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想到这里,视线有些朦胧。‘越深的爱越是经不住考验’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我和秦子昊的分手又意味着什么?深爱?大爱?我自嘲般笑了。
幕少城并没有给我煮面,而是炒了几个菜,煮了点饭,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食材。看着他忙活着的背影,心里酸酸的,伤害一个人的滋味儿并不那么好受。
幕少城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饭,那眼神专注得仿佛眼中只看得到我。
“猫儿,这阵子都没好好吃饭吧,看,都瘦了一圈儿了。”他的手轻轻触碰到我的脸颊,很快醒悟般缩了回去。
“你不应该来我这里的!”我放下筷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
他笑着点了点头,开始收拾碗筷。在他再次踏进厨房时,我听到他暗沉的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担心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那样的无奈与伤感。
幕少城最近来我的公寓来的特别勤,偶尔是从外面打包我最爱的食物,更多的时候会带菜过来做给我吃。但是他从不跟我提到感情的事,很多时候只是看着我吃饭,陪着我。我们都知道过去再也回不去了,即使现在我的身边已经没有秦子昊,然而我却不懂为何他还对我这么好。
这一天,他再次从外面打包了我最爱的沙县米线,看着眼前那碗热腾腾的米线,突然想到那个时候,某人经常绕大半个城市只为给我买一碗米线。想着想着心里瞬间堵得慌。再也无法接受幕少城对我的好,再也不能这样无声的伤害他。
“幕少城,不要再对我这么好,我回报不了。”我哑着嗓子对他说,“你对我越好,越会让我觉得自己好自私。”
幕少城无声地将我搂入怀中,异常轻柔的声音缓缓的划过我的心间,“猫儿,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多么想少爱你一点,可是做不到。”
如果我们曾经都少爱对方一点,也许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猫儿,可不可以忘了他,回到我身边。”他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那一刻,我万分的无奈,爱爱爱,情情情,为何一直缠绕着我,让我心烦不已。为什么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日子离我如此遥远。
“幕少城,求你不要这样。”我轻轻推开他,眉头紧拧着,“我真的很累,不想再谈感情。不要再逼我,我真的会疯掉。”
我的话他还是听不懂,再次将我抱在怀里,状似妥协的声音说着,“好,我们暂时不谈爱情,让我先照顾你,等到有一天你不累了,我们再相爱。”
我深深叹了口气,表示无语,更无情的拒绝我说不出,尤其是对眼前这个我曾爱过,也伤过的男人。
接下来的时间幕少城一如既往地来照顾我,有时候甚至会把工作带到我这儿来做。不过那天以后,他再也没在我面前提到感情的事,每天晚上直到我在床上睡着,他才轻轻地离开。
很多时候,我都在装睡,每天听着他轻巧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的关门声,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心疼是假的,但始终无法上升到爱的高度。我告诉自己再爱他一次,可就像他说的那样,做不到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的自责。到底什么才是爱,为何它要如此复杂。看着墙面的时钟不停的旋转,心越来越乱。
一阵阵重而乱的敲门声响起,在这样的深夜显得有些失真。我以为出现了幻听,竖起耳朵认真的聆听,那粗重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一下一下毫无章法,我仿佛可以看到门外的人此刻的野蛮与卖力。
脑海里情不自禁闪现出一个人影,我甩了甩头告诉自己想多了,一定是幕少城忘拿东西了。
门打开,一阵强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秦子昊一手撑着门框,迷离的眼神似有若无的看着我,姿势说不出的慵懒。我还在震惊中,他的身影便窜了进来,一脚把门狠狠踢上。还没来得及咒骂,那个身影附过来吻住了我。我被他抵在门上,动弹不得。他狠狠的蹂躏着我的唇,似咬,似啃。我紧咬的牙关被他轻易撬开,灵活的舌头在我的嘴里肆意缠绕,香浓的酒味瞬间弥漫在我的嘴里。
我不停的摇晃着头,挣扎,然而我越是挣扎他似乎越兴奋,大掌野蛮的撕扯掉我的睡衣,胸衣,火热的手开始在我的身上肆意游走。那一刻,羞赧与愤怒冲上脑门,我用膝盖狠狠的顶在了他的身下。
