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张旭伤痛的陈述道:“是将军啊,将军看到夫人房中着了火,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那个时候,火势正大,将军冲进去后,到大火熄灭了将军都没有出来,一干的奴才也进不去,谁都知道,这一进去怕是就出不来了,等到火熄灭了,咱们才从烧尽的瓦砾灰堆中挖出了将军,当时就看到,将军用自己的胸膛,将夫人您和九姑护在身下,而自己的身体却被大火烧的一片焦黑!”说到这里张旭再也说不下去,当时的那种惨状,让他无法描绘下去。
赤玉的心不由的窒了一下,不解的问道:“可是你不是说他被皇帝差去办事了吗?”
张旭摇头,循着记忆,慢慢的回想,讲述道:“不,那个时候将军已经是身不能动,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可是当时您正急着离开将军府,将军知道夫人您最想要的自由,因此怕您知道将军为了救您,而成了那般模样而内疚,所以将军吩咐老奴,还有下人们,不准乱说话,保守这个秘密,将军在痛苦中写下了休书,让夫人得到自由,那个时候,老奴深深的感觉到,将军的心早就被夫人占满了,因为将军想着的都是您您走了以后,将军便在府中养伤,而且也不准对外人说他烧伤的是,将军的伤势虽然严重,可是也慢慢的有了起色,将军这一伤,无法上朝,便向皇帝告了假,却不料有一天夜间,皇帝却突然驾临将军府,说是探望将军的病情,而在这以后,将军的身子似乎一天不如一天,让大家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一个无人的夜间,将军却突然的死了!”
张旭说的时候,很难过,满是皱纹的脸,挂着淡淡的泪痕。
而赤玉的心也随着张旭的讲述而刺痛着,一个人受了那般的伤痛,一定痛苦无比,他是如何熬过去的,如果当时她知道徐孟飞因为自己会变成那个样子,她会不会那么潇洒的离开!
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何徐孟飞会带着面具,因为他的面孔被大火毁去,犹如此刻的她,一张丑容要薄纱遮面。
哑奴,鬼面,都是因为烧伤而要用面具遮着脸来度日,一种难言的情绪,一种陌生的痛,席卷了赤玉的心。
赤玉不禁在心中轻轻叹息,他虽然冷酷无情,却也在不经意间的流露着真情,虽然对她伤害诸多,却也想着赎罪。
可是转念又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张旭方才说到,徐孟飞伤势有所好转,为何皇帝一去,伤势就会恶化,而后死亡。
要是假死的话,连张旭也不知道吗?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到底是怎么回事,答案呼之欲出,却又擦边而过,让人无法抓到正确的答案,赤玉的眉不由的紧紧的皱着。
张旭苍老的脸上是一种对逝者的缅怀,眼中有些淡淡的痛苦,他望着赤玉,希翼的道:“夫人,将军纵然有过多的错,可是他也受到了惩罚,也在临死前用心的赎罪,希望夫人不要再怪罪将军,让他逝去的亡魂也能安息!”
赤玉收起自己有些不平静而又烦乱的心绪,对张旭道:“难得张伯对徐孟飞的一片爱护之心,我不会让自己活在仇恨中的!”
张旭连连点头道:“是啊,夫人现在怀了身孕,老奴本不该说这些不开心的事的,哎,人老了就是爱犯糊涂!”
赤玉低低的道:“哪里话,张伯,您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在这个地方或许只有您是唯一真心在乎我开心与否的人了,我要谢谢您才是!”
张旭起身,弯着腰道:“夫人这话,严重了,有什么事尽管交代老奴,老奴一定尽心去做。只是老奴不明白,夫人为何突然回到这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赤玉没有说出自己的处境,既然张旭不知道徐孟飞是假死,那么就瞒着他吧,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受到牵连。
张旭也没有再追问,开口道:“没什么事的话老奴这就走了,夫人保重!”
赤玉微微点头道:“张伯好走!”
张旭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赤玉送张旭到门口后,望着张旭离去的身影,心陷入了无底的沉思,如果不是张旭的话,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的自由和性命是用徐孟飞血肉之躯换来的,心一刻间难以平静。
赤玉和张旭见面的第二天的夜间,德锦来了,他并没有询问赤玉是不是和张旭见面了,这件事对他们来讲似乎并不重要。
赤玉主意到,德锦这次来,脸色有些沉重,目光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似有心事一般。
不过有没有心事,和她无关,那不是她关心的!
