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久别重逢
“云姝你受苦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云姝久久无法回神,以为自己幻听了,错觉了,直到耳边再度响起了久违的声音,她终于相信,听到的声音是真实的。
“佟哥?”云姝迟疑的问着,也抬手去抚摸他的脸。她的手便是她的眼睛,代替她去看这个世界的一切包括最亲的人。
“是我。”佟一山声音哽咽,抬手握住了云姝摸索他脸的手,痛苦的低喃:“你的眼睛。”
是他,佟一山!云姝的心,好似阴暗的天空突然透出了一道万丈金光,照亮了一切,照亮了她的世界。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云姝喃喃的说着,喜极而泣,晶莹的泪珠从她空洞的眼睛里缓缓的滑落。多少思念、多少辛酸,在这一刻化作了相逢的激动和喜悦的泪水。
当她至亲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哽咽着喊着佟一山,也紧紧地抱住了他。
佟一山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个有力的拥抱,用他宽大而温暖的怀抱将云姝紧紧拥在怀里。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许久才舍得分开。佟一山拥着云姝坐在了客厅沙发上,抬手抚着她的眼睛,心疼而又痛苦的问:“云姝,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云姝开心极了,过去的痛苦她不愿提起,何况,她有好多好多话要问他,不愿那些恐怖的回忆破坏相逢的喜悦和激动。
本想问问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去了哪儿好多好多想问的,可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不由问他:“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乔子昂告诉我你在这里。他说你的眼睛看不到了,让我来照顾你。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当下懵了,不等我激动和高兴,又被泼了一盆冷水。”这盆冷水就是云姝的眼睛看不到的消息,“当下我搭了最近一班飞机过来找你云姝,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云姝轻轻摇头,淡淡的微笑着,说:“哥,先别说这些,我有好多话要问你。这几年你去了哪儿,都做了什么,一定吃了很多苦是不是?”
佟一山讲诉着自己这几年的经历:“我在一年前就回了海西市,以为可以好好照顾你了,可是没想到,你却不见了,我找遍了,怎么也找不到你。如果不是乔子昂告诉我,我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你过着这样的生活。”
说到最后,都是心痛和愧疚。
云姝好想看看这么久没见的佟一山,可惜,她能拥有的只有黑暗。可是,她能体会到佟一山的心情,轻轻的道:“哥,你别难过,其实我过的并没有那么差。之前在电台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薪水也足够用,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丢了工作,又一时找不到工作,所以才会这样。”
佟一山抚着云姝的头发,沉声道:“不管怎样,现在我找到你了。云姝,跟我回家吧。”
“回家?”云姝呐呐的呢喃。佟一山道:“是啊,回家,回海西市,我在那里开了自己的公司。以后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云姝有些害怕,怕乔子昂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打算,怕他的报复还没有完结。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告诉佟一山她在这里,让她和佟一山能相逢。
佟一山看出了云姝的犹豫和顾虑,“你在担心乔子昂?”
云姝轻轻的点头。
佟一山安慰云姝:“我想,他既然肯让我来找你,便是不会再为难你,不然,他有许多在方式把你带回去。”
云姝想想佟一山说的也对,再者她也很想和佟一山回家,何况,现在的她已经别无选择。是佟一山给了她第四条路选,怎能不心动。想通了,她淡淡一笑道:“好。我跟你回家。”
说完,云姝被佟一山拥紧在怀里,至亲间的亲昵和久别重逢的思念,浓浓弥漫。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两个小身影跑了出来,她们看到妈妈被一个陌生叔叔抱在怀里,先后止住了脚步,睁大了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
云姝听到了孩子们的脚步声,从佟一山怀里移开身体,露出了一个微笑,正想介绍她们认识的时候,只听两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坏黍黍?”是婉婉的声音。
“消灭坏银(人。”是萱萱。
佟一山似乎被眼前的两个小家伙镇住了,半响没说话,云姝却是被俩小宝贝逗笑了,伸出手来,喊道:“婉婉,萱萱,过妈妈这里来。”
婉婉和萱萱走到了云姝身边,靠在她膝盖上,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佟一山。似乎在纳闷怎么和之前那个叔叔不是一个人了呢?
