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重逢

对表妹的出家灵宝一度不解,认为她大可不必这么做,等不到自己选一个好的男人嫁了也是种不错的选择。但灵宝很快就想通了,知道表妹的心里只有他,根本再容不下其他的男人。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没容灵宝感慨太久,一个头戴僧帽,面庞俊秀的中年僧尼进到门来,那个小僧尼跟在后边。“你是表哥?”中年僧尼一眼认出了灵宝,不过在来时的路上,她想象中的表哥应该是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的年龄,而这位却还是二十几年前那个年少公子的面容。

“不错,表妹,还认得表哥否?”灵宝笑着回应。

娇儿原本的想法是在见到灵宝后,不顾佛门的清规戒律,扑到表哥的怀里痛哭一场,以宣泄她这些年被迫出家的委屈,谁知娇儿不知说什么好,有心想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是灵宝,但这个人和二十五年前的那个表哥一模一样,而且对方开口便称她为表妹:有心想承认,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还是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少年。

知道娇儿脑子里的想法,灵宝上去拉着她的手,讲了他们去九子山的事情。娇儿明白了些,知道问题出在那个九子山上,但是为啥这样却不清楚。小僧尼更是听得懵懂不解,奇怪同辈人中,为啥年龄小的要称年龄大的为表妹。还有这个公子提到什么九子山,说他去了之后这时间就发生了改变实在想不通,小僧尼一扭身去找住持去了。

灵宝问娇儿这些年还好吧,娇儿凄楚地反问:“你说呢,表哥。”灵宝说他知道表妹这些年遁入空门皆因他所致,他这次来,就是想知道她今后的打算,如果她能还俗的话,他定会履行他从前的承诺。灵宝的想法是,只要娇儿肯还俗,大不了将娇儿和凤霞一同娶进门。娇儿笑了,笑得很牵强:“表哥,谢谢你的好意,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哪还有还俗嫁人的可能?”

“当然有,表妹,只要你愿意”灵宝仍在坚持。

娇儿坚决地摇了摇头:“表哥,我相信你,但我却不能,我是不会让你娶我这么一个老女人的。”

“我不嫌弃,再说,这也是你姑姑的意思”灵宝不顾一切地将娇儿揽在怀里,试图用这种方式表达他对表妹这些年的亏欠

“清慈,你好大的胆,竟敢在佛门圣地与男人家私会,你这样做岂不是败坏我修业寺的清誉?”门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女人之声,娇儿像受惊了的小鹿从灵宝的怀里挣脱。灵宝回头,见一位六七十岁的僧尼到了跟前,身后跟着四五个年纪较轻的僧尼,其中包括先前给他引路送信的那个小僧尼。这些僧尼个个面沉似水,大有一种兴师问罪的势头,唯有那个小僧尼露出好奇和不解的神情。

娇儿解释,说灵宝是她的表哥,今天特意到寺里来看她。“表哥?”老僧尼将灵宝上下打量了一番,确信那个小僧尼的话没错,一个自称是清慈表哥的年少公子来到寺里,怒气道:“胡说!清慈,这个公子看上去比你要小上二十几岁,他怎么会是你的表哥?”老僧尼气娇儿撒谎都不会找理由。

灵宝一笑过去,双手合十施佛礼道:“阿弥陀佛,老师父,不知您的法号怎么称呼?”老僧尼回之她法号妙定,是这修业寺里的住持,问灵宝到底是清慈的什么人?妙定压根不信灵宝是娇儿的什么表哥,相反,她觉得灵宝是清慈的儿子还说得通,怀疑清慈在入寺后不久与男人有过私情。

“师父,他真的是弟子的表哥。”娇儿再次证实。

妙定沉下脸道:“清慈,你欺为师老了不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会成为你的表哥?佛门净地戒律森严,不允许有任何辱没佛门的事情发生,你难道忘了字幅上这两个字的含义?”妙定指着墙上“持戒”那两个字质疑。

“师父,弟子我”清慈刚要分辩,被灵宝用手给制住,灵宝竖单掌施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妙定师父,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就是在下也是一位佛门中人,对这佛理佛法有着一定的悟解。依在下看,持戒只是我佛弟子修行的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我佛持戒的目的是为了生定,定又生慧,只有慧者才能够持戒。换言之就是,持戒者不一定都有慧,而无慧者永远都成不了佛。”妙定怫然不悦,对灵宝冷冷地道:“那依公子之见,就由你们在这清净之地任意妄为罢了?”

