袍五人虽眼瞎一人,手断一人,但毕竟是高声,忍耐着痛楚,他们立即前去救援,这五人剑法截然不同,二人的守招严密无比,另二人的攻招却是凌厉狠辣,分头合击,守者缠住敌手,只剩下一人,让攻者以众凌寡,逐一蚕食杀戮。

虽然他们以此法迎敌不可完胜,纵然对方武功较高,也可以借机逃命一方也必操胜算。然而他们实在在低估雪镜风了,她可是对于群挑对战是非常有心得的,她冷眼旋目一周,瞅准了方位,便将剑招施展开来,那便如是一道剑网,以一化二,以二化四,以四化八,纵横交错,密密麻麻,要挡住这五六人的围攻实是绰绰有余。

这好比一道鱼网缠身,剑光飞舞,鲜血洒溅,像是凌迟一般,雪镜风足足在他们几人身上划了约数百剑伤口,却不断其性命,让他们茗延残喘地活着。

“你你好歹毒的心肠!”宋宁看到这一幕,心胆俱裂,语不成调地说道。

她故意不杀他们,便是为了让他们恐惧,让他们生生地痛死,一秒一秒地等着身上的血部流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忘的来临。

雪镜风偏头,唇边挂着一抹闲雅的淡笑,只是那眸中会是残忍的狠意。

“宋波,好好地享受我送你的饕餮盛宴吧,以鲜血为开场舞,你可满意?”

宋宁一触到雪镜风那冰凌凌,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眼睛,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好狠!老夫、老夫跟你拼了!”宋宁知道今天谁也逃不了雪镜风的报复,在曼陀山庄时他们逼得她凄惨无比,又间接利用了她的男人来害她,以她的心性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这些人的。

宋宁双手状如鹰隼,身子飞起,挟着一股劲风,向雪镜风急劈过来。雪镜风见到这般猛烈的情势,却将手中的龙螟剑迅速刺入地面,她纵身跃起与宋宁同一高度,掌中真气化形为雾,掌势雷霆挥出,拍拍几声与之对掌。

而宋宁只觉机会来了,凭雪镜风的真气尚不足以于他对拼,如今她舍弃了神器相助,简直就是在找死!果然太狂妄了!

而雪镜风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狭长的凤眸一丝讥笑一闪而过,将古武秘籍的真气调于掌中,不偏不移与他对掌,宋宁那运用了全身的真气,便想一掌直接震碎了雪镜风的丹田,毁她修为。

“宋宁,你真的以为本帝会输你吗?”

听到雪镜风的话,宋宁一怔,然后没有多余时间给他思考,两掌对击时,宋宁感到自己内腑全部都纠绞成一团,痛不欲生。

他猛地一抬眼,却看见雪镜风面露微笑,游刃有余的模样。

“不、不可能!”他边说边口冒鲜血,全身激烈地颤抖着。

她分明只是圣阶初段,不可能对付得了他这个即将踏入神阶的人,她的武功修为不可能比他还高!

“跟本帝拼内力,你明显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谁告诉你,看起来是圣阶的人便是圣阶内力,偏偏本帝与别人不一样,虽然我看起来是圣阶,但是本帝的内力已经是神阶了。”雪镜风挑挑眉,像是故意要气他似的,这话说得又轻漫又鄙夷。

这明显是欺诈?宋宁闻言,愤不得一口血水喷死她丫的!

“你”他后面还想说此什么,却惊见雪镜风脸色急骤大变,一脚像是踹垃圾一般将他踢到石柱之上狠狠撞落,然后身形像一道急风般,掠起一阵红衫绯影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白颜焕看着倒在地上,垂下头,依旧不肯服软的清雅如歌,心中既是失望又是痛心。

“如歌,为师可以说是将全部心血都放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太让为师失望了,既然你死不悔改,那为师也只好大义灭亲了!”说着,白颜焕手下不留情,举起一掌便劈向清雅如歌的天灵盖。

清雅如歌方才与白颜焕交手,然而凭他的实力哪里是神阶高手白颜焕的对手,虽白颜焕留了三分余地,却依旧被他重伤于地。此刻更没有反击之力,他望着白颜焕,剑眉入鬓,目似寒星,心如磐石不转移,道:“如歌此生虽有愧于师傅,可是只有风儿,如歌定要以全心付出,永不背叛。”

“孽徒!”听着他如此对雪镜风维护深情,白颜焕心中那仅存的一丝怜悯也化为乌有,他掌风如虎啸,带着带带呼声,连那一片的空气都被震动了。

眼见好一掌就要落在清雅如歌的头顶之上,一旁与宋宁对战的雪镜风脸色骤变,拔出龙螟剑便朝着白颜焕刺去。

“白颜焕,你竟敢伤我的人!”雪镜风暴吼一声,白颜焕感觉身后那强劲的气息袭来,被迫无奈,收势躲了开去。

雪镜风一见逼退了他,一把抱住清雅如歌,蹙眉道:“如歌,你没事吧?”

