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丽的泡沫 3

妖妖在下半夜的时候突然问,李凌,听说你从前有个女朋友叫瑶瑶,真的吗?

妖妖百般无聊继续问,是不是你也将她甩了?你们这些像屎一样的男人。

我是个不好的男人。我说,你是否记得前年一则不大不小的新闻,因为国庆看烟花表演死了一个人。

妖妖说,我知道,因为我爱看一年一度的海边烟花表演也去了现场。一个疯子开着一辆摩托嘴里狂喊着冲啊,沿着海滩一路冲向行人。据说撞死了一个刚出的士的女人。此次烟花表演最终在一片哄乱中被迫取消。

那个人就是瑶瑶。我吸一口烟说:那一次是我开的门。拉开车门让她下车,她却惊恐万分中推开了我。

9

我吐一口烟,烟圈缠绕不散,我用嘴吹吹气。

你们都是喜爱烟花的女子,一样纯净,一样青春美丽。

你们在男人的怀里时都说过,今世要做男人衣襟上的半朵烟花。

为什么是半朵烟花呢?我低沉地问了一句。

妖妖说,还有半朵要留给人世观看。在夜空绽放,带着冲劲和热能炸开,美丽的色彩在天空照耀一次后,就熄落成烟。短暂,热烈,惊艳,不留痕迹。

我默默抽着烟听着这个失意的女子如此表述。在三月的江南,雨声如此细密拂过沉沉楼顶。瑶瑶,亲爱的,你是我心底完整的烟花。两年后的今夜,我才发觉疼痛复苏,淅淅沥沥。

一地花香

(一

听说艺术学院处郊区,雪儿老大不高兴。

“这么偏僻的学校,坐车都不方便。”

可她还是无可奈何地报了名,毕竟有些东西容不得你去挑选。

进入艺校的第二学期,雪儿就强烈地喜欢上了它,这一切源于校外的一大片金黄。

三、四月间,校外绽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风儿温柔地拂着那些小小的花枝,阳光灿烂地照耀着那些花儿的心房。她喜欢这片金黄,喜欢在教室的窗口眺望这片菜地,喜欢在和煦的春日闻一地的花香。

她多想近距离接触这片金黄呀!

第二年的春天,色彩老师安排了写生课,吩咐同学们自由结伴到校外画风景,雪儿心里乐开了花。

恩,真好!我首先要画这片油菜花。

背了画夹,提了颜料、画笔等工具,雪儿和好友许静来到了这片菜花地。

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这片土地上,像小溪在流淌,像一支流动的轻音乐。

“啊!太美了。”雪和静雀跃着。她们拿出相机,卡擦、卡擦接连拍下一幅幅明亮的画面。雪儿在金黄的花丛中笑得一脸灿烂,银铃般的笑声在飞,在飘散。

“是谁在这儿笑?把花都笑落了一地。”

当两人忘乎所以的时候,一个磁性的嗓音从花丛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男生钻出了菜地。他怀里抱着一把吉他,满脸笑意,身上沾满黄色的花粉。雪儿嘴巴张成了o型,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这里面一直藏着个人呀,而且还是个帅哥。

雪儿立刻羞涩起来,连忙支起画夹开始画画。

“哦,你们是美术班的呀!我是音乐班的肖邦,干脆我给你们当模特吧。”

“肖邦?你叫肖邦?”雪儿忍不住又笑起来。

“是呀,外号肖邦,真名肖建。”

(二

肖建侧身坐在菜花地的边缘,脸色一下子变得深沉,忧伤的眼睛凝视着远方。他拨动着琴弦,边弹边唱,弹了一曲又一曲,唱了一支又一支。雪儿注意到,当他唱到一首歌的时候特别动情,露出满脸的忧伤,眼睛里闪动着点点泪光。

菜花儿黄,菜花儿香,

朵朵金黄满山岗。

父亲呀累,父亲呀忙,

父亲盼着粮满仓。

菜花儿黄,菜花儿香,

点点落花一地香。

父亲呀累,父亲呀忙,

父亲盼着儿成长。

雪儿被他的歌声感动着,手中的画笔涂抹着。

“终于画好了。”雪儿站起身,立在三米开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画面上是一片金黄的菜花地,花丛中坐着一个弹琴的男孩,地下落花片片

后来,雪儿知道了肖建的身世。肖建来自一个贫穷的农村家庭,父亲患有疾病多年,为了供肖建读书,他父亲舍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一直拖着病体在田间劳作。去年春天,在油菜花绽放的季节,他父亲因病倒在路边,倒在一片金黄的菜地旁。等肖建从学校赶回去的时候,他父亲已停止了呼吸。他只听见母亲哭着对他说:“你爸爸在临死前一直呼唤着你的名字,叫你一定要好好读书”

