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那柄作为记号的弯刀似乎也早就被风吹倒,一望无际的白色雪海,从哪里寻找赤玉的身影。
鬼面的心犹如刀割,快速的从马背上下来,弯下身子,疯了一样的用双手刨着地上厚厚的积雪。
李四想帮忙却也是力不从心,虚弱的趴伏在马背上,眼看着疯狂拉拢的鬼面,在雪地中胡乱的寻找着赤玉。
鬼面的手已经冰冷到失去了知觉,可是依然不放弃的寻找着,原本无痕的雪地,在鬼面的挖刨下,呈现出一大片狼藉。
终于,鬼面停下了搜寻了动作,他的手,碰触到了什么,心中一阵的惊喜却也充满了恐惧。
为找到赤玉而惊喜,却也怕看到的真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他的大手一用力,猛的将赤玉从积雪中,抱了起来,她的浑身冰凉,或许是因为冰冻亦或是鲜血已经流干,赤玉的伤口的鲜血早一具不再流出。
她美丽的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白色的雪花,她的脸上失去了血色,一片的死白。
这样的赤玉俨然是个死人!
鬼面看到这样的赤玉,他的心狠狠的痛起来,浑身的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他利落的脱下了战袍,将赤玉紧紧的包裹住,心疼而伤神的道:“你不会死,不会死!”
说罢将赤玉抱起来,身形敏捷的向马儿飞去,稳稳的落在马背上,让没有了呼吸的赤玉靠近他的怀里,他低哑着声音道:“我们走!”
说罢,轻踢马腹向军营的方向疾驶而去。
他的手紧紧的搂着赤玉的腰,不肯撒手!
他的目光坚定,心却在颤抖着,恐惧着!
他在害怕!
军营将军大帐内,一片忙乱,外面一片严寒,大帐内却是让人热汗淋漓,数个火盆燃烧着炽热的炭火。士兵们抬来了热水,倾倒入巨大的木桶中,然后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认为赤玉死了,只有鬼面不相信,不放弃,在他心里赤玉是不会死的。
他遵照大夫的吩咐,顾不上男女之嫌,脱掉了赤玉的衣衫,鞋袜,将赤玉抱入了温度适中的热水中。希望她可以恢复体温,希望她只是暂时的昏迷。只是这样只解决了体温,而那贯穿胸膛的伤口该如何是好!
鬼面焦急的道:“她的伤口怎么办?”
一直背着身子站在哪里的大夫,道:“将军,她的血几乎流干,已经没了心跳和脉搏,再加上冰冻。”
鬼面低哑的声音,怒喝道:“住口,我问你该怎么做!”
大夫摇摇头对于鬼面的坚持有些无奈,人已经死了,再怎么做也是枉然,可是将军的话他不能不听,只得道:“将军不如辅以内力,为她驱逐寒气,续其心脉,看是否还有希望!”
鬼面听了大夫的话,那颗饱受恐惧和痛苦折磨的心,燃起了一些希望,他脱去铠甲,只着亵衣,长腿一迈,挤入了大木桶中,坐于赤玉身后,双掌推出,落于赤玉后背,暗动内力,将真气源源不断的送往赤玉。
一个时辰后,那大夫提醒道:“将军,放手吧,已经没有希望了!”
鬼面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赤玉,心中绞痛,拖着满身的水,跨出了木桶。
将赤玉从水中抱起,放在床上,从一旁的衣衫上撕下布条,为赤玉包裹住伤口,然后才用棉被将赤玉包裹住,抱着赤玉呆坐在木床上。
他的眼痴痴的望着赤玉没有生气的容颜,想着赤玉再也无法睁开双眼,从此香消玉殒,天各一方,他的心就一阵阵的痉挛,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将他的四肢撕裂!
手臂紧紧收拢,仿佛恐惧赤玉在他臂弯中消失,仰头痛苦的嘶吼道:“苍天我愿用我的生命换取她,让她活着,我是个罪人,早就该死,请而她该好好活着,活着。”
那低哑的声音,带着痛苦嘶吼着,仿佛响彻了云霄,他有力的手臂带着无限的伤痛,紧紧的搂抱着赤玉,无意间却听到耳边传来了嘤咛一声。
是幻觉吗?鬼面不敢置信,睁大了双眼,注视着赤玉,之间赤玉紧闭的眼睛,眼球在微微转动,鬼面忙低头将耳朵俯在赤玉心口,听到心脏微弱的跳动生,他激动而狂喜的喊道:“她有心跳,有心跳了!”