只是德锦那颀长的身影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晃得的她一阵眼晕,正在赤玉想开口阻止德锦这样的荼毒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的声音,让赤玉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下。
德锦烦躁的身影也在此刻,站定在赤玉面前,开口对着门的方向道:“进来!”
话音落地,传来一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丫鬟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乖巧的向德锦请过安,又向赤玉行了礼,才将汤药放下。
德锦则挥手道:“你下去吧!”
丫鬟忙道:“是!”说完丫鬟乖巧退下!
德锦望了一眼赤玉,阴郁的道:“把药喝了!”
德锦的表情和他今天异样的表现,让赤玉心中也有些不安,她望着德锦,又望了一眼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的道:“那是什么药!”
德锦眼光一闪,一撩衣摆,坐在了椅子上,低醇的声音带着些抑郁开口道:“只是安胎药!”
赤玉却后退了两步,眉紧紧的皱着,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警惕的道:“真的是安胎药吗?”
德锦点头道:“是!”
赤玉犀利的道:“那你的眼中为何闪动着不安,脸上是一抹焦虑,整个人也是那样的不安!”
德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端起药碗,逼近赤玉,脸色满是阴霾,气急的道:“我是为你好,把药喝了!”
赤玉连连后退,却被德锦逼近了死角,她推拒着德锦靠近的身体,别过头,恐惧的吼道:“不!我不喝,那不安胎要,对不对!”
德锦俊朗的脸上是满满的焦虑,低哑的道:“你必须要喝了!”
赤玉带着愤怒的眼睛望着德锦,嘶声吼道:“不,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德锦不要让我恨你!”
德锦脸色一阵的僵硬,他怒道:“恨我,我只是为了保住你的命,只有你除去了肚子里的孩子,皇帝才会放过你一命!”
赤玉听到德锦的话,冷冷的笑了,她面色冷硬,嘲讽的道:“为了自己活命,我就要扼杀自己的孩子吗?不,王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如果真要我是死,我宁愿和孩子一起,也不要做这样一个丧失人性的禽兽!”
德锦不悦的道:“难道你爱上了那个男人,所以才这样维护这个孩子?”
赤玉愤怒的吼道:“孩子是无辜的,我爱上谁和你没有关系!”
德锦有些恼怒的道:“你你真是不知好歹!”
赤玉坚定的道:“作为孩子的母亲,我有责任保护他!”
德锦气极的吼道:“你想死吗?到时候孩子不也一样会死!”
赤玉毫不示弱,嘲讽的道:“我是生是死,对你来讲有那么重要吗?”
德锦紧紧的攫住了赤玉的下颚,一字一句的道:“你必须得喝,没有选择,我只是在救你!”
赤玉的眼中透出冷冷的光芒,一种视死如归的死亡气息,她没有再挣扎,却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非要我喝下,我会选择死,追随我腹中孩子而去!”
德锦气结而有无奈的道:“你会后悔的!”
赤玉冷漠却坚定的道:“我无悔!”
德锦僵直了许久,终于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他从赤玉的眼中看到了赤玉的决心,孩子没了她会死。他有些恼怒的将手中的药碗摔在了地上,黑色的药汁飞溅,而赤玉的心也松了下来!
德锦有些忧伤而又烦躁的道:“随我进宫吧!”
赤玉压下心头的不安,疑问道:“进宫?为什么突然要进宫?”
德锦点头道:“因为,皇上要见你!”
赤玉心中不由的思量着,为何这么久了,皇帝这个时候突然要她进宫,有什么阴谋吗?一定是的,不然德锦不会突然逼她喝下堕胎药。
赤玉连连摇头道:“我不去,我就在这里!”
德锦眼一眯,看似有些伤痛,低低的道:“这由不得你,是你自己的选择!”德锦说着,手也快速的在赤玉身上一点,赤玉身子软软的倒下去,跌入了德锦的怀中。
德锦望着赤玉,低低的叹息道:“不是我不帮你,是生是死,看你的造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