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宿仇
石林曾经玩笑他们俩,说既然爱,就勇敢的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清眉不是a市人。
苏清眉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她忧郁的眼,表情复杂,跟人总是保持距离,存在戒备心,唯独对季子墨就像命中注定她必须接受他。
可命运的捉弄了苏清眉。
苏清眉的家人,想要她找一个有钱人。
她还不知道季子墨跟石林一起搞怪,破坏了她即将踏进婚姻殿堂的计划。
苏清眉很着急,想起身来。口里对季子墨说:“我不能呆在这里,得回去,陈思明喊我跟他拍婚纱照,还得上班。”
季子墨这是第一次听苏清眉喊除了他之外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在他听来,她喊陈思明这个名字喊得生硬,没有喊他名字那么柔和随意。
季子墨唇角擒住一抹淡笑,正视苏清眉双清澈透明的眼,却又蕴藏了他不得而知的内容,低声道:“你跟陈思明的婚姻取消了。”
苏清眉怔了怔,不明白季子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你跟陈思明的婚姻无效,要想嫁人,就准备好嫁给我。”
苏清眉面颊微微一红,难以置信也惊讶的口吻道:“你这话我不明白。”
季子墨伸出手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轻轻一刮道:“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休息,不明白的事,就别想,以后就明白了。”
“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苏清眉果然乖巧,也了解季子墨的脾性,他不愿意说的事,是万万不能穷追不舍的,否则他会发怒。
苏清眉害怕季子墨发怒。
季子墨发怒的模式很奇葩。
发怒的男人霸道,蛮不讲理,不计后果,但是他冷静下来之后就像一只超可爱的猫咪。
季子墨修长的手指划动苏清眉的额前发丝,眼神里满满的是爱意,就那么无阻碍无所顾忌专注的凝视她。
因为他的专注,门口进来护士他都没有察觉,直到护士走过来阴冷的口吻说:“麻烦,体温表。”
苏清眉动手。
季子墨阻止:“我来。”当着护士的面,从苏清眉的胳肢窝取出带着体温的体温表递给护士。
可恨的是,他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护士恼怒的瞪了一眼苏清眉。后者莫名其妙的看瞪她的护士,看季子墨。
季子墨还是看苏清眉,没有抬头低声问道:“正常吗?”
他在问话,护士急忙堆满笑答复道:“36℃,正常。”护士答复中,希望他能抬头看一眼,别辜负了她在进入这间病特意着重的上妆。
季子墨没有抬头,护士好像还有话说。
“还有事?”这次他抬头看护士,面无表情的在她脸上匆忙一扫,继而继续观察他的女神。
护士心被刺痛了一下,她看苏清眉不就是伪装出来的清纯罢了,凭什么比她更吸引这个冷酷的男人?
护士知道病人的名字,知道陪伴在病人身边男人的名字,是一个很儒雅好听的名字。可是她不愿意在这种场合,这种环境下直接口里喊出这个名字。
医院是公共场所,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也就是这个男人吸引了她。
护士不甘心的离开,丢给季子墨还有苏清眉一个莫名其妙的冷漠表情跟背影。
心有灵犀一点通,季子墨跟苏清眉做的是同一个梦。却是以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出现在梦境中,他们俩的前世今生究竟有什么渊源,还不得而知。
再说石家发生的许多事也太怪异,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逝去的岁月,带不走昔日的恩怨情仇。
石林幺叔对康震天道出实情。他们石家遭受莫名诅咒很多年了,曾经风光一时的石家,现在落魄下来,人丁凋零,还剩下他们一家了。
石林幺叔他们这一房人,也就是石林爷爷的后代曾经有好几兄弟。
可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发生奇怪的事,导致死亡。
而如今的枫林镇,曾经霸据一方的石家,很多是外来户杂姓人士居住。石林父亲突患恶疾年纪轻轻去世,继父钟疯子也疯疯癫癫的,最后只是一味地吼叫查不出病因无疾而终。
接着,石林出事,石林母亲去世,在石林幺叔看来都是拜他继父钟疯子所赐。
但在康震天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说这是宿仇,也可以解释为因果报应。
宿仇源自那次瘟疫事件。
瘟疫事件中死了很多人。石林爷爷做的恶事,延续到后代接受惩罚。
康震天在召唤石林的魂魄,预备征得他同意之后,为他跟清菊办一场阴婚。
季子墨跟苏清眉呆医院里,互述做的那个噩梦,他们在梦境中狂奔。在梦境中失散,最后苏清眉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
季子墨记得,他记得苏清眉拿起尖刀划破手腕的细节。
他不忍心去提,也没有勇气看她手腕上的伤疤。
苏清眉打破瞬间的沉默,突然幽幽的冒了一句:“很奇怪,我的意识中,总是有一个熟悉也陌生的女孩出现。她总是想要控制我,很奇怪。”
季子墨想到在梦境中看就清菊手提灯笼的情景,想到她的样子。不由得皱着眉头道:“你有兄弟姐妹,有没有一个丢失的亲人?”