清雅如歌抬眸,脸色虽惨,但仍旧清润如风地笑了一下。

“我没事,只是受了一些内伤,你别担心。”

他由着雪镜风将他扶了起来,而雪镜风则阴晴不定地看着白颜焕道:“白颜焕,你们覆龙组织手也伸得太长了吧,连朕的家事也要管,现在清雅如歌已经嫁给了朕,从此便与你们覆龙断绝任何关系!”

“口出狂言!雪镜风,别以为你得了神器便天下无敌了,天下之主龙螟皇很快便破关而出,他已经练就了这世上无人能敌的绝世神功,非尔等小辈能够阻挡的,七国终会落在我们覆龙手中!”白颜焕大袍冷冷一拂,他观察着四周死的死,伤的伤,眼中没有半点涟漪。

“龙螟皇?”雪镜风眼中精光一闪,重复一遍问道。

“哈哈哈齿轮已经滚动起来了,很快你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雪镜风,七国即将颠覆,天下终将是我们龙螟国的天下,哈哈哈”白颜焕仰天长笑,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清雅如歌,便飞速离去。

而雪镜风并没有阻止,一来是因为清雅如歌,她不想当着他的面,杀了养育他长大的师傅,二则,白颜焕武功高强,一时半会儿想轻易擒下他也绝非易事。

“风儿,谢谢你。”清雅如歌明白雪镜风是一个睚龇必报的人,以她对宋宁等人已是如此手段狠厉,更何况是幕后的最魁祸首白颜焕。

不用猜想,她之所以会放过白颜焕一条生路,必然是顾及他的立场,看来,他的风儿,是将他装进心里了想到这里,清雅如歌既是欣慰,又是愧疚。

“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如果他再来伤害你,或者做出伤害我在意的人,下次我可不能保证能够饶恕他。”雪镜风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清雅如歌微微一笑道:“嗯,一切都依风儿的,欠师傅这一世的恩情,前半生我已经尽我所有在还了,所以这后半生我的全部则是风儿的。”

“知道就好。”雪镜风闻言,嘴角扬了起来。

她让清雅如歌就地先好好调息一下内伤,而她则去看看还有没有余党存在。察看了一眼瞳孔放大的宋宁,没有想到方才她那一脚失了力道,竟将他的全身骨头都给踢碎了,最后窒息而忘。

雪镜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倒是便宜他了,原本来打算留着慢慢折磨的,现在算是求仁得仁,先一步下地狱了。

宝藏已经寻到,雪镜风想到白颜焕临走前说的话,心中已经清晰地感觉到,大战即将来临,想来当初狼啸山中的铁矿铸成兵器,必然是运送到了覆龙组织的地盘。这数十年间的准备,可想而知,覆龙组织的军事兵力肯定已经规模大成。

原以为覆龙组织与前朝有关系,却没有料到,覆龙组织就是前朝余孽打算复兴龙螟国而创造出来的一批势力。

“如歌,我们得赶紧回国!”雪镜风面色凝重地说道。

清雅如歌亦颔首道:“却没有想到,师傅还有覆龙组织的人竟然全是龙螟国的人,难怪我身上会流着龙螟皇族的血脉。”

“如歌,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再则你是龙螟国的人,理应是站在你师傅那方,如果跟着我,你不仅是背叛了你的师傅,甚至还背叛了你的国家,你难道一点都不犹豫吗?”雪镜风紧紧地盯住他的眼睛,不错过他眼中任何一丝情绪问道。

清雅如歌执起她的手,摇了摇头道:“我说过,无论我的身份是什么,都不防碍我爱你。更何况,我觉得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起风儿成为这七国的帝皇更合适的了,由你当皇,你必然不会存在种族,前朝与七国,或者是各国百姓的歧视,你会一视同仁,将他们全部都视为自己的子民对吗?”

“是的,只要他们肯归降于朕,便是世界大同,朕会以整个混沌大陆为界,大国为家,所有在这片大陆上生存的百姓皆是朕的子民,无一例外。”雪镜风目光澄清,认真道。

“所以,我没有背叛我的国家,因为我的国家就是风儿,你就是我的国家。”清雅如歌紧紧地抱住了她,喃喃道。

听着他这么说,雪镜风展颜浅笑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这么信了,在我这个国家,可不充许有口是心非的国民,知道吗?”