肖建学习非常吃苦,经常天没亮就起来弹钢琴、练声,很快成为校文艺队的骨干,连老师都敬他几分。他弹钢琴、吉他都是全校顶呱呱的,因此得了个肖邦的外号。那首歌,那首忧伤的歌曲是他自己作词作曲弹唱的,名叫《一地花香》,是为了纪念他的父亲。

(三

在毕业汇演中,肖建的吉他弹唱《一地花香》获得一等奖。在市首届油菜花旅游节征歌比赛中,他的《一地花香》一举夺魁。

毕业汇展上,雪儿的那幅画获得一等奖,画的名字也叫《一地花香》。

后来,听说雪儿和肖建结了婚,肖建成了全国知名的歌手,个人音乐会是一场接一场,天天被掌声和鲜花包围着。雪儿也举办了自己的画展。

再后来,听说他们有了个漂亮的女儿,每年菜花开放的季节,肖建总会挤出时间,带着雪儿和女儿回故乡,在父亲的坟头,为父亲弹唱那首《一地花香》。那片坟地上,盛开着灿烂的油菜花,弥漫着一地菜花香。

真爱只是美丽的泡沫

我一直以为可以守住当初的约定,但是到现在才明白,那不是对方的影子。

老婆(女友的称呼旅程的终点站不是我旅程的终点站。因此,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

老婆的终点站不是我的终点站,我很忧伤也很无奈,为什么从同一个地方出发的人儿到达的终点是不一样的呢?

每次从家乡出发,两人在火车上谈天说地,乐呵呵。而当我们到了那个曾经叫着陈仓的地方就可是沉默,我看着老婆就要先我下车,心中酸楚,不禁想掉泪。看着老婆离去,最后消失在地下道口,莫名的忧伤就涌上心头。

没有老婆陪伴的后半路程,一直很安静,心里一直很寂寞。

春节过后,不知道是春天天气渐渐变暖的原因还是我们离昨天的往事又远了一点,大学校园里的那些或林荫小道或花前月下,不时看见那么一些男女亲亲我我。

那些陷入叫着爱情的海洋里,像鱼儿一样自由的游来游去;像海鸥一样,或盘旋上空,或游弋于水面之上。

我,老婆不在自己身边,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看见那些恋人做作的场面,脸上不免有一种厌恶之情,而心里却也想像他们一样,自己的老婆在自己身边。那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两个人的日子尽管不方便,但是我还是愿意两个人的日子。因为一个人的日子好苦好孤独。

对着来自老婆日渐稀少的短信,也不是没有想过,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大学寻找我的另外二分之一。但迫于现实的艰难:一是对不起不在同一个城市的老婆,二是在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校园里,想要找到满意的实在太困难。

因此,蠢蠢欲动的想法始终都没有得以实施。

象征性的嘘寒问暖,从分离的那一刻开始,我能够做的就是期盼“五一”长假的来临。那样就有机会去看老婆。在那个古城。

“五一”的来临,我穿过老婆曾经穿过许多次的地道口,我知道我就要看见老婆了。

古城,一座我从来没有留下脚印的城市。在老婆的领路下,我一步一步的留着我无知的脚印。

“每一步都是新的”不知道是出自那位大侠的话,不过我知道后来我来西安的每一步都是残酷而忧伤的。我的每一步都意味着我和老婆的爱情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钟楼鼓楼大雁塔小雁塔城墙,都见证了我和我的爱情流失的过程。后来我发现。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西安,依依不舍地离开老婆。踏上北去列车的那一刻,紧紧的拥抱。老婆流着泪,挥挥手,告别。

从来就没有想到这一拥抱竟是最后的拥抱,这告别就是我们爱情的终结。以后的日子我和你,曾经的老婆,行同陌路。

离别的那一刻,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当我在路上收到你短信“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的时候,我的心很痛,其实我也知道,我们尽管相爱,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的疏远,我们分手的那一刻也就不远了。分手是我意料中的事情,尽管早就有想到,但是怎么会如此那般的快。

是时间消磨了我们的爱情,还是720千米的距离累坏了我们的爱情?亦或都是亦或都不是。

我这一生注定是悲哀的,相信真爱的我却忘了,爱情可以被残酷的现实所主宰,没有物质的生活,没有时间的陪伴,真爱也只是美丽的泡沫。

轻轻地我爱上了你

在他第一次送我回家的时候,我竟然爱上他。

祥是我的学长。他为人处世,果断,自信,虽说不高,可在他那清峻的脸上却时刻有着男人的魅力。我深深的被他吸引着,可却从来不敢再往下想。因为他是好友的男友。可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

