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喜笑颜开

第十二回:苦尽甜来:到了秋后,生产队里几个领导把壮劳力都派到湖里去割湖苇了,湖地里割倒的湖苇,队长王慎合派人用小船往码头上倒着。董昭同晕船,入不了湖,刘传彬就让他去码头上和妇女一起,从船上往下抗苇子。王慎合见林正琴有孕在身,就安排她在岸上登记社员们抗苇子的个数。经过半个多月的共同努力,生产队湖地的苇子,终于全部运上岸来。队里按每户出工的多少分苇子,董昭同家因为没人去湖地里割苇子,分到的苇子比别人家少一半,只分到六十多个苇子,大哥昭金、二哥昭银都能去湖里割苇子,分到的苇子多,觉着父母都跟老三一起过,每家又给了昭同十几个苇子,昭同、正琴都不想要,两个哥哥硬是送来了,昭同只好收下。眼看就要入冬了,生产队里也没别的活,社员们大部分都在家里编苇席、织苇箔,然后由大队统一收购外销,来增加社员的收入。一冬天除少数出湖打鱼的外,其余的男女老少都没有闲着,孩子们放了学捋苇子、剥苇子,大人们编蓆。正琴身子笨,就跟着昭同学习织苇箔,织苇箔站着,编苇蓆得蹲着,正琴怀胎裹肚的,不适合蹲下编苇席,就没学编蓆。董正兴老两口子在老屋里编蓆,正琴在新房里搭了个苇箔架子织苇箔。昭同在院子里,把好苇子投出来,让正琴织箔。剩下的苇子,昭同加工成苇片,放到碌碌下面压扁压软和后,让父母编蓆,他光打下杂也忙不过来,有时还要跟满军的乐队出门,一家人忙上忙下的都闲不着。到了腊月,天气特别冷,正琴穿上棉衣棉裤,身子更笨了,董昭同的父母就不让正琴再干活了。屋里冷,怕冻脚,昭同娘还专门给正琴做了双新棉鞋,并编了一双毛窝(用苇花编成,特别暖和但不跟脚,只适合老人、孩子和活动量不大的人穿换着穿。晚上昭同怕正琴冷,天天抱柴和在屋里烤火,屋里烤的暖腾腾的。临上床,昭同把烧过的柴和余火,放进火罐子里,用烘篮罩上,烘热被褥后,再让正琴上床。(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毛窝、火罐子、烘篮等老物件,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人们经济条件的改善才逐渐被取代,慢慢退出了人们的视线昭同一心一意伺候正琴,把正琴照顾得真是无微不至。过了年就是1971年了,正赶上春暖花开的时候,正琴生了一对龙凤胎,董家上下都十分高兴,董正兴老两口更是喜笑颜开,他们让满其爱、孙家香两个儿媳妇用大锅烧了多半天的红糖茶,让昭金、昭银送了大半个村子,乡亲们大部分都沾了他家的喜气。昭同心里虽然有点结,但还是对正琴母子照顾得非常周到。两口子给孩子起了名字,春桃是姐姐,春生是弟弟。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凡是有交情的,都来给两个孩子送珠米,昭同和正琴成天乐的合不拢嘴。昭同在家里伺候正琴做完月子,等正琴下了床,就跟她商量说:趁着现在生产队里不很忙,我想在麦前出去挣两个钱贴补家用。正琴虽然不想让昭同走,但家里又添了两个孩子,开销也大了,织箔、编蓆都赊着呢,拿不到现钱,别人能打鱼,昭同又上不了船,没办法只好同意。昭同和父母商量后,又去和王慎合打了招呼,正琴帮昭同连夜收拾好家伙什,第二天一早,正琴送昭同出门时,嘱咐再三:你一人在外,自个千万要照顾好自个,不论挣钱多少,不要委屈自己。昭同说:我一路向北,不管生意好孬,也要到你老家,给爷爷奶奶送个喜信。正琴听了,激动的泪流满面。正琴对昭同说:如果方便的话,你去见见爷爷奶奶就行,问问家里的情况,千万不能擅做主张,鲁莽的去见爹娘。昭同一一答应下来,推着独轮车匆匆起程了。昭同沿大路走走停停,有生意就做,无生意就走,二十多天,才到正琴的老家上林大队。昭同白天做他的扒盆糊撸锅的生意,到了晚上,昭同买了两瓶酒,拎着沿途在农家买的鸡蛋,小心谨慎的来到正琴爷爷家。爷爷奶奶见了昭同都很高兴,连忙问正琴的情况。昭同如实回答,并把正琴生龙凤胎的喜讯,告诉了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听了高兴万分,奶奶还上了香,嘴里念念有词,保佑正琴母子平安。爷爷又安排昭同住到他在坝子上看树的小屋里。昭同白天到周围村子里做生意,晚上回到坝子上的小屋里休息。眼看三夏就要到了,昭同只得告别爷爷奶奶,踏上了回家的行程。三天后昭同回到家,正琴问起家里的情况,心里难免伤痛。第十三回:咬文嚼字:昭同在家里歇了两天,生产队里就开始派人去割沙窝地先熟的麦子了。