“呵呵,知道了,我的陛下。”清雅如歌亦随之笑了,他伸手楷了一下雪镜风的俏鼻,目光是满满的宠溺与爱意。轰隆隆,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声炸响,大殿顿时一阵动荡,雪镜风一惊,目光犀利看向前方。

“有人来了,如歌你伤势末好,我先去看一下。”交待了一句,雪镜风末等清雅如歌有所反应便跃身而去。

而清雅如歌原本阻止的话尚末开口,又想起了雪镜风之前叫他学着信任她的话,便放下手,决定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雪镜风来到尘烟滚滚之地,她拂袖眯眸,却看不清前方到底怎么样了。

这是炸药?

由于墙面被炸碎,尘沙一片,雪镜风小心翼翼地前行着,脚上踩着碎石,嘴角有些抽动,她倒不知道还有这么聪明就可以突破进来的方式

不过到底是谁,难道是覆龙组织的人不死心,还是白颜焕找了人来打算再次强攻?可是他们怎么会有火药,她分明嘱咐了戚火城做好保密工作,火药配方乃国家给级别的军事机秘,没有她的命令是绝对不允许卖给任何人的。

“是谁”雪镜风正待开口,只听“呯”的一声,不远处又炸开了,灰砾石碎顿时飞溅而起。

雪镜风简直快咬牙切齿了。她翻身欲避开时,却被一道更快的身影紧紧揽进了怀中。他长裘张开,然后将她略为娇小的身子,纳入他宽阔的怀中,紧密地保护着。

雪镜风一怔,她没有抬头,亦没有挣扎,只因在他出手之时,她便已经认出他来了。嘴际唇线一勾,雪镜风伸手亦回抱着他,耳朵那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并没有再让她感到郁闷。

待爆炸稍微平息,抱着她的人似有所不满,馨香的玉手抬起她的脸,右掌猛地托住她的后脑,二话不说,便将自己红滟的双唇压下她的双唇。

就在一瞬间,雪镜风的呼吸便被夺去!那灼热蛊惑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的双唇,辗转厮磨,她嘴里是纯男性的味道,淡淡的蔷薇香气,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舐舔,缠绕

雪镜风承受着他一波波的热情,终于恢复了点神智,不由得伸手推开了他,细喘道:“等等一下!”

“不够!”御神狐根本不顾她的反对,继续缠了上去。

“我说,这炸药没完没了地炸,再等在这里,咱们都得成肉酱,你再欲求不满也不需要急这一时半会儿吧?”雪镜风小口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瓣,没好气地啐道。

御神狐闻言,笑眯了一双狐狸眼,他风骚地舔了舔方才雪镜风咬的地方,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以跟风儿两人进赴黄泉也是极美的,可是这炸药只有十包,方才已经炸完了最后一包了。”他耸耸肩,一脸遗憾的模样。

长臂一伸,他呼了一口气地将雪镜风带进怀中,他似怨似嗔地幽幽道:“狐的风儿啊,你为何总是这般任性呢,大婚之日跟着别的野男人跑了不说,还三番四次闯入危险境地,让狐一刻不得安心,你啊,可知道你是狐的命,狐可以承受你离我而去,可却承受不了一分你有任何的闪失出现,风儿”

“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雪镜风笨拙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些心虚面对他。的确,大婚当日,她相信他们一定会等她,尊重她的决定,才会跟着无埃雪衣离开。所以,御神狐说她任性,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对他们是任性了一回。

“这炸药是你带来的,那放炸药的又是谁啊?”雪镜风明白了,难怪戚火城会提供炸药,原来是御神狐去要的。现在天下谁不知道御神狐跟雪镜风的关系,她曾交待过,所以即使是戚火城那个顽固不化的头自己不会拒绝的。

“这个就是两个不关紧要的人罢了,呵呵!”御神狐妖娆一笑,企图以诱惑倾城之态迷惑雪镜风,再含糊了她的问话。

对于他避而不答的态度,雪镜风心中明堂了,估计是她其余的“夫”一并来了吧。正当她想问他怎么找来的时候,却听到深浅不一的两道脚步声。

“御神狐,你好卑鄙,竟然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跑来跟恩人幽会,让我们在前面炸墙壁吃灰尘!”这时,一道愤愤不满的声音从灰中传出来。