“非也,非也,妙定师父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持戒虽然重要,却不是我佛门弟子修行的根本,我佛门修行贵在修心。在下不才,愿为贵寺的同门们进上一言,望她们早日都能够成佛。”灵宝说完提笔蘸墨,在纸上刷刷刷写下了“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十四个飘逸出尘的大字。这十四个字个个力透纸背,妙定默读了片刻,隐隐感到寺里今天来的这位年少公子是一位高人。

灵宝跟娇儿告辞,说明晨寅时他爷爷将会辞世,要是娇儿能来的话,就临别送一送他老人家。“什么?爷爷他”娇儿再问灵宝已经走了。妙定问清慈灵宝究竟是何人?清慈坦言道:“师父,恕弟子冒昧,您老人家参经拜佛了一辈子,如今这真佛到了您跟前,您却不认得,弟子我只能说这些了。”妙定闻言当即脸色大变

灵宝和胖虎驱车往家返,刚出镇子,迎面辚辚过来一辆囚车,车里关押的是名女子,负责押车的是几个精壮的军兵。两辆车交错而过,看清那个女子跟凤霞的年龄差不多,头戴方巾一身的道家装扮,看貌相应该用冷艳来形容。不知被囚的女子是谁,为何被抓,但她的道家装束让灵宝和胖虎马上联想到观贞。看囚车走远,灵宝让胖虎掉转车头跟在后面,胖虎心领神会,知道他们哥俩今天又要英雄救美。

有囚车过境,而且囚车里关着的是一个年少貌美的女子,不少人颇有兴致的上前围观,这对灵宝他们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胖虎问灵宝怎么救这个女道士,灵宝说救她不难,但不能在外人跟前使用神通,一切要见机行事。囚车在镇里的驿站停下,看得出,这几个押送的军兵要在这儿打尖吃饭然后赶路。灵宝用慧眼朝驿站里观看,在确定出女道士被关押的房间后,让胖虎把车停在那间屋子的外边,施咒化为无形进到里面。

女道士被关在一间仓房内,手脚带着镣铐,没有外人的帮助根本跑不掉。灵宝进去现出原形,女道士惊讶但不意外,惊讶师父告诉她的,那个会来救她的人竟是如此的年少。灵宝问她与茅山上的观贞可曾相识,女道士说观贞正是她的家师。顾不上多问,灵宝将手指一点,女道士身上的镣铐当即脱落,接着,用紫竹箫在临街的那面墙上画了道门,带着女道士穿墙而过。上车后,灵宝让胖虎快走,马车一路向南驰奔。车上,灵宝问女道士怎么称呼,因何被官军给抓住,女道士跟灵宝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女道士姓崔名璇,她义父叫崔浩,在北边的魏国任太常一职。说起这个崔浩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此人是清河东武城(今山东武城西人,崔氏是北国的名门望族,自魏晋以来高官辈出。崔浩的父亲崔宏先后在前秦、后燕、北魏道武帝时任职,知识渊博,谋略过人,很得皇帝的信任,官至吏部尚书,封白马公。崔浩从小受家学影响勤奋好学,博览经史,精通天文、阴阳历法等。另外崔浩长得儒雅俊朗,相貌可比美妇,是北朝有名的美男子。

明元帝时期,皇帝拓跋嗣对崔浩非常宠信,让崔浩参与军国大事,只是这崔浩恃才傲物说话耿直,因而得罪了朝中的不少大臣。明元帝死后,他的儿子拓跋焘继位,就是现在赫赫有名的太武帝。太武帝初登大位,不能不顾忌这些大臣对崔浩的不满,让崔浩先回家去,待有国事不决的时候再把他请来。

始光三年(426九月,太武帝拓跋焘听说魏国西边的夏主赫连勃勃死了,他的儿子们互相残杀国内局势动荡,于是派司空奚斤率兵四万五千人攻击夏国的蒲坂(今山西永济西南。十月,拓跋焘从平城出发,于十一月到达君子津(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东北黄河上,当时黄河已经封冻,拓跋焘便率领轻骑两万过河袭击夏国的都城——统万城(今陕西靖边东北白城子。

统万城建于东晋义熙九年(413,当时夏主赫连勃勃役使了十多万的百姓,用了七年的时间建成。建城的时候,赫连勃勃命令工匠蒸土筑城,如果铁锥刺进城墙一寸,就把工匠杀了筑到墙里。此外,赫连勃勃命令工匠打造兵器,如果打造的弓箭不能射穿铠甲,那就把造弓箭的工匠杀掉;如果射穿了,就把造铠甲的工匠杀了,总之横竖都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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