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鷇音魂渺 白莲命劫
崇辉圣岸,鷇音子天火焚身,世事纷纷如闪电,轮回滚滚似云飞,火焰腾腾是般若,焚烟扰扰尽法身。白莲去尘,一赴了禅。
“这次真的要结束了。”
火中莲,劫中生,曙阳穿破黑暗,三千真火,吞燃鷇音子残躯,焚焰中的人忍着满身痛楚,用生命等待着祸世黑云消弭。
而在密林中最光阴、殊十二与弁袭君和三印激战,最光阴回一刀,瞬千光,时刃在锋口上饮血,冷剑在血泊中刺命,刀剑交击出万千星火,刹刹映眼。弁袭君神情肃然,六赋开杀,擎天一怒,“擘天六赋。”
殊十二方面,面临三印杀阵,或天戟挥洒,勇战英姿不减,却是受亏与阵法奥妙一时难脱身。
“梦生转死,骸兰吐虹。”
“凋颜老印,枯木定泉。”
生老双印同功,登时,天地裂缺,境转百骸异动,离离迷烟,挟地下腐毒袭身,殊十二吐纳生字诀,挥戟八方威。
崇辉圣岸,秦假仙一步一步攀上刀梯,泣不成声:“鷇音子啊!鷇音子啊!我不准你消失啊!鷇音子啊!”
灼阳清地,佛火开天,圣耀万千,为破尘世暗夜,沐灵山再豁真元,撑持光明圣路。无奈耗力过巨,已现不支之象。幸得叶小钗、剑之初即时掌援真气,双雄之助,琉璃圣火再炽,霎时,巨光穿云冲天,直指尽头曙光。
永旭之巅,阳诀镇云洞,剑芒撼苍穹,闻风传声荡,双翼震飞扬。
晦阴绝域之上,意琦行拔剑而起,“神瑞,寻剑而上。趋光破空。”
意琦行再驾巨魔神,眼前已无阻碍,只有一片光明坦途,永旭之巅上的身影同时回应万千剑意,“昊阳应万剑,光明照九州。千山追日月,吾道大江流。”
同时,崇辉圣岸上,鸠神练欲锁云洞,却是难抗九阳擎天之威。心知中计,鸠神练咬牙切齿,怒火丛生,“可恶!”
风啸过耳,在万剑与昊光推进之下,巨魔神顺利穿越云洞,凌驾黑霾九重天。只见意琦行运出天殛之式,巨魔神同时释电配合,在剑流引导下,形成一股无匹晴空落雷,一击——破天!
尘世暗夜笼罩,本为百年绝望,在层层布计与众人合作之下,皂海荼罗应天机而灭,希望的光辉亦回应苍生殷盼,洒落神州,无边浩瀚。
密林中最光阴、殊十二与逆海崇帆众人激战未休,五五之波的战势,却因皂海荼罗大阵被破而起变化。弁袭君瞬间手上一颤,抬眼看向天空之上,心中暗自诧异:皂海荼罗阵被破。
而在另一方,殊十二把握皂海荼罗大阵被毁瞬间,旋戟一破阵眼,无匹雄威,震破四方。几度寒、梦骸生唇角溢血,却是令梦骸生凶性爆发。更加难缠起来,“谁也不能救鷇音子!”
以生命灵力催化生印威能,登时梦骸生周身黑气窜腾,吞食自身,化成巨大黑龙冲向殊十二。
“梦骸生。”
眼见对手豁命而为,殊十二也不敢大意,分离提戟或天一舞,“八龙逆气,生死转天。”
一击过后,乱石崩云,殊十二吐血,梦骸生则是倒地而亡。
崇辉圣岸,天光辉映,尘世受日阳普照,鷇音子死前,涌现数多面孔,那是诛魔灭邪的道路上众多一往无悔的烈士。鷇音子脑海之中依次浮现狱天玄皇,阕声云舵,一字铸骨,霁无暇,地狱变身影,最后定格在地狱变的一席话中——恩公,你的路是自己所选择的吗?
“你我就如同果实里的两粒种子。在果实裂分时,或受鸟叼啄,或受风吹散,落到了不同生长的环境。若土沃水甜,自然繁盛;若土焦水短,当是贫瘠。但不管是哪一种状态,本质终究是同一种果实。
“哈,我终归还是成为了你希望的样子。”鷇音子内心回答:“但,这是我自己选择,而这条路上,吾道不孤。”
暗夜消解,曙光乍现,日光照遍神州大地。霎时,草木如沐新生,苍生更为这久违的一幕潸然泪下。睁眼望世界,鷇音子内心平静,“最后这一眼,值得了。”
焚焰中最后一眼,是留恋人世,亦是人世最后能恋看火中残影的一眼,一眼过后,只余飘灰,漫留慨叹。
“鷇音子啊!”
