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正气歌
仰望着牌匾上的大将军府,鷇音子依然是感慨万千,前世不曾拥有的亲情,不曾体验过的舔犊情深,是那么的虚幻,就好像风一吹便消散在了天际一般。那是一种易碎的呵护,自己想要努力的守护,但是……
鷇音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当鷇音子进入后,自有下人通报,不多时便见到母亲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一把拉住鷇音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眉目的柔情,是一位母亲对由自己孩儿的关心,“你这个臭小子,怎么不声不响的就闭关四年多。”
“是是是,你的儿子是臭的。”
“胡说什么。”
母亲虽然嘴上说的责备话语,但是在心里却是比任何人都来的关心鷇音子。这让鷇音子心里都是满满的温情。
“是是是,是儿子说错了。”
这时,父亲巴鲁蒙克也来了,“我的乖儿子,这四年来的闭门苦学,有什么所得。”
“回禀父亲,孩儿苦读四载,略有所得,唯有几句话。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哈哈哈哈……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国的最高之人,一国之君的巴斯特。当巴斯特来到众人跟前时,毫不隐藏对于鷇音子的欣赏,说道:“巴鲁蒙克卿,你是真的生了一位好儿子,生子当如卡洛岚。”
“犬子愧不敢当。”
“陛下过誉了。”
“哎,有能力就是有能力。”巴斯特哈哈一笑,“卡洛岚,能跟朕说一说你闭门苦读四年的成就吗?”
“这……”
巴斯特也看出了鷇音子的迟疑,说道:“直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既然如此,那就恕卡洛岚孟浪了。”鷇音子稍稍拱了拱手,便说道:“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岂望流之远,根不固而何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治,虽在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者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而守之难乎?昔取之而有余,今守之而不足,何也?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振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唯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车朽索,其可忽乎?”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所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而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宏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鷇音子一番高谈阔论,着实令巴斯特听得愣了神,连一旁的巴鲁蒙克也是眼巴巴的看着鷇音子,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有身为鷇音子的母亲,才不会感到吃惊,有的只有为自己儿子的才学而感到骄傲的心思。
过了好一会,巴斯特才回过神了,细细的品味了一下鷇音子的谏言,也是由衷的感到一阵感叹,“传言天下有才十斗,而独你卡洛岚占其八斗。朕原本还以为只是虚言,没想到你给我的惊喜真是一个接一个。”
“陛下过谦了。”
巴斯特深深的看了一眼鷇音子,说道:“朕真希望你能出仕,帮助朕,将这万里江山,锦绣天下治理的更加繁荣。”
“陛下知道在下的原想,又何必非要在下出仕呢?”鷇音子笑着说道:“再说了,我的父亲身为国家大将,身为孩儿多多少少的出一点力也是无可厚非的,您说是吗,陛下。”
“嗯……”巴斯特何等人物,多年的帝王生涯养成了为其揣摩臣子的手段,在鷇音子的暗话里,巧言提醒着家族的兴衰,将牵连着鷇音子的选择,“哈,说的也是,巴鲁蒙克卿家几代为将,为王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王国自然不会亏待。”
“微臣不敢。”
对于巴鲁蒙克这样人,心思都简单,只要给与足够的信任便不难脱出掌心,但是独独对鷇音子,巴斯特至今都拿捏不准,“以后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希望卡洛岚也不要吝啬,朕会虚心听取的。”
“陛下圣明。”
“好了,朕也不叨扰你们父子谈心了,走,回宫。”
“是,摆驾回宫……”
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巴斯特,鷇音子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悠悠的吟道: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一身浩然正气,留作万古常明,鷇音子许下了对于巴斯特的诺言,而巴斯特也给与了回应。虽然亲情家族是累,但是鷇音子却甘愿这种累,累世累元的加注在身上,不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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