看到他痛苦的倒在了地毯上,我方得到解脱,赶紧捡起地上的睡衣遮住裸露的身体。
秦子昊躺在地上嗷叫了很久,脸上憋得通红,似乎真的很痛。我远远的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我没有想过真的伤到他,只是想摆脱他。过了很久,他才伸直了腿,仰躺在地上,哀伤的眼神无辜的望着我。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卧室换了一套睡衣。
坐在床上,外面一直没有动静,关门声也一直没响起。小心翼翼走出去,才看到秦子昊竟在地上睡着了。不知道今晚他喝了多少酒,整个客厅都充斥着浓浓的酒味儿。
在这寒冷的冬季,即使屋里供着暖气,却依旧能感受到一丝清冷。终究还是没忍心放任他不管,我从卧室抱来厚厚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几个星期没见,他仿佛清瘦了许多。俊俏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皱纹。我情不自禁伸手去抚平他紧拧的眉毛。
那一晚我就盘腿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竟说不出的心安。
秦子昊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醒来时四处张望,手按着太阳穴。我猜想他自己都不知道昨晚做了什么。
我坐在客厅里,泰然自若,假装没看到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他一系列的动作。
秦子昊自觉地把被子叠好,放回了卧室。当他朝我走来时,我的心其实在砰砰直跳,只是掩饰得很好。
他抢过我手中的书,随意的翻着。又看了看手中的怀表,还是当初的情侣表。
“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出去吃。”他平静的说着,语气很淡然,仿佛我是他的老朋友。
我淡笑着摇头,“我刚才已经吃过了。”
他突然冷哼一声,无言的拆穿了我的谎言。
“陈筱雅,我还不了解你啊!”他的大手伸到我的头上,像对待宠物似的轻轻拍了拍,“走吧,出去吃饭。是谁说再次碰到还可以做个朋友!”
可这是碰到吗?我心里暗讽。
“我真的吃过了。”我嘴硬着狡辩。门铃声却在此刻悠扬地响了起来。
秦子昊刮了我一眼,走过去开门。门打开,两个男人同时看向了我。秦子昊的眼中是愤怒,幕少城的眼中则是哀怨受伤。
“陈筱雅,你他妈真让人‘惊艳’。”秦子昊意味深长的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幕少城把手中的饭菜放在桌上,低沉的声音留下一句“趁热吃了”,接着甩门而去。
我呆呆地看着前后离去的两个愤怒的身影,还有那重重阖上的门,我做错了什么?
三月的天空竟奇迹般飘起了雪,看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密密麻麻的笼罩着屋顶,整座城市像是铺上了银装。看着看着竟有些恍惚。穿上厚厚的大衣,戴上围巾,帽子,手套,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出了家门。外面的空气虽然清冷,却比家里的新鲜很多。
街道上并没有因为大雪的飘扬而沉寂,反倒比从前热闹了许多,也许是去年没有下过雪,大家都在兴奋地迎接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徘徊,眼观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大多是快乐的。人群中我仿佛是最特殊的,面无表情,身无伴侣。来来往往的路人,他们笑着闹着幸福着,将我的孤单映衬得那样鲜明。此刻我才意识到孤独的席卷比伤痛来得还要猛烈,还要刺骨。
看着前面的路白茫茫一片,我在想一直走直走会不会是一个人到白头。我开始害怕,调转方向往回走。看着自己方才走过的脚印,弯弯曲曲,每一个步子都很深。仿佛就像我的人生道路,崎岖不平,每一步却都那样深刻。
走回去时看到我的公寓楼下停着一辆太过招眼的跑车,车主正双臂环胸,慵懒的倚在车上,大雪里他手中的烟闪着红光,格外显眼。低头才看到他的脚下是一摊的烟头,污染了这好不容易积起的白雪。我远远的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
彭天泽一眼看到了我,将指尖仍在徐徐燃烧的烟狠狠踩在了脚下,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他二话不说,扣着我的手臂往他的车子走去。我不知道他的怒火是为何,此刻我的心情也很不好,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这个人我们并没什么交集,他凭什么对我这么无礼!
他止住脚步回头看我,努力压制住怒火,阴冷的声音命令我,“昊子醉酒出了车祸,你现在跟我去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