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洛晶莹的公寓
她居然请他上公寓,她知道她这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他的脑海里浮现她那像沾了蜜的唇微动。“保罗先生,你要不要上来喝杯咖啡?”
他红了红脸,或许,她——
他看了一下她柔美的侧脸,她也是像他那样子的期待吗?只见她来到木门前,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点亮天花板的大灯。请保罗进去。房子很大,摆设和装修都是很淡雅。并且这些高级家具不像一般人能买得起。他很奇怪,像她那样的打工一族在巴黎居然能有这么大而且有品位的房子,想必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而且从她的用餐的习惯和执杯喝酒的方式、拿刀叉切食的动作,他估计她一定是出自名门的闺秀。她把他带到客厅里,请他坐在沙发上。
啊!她一定是头脑发热啊,她的家里只有两包速溶咖啡,对于像他那样喜欢喝自磨咖啡的人,一定是口感的亵渎。她什么都没有居然敢请他上来喝咖啡。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红脸,便冲进入厨房。自己居然只是想多看他几眼,用这些烂借口,这样弄得自己都下不了台了。再说她究竟在想什么,居然在大半夜请不怎么熟的男人到家里,只为了喝一杯咖啡。
她进去厨房很久都没有出来,保罗靠在沙发上。想不到自己会跟着她上来,自觉不可思意。良好的绅士应该婉转地拒绝这种突然而来的艳遇。想到此,他又怪自己简直就是披着绅士面皮的狼。
或许,他今晚真的会化作狼一步步地缠上她白雪的胴躯。肆意疯狂地吃了她。
啊保罗吃了一惊,自己居然有出现这种没有教养的想法。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自己已经来了,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他看了周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她不是一个未婚夫的人吗?怎么连一张她和爱侣合影的照片都没有。而且,房子虽然很漂亮,但是有种冷清的感觉,没有“人”居住的气息。
“抱歉,让你等久了。”洛晶莹珊珊地端着托盘走过来,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
保罗摇摇头,便伸手执起咖啡杯,呷了一口,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但恢复也很快。看见如此表情,洛晶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自己弄咖啡,所以这只是速溶咖啡。”
“呵呵,”保罗笑笑,“我没有那些人那么挑剔,其实什么咖啡的作用都一样。只是拿来提神。”他说完都喝了一口。洛晶莹听后便嘴角扬起来,他可真体贴。
在整个喝咖啡的过程中,他们都在四目交加地看着双方,不发一言。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当古老的桃木撞钟响起来,洛晶莹觉醒地看了一下时间,便缓缓地站起来,“很晚了,保罗先生,你也该走了。明天你还要飞往日本,好好休息。”虽然很不舍,可是她不能不懂事。
什么?保罗睁大湛蓝的眸子,一脸惊讶地望着洛晶莹,她怎么赶他走,难道他做错了什么事?“洛,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
嗯?洛晶莹也疑惑地望着他,他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他说出这么奇怪的话呢?
“你没有做什么事让我不高兴?”实在不忍心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她低低地说。
“你的身体不舒服吗?或者你觉得和一个陌生男人——”他红了一下脸,“做ai觉得不好意思。”
做ai?洛晶莹被这两个字吓得睁大眸子,她是不是听错,虽然在西方性都是很开放,可是她受的可是传统的中式教育。她可不是随便的女孩。
看着她的表情,保罗立刻知道自己一定误会了什么,“洛,我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他们怔怔地望着对方,过了许久。洛晶莹才缓缓开口,“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看起来像一个很随便的女孩,或者对于他们这些西方的白种人来说,亚洲女孩都是。
“因为你叫我上来喝咖啡?我以为——”保罗突然住口,因为他突然察觉,可能洛晶莹是真正意义上只是请他喝杯咖啡,而不是他想要的【咖啡】。
洛晶莹听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自己发出的xing暗示,难怪会招来【狼】。她立刻慌张道歉,“抱歉,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请你不要误会。”
保罗望着她可爱的羞涩样子,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是啊,像她这样单纯,天真的女孩应该不会有这样大胆的想法吧。他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看见他大笑,她便自觉羞耻地慌忙解释,天啊,他一定觉得她是一个随便的女孩。“我并不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地请你上来喝咖啡,并不是做——”她立刻住口,她觉得自己脸很燥热,这两个字她连说都不敢说,更可况是实现,她恨不得自己找一个洞钻进去。
“是做ai。”他接着她说出来,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你是处女吧?”
又一个□□抛下,洛晶莹可以想象自己的脸一定是红得像一片猪肝。许久,她才抿嘴说,“我我并不是处女。”
原谅她说谎吧,因为在西方的国家,自己在这种年纪还是处女一定有什么问题。
看着她闪烁的眼神,保罗就略猜一二,她一定是处女。他很奇怪,像她这样的美人怎么会是处女,而且她还是一个有未婚夫的女人,或者说,她是一个性冷淡者。如果是,多么可惜啊。咦,他怎么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他想做她第一个男人吗?想着想着,他那笑意的眼神收敛起来。“看来,我又误会。抱歉,洛,你是有未婚夫的人,又怎么会是处女呢?”他放下咖啡杯,“很晚了,可能我要走了,是的,其实,做爱的那种境界很容易体验【欲望】这个含义,它是【欲望】在爱情的一种表现,你实在没什么头绪的话,可以体现一下,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是肤浅理解,要抓拙欲望】的深层的东西,还是要你自己去体现你要明白,你生存的价值是什么?或许从这方面着手,你会比较容易了解。”
我生存的价值是什么?洛晶莹低垂着睫羽,她不明白保罗为什么会这样说,老实说,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看见他走,她立刻跑去他那里“我来送你。”她帮他拿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递给他。
他接过她手中的外套,看着她柔美精致的脸,一瞬间,他的心居然升起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他们的行为就像一个妻子送丈夫出门工作。曾经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幻想,可是,在什么时候,他居然连成家的欲望都没有,或许早在他孤身来巴黎的时候,极力要融入这个主流社会,早已经失去这份期待,因为他现在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些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的东西。他有点自嘲地摇摇头,眼神也渐渐地像眸低里沉,复杂得让人费解。许久,连他也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洛,让我留宿一晚可以吗?只是单纯的留宿。”
她居然立刻答应了他的要求,他猜想她会婉转地拒绝,但,她居然点头,而且什么都不说就去杂物房那里取被褥,以她这性格怎么会答应他的要求。可是在她点头的那一刻,他真的涌起了感动的思绪,他对于她来说,连称作朋友还勉强。但,她很单纯却答应了他的要求。保罗眯着眼望着在整理床铺的洛晶莹,突然地笑了起来,洛晶莹听到笑声后,便停下手中的工作,她睁着疑惑的葡萄绿眸子盯着他。“笑什么?”