“就你蠢,去相信那个妖骚的狐狸,让他捷足先登一步。哼!”另一道冷冰傲娇的声音一出雪镜风就认出来了。

是他们?雪镜风眸光一亮,原来是墨漓相跟淳于兮兮两人来了。

“墨漓相你别在那里说风凉话,这不是我们闯不过迷宫那些冰锥攻击,需要借助狐帝带来的那些炸药吗?”淳于兮兮与墨漓相永远是不对盘的,他立即反唇相讥。

“别扯我们,分明是你的武功低微!”墨漓相说完这一句,已身穿尘雾,身影渐现地来到雪镜风与御神狐两人面前,一看到雪镜风在御神狐怀中,顿时冰晶般的湖泊仁一暗,端然生起一股怨气。

墨漓相琉璃眸似利光一闪,直接上前拉过挑眉似笑的雪镜风,便朝自己怀中带。御神狐倒是没有阻止,毕竟他早已提前一步,得到了“好处”。

而淳于兮兮则走慢了一步,邪媚的小脸一僵,当即鼓着一双葡萄大眼,不知道从何动手抢人为好。

“漓。”雪镜风眸中含笑,率先叫了他一声。他知道,以他的倔强性子,一定强忍着不定最先示弱。

墨漓相听着她唤他的名字,这才低低地应了一声,阴沉着脸道:“你总是跑这么远,有时候,真是恨不得拿一条绳子将你捆起来带在身边。”

雪镜风一听,却像是四五月的荷花,清雅淡韵地轻轻地笑了,道:“你就是一条绳子了,还想去哪里找别的绳子来捆我呢?”

墨漓相一见她笑得如此灿烂动人,心中的墙像是倒塌了,哪里兴得起半点火气,只埋怨道,真是一个冤家!

“恩人!”淳于兮兮将脸凑近雪镜风,想提醒她别忘了他的存在。

雪镜风看向淳于兮兮,发现他站在她身边,竟然比她快高半个头了,她愣了一下:“兮兮,你吃了催长素吗?怎么一下子长这么高了?”

虽然没有听懂这催长素是什么,但是兮兮却明白雪镜风是在诧异他长高的事情。

“恩人,兮兮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会长高啊,要不恩人比比看,兮兮长高了多少。”淳于兮兮粉唇狡猾地扬起,伸手轻巧地拉过她,借着对比身高之势,猫眸微眯一把抱住了她。

抱着恩人软绵绵,香喷喷的身子,淳于兮兮满足地眯起双眼,如果此刻他是一只猫,一定会摆动着尾巴。

雪镜风对于他的小小心思,早就了解于心,她摇头失笑,道:“我说,你这样抱着我可怎么比呢?”

“不用比了,以前恩人跟兮兮差不多高,现在兮兮可以将恩人抱进怀中了,所以兮兮高了很多。”淳于兮兮睁开猫眸,咂巴一下粉唇。

雪镜风闻言,凤眸微眯,一掌拍上他额头,撇了一下嘴:“光长个子,就没见你长脑。”

真是拿壶不开提哪壶,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拔葱似的,急速冒头,她心情有够郁闷的,她好像成了他们之中最矮的一个了。

“呵呵,风儿莫不是嫉妒了,要道这女子自然不能跟男子一般比势,不过呢,这风儿别的地方倒是长得挺快的嘛!”御神狐见他们也叙旧够了,便牵过雪镜风的手,眼神若有所指地睨向她有胸前,不朱而红的双唇像是朵罂粟花般,绽放着诱人气息。

随着御神狐的视线,淳于兮兮与墨漓相也将视线落在她的胸前,一时两张白皙的脸泛起两片红云,急急撇开眼睛,心中擂鼓。

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少呢?他们脑子里不由得对比着以前。

雪镜风闻言直接一个倒拐袭向御神狐的胸前,故作冷静道:“就你们来了,其它人呢?”

“其它人?风儿指的是无量山的人还是你的其它夫婿呢?”御神狐委屈地抚向胸口,嗔怨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呢?”雪镜风想起清雅如歌还在等她,于是一边说一边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无量山的人不见了,我们来到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们了。”淳于兮兮率先开口。他观察过四周,没有异常,最大的可能便是无量山的人自行离去了。

“梦宸离已经卷入了旱獭国的夺位分波,柳随风还有花皇夫则需要留守做战指挥,叶星瞳则在帮助婧后处理雪霓国朝庭的事情,最近大势动荡起来,战争已经小规模地爆发了,此时估计也快进入白热化了。”墨漓相表情凝重说道。

他们离去前,婧后曾言,必须尽快让将风儿带回国去,否则战争一旦启动,雪霓国没有她在,情况危矣。

“那彩云国的情况怎么样,你就这么放心地离国了?”雪镜风停下来,看向御神狐说道。

“放心,彩云国暂时还没有事情发生,不过潜伏的诡计可半分没有平息过,狐怕他们等急了,便给一个空子让他们来钻好了,呵呵!”

