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釜底抽薪

第二十五回:瞒天过海:当天下午,王慎合去公社开会回来后,他给刘传斌和林正琴说:在公社礼堂开完会后,公社党委通知,县化肥厂给了三天时间,让咱公社各大队去县化肥厂里拉氨水,化肥厂里规定,不准马车进厂,只能派人力去拉,咱大队排到明天去拉氨水。化肥厂里给每个生产队准备了十个氨水囊,我们需要准备十辆排车,找二十个身强力壮的社员,明天一早,准时去化肥厂排队拉氨水。你们分头去通知一下社员,有自愿去的先报名,按以前的标准,生产队里管一顿饭,每人每天补助一元钱。刘传彬和林正琴听王慎合安排完,赶紧分头去通知社员们报名,在报上的人名中,挑选出来二十名年轻力壮的社员,让他们做准备。第二天一早,刘传彬骑着自行车,先去化肥厂办手续了。去城里拉氨水的二十个社员自由搭配,两人一辆排车,他们都把排车绑到自行车上,两人轮回骑。大伙兴高采烈,一路欣赏着初秋的美景,哼着小调,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自行车带着排车骑的很快,个把小时就到县城了。来到化肥厂,刘传彬已办完手续,大伙排队领了氨水囊,把氨水囊固定到地排车上,就排队去装氨水了。十辆排车都装完后,刘传彬领着大伙在化肥厂食堂买了饭菜票,每人给盛了一碗杂拌汤,一斤馒头,大伙都吃的津津有味的。吃完饭,刘传彬又给大伙每人发了一元钱路费,领他们一起出了大门,刘传彬就骑着自行车,去给生产队里办别的事了,大伙都把自行车绑到排车上就启程了。张大喜和张二喜弟兄俩一辆排车,大喜走路慢,他们走在最后面。走了三十多里路,由于天热淌的汗多,大喜、二喜弟兄俩带的茶都喝光了,来到曹庄公社公社驻地,大喜、二喜把排车停在树凉里,二喜坐下歇着,大喜拿着水壶去茶炉子上买茶,大喜灌满两个水壶,看到路旁有卖西瓜的,就走过去想买一个西瓜解解渴。卖西瓜的商贩长的五大三粗的,跟李逵似的,大喜与他讲好价格,让他给挑个熟的,卖瓜的抱起一个西瓜,用手拍了拍,称完后就交给大喜了,大喜说:大哥,你可得保熟啊。卖瓜人说:我摆摊这么多年了,真还没失过手,我挑的瓜保证让你满意,如不熟你拿回来,我生吃了它。你就放心吧兄弟,如若有错,我把我的姓倒过来写。大喜一听卖瓜的说话这么实在,也没让他打签(用刀切个小口,看看瓜熟不熟,就抱过来了。二喜一看大哥买回来一个西瓜,心里高兴,连忙催促大哥打开西瓜解渴。大喜在包里拿出小刀,赶紧把西瓜划开,划开西瓜一看,大喜傻眼了,这西瓜瓤子还没变色呢,根本就不熟。弟兄俩特别生气,抱着西瓜就回瓜摊来了,大喜说:师傅你这个瓜不熟,你给换个吧。卖瓜的说:没说能换啊。大喜说:你保证过的,怎么不承认了。卖瓜的说: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说着话,卖瓜的接过来二喜抱回来的西瓜,拿起刀剁吧剁吧,一块一块的拿起来吃。二喜不明白怎嘛回事,大喜气的直瞪眼。卖瓜的把切开的瓜挨个啃啃说:这下满意了吧,不过瘾你就再买个,要不熟的话我还生吃了它。大喜茫然的看他啃完打开的西瓜,跟他说:你贵姓?卖瓜的说:免贵姓田,你是不是还想要让我把我的姓倒过来写给你看看?二喜说:你卖给我们的瓜不熟,我们只让你换个瓜,你净扯这些没用的干嘛?大喜把二喜拉到一边说:你看他满脸横肉,人高马大跟镇关西似的,咱弟兄俩也不是他的对手,别跟他计较了,我们被讹了。二喜不服气,要上前与卖瓜的论道论道,大喜怕人生地不熟的吃了亏,赶紧把二喜拉走了。弟兄俩真是窝囊透顶了,白花了钱也没吃上瓜,还惹了一肚子气。弟兄俩心里犯堵又没有办法,只好拉着排车走了。又走了十几里路,大喜、二喜看到董昭同、董昭玉在前边树凉里休息,也停下车子,在路边树凉下休息,喝水。这时候,在田间小路上,走过来两个盲人,也坐在路边休息,离大喜的排车特别近。只见一个瞎子慢腾腾的在背包里拿出一根脆瓜来,比划了半天,对着中间的位置掰开了,把掰开的一截瓜,向着另一个瞎子的方向递了过去,一边递一边说:来给你一半。没等那个瞎子反应过来,二喜悄悄地去把瓜接了过来,蹲到一边偷偷吃起来,昭同、昭玉都看着笑,大喜还白瞪他,二喜也不理,只顾吃。