那大夫听到鬼面将军的呼喊,也忙转身向赤玉走去,寻找到赤玉的胳膊,把了下脉,眉头紧皱,疑惑的道:“真实怪哉,明明死去了,怎么会不过,将军,虽然她有些生命迹象,可是失血过多,难以恢复血液供给,结果依然是死。”
鬼面将军伸手抓住了大夫的衣襟,不顾一切的低哑的怒吼道:“不管一切,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都不能放弃,快想办法!”
大夫望着震怒的将军,忙道:“将军稍安勿躁,小的记得一书上有记载,只是当时觉得此法荒谬,并未细看,容小的下去查看,再来回报将军!”
鬼面松开大夫,不耐的道:“快去!”
“是,这就去!这就去!”大夫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而鬼面将军则满心的希望,也许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呼喊声,赤玉不会死的!
赤玉置身在温暖的被窝中,冻僵的身体开始有些感知,身体忽冷忽热,还夹杂着一阵的痛痒,袭遍了她的全身,让她难耐的扭动着身体。
意识在清醒和迷糊之间游离,时而看到了初尘,时而又是徐孟飞,时而又是鬼面将军,一个个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人,闪现后,她的意识最后又跌入了黑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一阵强大的吸力,将她拽进一个无底的漩涡。
她惊恐的伸出手,希望初尘的出现,希望那双温柔的手可以拉住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掉入黑暗的漩涡中的时候,感觉到一把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拉住了她,猛的一用力将她从漩涡中救了出来,冲破了黑暗,看到了丝丝的光亮。
她看到了一张银色的面具!
一双饱含了太多太多情绪的眸子!
是他将她拉出了黑暗,看到了光明,却不是初尘!
鬼面将军,声音中包含着喜悦,颤抖着声音道:“赤玉我知道你不会死!”
赤玉望着鬼面将军,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似乎在流失,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心中没有了对于初尘那个夜晚带给她的痛,也没有了对徐孟飞带给她伤害的的恨意,原谅了哑奴亦或是鬼面的欺骗,因为她心中隐隐的知道,哑奴也就是现在的鬼面,对她没有恶意,她对自己曾经痛苦的经历似乎看的淡淡的。难道这是人临死前的一种超脱吗!
赤玉睁大的眼,望着营帐的顶端,仿佛看到了两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向她招手,喊着她娘亲。那是她逝去的孩儿吗!
原来他们会是这个样子的,一个是徐孟飞的孩子,那个小一点的应该是她和初尘的孩子,可是为何那眉眼像极了死去的徐孟飞。
能和自己逝去的孩子在一起,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赤玉苍白的脸上挂起了淡淡的微笑,手也慢慢的伸出来,想要触摸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可是瞬间,两个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见,赤玉心中一痛,不由的喊道:“孩子!”
鬼面将军看着反常的赤玉,以为她很不舒服,忙问道:“赤玉你怎么了!”
赤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转头望向了鬼面将军,虚弱无力的道:“我看到了我我的两个孩儿,他们来接我了,是两个可爱的男孩很可爱!”
赤玉虚弱的呢喃着,轻轻的话语,却让她身边的鬼面身体猛的一怔,他低哑的道:“不要胡说,你不会死的!”
赤玉微微一笑道:“哑叔不管你是谁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痛苦的时候陪着陪着我,可是我感觉好累好累,哑叔,我好想看看看看你是谁!”
鬼面喉头发紧,心中酸痛,清凉的泪水,顺着银色的面具滑落下来,滴落在赤玉苍白的脸上。
赤玉气若游丝的道:“哑叔我知道你你是好人你的眼泪,让我让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哑叔,他们又来了我的孩子们他们来了。”
鬼面痛苦的道:“不,你不会死,答应我活着,我告诉你我是谁,告诉你一切!”
可是赤玉再也听不到他说的话,再次的陷入了昏迷中!
鬼面望着赤玉,疯狂的大吼道:“来人来人,去叫大夫来。”
鬼面的吼声,过后,大夫手拿着医书,肩膀上挎着药箱,急急忙忙的奔进了将军的营帐。
大夫进来忙不迭的道:“小的来了,找到了找到了!”
鬼面焦急而烦躁的道:“找到了就马上行动!”
大夫忙道:“书上说,要找血型相配的人,往患者身上过血,而且要武功高强的人,但是对于救人的人则会有生命危险。”念完了对鬼面道:“将军您要考虑清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