“没什么,”保罗长腿交叠,优雅地坐在右侧床位上,“我觉得你现在好像一个妻子帮自己的丈夫整理被褥。”
洛晶莹听后立刻骚红了脸,她别过头去,丈夫和妻子,多么可笑的比喻。她转过头去,小声地说“保罗先生,你很喜欢调情吗?。”
保罗听后摇摇头,“我这方面得要看人,基本上,我是一名绅士。”
“那保罗先生你认为我是随便可以调情的咯。”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洛。”
“我有未婚夫,更可况我不是一个可以开得玩笑的人,保罗先生,你的调情让我会——”洛晶莹别过小脸,脸颊浮起两片可爱的红晕,“不好意思。”
“呵呵——”真可爱,保罗笑了笑,“这是你的魅力,洛,如果你学会这一招,你的个人魅力一定增色不少。”
“为什么?”洛晶莹冷冷地看着他。
“为什么?洛,这可以体现你的社交能力,它纯粹是一种技巧。”
“这么说,你很熟悉这种技巧咯,你——也对其他人说和类似我刚才谈的话吗?”语气很冰冷但是乍听之下好像有一种酸酸的味道。是不是他听错了,洛晶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眨着美丽的眸子,望着一言不发的洛晶莹,显然是有些诧异。两人沉默许久,保罗便逃避地转移话题。
“我记得你说,你摄影是为了超越你的父亲,为什么要超越的你父亲?”
问题一出口,他便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了,心里有点后悔提出来,这是很私人的原因。他大约想,洛晶莹可能会敷衍他,毕竟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
“我的父亲,”洛晶莹手放下被褥,然后顺着床边坐下来,“是一名摄影师来的,你认识海明·洛吗?可能你不是很清楚。毕竟他并不是很出名的摄影师。”
“我清楚。”他打断了她的话,“我记得他的得奖作品《e》(情色大地,那真的是——”他扬起嘴笑了笑,“很棒。”
他听过这个摄影师,尽管他不是很出名,他很深刻十几年前,当自己旅游到苏黎世时候,去参加一个著名的摄影展,在那里看到这个系列的摄影作品,这个名为“□□大地”的作品让当时年幼的他心里为这个系列的作品而小小的震撼,因为这个名字这么艳俗的照片居然深深地蕴含着一种强烈的情感,这种感情使人感同身受。就是因为这作品,使海明·洛一下子就成名,在当时他十分抢手。不过之后他就好像没有拿过任何奖。也放弃拍主流的照片,听说他和一位心爱的女人去隐居。过着山水诗意的生活。
“原来他是你的父亲,他的手法很独特,如果那时候他没有放弃,继续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我会担保他成为名响全球的摄影师。”
“谢谢,我从没有怀疑他的能力,遗憾的是他选择了和他最爱的女人在一起。”她望向远方的风铃,微风吹动,叮叮地宁响。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么令尊现在怎么样了?”自从海明·洛淡出人们的眼之后,没有人会理会他的过得怎么样。人无论过去多么成绩辉煌。但,只要一天,放弃了这个主流的社会,它就会把你抛得远远的,因为长江永远都是后浪推前浪。
“他——”洛晶莹低沉羽睫,“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保罗诧异地睁大眼睛。他望着神色哀伤的洛晶莹,便沉声道。“我很遗憾,洛。”
“这没有什么,因为那时候我很小。”她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我第一次接触摄影,是我爸爸教我的,我看过我爸爸的作品,它们深深地扎入我的心中,我想这是唯一能联系我和爸爸。我想知道我爸爸喜欢的东西是什么样,所以我来到《master》,我——”她眨着雪亮的眸子盯着保罗,眼神十分坚定和诚恳,“很想超越他。”
他也望着她,以她现在的情况是很难超越她的父亲,因为她和他的父亲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而且——,他美眸一眯,她太单纯,全然没有她父亲那样澎湃的汹涌和干练冷漠的视角。
“洛,”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们靠得更近。“你能超越的父亲的。我相信你。”原谅他的善意的谎言,不,这可能不是谎言。她一定可以,因为她是他所选择的。
“谢谢,我能做到。”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抿抿嘴,握紧拳头。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望着她闪亮的脸,突然间,他的心升起一种很奇怪的颤动。这种感觉好像很久以前有过的颤动。他觉得自己好像在黑暗里看见了一丝很隐若的光亮。于是,他别过脸,有些烦躁。
但是,很快他就平息这种不安感。他抬起头来,对洛晶莹说,“洛,很晚了,我想你应该去睡觉了。你明天还要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