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知道吗?洛,在我13岁的时候,我的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的爸爸破产了,因为他欠下许多玩乐的债务,天文数字。以前那些自称为他最好的朋友一个个离开了他或者不认识他。好象所有的东西都要从新开始,我们的房子,股本,钱,名誉。地位,统统都没有了。没有了——”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那瓶xo喝完,他再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烈酒来,这时,洛晶莹上前,她紧紧地捉住保罗的手,

“保罗,不要喝了,这样下去,你会醉的。”

“呵呵”保罗对她笑着,他甩开她的手,便打了个酒隔。“洛,我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畅快,你就让我喝,只有你——”他拿起酒瓶,伸出手去环住她的肩膀,“让我那么轻松,面对你,咯我很舒服,好象许多事,咯都会变得简单。”

保罗的身体很重,洛晶莹吃力地承受着歪歪扭扭的保罗,她把他带来沙发上,让他坐着。只见他昂起头,把酒送到他的嘴里,大口大口地喝着。他放下酒瓶继续说着“我的妈妈离开他,对,她离开了,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她——咯勾搭了一名富翁。她抛弃了我们,我们家过得很困难,一餐不饱,我和爸爸从来没有试过这种情况。对于我们来说,就像人间地狱。于是我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钱是不行的,没有名誉、地位,人们就瞧不起你,甚至连面包也不屑买给你,直到有一天,一名律师出现在我家,原来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离婚,她要我作出选择。那时候——那时候。”他闭上双眼,头枕在沙发上,“那时侯我已经决定离家出走,你明白那种痛苦吗?”他顿了顿,语调很苍凉。让人不寒而泣。“当时的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某一部分已经碎了,好像——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他抬起头,望着这个静静地女人,他抓起酒瓶再次仰头大喝。“律师让我选择,我到底跟谁去,爸爸还是妈妈,望着他该死的脸,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突然,我推开他,跑了出去,我很害怕,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不停地逃。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淋着雨,在人群中行走,感觉自己很苍白,好像整个世界都遗弃了我,为什么,我是个好孩子,上帝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天起,我一无所有了。”他列开嘴,低沉地发出一声干笑。

晶莹望着他萧瑟的背景,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她转过头去,不愿看见他比哭泣还难看的样子,那样,她很心痛,但,却帮不了什么忙。

“我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车站,我意识到。可能这是上帝的安排,我离家出走了,我不愿意看见他们,为什么妈妈不能体谅爸爸,没有钱,我们也可以像以前一样。我只想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家,我不要支离破碎。我不要我的家被破坏掉。”他慢慢地抬起那湛蓝的眼睛,一脸痛苦地望着洛晶莹。“那时侯,我跳下轨道,准备自杀,让火车撞死我,让我一起上天堂。但,到最后,我没有做到,因为在最后的时候,我看见了上帝,她叫我活着,因为她想要看看这个丑陋的世界。她要我得到世人称赞和掌声,她要我把该拿回的,全都拿回,爸爸的一切,钱,名誉,地位,权力,我们家庭,所有的东西,从那时起,我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我是新的保罗希尔李”他哈哈地喝了一大口酒。泪水居然从他英俊的脸滑下,晶莹动人。

洛晶莹看着他的样子,突然间很难过,泪水无声地盈满眼眶。她走到保罗那里,伸手去拭着他的泪水。保罗一惊,他怔怔地望着洛晶莹,像酒醒一样,他意识到,原来自己流泪。

他伸出手去,扯下洛晶莹的纤手,不料被她抓住,然后紧紧的握着。他复杂地望着洛晶莹,发觉她眼眶里闪动着泪花。

“没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洛晶莹望着她,一抹动人的珍珠顺腮而下。

保罗眨着圆眸,眼神阴暗不定,让人十分费解。“我现在才发觉,你和我的母亲拥有一样的绿色眸子,像叶子那样的颜色。你知道吗?——”他定定地看着她,“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被你这双绿眸子吸引,你的眼睛太像我的母亲了。”

他伸出手,手腹柔柔地滑着她的眉眼,表情十分迷恋和专注。当他摸到眼窝的时候,她慢慢地闭上眼睛。保罗收住了手,他冲洛晶莹一个无法言语的笑容。

“洛,”洛晶莹慢慢地睁着眼睛,面对全身瘫在沙发上的保罗,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个光芒四射的男人也有自己脆弱的时候,只见他侧过脸去,整个人埋在黑暗里。

“很晚了,我让查尔斯送你回家。”

“保罗。”她向前一步,但是保罗已经走到大门前,轻轻地把门关上。

为什么会这样,洛晶莹黯然地低下头去,前一秒和后一秒怎么就变了个样呢?