看来她是白担心了,凭御神狐的聪明机智,覆龙那些人想从他手中讨便宜还真得挺难的。

“风儿。”清雅如歌远远就听到雪镜风风的声音,待他走前去,正好看到与雪镜风一道而来的御神狐、墨漓相与淳于兮兮。

“你们怎么来了?”他略有些吃惊。

雪镜风简单说明了一下,然后她道:“覆龙亦是龙螟国的人,他们此时恐怕已经聚集了军队准备开始大肆侵我们领土了,战争立即就会暴发,所以我们必须将这批宝藏运用上。”

“这批宝藏数量颇多,覆龙组织早已收到风声,我担心他们会埋伏在半途,伺机截拦的情况发生,所以我们便分成四批来分别来押运回国。”雪镜风看向他们四人,嘴角扬了起来。

“不会是我们四个人来押吧?”淳于兮兮表情有些恹恹的,他才刚看到雪镜风就要离开她,他不愿意。

“是,也不是。”雪镜风笑得意义不明。

清雅如歌略为思考了一下,便笑道:“风儿是打算暗渡阵仓?”

御神狐则挑眉暗中留意了一下清雅如歌与风儿的氛围,看来他们已经水到蕖成了。呵,看来这九夫,也快名符其实了。

“风儿你让我们押着些‘假宝藏’回去,那么‘真宝藏’你打算找谁来运呢?”御神狐眨了眨卷翘的双睫,笑得漫不经心道。

“离海天国最近的便是紫阳国,我打算亲自押着它们去紫阳国,这批宝藏至关重要,如果战争真的爆发的话,它便是那些战火之中失难百姓们的救命钱,所以不能被人抢走,我会放在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所以不可以是雪霓国。”他们一定不会想到,她跟紫阳国彻底绝裂后,还会将宝藏带去那里吧。

兰天峻与覆龙山庄合作,谋害她的事情,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这样更利于她的行动。

“为何一定要分四路,他们三个人足以迷惑敌人了不是吗?”墨漓相对此安排,一脸不情愿。

“的确并非一定需要四路,可是你们之中有一个人不去,其它三个人都会心里不舒服,那就正好四个人同进退,不就最好了吗?”雪镜风挑眉斜了他一眼。

四人对视一眼,也觉得如此安排比较妥当。

“风儿,你独自去紫阳国要注意安全。”清雅如歌担心兰天峻会再次对她不利。

“放心,有兰在,紫阳国会很安全。”雪镜风微微一笑道。

其它三人闻言一愣,对啊,紫阳国还有一个兰昀息在不是吗?

“恩人,你去到紫阳国不准跟兰昀息忙着卿卿我我,必须尽快赶回国去,不然兮兮不干了,我就一直跟着你。”淳于兮兮本来就感觉揽了个苦差事,听着雪镜风要去相会兰昀息,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胡说什么!我是去办正经事,自然一完事就回国,难道还四处去游荡不成,况且现在情势如此紧迫,我哪里有心思卿卿我我!”雪镜风直接教训着他。

淳于兮兮闻言,脸下讪讪道:“哦,那恩人快去快回。”

“风儿紫阳国前段时间传来消息,朝中大权早已经落于兰天峻手中,你确定没有问题吗?”御神狐眸中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柔软的双唇轻启。

雪镜风望着他,然后视线转向其余三个人,扬唇笑得自信而坚定道:“没事的,我去去就回,回国等我吧。”

“嗯。”淳于兮兮重重地颔首。

“早点回来。”墨漓相瞪着她,心中却叹息了一声,这才刚见面又得分开。

“小心点,天气越来越冷了,注意多加件衣裳。”清雅如歌温声嘱咐道。

“风儿,狐仅是见你一眼,便心满意足了,不过如果你能时常陪着我们身边,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御神狐眸若涟漪雨后,明媚生辉。

听着他们一人一句说着,雪镜风感觉心中满满的,她颔首道:“嗯,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你们都是缺一不可的。”出了宝藏幻境,御神狐带领的部下立即上前迎接,其中倒是有几个面熟的脸孔,分别是炼狱谷的武大刀跟武小白他们,而雪镜风身边的暗卫也早已被她召了回来,就在那批所谓的前朝龙螟的村民在半路便毒发身亡后。

另外,无量山中的人果然全数失踪了,而那位神秘的撷芳道人也并不见踪影,他们就像忽降凡间的神仙,在达成使命后又转而无声无息地离去了。虽然雪镜风怀疑一开始的那个撷芳道人便是无埃雪衣易容的,可是反复一推敲,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开始他们所见的撷芳道人却有其人,并且毫无破绽,只有在密室当中突兀出现的那个撷芳道人才是无埃雪衣易容的。