苏清眉从不愿意在人面前提及家里的所有人跟事。在季子墨的印象中,他知道她有家人,父母以及其他兄弟姐妹。
当季子墨提出这个问题时,苏清眉小小的惊讶了。接着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就像是在回忆一件不愿意想起的事。
然后她告诉了季子墨一个惊人的故事。
苏清眉有一个姐姐,在模糊的记忆中丢失了。她的家人说家乡闹灾,姐姐不听话,跟人跑去外地渺无音讯就从没有回家过。
“那你记得她的生辰八字?”
苏清眉点点头道:“我也不记得的,只是每逢鬼节或者是姐姐的生日,家里都要准备一下。一方面猜测她还活着,就给她做生日,一方面猜测她已经不在人世就给她焚烧冥币纸钱。”
季子墨想要的就是清菊的生辰八字,是师父要。
不过在没有求证手提灯笼的女孩就是苏清眉的姐姐之前,季子墨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安慰她道:“说不定你姐姐还真的在,等我们以后去找找看。”
苏清眉黯然的低垂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泪水溢满眼眶,嗫嚅道:“我想,她不在了。”
“干嘛那么肯定?你姐姐的名字还记得吗?”
“苏清菊。”
季子墨怀疑听错,继续求证道:“苏清菊?”
苏清眉无声的点头。
情况紧急,季子墨立马把从苏清眉这里得到想信息反馈给师父康震天。
但前提是,他也不确定手提灯笼的女孩儿就是苏清菊。一切还得看情况的发展,跟石家的运数,要是石家的气数未尽,那么石林有救不会被剥皮,其魂魄也不会被禁锢在灯笼中失去轮回为人的机会。
而且石林幺叔也不会继续过担惊受怕的生活。
在这之前,石峰有一个姐姐的,在去年鬼门关大开前夕,不小心跌进路边堰塘里淹死了。
在石林幺叔看来,这就是报应。他无数次跪求在地,求老天保佑石峰别出事,求曾经含恨而死的瘟疫事件人们别记仇,他大把大把的焚烧冥币纸钱给他们以求为父亲的盲目之举赎罪。
康震天告诉季子墨,石林继父是被恶鬼附身,残害石林一家的。
这也印证了季子墨首次看见石林背上附载的魂体,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石林身后跟了一个女人,其实真的有这一回事。
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康震天让季子墨呆在医院陪伴苏清眉。余下的事,由他来做。
夜深沉,不大的整个枫林镇进入深睡眠中。
在枫林镇一偏远的村庄中却是灯火通明,大红喜字张贴在纸糊灯笼上,一排排纸扎人有男有女。他们白煞煞的脸上,点缀了鲜红色的唇。
如此众多的纸扎人中,只有两个是活人。
其中一个是季子墨的师父康震天,另外一个人则是石林的幺叔石顺生。
石顺生坐在最上端。他很紧张,眼神不受控制的到处看,总是无缘无故的胡乱猜测,他把一线希望寄托在身穿道袍口中念念有词的康震天身上。
最后,石顺生把视线跟注意力集中在桌子上。
桌子上摆放了猪头羊头还有鸡鸭鱼各种用纸扎的供品。也有几个新鲜的水果,散发出诱人甜腻的气息安静的摆放在果盘里。
康震天把从季子墨那得来的生辰八字信息,用朱砂笔唰唰的几笔画在一张黄表纸上。然后把石林的生辰八字也画上,两张生辰八字焚烧成灰烬,漂浮在一大木盆中。
康震天看女方的生辰八字灰烬在试图靠近男方的生辰八字灰烬,是风还是别的原因,把男方的生辰八字灰烬轻轻往一边刮动了一下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要是在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但现在看来是石林不愿意跟苏清菊结婚。
“石林你出来。”
石林从阴影中飘了出来,当然石顺生是看不见他侄儿的。唯一能感触到的是,一股股阴冷让他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康震天看石林,指了指木盆里的状况道:“你不愿意?”
石林迟疑,朝幺叔那边看了一眼道:“我”吐了一个字,却没有说出话来。
“你只要答应跟她结婚,我可以保你魂魄不会受到恶灵的控制,还能想法把你读书拉下的账尽数还清,这样你们母子俩可以安心去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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