那个没吃到瓜的瞎子,光听到他同伙让他吃瓜,伸出手一会子,也没接到瓜,就说:你光嘎嘎的吃的这么香,怎嘛也不给我一点尝尝。吃瓜的瞎子说:不是刚给你一半吗?你怎嘛吃的那么快,还再给我要。说着话,这个瞎子又瓣了一小块递了过去,并给他说:再给你点,别再要了。二喜又蹑手蹑脚的偷偷接过来吃了,这时候,刘传彬办完别的事,正好骑自行车赶到这里,看到张二喜办的龌蹉事,下来自行车就想骂他,又怕被瞎子听到,就站那里笑。大喜看到了,不停的白瞪二喜,又不敢说话,气的拉车子自己走了,二喜赶紧赶过去。这时候,那个没吃到瓜的瞎子,伸手又没接到瓜,就气的骂开了:你他老的个屌的,自己不能把一个瓜都独吞了吧?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尝尝。那个吃瓜的瞎子,一听瞎子骂他,火气更大,他脸爆青筋,张口就骂:你真是贪得无厌,一个瓜都给你吃了三分之二了,还不十足,还再要,我就吃了一个瓜头,让我再给你什么?两个瞎子都气的脸铁青,不停的对骂,眼看就要打起来,引来不少人围观,大伙都弄不清是怎嘛回事。刘传彬知道是二喜办的好事,赶紧过来劝这两个瞎子,他说:两位大哥别因为一根脆瓜伤了和气,不值当的。不就一根脆瓜吗,我给你们一毛钱,你们再去买一根吧,说完话,刘传彬掏出一毛钱,放到那个没吃到瓜的瞎子手里。那个瞎子接过钱后,好像明白了什么,接着就骂开了:不会是你个坏熊在一边把瓜接吃了吧?现在又良心发现了吧,要不然就是让你爹接吃了吧,不然你会这么好,陪我们瓜钱?你真不是个东西,大白天的糊弄两个瞎子,真不是人喘气。两个瞎子不问青红皂白,一阵乱骂,把刘传彬骂的狗血喷头。刘传彬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过路的人都指责他,骂他缺德。刘传彬一看没法解释了,赶紧骑自行车走开了。昭同、昭玉看着两个瞎子骂刘传彬,都笑的合不拢嘴。第二天吃过早饭,大伙都在地里施氨水,中午休息的时候,刘传彬过来了,他一看到张二喜在树下凉影里坐着喝水,气就不打一处来,迎头就骂上了:你个孬种揍的,你昧着良心,偷接人家瞎子的瓜吃,我想替你摆平呢,结果糊里糊涂的让瞎子把我骂了一顿,我替你小子背了黑锅,白给了瞎子一毛钱,还给瞎子说不明白,气死我了都。二喜说:你个憨熊自己花钱买骂,怎嘛还赖我啊?大伙都在笑,社员们在地里都听说这事了。刘传彬看到大伙都在笑,忙给大家解释:昨天去县城拉氨水,在回来的路上,张二喜个馋嘴熊,看到两个瞎子坐在路边分瓜吃,偷偷在中间接瞎子的瓜吃,没吃到瓜的瞎子,都快和吃瓜的瞎子打起来了,张二喜个万人咒的吃完瓜就颠趟子了,我看到两个瞎子对骂,于心不忍,就给了那个没吃到瓜的瞎子一毛钱,想让他再买一个瓜吃,本想替张二喜赎罪来着,结果行好也没落好,瞎子看不到真相,以为是我偷吃了他们的瓜,两个瞎子的矛头就直接对准我了,把我骂得狗血喷头,过路的行人越聚越多,都替那两个瞎子打抱不平,也不问谁是谁非,都骂我缺德,我一看没法给他们解释了,才灰溜溜的跑开了,我可比窦娥还冤啊,张二喜个孬种熊还不执我的情,大伙都给我评评这个理,看我到底冤不冤?二喜说:你想冒充好人来,结果事与愿违,我欠你什么情?瞎子不是说了吗,你是替你爹赎罪,再说你也吃过俺媳妇的奶了,按理说也该喊爹了,你也该孝顺孝顺了,儿子替爹还账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怎嘛还好意思说欠你请,本来我想给瞎子钱呢,看到你在后面,就把这个充人的机会让给你了,如不是你我父子情深,这个机会才懒得让给你呢,你该欠我的人情才对。赵四妮听了丈夫的话,对着二喜竖起了大拇指说:你真是太有才了。大伙都被他两口子逗乐了,刘传彬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骂个不停。林正琴心里暗自高兴,心里想:这个坏熊还硬充好人呢,挨骂就对了,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他个畜生在我身上办的缺德事,早该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