这时,保罗家的管家查尔斯走到她的面前。

“洛小姐,请。”查尔斯作了个手势,示意洛晶莹离开。

洛晶莹点点头,便跟着查尔斯走着,在走到一半时,便回头望了一下,刚才保罗关上的大门。她低垂着睫毛,便转过脸去,悄悄地离开。

——保罗的睡房

他到底怎么啦?靠着沙发上,昂起头,看着在天花板吊着的【阿耳特弥斯的箭】之二。在柔美朦胧的光芒之中发呆。他摸着自己的头,有点热,整个人也开始迷幻起来。

他刚才在说什么酒话呢?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烦躁。每当他想起他的母亲时候,他就很头痛。他之所以不喜欢女人,很大一部份来自他的母亲。

他可以和女人做爱,在生理方面他的确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但,他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他迷茫地看着【阿耳特弥斯的箭】悬在半空。他要引导洛晶莹,他要教会她如何去【爱】,这是这些日子,他一直努力的事情。一个没有感情的作品根本称不上艺术品。

他只是付出一些感情,那个单纯的女孩就上勾了。看着她望向自己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真的有中薄薄的男性胜利感。

可是——

他低下头,那绝美的面容露出了很复杂矛盾的表情。

他在刚才居然动摇了,因为他在她那清晰的眸子里看到丑陋的自己。顿时,他觉得无法继续和她交谈下去,直到刚才,他才发现,他和他的母亲没有什么分别。

都是靠着美丽的外貌去追求那些虚荣的东西。

他永远都不可能像洛晶莹那样,他沮丧地抱着头。这时候,他的脑海里回忆起一幕幕他在巴黎的努力,这所有的一切真的是他想要。他得到了,为什么会这样迷茫呢?

他握紧拳头,感到鼻子有股酸酸的味道。就好象眼泪快要掉下来,却流不出。

他烦躁地站起来,快速地拉出床头柜,白色的药盒瓶里倒出白色的药片,伴着烈酒昂头而喝下去。

这时,药力开始发作,他顿时感到整个人飘飘然,好像好多东西都抛到脑后,他跌跌跄跄地瘫在床边,傻笑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月光。慢慢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杂志社

洛晶莹失望地走出保罗的办公室,保罗今天不在,怎么行程突然改变,要赶去日本拍摄大片。而且一去就要去三天,这个月是巴黎时装周,真是想象不出,他居然会抽出空隙来做其他工作,好像突然安排似的。

她手捧着刚照完的照片,叹了一口气。

她便离去,向电梯走去,今天怎么觉得背后总是有一股阴阴深深的气息,让人十分不舒服。好像被人跟踪。是不是这阵子压力太大,所以很容易有被害妄想症。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就在转弯角的时候。

一只手后面慢慢地伸向洛晶莹。

“啊!”她失声尖叫,这时,一只大手狠狠地捂住她的口,不让她喊叫。恐惧感顿时从心里升起,她死死地被人大力压到在墙上。她睁着那害怕的绿眸子,这时对上一双好琥珀色的琉璃珠,只见那双锐利的眼睛凶狠地盯着她,让她脑子吓得一片空白。

“不要出声。”嗓音沙哑,犹如那人的阴森。

是他!洛晶莹睁大圆眸,是费斯晨。他在干什么?

“我今天一直都想和你谈谈,可是你都不是一个人,直到现在。”他伏在头贴近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呼出,十分强势。

“唔唔”洛晶莹挣扎地摇摇头,因为他的手劲太大,搞得她一时呼不出气。

看着她渐渐涨红的脸,费斯晨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放下手,洛晶莹立刻软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哼哼”只见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酷地笑出声音。

洛晶莹捂着心口,她抬起头去,看着费斯晨,和平常玩世不恭的大老板形象不同,此时的他就像一个长着两只角的恶魔。“怎么?爽吗?你们女人就喜欢玩这种粗暴的游戏,这样才有激情。”

什么意思?洛晶莹慢慢地靠着墙站起来,她怯怯地望着费斯晨,心里十分害怕,可是顾忌他是老板,便小声问道“费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费斯晨鹰眸一闪,眼神凶狠地上下打量洛晶莹。那目光就好象要把洛晶莹每一处分都灼伤。

“我没有事不能找你吗?你看你——”他伸出手去,突然触碰一下她的脸,洛晶莹一惊,便躲开,看见她如此模样,他便得意地笑着,“真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惜。你在床上也这样吗?我可很期待看。”

“费先生——”她恐惧地像转身就跑,还未起脚,费斯晨已经伸出双手按在墙上,把她困在他的怀里。

“你一晚多少钱?10万欧元?100万欧元?或者我出1000万欧元包你一个月,怎么样,这笔交易好吗?”他不羁地说着,那锐利的眼神瞪着洛晶莹。

好可怕!洛晶莹顿时红了眼眶,她摇摇头,喉咙像卡住一下,说不出话。

“不好?洛小姐,我警告过你,不要打保罗的主意,他对所有女人都一样。对他来说,女人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像他母亲,特别像你这样长着绿眸的怪物。”他昂起头,收敛起虚伪的笑容,脸容也渐渐暗沉起来。“既然你对我出的价钱都不满意,那么我就和你谈谈一笔交易。我给你一亿美元,你立刻给我滚出欧洲,永永远远地消失在保罗的眼前。不然我会让你好看!”

“我不要!”

一听到要她离开保罗的时候,她居然脱口而出。

她抬起那盈满泪水的眼睛,只看到费斯晨那琥珀色泽的眸子慢慢扩大,接着烧着熊熊的红色火焰。他狠狠地抓住洛晶莹肩膀不停摇晃,凶狠地迸出“你别不知好歹!”

好痛!泪水顿时从眼角流下,洛晶莹伸出手去挣扎,可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