正琴白天把春生、春桃放包里,让婆婆照看着。自己到生产队里,和怀孕的二嫂孙家香一块烧茶送水,空里还顾着跑回家哄孩子。二嫂身子不方便,正琴光让二嫂烧茶,她和赵四妮负责打水、挑水、送茶。中午休息的时候,队长王慎合,会计张金龙,记工员刘传彬在一起商量活路,孙家香每人给他们倒了一碗糊粮食茶。刘传彬看着孙家香的肚子,笑着说:我给你俩出个谜语猜猜。张金龙说:你小子今天怎么了?怎有如此雅兴?王慎合说:不知道他脑子里又想出什么歪点子来。刘传彬指着孙家香的肚子说:二嫂的肚子,打一字,考考你们的智力。张金龙笑了笑说:这个还不容易,明显的是‘囚’字吗。王慎合说:错,明显是‘闪’字。张金龙说:怎会是‘闪’字呢,你看二嫂浑身是全封闭的,肚子里面又有个小人,不就是个‘囚’字吗。王慎合说:不对,不对,你看二嫂上面有口吧,下面虽然看不见,实际上并排有俩眼呢,不信你让二嫂脱了裤子看看,根本没堵严那就是‘闪’字了。张金龙笑的肚子疼,他说:那要按你的推理,还可能是‘众’字呢,你看二嫂肚子大的,很可能就是双胞胎,一个大人包着两个小孩,下面还敞着口,不就是个‘众’字吗?刘传彬说:你说的勉强有那么点意思,但也不完全对,二嫂这么稳重,又不是风骚的娘们,‘众’字没包上,都露着呢,这不像二嫂的风格,二嫂肚里如果真是双胞胎的话,那谜底也应该是‘肉’字,‘肉’字总比‘众’字严谨些吧。孙家香气的大骂:你三个半熟货,吃饱撑的没事干,跑这里来消遣我,回家看看你媳妇下面有眼吗?不就知道了。再卖我的消包,我这就给你们洗洗热水澡。三人哈哈大笑。正琴和四妮往地里送糊粮食茶刚回来,看着王慎合他们嬉皮笑脸的样,四妮说:怎嘛了你们?手舞足蹈的,神经错乱了。王慎合白了她一眼说:你不入路,别胡乱搭话。刘传彬接着说:二嫂你别生气,我再给他两人出个谜,如果他俩猜不出来,你再给他们洗热水澡也不迟。刘传彬指着孙家香的肚子说:二嫂办事,字数不限。孙家香说:你真是个半熟熊,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王慎合笑着说:上面一个‘入’下面一个‘肉’你们知道是什么字吗?谜底我认为就是这个字了,你们看这个字很像型的,这个字上面的‘入’字,不就是脸朝下趴到‘肉’字上倒写的‘人’字吗?这不正像昭银哥趴到家香嫂身上的样子吗?你看二嫂的肚子大的,要真是双胞胎那就更对了,没有比这个谜底更贴切的了,二哥和二嫂粘一块肯定要入肉了,并且二哥会拼命往二嫂肉里挤,不挤出液体来都不会罢休的。张金龙笑着说:我感觉你说的也不完全对,最起码有点不符合情理,你看二嫂的肚子都这样了,即使二哥想那事,也得让二嫂在上面吧,好男人就是要惜香怜玉的,你媳妇大肚子的时候,你不会还让她在下面吧?他们三人都笑的前仰后合,赵四妮听他们三个人咬文嚼字的,也不怎嘛明白,别人笑,她也跟着笑。孙家香气的骂不绝口,正琴也跟着骂:你们三个人,看起来真没个好熊,满肚子都是坏水。刘传彬也不理会她们,他继续给张金龙说:你想好了吗?如不想让二嫂给你洗热水澡,赶紧说。张金龙说:我的谜底是,‘里外都没外人’。刘传彬说:还都勉强对。王慎合说:别人都说了,你也得说说你的谜底吧,要不然该洗热水澡的就是你了。刘传彬说:我的谜底是,‘上面的都是自己人’。王慎合说:你俩的谜底都这么多字,也不见的对,就是按你们的思路,谜底也应该是‘里外都有人’才对,你们也不想想,二嫂要是找个相好的近乎,里外还没外人吗?张金龙说:要是二嫂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相好的下的种,不就符合情理了吗?孙家香气得咬牙切齿的,她说:你三个混蛋,真没个好东西,我叫你们给我找相好的。说着话,孙家香给正琴递了个眼色,她们二人每人舀了一舀子凉水泼过去了。正琴自从被王慎合强迫后,心里一直想惩治一下王慎合,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回让她赶上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对着王慎合的头,就把水泼了过去。三人听见动静,赶紧笑着跑开了,王慎合跑的快,正琴泼出去的水,虽没全部浇到他头上,也泼了他一身,正琴多少也出了一口气。三夏生产持续了一个多月,打完场,分完粮,地里也没这么忙碌了,王慎合看到孙家香的肚子持续见长,就没再给她安排活,正琴每天和队里的妇女不是地里就是湖里,这一天天的不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