反复搬运,装箱,整装待发,最后随时可以押送。当他们准备好一切,已经月入中宵,他们商量着休歇一缩,明儿个天亮时分就行出发,以勉夜长梦多。

无量山上的空房间很多,雪镜风依旧住在原来的房间,而当初清雅如歌为了能够就近照顾她,便跟她搬到了一个房间,可现在多出了三个人,两人自然不能再睡到一起了。

半夜,雪镜风睡意正酣,幽静的窗台剪影蓦地一阵晃动,下一刻她便听到窗边传一阵喀吱异响,她瞬间惊醒,一抬眸便看到一身红衣风骚的御神狐已经妖娆风情地站在她的床边。

她嘴角一抽搐,她就猜想如果有人准备做“坏事”,那必然是由他在带头。

突然心中产生一阵不好的预感。果然,见御神狐眨巴一下卷翘的双睫,无辜的双瞳似雾底缭绕,然后视若无人般迅速钻进了她的被窝之中。

“狐,你肯定没有人看到你过来了?”雪镜风无奈,于是她垂下双睫看向伏在她胸前的御神狐,问道。

“呵呵,放心,狐很小心的等他们都睡着才起身的呢”御神狐扯开衣襟,笑得风情万种,妖艳丛生。

“哦”雪镜风挑了挑眉,心中却不以为然,她才不相信另外两只有这么听话,乖乖睡下。

咔咔,那刚才被翻过的那窗户又是一阵异动,雪镜风与御神狐第一时间闻声,顿时齐齐嘴角一抽。

“风儿,赶紧打发走他。”御神狐媚长的眼睛微眯,立即拢起被子便蹿了下去,而雪镜风则无语翻了个白眼。眼前的场景,何其熟悉,想当初在凤凰城时,他们就是这般不安份的人了。

来的人是绿衣兔毛短襟的淳于兮兮,他先是警惕地扫视了周围一眼,确定没有别的人出现,便利索走到雪镜风的床边,却见雪镜风正睁着双眸一片清亮地看向他,顿时一怔。

“恩、恩人,你还没有睡?”淳于兮兮被人抓了个现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

“睡了,不过听有人翻窗的声音便醒了。”雪镜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而淳于兮兮抿了抿粉唇,盈润带着光泽的脸上闪着一抹拗执,他最后下定决心,道:“兮兮明天就要跟恩人再度分开了,那至少今天晚上我想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雪镜风闻言无语,半晌不知道如何回应。

而淳于兮兮说着,他便不落时机一把掀开被子,打算钻进去,却正好与一脸笑意嫣然的御神狐对个正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讶地指着御神狐。他明明是听着所有人睡着的时候才来的,却被想到又被御神狐抢先一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便为什么会在这里啰!”御神狐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

“我”末等他再次发言,房中的三人再次听到窗户传来一阵响动。

下意识地,淳于兮兮“噗”地一声钻进被子里,再严实地遮好,只露出一双猫眸道:“恩人,赶紧打发掉他。”

雪镜风与御神狐闻言,顿时满头黑线。

很快从松动的窗户中跃下一道身影,等走近床边一看,赫然是墨漓相。

他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扑向雪镜风,而雪镜风微愕,她及时开口道:“漓,你怎么来了?”

墨漓相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他借着俏然透进的月光打量雪镜风,见她双眸清亮,无一丝猩松,竟然还清醒着,便奇怪地问道:“风,你怎么还没有睡,一般这个时候你不是早就睡了吗?”之前曾跟她同床共枕的墨漓相自然清楚她的习性。

雪镜风听到他的疑惑,额前暴突了一个十字,她忍耐着,缓慢道:“今天晚上耗子有点多,所呃。”

她的表情突然有些怪,因为当她说到耗子时,她被子下面的那两只“耗子”都不重不轻地掐了她一把,实为揩油行为。

“你怎么了,有耗子吗?那我陪你睡吧。”墨漓相闻言,琉璃眸不自觉闪烁了一下,说着便打算上床睡觉了。

“耗子我不怕,没必要特意来陪我。”雪镜风脸一僵,继续说着虚套话。

“那我怕,你陪我睡吧。”墨漓相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雪镜风看着他的幽亮的眼睛,发现真的有点扯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于是她也不兜着了,决定自暴自弃了。

“上来吧,上来吧,反正”

“咳咳,风儿,你睡了吗?”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打断了雪镜风的话。

顿时,被子里的两个,还有被子外的两个人齐齐都僵住了。

清雅如歌此时披着一件外衣,轻咳了几声,见雪镜风房中没有应声,便失落地叹息一声,微笑道:“那既然睡下了,那就我走了。”

“等一下,我没有睡。”雪镜风听着他的忍闷的咳声,见他忍冻在门外等候的清瘦身影,心一软便开口唤住了他。

“风!”

