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紫徽王朝8年,隆冬腊月,白雪皑皑,整个京城从远处望去,俨然成了一座雪城,这个时节,家家都沉浸在快要过年的喜悦气氛当中,而靖国将军府里的回廊上,下人们个个都在忙进忙出,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担心。
“啊”又一声凄厉的女声响起,在门外踱步的靖国将军郁风扬,差点就夺门而入,幸亏被一旁的管家拦了下来。
“将军,您不能进去啊,男人不能进产房啊。”管家李全说道。
郁风扬烦躁的往一旁走廊的柱子上狠狠的打去,“玉儿她那么痛苦,而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我真是没用啊。”
“将军,刚才产婆不是说了吗,夫人是第一胎,生产的时间肯定会长一点,而且夫人的身体本就虚弱,也不容易生产啊。”李全说道。
郁风扬担忧的眼神不禁看向那紧闭的两扇门,里面传出凄厉的喊叫更是把他的一颗心纠的紧紧的,又过了一个时辰,就在他觉得自己所有的耐心就快要用完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响彻了整个府里。
接着,就听见里面的产婆喊道:“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恭喜将军,夫人终于生了。”李全说道。
郁风扬的脸上满是尽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太好了,玉儿终于生了。
很快的里面的丫鬟就走出来,微微福身道:“恭喜将军,夫人生了一位千金。”
“那夫人呢,夫人怎么样?”郁风扬急切的问道。
“夫人,夫人。”丫鬟害怕的低着头,欲言又止。
“夫人究竟怎么样了,是不是夫人出了什么事?”看到丫鬟脸上的神色,郁风扬的心里顿时一突,随即推开丫鬟,径自走进产房。
他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靠近内室的床边,铺着锦缎的精致红木床上,这个曾经两人恩爱无数次的床,此刻妻子正脸色惨白的躺在那,一旁的襁褓中是他们刚刚出生的女儿。
“这是怎么回事,夫人究竟怎么了?”郁风扬厉声问着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产婆。
“回,回将军的话,夫人的身体本就虚弱不适合怀孕,为了生这孩子,更是大伤元气,还有。”
“还有什么,说。”
产婆吓得频频磕头,嘴里不停的喊着求饶,“将军饶命啊,刚才夫人难产,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夫人为了平安的生下孩子,选择牺牲自己,这会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郁风扬的身体不禁为之一震,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亏随之而来的管家扶了他一把。
“大胆奴才,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出来禀报,擅自做主呢?”李全质问道。
“是夫人交待我不能说的。”产婆颤声答道。
郁风扬推开了管家,缓缓的来到床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妻子苍白的面容,道:“你们都下去。”
“是。”李全说道,并示意所有的人退下。
“玉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郁风扬悲戚的喊道。
许是听见了爱人殷切的呼唤,病床上的人儿缓缓的睁开了眼,即使是这样虚弱,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那双眼睛依然灿如星子,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加的我见犹怜。
“玉儿,你醒了,你听见我在喊你了,是不是?”郁风扬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生怕下一秒她就又睡过去了。
林玉儿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虚弱的笑,轻声说道:“相公这么吵,为妻的怎么能睡的着呢,相公,我们的女儿呢,我想要看看我们的女儿。”
“她就在你的旁边呢。”郁风扬说道。
林玉儿轻轻转头望向自己身旁襁褓中那个粉嫩的婴儿,脸上是为人母的慈爱的笑容,但是下一秒,眼神里又掺杂了别的情绪,她伸出白皙如玉的指尖轻轻的触摸了一下她的小脸,“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她真的好漂亮,可是这对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郁风扬轻轻皱眉,不解的问道:“玉儿,你在说什么啊,咱们的女儿漂亮,难道你不高兴吗?”
林玉儿摇摇头,道:“我宁愿她是一个平凡的孩子,美貌只会是她的负担。”
“玉儿。”
林玉儿轻轻打断了郁风扬,道:“相公,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我想要对你说。”
郁风扬别过脸道:“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
“相公,人终究会有一死,只是早晚的问题,玉儿自己这一生真的好幸福,因为有相公你的爱支撑,我才可以走那么远,现在我们还有了女儿,玉儿这一生足矣。”
“玉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相公,我给女儿取了一个名字,叫沁雪,你说好不好?”
“好,只要你说的都好。”
林玉儿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留下来,哽咽道:“相公,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我们女儿的相貌将来必成祸端,你要想办法保护我们的女儿。”
“玉儿,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保护我们的女儿。”郁风扬说道。
“还有,等我走了以后,你就娶了翠儿吧,她在我身边伺候多年了,对你的情意我也看在眼中,她性情也不错,将来对沁雪也会好的。”
“玉儿。”
“答应我,相公,答应我。”
郁风扬闭上眼,沉重的点点头,林玉儿释然的笑了,喃喃道:“相公,我好累,我想睡觉了。”
郁风扬惊恐的看着妻子慢慢闭上的双眼,不停的摇晃着妻子的身体,“玉儿,别睡,不要睡,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求你,李全,李全。”
门外的李全听见主子的叫喊自己的声音,连忙推门进去,“将军,有什么事?”
“快去叫大夫进来,快去。”郁风扬大声吼道。
“是,我马上去。”李全连忙奔出门外。
很快的,大夫跟着李全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气还没喘好,就被郁风扬一把拉到了床边。
“大夫,你快看看,我的玉儿怎么样了?”郁风扬焦急的说道。
“是是是,将军请不要着急,我这就为夫人把脉。”大夫说道,随即轻轻的把手置于林玉儿的腕上。
不一会,大夫的脸色突然大变,瑟缩的跪在了一旁的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将军,夫人,夫人她,她已经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