那晚是我们共同的一个朋友生日,饭桌上,因为经不住他人的劝酒,平常很少喝酒的我,竟连灌了几杯啤酒。感觉有点轻飘飘的,只好中途退出。这时候的他轻轻的随着我出来,在酒吧门口,他轻轻的拉住我‘我送你回家’‘你,可以吗?’我的心轻轻一颤,我有这个福气吗,我从来没没有单独跟他相处过,如果今天不是女友有事不能来。‘当然可以,傻丫头。’他一边轻轻的斥责着我不该喝这么酒,一边把我送进了的士。

他一切都是轻轻的,却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他轻轻的问着我会不会觉得不舒服,轻轻的,就好像在关心着自己的女友,也许只是出于一个朋友的关心,可那天晚上我却飘飘然的将自己想象成了他的女友,然后,轻轻地,深深地爱上他,无法自拔。

我说如果我能折一千个幸运星,我就向他表白,可当我连一千只纸鹤都叠好的时候,我却连他的面都不敢见。爱上了好友的男友,我无法逃脱良心的遗责。

他病了,需要住院治疗,女友出差千里之外,托我照顾他。每天提着精心制作的便当,到医院看他是我最快乐的事,我可以理所当然地跟他单独相处,我可以看着他心满意足的吃完,然后轻轻的说太好吃了。‘真的好吃吗?’我愿意为你做一辈子,可是我能吗?我只是他眼里的一个傻丫头。一个享受着代班的傻丫头。那几天的很快乐,在医院我们每天都可以天马行空的聊到护士来催,当我依依不舍地踏出病房门时,总能听到令我兴的那句话‘傻丫头,明天见。’

那几天,我真的很快乐,我不敢奢望天长地久,可为了这短暂的曾经拥有,我此生无憾。

祥出院了,女友回来了。祥盼来的不是女友小别以后的温存,却是女友的婚约,只是新郎不是祥,是女友总经理的儿子。我无法去评论女友的选择,也无法劝说,因为这是一个多么现实的社会。

而后的日子里,我每天夜里我都能在酒吧里找到独自喝酒的祥,我爱的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心痛,我抚平不了他的伤口,只能静静地陪着他心痛,而我的心也被绞着,痛着。到了酒吧关门,才由我扶着摇摇晃晃的祥回家。

祥说只有借着酒的麻醉才能进入梦乡,只是辛苦了我每天这样地陪着他。‘不辛苦’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是多么心甘情愿的陪他,‘谁让你上次送我回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总是这样开玩笑,祥只是苦笑,‘可是我对她有千般的好,换来的只是一纸跟别人的婚约。’我知道祥的心又在痛了,‘她真的让你这么不能释怀吗?’祥愣愣地看着我,也许我问了一个傻问题,只是我不能再压抑着我满腔的情感,‘祥,你的心痛是因为她负了你,你可以恨,可以怨,可我的心痛却连恨的理由都没有。’话未说完,泪已满脸。‘祥,我爱你。’我用了这一生的勇气倾泄的我两年来最想说的一句话。祥的脸上,是迷惑还是震惊,我已不去分辨,我只是没有勇气再面对他,转身欲走,手却被祥紧紧的抓住,我不敢回头,我多么希望这只手永远不要放开,可是这只寄托着我满腹希望的手,还是轻轻的松开了。也许。。祥今生都不会是我的。

像所有伤心的人一样,我选择离开这个伤心地。我只留给祥一首诗:

我痴狂

欲弥补一个破碎的心灵

我将此生无憾

可是我

却将自己的心灵

破裂

我告别所有的人独自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用工作麻痹着自己,我不让有关祥半点的消息进入我的生活,可是我却不能控制自己在孤独的深夜想起他。又是半年了,祥怎么样了,想他的时候我总是打开门,望着南方,总好象这样一眼就能望见他。

七夕了,中国人的情人节,我独自一人,祥呢,我想他,我的心让我打开了门,天啊,我一阵眩晕,是祥,一个真真切切的人站在我面前,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呼唤了吗?我的心都快跳出了我的心,看到了我,我感觉得到他的心也是一颤,‘傻丫头,终于找到你了,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在我生命中是多么重要,你一直默默的付出,我却不懂珍惜,如果我现在来弥补一个破碎的心灵还来得及吗?’祥削瘦的脸上写满了真诚和恳求,那双深情的眼睛灼得我心好痛,我还犹豫什么,我打算用一生来等待的一句,就在我耳边真真切切的响起,我紧紧地拥抱着祥,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不争气的眼泪又是满面,只是这回留的是幸福的眼水。

今天又是七夕,也是我和祥的两周年结婚记念日,祥说要过一个特别的记念日,我选择记录下我俩的爱情故事,以示对我肚中的宝宝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