“恩人!”

“风儿!”

三道不同声量的不满顿时爆发出来。这时,清雅如歌也轻轻一推门,正巧进来了。

于是四个人,八只眼睛,面面相觑,落针有声。

雪镜风此时倒是饶有趣味着盯着他们脸色各异的表情,御神狐脸皮一贯厚实,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墨漓相脸倒是阴沉得很,淳于兮兮虽然在笑,只是那只隐约透着琥珀色的双瞳,透示着他的不愉,而清雅如歌则脸露赧色。

见他们大眼瞪大眼许久,她道:“这大半夜一个个都无心睡觉的话,那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顺便打发时间吧。”

“游戏?”他们一致转过头,望着雪镜风疑惑不已。

月光洒满了庭院,淡光下的御神狐竟美得整个人就仿佛一朵开在地狱里万分妖冶的罂粟花,清雅如歌一如淡雅如菊举止清韵的男子,青丝拂动他坐于石凳上。

淳于兮兮撑着秀气的下巴,葡萄大眼泛着妖异的色彩坐在右边,墨漓相精致的脸上淡淡地,他看向雪镜风。

而雪镜风独倚长椅,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轻眨弯睫,错开眼眸,看向天空的弦月,念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御神狐静静地听完眼中一亮,举着酒杯摇摇头道,看着雪镜风勾唇笑道:“风儿可说错了,并非对影成三人,现在在这里的可是五人了。”

雪镜风不置可否道:“既然大家都聚在一起,那就玩一个特别的游戏吧。”

御神狐微微眯着勾魂夺魄的眉眼,上扬着殷红色的性感唇型道:“风儿想玩什么?”

雪镜风见御神狐疑色地望着自己,便灵机一动道:“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我想到一个游戏正好五个人玩,不过我们五人中有谁输了便都要喝酒,并且要回答赢的那个人一个问题,输者必须一五一十回答,可好?”

御神狐一抹兴趣昂然的笑,缓缓爬上嘴角,他道:“好啊!”

其它三个亦感兴趣地颔首。

御神狐拍拍手,两名属下应声前来,他道:“去再搬几坛酒来。”

他们下去不一会儿便抬来四五坛酒放在桌上。

雪镜风看着八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便神秘笑道:“这个游戏叫神枪手007,而这个游戏其实有点像抛接球游戏,比如甲乙丙丁戊四人,甲喊了乙的名字,乙应声的同时喊丙,而丙也要应声后,喊下一个人。有谁接不上,就输了。这里的关键是,在游戏里大家都被错位了,也就是说,坐下来时,是甲乙丙丁四人围坐,但是在游戏里,每个人的名字都换成了自己左边的那个人,成了乙丙丁甲,喊乙的名字,答应的必须是甲。”

淳于兮兮理解能力最强,他连忙点头,示意明白了,御神狐慵懒地撩起胸前的长发,妩媚一笑,清雅如歌想了想道:“明白了。”

墨漓相直接催促道:“快点开始吧。”

现在的顺序便是这样,由雪镜风为头,她左边是御神狐,御神狐左边是淳于兮兮,而淳于兮兮左边则是清雅如歌,清雅如歌的左边是墨漓相,而雪镜风右边则是墨淳相。

雪镜风既然是游戏的开发人,那便当仁不让先开始,她眼珠子溜转一圈,道:“那么由我开头吧,漓。”

墨漓相赶紧反应,脱口而出道:“御神狐。”

因为对自己的名字太敏感,所以第一轮刚开始墨漓相便输了,他痛快地喝了一杯。

因为排头是雪镜风叫的,所以由她问他一个问题,她撑着下巴,浅笑盈盈地问道:“我大婚后,便匆匆离去了,你有没有生气?”

众人闻言齐愣了下,墨漓相被她秋水般明亮的眼睛盯着,不自在地撇开眼,闷闷道:“生气!”

雪镜风闻言一笑,然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墨漓相一僵,雪镜风敛起嬉笑的神色,歉意地对着他们,道:“那件事情我也不想多做解释了,总之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御神狐他们闻言,均释怀一笑,有些事情说开了,便不存在隔阂,况且他们根本就不舍得怪她。

这次御神狐率先开口,他道:“这次便由我开始吧。”其它人没有议异,他看向雪镜风如昙花一笑百媚生,微启双唇轻吐:“御神狐。”

雪镜风一时之间被他的笑容恍了一下神,待听到御神狐的名字稍一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只得喝了一杯。可恶,竟然使用美男计!

