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官府来人
或许还想看看柳叶对灵宝的感情到底如何,又或许觉得灵宝还活着的事能不说就不说,江仁没急于告诉柳叶事情的真相,而是颇有耐心地劝解,劝柳叶万事都要往开了想。
柳叶的脑子虽然麻木,但对江仁的劝说感到不是味儿,心说什么叫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难道小公子的事就这么算了?这还是那个拿小公子的命比对自己的命都重要的老爷吗?柳叶回过头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江仁道:“老爷,小公子的事你不管了?你不想把他给找回来了?”
江仁被柳叶看得心虚,避开柳叶的目光道:“呃,怎么管?要是能找回来,老爷我能不去找吗?”
“可是,我看老爷一点都不像着急的样儿,也不难过。老爷,您还是您还是小公子的爷爷么?”
“咳!咳!怎么不是?我要不是,那谁会是?”
“可是,老爷,这也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啊?”柳叶脑袋发胀,她怎么也想不通在小公子失去的这件事上,老爷江仁这么快就变了一个样儿。
嗯,看来不告诉这丫头是不行了!这丫头对小公子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深。望着柳叶那张疑惑的脸以及悲戚的神情,江仁向门口望了望,把头凑到离柳叶很近的地方神秘道:“柳叶,老爷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知道后可得保密,听懂了吗?”
见江仁这么近地挨着自己,柳叶有点儿紧张,不过听了江仁的话,柳叶预感到小公子的事可能有了转机。“老爷你说吧,奴婢我一定会保密。”柳叶压抑着紧张和激动向江仁保证。
江仁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柳叶讲了,柳叶听后更像是一个傻子。
江仁讲完叮嘱道:“柳叶,小公子虽然无事,但你不可表露的太高兴,那样会被外人看穿的。”
“我知道了,老爷,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小公子?”
“很快的,先等一阵儿,过后你给小公子送食物时就能见到。”
至此,柳叶为灵宝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
安抚完柳叶又有事等着江仁去做,有下人向江仁禀报,说门外始终有一些孩子围着不散,说要打听小公子的下落,江仁听后毫不思量地向外走去。
江仁刚一露面就被孩子们给围了起来,这个问灵宝公子的事怎么着了,那个问灵宝公子还能不能被救回,总之他们都很关心灵宝的死活。
“孩子们,谢谢你们对小公子的挂念!小公子现在不在了,也许这就是他的命”江仁声音哽咽。
“江老爷,小公子难道不救了?”臭屁狗疑惑地问。
“怎么救?”江仁装出一脸的悲戚和无奈。
“挖地啊!江老爷,咱们就朝古樟树的下面挖,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二蛋一直害怕江家会追究他怂恿灵宝呼唤树灵的事,不用别的,只要江家把租给他家的地收回去,那他的皮肉就得受罪。好在江家始终没人提这件事,这让二蛋在庆幸之余积极地为江家出谋划策。
“挖地?”江仁否定道:“不行,小公子因为冒犯古樟,所以被古樟树给带走了,要是再挖地岂不是更要冒犯?”
“江老爷,那就不找小公子了?”根生一直感激灵宝对他家的恩情,他出现在江家门口,就是他爹娘和他姐让他出来打探灵宝公子的消息。
“不是不找,是找了也无济于事。老夫以为,兴许哪天古樟树高兴饶过了他,说不定他还能回来。”江仁被逼得编起了童话,目的就是赶快打发走眼前的这些孩子:“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儿替我家小公子谢过你们了!”江仁说完真的向孩子们作起揖来。
在众孩子当中,最关心灵宝生死的莫过于水仙,水仙拽着江仁的衣袖央求道:“江老爷,您还是想想办法吧!要是就这么等,那小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万一回不来咋办?”