天祭结束,外围战斗却未消竭。北狗、殊十二练手力战地擘,双方战斗得天地惊破,日月愁惨。四周传来喊声:“鷇音子死了,天见日了!鷇音子死了,天见日了!鷇音子死了,天见日了!”
最光阴双目涨红,虽是有心,却是无力回天,“可恶!”
就在此时,彼方一条圣洁人影,一步一灿,凝满身杀机来到。殊十二见事不可为,只得先退为上,一把扯住最光阴的手:“快离开!”
众人回转罗浮丹境,倦收天向众人转述鷇音子定计时的对话)黑白的记忆,在旭光再临后方摊现在众人眼前。一个人,娓诉着破天大计。回忆中,又是一番生离死别的惨淡,深埋在娓娓道来中。
鷇音子:“咱们一开始的方向错误了,必须先让天谕自己收起阵法,引进曙光,然后在她将要再次结阵的瞬间把握阵法空隙,你以剑阵压住黑云缺口,让沐灵山引佛光照路,由意琦行乘巨魔神冲天破阵。”
倦收天:“但天谕怎有可能回首起阵法?”
鷇音子:“她向来要收服的就是莫大民心,只要以民众力量形塑出一个舆论的环境,她便不得不为了。所以吾订下刺杀天谕的计划,但这个计划只能败不能成。”
倦收天:“你失败后,天谕必遣大军追杀。这期间,支持你,看得见你过往为武林奉献的民众会因此而对逆海崇帆产生质疑。只要再加以煽动,民意将形成一股莫大的压力,想收买人心的天谕,便不得不公开处决你。”
鷇音子:“然也。鸠神练为彰显神迹之能,必开黑云,借引天火之威。”
回忆中的记忆,是为了天下苍生,甘愿献身的最后璀璨,众人闻言一声叹息,“为什么天谕会知道曙光一开,天雷就会打中鷇音子前辈,让他受天火焚身而亡?”
倦收天一声长叹,也是满怀惆怅,“双魔曾长期屈身在圣魔元史之中,了解鷇音子与元史天宰的立誓,鷇音子知悉天谕与森狱双魔的关系密切,料准双魔会将此事告知天谕。”
“当初前辈为消灭波旬不惜牺牲一切,吾还误解他,认为他牺牲他人性命毫不心软,想不到他连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竟为了消灭元史而立下此种誓言,如今更为破除黑暗而……”说到此处,殊十二已然泣不成声:“我……是我错解前辈了。”
剑之初上前拍了拍殊十二的肩膀,出言劝解道:“十二,鷇音子以行动让你明白何谓真正的侠心,望你能好好记住这一课。”
“父亲,我很后悔曾误解了前辈。”是心的愧疚,殊十二落泪,“父亲,咱们回去碎云天河吧。我想将武功再有所精进,待武功有成,再好好为这武林做事。”
“诸位暂别了。”
剑之初、殊十二离开,沐灵山也起身告辞了:“重建天佛原乡,还有一段漫长的路。诸位,吾告辞了。”
“我送你一程。”
倦收天等人相继离开,只有残阳余辉,照耀着炉烟已冷,只剩九鼎残炉,立在罗浮丹境,映着朗朗乾坤,照写曾经。叶小钗抚上丹炉,而后紧紧握住左拳。
永旭之巅,倏静的人,不知已有多久未曾再对旭日之外的光彩动心,然而当下的余晖,扑面洒落,多了不同的意义,“用代价换来的一切,弥足珍贵,对重生的种种而言,每一道光辉,皆是最耀目的曙光。鷇音子,已成为其中一道光的你,请代吾引领柳峰翠、错江声,黄泉途中,莫失前路。”
漂血孤岛的高峰之上,不知坐了多久,不知望了多少时辰,沉溺于悲伤的心,时间已无意义。最光阴依次回忆无梦生,四智武童,鷇音子,“原来,我还是不能看淡人世的生离死别。为什么眼前总是会出现一道必须用力跨越的距离,如果我跨不过,会怎样?”
最光阴抬头,见流星划过天幕,“像那颗流星一样,落入无边的黑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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