而墨漓相与淳于兮兮则以期待的眼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御神狐,期望他能提出个刁钻的问题。

御神狐捂着下巴,眼光浏览了着雪镜风全身上下,眼中闪着戏谑的光。

他并没有立即相问倒有点像是故意在吊人胃口,雪镜风心觉不秒,赶紧开口:“现在说好了,赢家提问题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大概数十下便必须问出,不然就作废!”

御神狐睨着好笑的眼看着雪镜风明显打算耍赖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十分可爱。他状似恍然道,看着她腻声道:“那么我真的得快点才行呢,嗯?我想想看,哦,对了,风儿如果真的成为七国的最高统治者,会再充纳后宫吗?”

雪镜风一愣,没想到他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她还以为只是墨漓相与淳于兮兮胡闹才会感兴趣,他竟会率先提出。

雪镜风假装思考,眼睛眨巴着,道:“其实嘛,这政治联姻有时候的确很让人为难”

他们四人脸色一紧,都牢牢地盯着看着她,等待着她的最终答案。

“不过可惜我已罗敷有夫了,况且我心并就不大,一个天下加上你们便已经再无余地,你们说,我又拿什么位置去接纳别的男人?”

清雅如歌一听暗中吁了一口气,面色微霁,而御神狐却觉得胸口一暖,笑得更加妖孽,墨漓相与淳于兮兮则喜形于色,却又极力隐藏。

接下来他们继续着游戏,连换了几种不同的玩法,虽然每次一开始雪镜风都能完胜,可是他们的智慧也不容小觑,渐渐所有人抓握到诀窍便开始反败为胜。

于是雪镜风待到他们一熟悉,便又开始换种玩法,不自不觉已经近临下半夜了,所有人都喝了不少酒,墨漓相由于自小身体孱弱,不沾滴酒,此刻早已不胜酒力已经倒在石桌上睡下。

淳于兮兮时物钟来临了,玩累了也趴着睡着了,清雅如歌心思细腻,瞧着他们不舍回房则进屋去取厚裘披风给两小只,以勉他们睡着了生病。

而雪镜风与御神狐也已频近边缘,御神狐朦胧迷离的双瞳看着雪镜风,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他伸手摸向雪镜风的眼睛,笑得纯真而满足,然后支撑不住软身倒下,雪镜风却听见他喉间咕噜出两个字:风儿。

雪镜风原本醉意模糊的眼睛在下一刻便清醒如初,她目光静默地看着御神狐,月光下的他如孩童般睡着,长而卷的睫毛似把扇子盖在他那双勾魂压魄的眼眸上,白皙看不见毛孔的皮扶泛着白玉泽的光浑,红唇水润总是若有若无地诱惑着别人。

雪镜风慢慢地伸出手就要碰到他时,却顿住了。敛下眼睫许久,她的吻轻轻地落在他的眼睑之上,然后起身。在经过墨漓相与淳于兮兮时,还是伸出手温柔地抚了抚他们的脸颊,也吻了一下他们有脸颊,当然顺便轻轻地捏了捏,笑道:“终于睡下了,明明都很累了,却总是不安份地休息。”

其实在酒中她不动声色地下了一种安眠药,既可以解酒又可以让人安心地熟睡。她知道他们是舍不得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可是她又何尝舍得,只是她心中一直坚信,离别只是暂时的,等她处理好宝藏的事情,带回兰昀息,他们便不需要这样聚少离多了。

说完她便飞身离去,紫荆树下石桌上趴着的三人依旧静静地睡着,轻风拂过紫色花瓣落在他们身上,看起来竟是那么唯美。

清雅如歌手捧着三件披风站在回廊转角,他看着雪镜风离开,没有阻止,只是失神地望着。

时辰已不晚了,她走了他有些失落地转身,他好像慢了一步。

然而下一刻,他微诧地张目,只见那道如红莲似火的倩兮身影竟温柔似春暖花开般就站在他的身后,凤眸盈满笑意。

“为为什么?”刚才他分明看她已经出发下山,为什么竟没有离开?

雪镜风听出他的不解,勾唇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想起来了,我还没有跟你道别啊。”幽香飘近,雪镜风偏头,轻轻地印下一吻在清雅如歌微愣的脸上。

“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们了,如歌,等我回来。”说完,雪镜风红影乍现,又如一阵风远离而去。

清雅如歌伸手摸向她方才吻的位置,柔柔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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