云姝摸索着,摸了摸小宝贝的头,这才对佟一山道:“哥,这是婉婉,这是萱萱。我的女儿,两岁多。”
佟一山吃惊,“你的女儿?”
云姝以微笑回答。
“云姝你还有多少事让我震惊。你竟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佟一山百感交集的说着,缓了一下情绪,问云姝:“能不能跟小宝贝介绍,我是叔叔。”
云姝一下子就明白了,佟一山不想做孩子的舅舅。她没有多说什么,对孩子们柔声说:“萱萱,婉婉,喊叔叔。”
俩小家伙先后喊着,“黍黍(叔叔。”
“真乖。”佟一山说着,把俩小家伙抱了起来,一边一个放在膝盖上。
婉婉和萱萱长的一模一样,不用多问也知道是双胞胎姐妹,看看孩子,又望向云姝,似高兴,又似落寞,言语复杂的道:“我们家又添了两位新成员,爸妈在天之灵知道了,一定会为我们高兴。”
爸妈会高兴吗?一定会的,因为,她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有至亲的女儿和佟一山,她是多么幸福不是吗?想着这些,云姝忍不住问:“哥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佟一山道:“我有你,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宝贝,怎么会是一个人。”
云姝不再言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二天,云姝带着孩子和大妈随着佟一山回到了海西市。回到故乡,即便是眼睛看不到,可似乎呼吸也能嗅出家乡的气息和味道。
下了飞机,佟一山的司机开车来接他们。婉婉和萱萱激动又新奇的趴在车窗上看着陌生的城市,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还开心的唱着儿歌。
半小时后回到了佟一山的住处。在市区的公寓。三室一厅的房间,很宽敞,布置的也很温馨,可惜云姝看不到。
大概是心情好的关系,云姝也精神很多,似乎一点都不累也不虚弱。佟一山牵着婉婉和萱萱的手,边向一间房间走,边温和的道:“来,叔叔带你们看看,你们的卧室。”
走到门口,推门进去,是一间布置好的儿童房,大妈拉着云姝的手走过去,不禁道:“佟先生想的真周到,儿童房都准备好了。”
云姝心头闪过什么,不等她细想,却听佟一山道:“这住处是熟人帮忙从中介找的,特意找的有儿童房的,先租下来,等以后我们的房子弄好了,再搬过去。”
原来是这样,云姝也奇怪呢,佟一山的住处,怎么会有儿童房,就算布置,一天时间也无法完成。
婉婉和萱萱跟佟一山还不熟,虽然看到了许多她们喜欢的玩具,可还是保持了镇定,乖巧的站在那里,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小家伙此刻的淡定很像云姝。
云姝露出一个微笑来,对她的小宝贝道:“婉婉,萱萱,现在是你们的探秘时间。”
婉婉和萱萱这才松开了佟一山的手,开始了对新房间的探秘。虽然房间里没有什么危险品,可刘大妈还是不放心,跟了过去。
佟一山搂住了云姝的肩膀,对她说:“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熟悉一下环境。”
“谢谢你,哥。”云姝说完,鼻子被佟一山刮了一下,“怎么,几年不见,跟我玩生分?”
云姝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无忧无虑,跟他撒娇的岁月,“好,我不说还不成吗?”
两人说着也来到了为云姝准备的房间,佟一山拉着她的手,让她摸索着屋子里的一切,也熟悉着一切,哪里是衣橱、是床、卫生间。
当熟悉过后,佟一山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让云姝坐在床边,便接电话。
云姝听他声音有些着急,似乎出了什么事,等他挂了电话,云姝便问:“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佟一山含糊的道:“公司出了一点问题,没什么大事。”
云姝知道,她现在这样,加上刚刚住进来,又相聚短暂,佟一山有什么急事也会放下,她劝他:“哥,你有事去忙,有大妈在,没关系的。”
“那我去看看,很快回来。”佟一山双手握住云姝的肩膀,似乎还是不放心,也不舍得出门。
云姝拍了拍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去吧,别耽误了要紧的事。”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