“怎么想办法?”望着水仙那张俊秀真挚的脸,江仁对自己欺瞒一帮小孩子不安。
“江老爷,不行就请个法师啥的,让古樟树把小公子给还回来。”水仙说出她能想到的主意。
“闺女,你叫什么名字?”江仁有意往别处扯。
“回江老爷,我叫水仙。”
“哦,水仙,这名字好呀!看你长得就挺水灵的。这样吧,以后我家小公子要是能回来,我一定把你们的好意告诉他,让他记住你们的这份情谊。”
“江老爷,小公子真的能回来吗?”水仙将信将疑地问。
“也许吧,但愿。”江仁敷衍地回答,忽然见村里一些大人三三两两地朝这边走来,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人是来打探消息的,怕一会儿说多了再露出破绽江仁赶紧往回走。
“怎么样,江老爷刚才说什么了?”二蛋爹走到近前问他自己的儿子。
二蛋现在已经放下心来:“爹,刚才江老爷说,说也许哪天古樟树高兴,就会放了小公子。”
“高兴?”二蛋爹没能领会儿子话的意思。
“高啥兴。”臭屁狗爹撇嘴不屑道:“我看这不过是江老爷自我安慰的话吧,既然被带走了,那还能有个回?我看江家的这个小公子是”臭屁狗爹没好把“凶多吉少”的话完。
“嗯,不错,是这样。”一些人附和臭屁狗爹的观点,他们惦念灵宝的事不假,但看热闹的心理也有一些,个别人甚至是幸灾乐祸,认为别看江家有钱,但终归不是断了香火。
水仙对灵宝的消失一直很伤心,臭屁狗爹等人的话让她更加难过:“灵宝公子他他再也回不来了!”水仙双手捂面哭开了。
和灵宝相识虽然只有一天,但就是这一天,灵宝的出现让水仙领略到生活中让她心动的一面,可那个人却消失了。
一个男孩忽然发现了什么喊道:“快看,好像是官府的人来了,前面那个,不就是里正。”
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人们看到在一里之外的村路上,里正领着七八个官府装束的人正往村子的方向走来,后面跟着一辆带厢的马车。官府的人都提着刀,有人认识说这些人是县衙里的衙役和捕快,估计坐在车里的一定是县令大人了。
“快跑吧,官府的人来了。“胆小的村民道。
胆大的村民讥笑道:“怕什么?又不是抓你的,我猜八成是奔着江家的事来的。官府准是来找灵佛,可江家那个小公子已经不在了,这回可有热闹看了。”
胆小的人不再跑了,决定留下来看个究竟。
官府的人到了古樟树下,里正弯腰成虾米恭候在马车旁,一个衙役挑开车帘,从里面钻出一个身着黄绿色衣袍的男子。这个男子五十多岁的年纪,面部白皙,下颏留着一捋山羊胡子,身上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看这个男子要下车,里正双手搀着对方的胳膊把对方扶将下来道:“主薄大人,这就是灵霞村,您老人家还是头一次来吧?”
哦,原来不是县令大人,是主薄。这主薄也不小吧,相当于县衙门里的管家,那也不能小看了。村民们心里嘀咕,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敢流露出轻慢的神情。
主薄点点头,感受到身下的树荫和凉爽,抬头向古樟树的上方望去,里正忙不迭指着古樟树道:“大人,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棵古樟,听说灵的很。”
主薄仰头端详了一会儿,放下头不大相信地问:“真有那么灵?不会是以讹传讹吧?”
“不会的,大人,这个村子里,有不少人都见证过这棵古樟树的神灵。听说谁要是冒犯了它就会刮怪风,冒犯的人会昏迷不省”里正媚笑着讲解。
“我们也见过,就在今天早上,这棵古樟树又显灵了。地下冒出了东西不说,还裂开一条大口子,有这么宽。”
臭屁狗对里正的话不服气,出头反驳起里正来,边反驳边比划,唯恐县里来的这位主薄大人不信。
“哦,又显灵了?就在今天?”主薄对臭屁狗的话很感兴趣。
臭屁狗为自己在众人面前的被瞩目而得意,见主薄注意到他讲得更起劲了,道:“当然了,我们这些小孩都看到了,不信你问问他们。”臭屁狗用手指点着二蛋、根生等人。
孩子们胆怯,不知在官家人面前出证会有什么霉运,可又不敢不说,于是都点头认同有这回事情。
见臭屁狗说的有鼻子有眼,主薄追问下去道:“那今天又是谁冒犯了古樟树?”
“是是”臭屁狗这才感到他今天的这个风头出的有些冒失,因为灵宝被古樟树掳走的这件事牵扯到他们这些孩子,尤其是二蛋。
臭屁狗爹对儿子的出风头很不满意,现在见儿子被官家的人追问,又气又怕,上去暗暗在臭屁狗的瘦屁股上掐了一下,然后满脸堆笑对着主薄道:“大人,小孩子不懂事,您老可别听他的。”说完拖着儿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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