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奈落之夜-宵
教学楼上的天台,面对鷇音子的突然一语,风斩冰华先是一愣神,随后便是止不住的狂喜之色。但是转眼之间,风斩冰华脸上的笑容便被深深地愁容所代替,“我,是不可能。”
看着越加消沉的风斩冰华,鷇音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一个充满了苦难的人。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风斩冰华是学园都市中两百三十万个能力者aim扩散力场的集合体。你不可能违背能力者的意志,不,应该说你不能违逆学园都市理事长的意愿才对,是吗?”
风斩冰华默默无声的点了点头。
“学园都市里,有各式各样的超能力者。每个超能力者都会在无意识间放出微弱的力量。虽然每个人释放出的力量都很微小,但是全部聚集在一起之后,就会整合出一个完整的意义。就好像b或p之类的英文字母,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如果将好几个英文字母排列起来,就可以组成像select或start之类有意义的文字。“风斩冰华”就好像是由无数的英文字母排列出命令文,进而组合成的电脑程式一样。经由全都市的每个学生各提供一个英文字母,这些英文字母就排列成命令文,然后命令文又统合成了一个程序。”
“以机器来侦测人体,可以测到许多数值,比如热的产生、放出、吸收;光的反射、折射、吸收;人体电流的产生以及电流磁场的形成;氧气的消耗、二氧化碳的排出更基本的,还有质量与重量。人体有数千、数万种不同的数值,而凑齐了这些人体的数值就诞生了“风斩冰华”。”
“例如引火能力者在不知不觉中负责了体温,发电能力者在不知不觉之中负责了人体电流。若是以念动力巧妙地制造出将手指头反推回来的力量,或许就可以凭空产生类似人体肌肤弹力的触感。操纵空气震动,就可以产生“声音”。操纵光的折射,就可以“看见”形体。这些全部都加起来,就是“风斩冰华”这个执行程序。”
风斩冰华闻言豁然抬起头来,怯生生的看着鷇音子,弱弱说道:“你你都知道了。”
鷇音子伸手摸了摸风斩冰华的头,“是啊,想要瞒过老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满脸凄苦之色的风斩冰华,鷇音子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由学园都市中两百三十万个学生自然散发出来的aim扩散力场,就是“虚数学区·五行机关”的真面目。虚数学区·五行机关处于与学园都市同坐标的另一个相位。风斩冰华就诞生于这个被她称作“海市蜃楼之都”的“虚数学区·五行机关”。正因为你是如此的重要,所以有些人是不会眼见你摆脱他们的控制,这就是你的顾虑,是吗?”
“是的。”
因为强力的感情波动,风斩冰华的数字化身体都有些摆动,呈现出一股扭曲的若隐若现。那挂满泪水的脸上,是一种无法摆脱命运的痛苦,但是,那滴落下来的泪水,又都化成了最原始的数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风斩冰华,最残酷的枷锁。
“唉,你啊。”
鷇音子对此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无奈的看着风斩冰华。
“能让我再考虑考虑吗?”
“我会等着你的答复。”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鷇音子都会在课余时间来到天台上,和等待在这里的风斩冰华聊天,有可能是历史,有可能是诗词,也有可能是音乐,等等。这是无关乎其他原因的交流,只是最纯粹的知识交换,以及对于彼此的欣赏。
这天,两人又在这里聊天。
“梦虽空幻,却是自己的理想;位虽低微,却是自己的岗位;屋虽简陋,却是自己的家;志虽渺小,却是自己的追求。你呢?风斩冰华,现在,轮到你选择的时候了,是继续你的使命,还是选择另一条道路。”
最终,还是回到了不得不回答的问题上来,因为这是无从回避的人生选择。
风斩冰华咬着下唇,一脸的决然之色,猛地抬起头来,不屈的迎上了鷇音子的眼神,说道:“我的选择,是自由的飞翔。”
鷇音子闻言也露出了会心的一笑,赞赏的点了点头,“我不能保证以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我做到的是,是与我在一起的每一天,你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
“谢谢。”
“注意了。”
鷇音子眼神一凝,缓缓抬起了右手,捻起法指,指尖腾腾灼灼的,闪耀着一股微弱的紫光。而鷇音子的双眼,瞬间开启了根源之瞳,一股恒古之力延绵不绝的荡漾开来,彻底断绝了亚雷斯塔·克劳利所布置的滞空回线。
随即,微微绚丽透指而过,源源不绝的融入到风斩冰华体内,顿成一股玄力周天运转,改造着虚无的躯体。
而伴随着改造,脑海之中也浮现出了另一股记忆。
奈落之夜,宵。一个不懂人情事故的单纯造物。是夜重生费尽心血打造而出的杀人工具,却因不完美而遭到遗弃的孩子。
他纯白的心灵裏只知道保护他所在意的事物;看似没有感情的人生其实却比人类更多情。
而他从一出生到被遗弃、到经历种种成为一个人的必经过程到心痛、灰心对人类绝望的路途上,一路陪伴著他的,是打从他一睁开眼时便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的雪枭。
这一人一鸟之间,看似主宠,然而那种不离不弃的相知,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友情?
当奈落决意上傲峰一寻说出[无情者伤人命,伤人者不留命]的人时,雪枭一路尾随相伴,甚至即使它支撑不住瑟缩在奈落肩上时,却也仍旧不愿在奈落的劝说下留在原地,执意跟随著他去找寻他想见的那个人。
那是雪枭对奈落的不放心,而奈落虽是心思单纯,自也明白雪枭的心意,否则何以会将他抱搂进自己衣内,无可奈何却也像是松了口气般的紧紧抱著它再度登上愈趋寒冷的傲峰?
黑白分明的双仪森罗万象的太极
雪中花花中雪凝晶的莲漪
阴阳双分的世界谎言欺骗的漩涡
吾是谁谁是吾流浪的风雨
落在手中的冰懵懂无依迷惑难解意义
落在手中的冰冷漠人心如今面对茫茫前程
祈祷与救赎创造与再生无辜的灵魂无主的眼神
破坏与崩毁残酷与无情无辜的灵魂无主的眼神
双眼一睁吾是谁雪落无声
双眼一睁吾是谁雪落无声
黑白分明的双仪森罗万象的太极
雪中花花中雪凝晶的莲漪
阴阳双分的世界谎言欺骗的漩涡
吾是谁谁是吾流浪的风雨
落在手中的冰懵懂无依迷惑难解意义
落在手中的冰冷漠人心如今面对茫茫前程
祈祷与救赎创造与再生无辜的灵魂无主的眼神
破坏与崩毁残酷与无情无辜的灵魂无主的眼神
双眼一睁吾是谁雪落无声
双眼一睁吾是谁雪落无声
双眼一睁吾是谁
雪落无声
雪落无声,雪落无声,鷇音子已经分不清站在眼前的是风斩冰华,还是奈落之夜,那同样因孤独而冷漠的眼神,那同样因身世而生冷的眉角,那种淡淡的,化不开的忧伤,好似永远也消散不去,凝结在心头,缭绕在眉间,沉淀在眼角。
“奈落之夜——宵,见过主上。”
拥有了实体的风斩冰华,第一次真实的脚踏着大地,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风中的呼吸,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触摸着,那伸过来的一双温暖的手掌。
鷇音子缓缓的伸手扶起风斩冰华,“如果,你拿我当朋友,就不用这般的行礼,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必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风斩冰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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