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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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马城的蔡兵来来往往,全被躲在暗处的武烨收在眼底,看了几个时辰,也没有看出一个与老者描述相像的人。
这样大海捞针不仅浪费时间,也没有什么实际效果,武烨决定冒个险。
当天气渐渐暗下时,武烨连续几次闪动,躲过了来往的蔡兵,来到驻马城官邸所在处。驻马城的官邸规模中等,有几处灯火通明,传来阵阵笑声,其中还有女人的声音。武烨要找的当然不是那里。
蔡国大力发展战争科技,期望用此来弥补缺少强者坐镇的短板,但这样全民武装的做法始终无法做到铁板一块,像武烨这样的人阶高手在军营之中仍可以做到来去自如,不惊动任何人。
武烨几起几落,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下来到一处无人看守的房子前,他左右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看守的士兵和暗哨,手在搭在门上的铁锁,精力灌注到铁锁里,发现这扇门的铁锁居然是不常见的吴越锁,吴越工匠在铸造方面有着超越时代的精湛工艺,这种吴越锁正是精湛工艺的体现之一,结构复杂却异常牢固。
此前在齐国,武烨见过比这更高级的吴越锁,吴越锁的每种锁都有自己独特的解锁方式,里面的组合只是锁匠自己才清楚。
武烨的精力在锁芯里流转许久,小心翼翼地拨动着锁芯里的齿轮,四野寂静,只有锁芯契合时发出的低微清脆响声,反复尝试后吴越锁内发出一连串清脆响声。
啪,这把精致的吴越锁被武烨用同样精致的手法打开。
武烨笑了笑,对自己的手法颇为得意。
他轻轻推开房门,将锁挂在门外虚掩关上,转过身来看到满屋书架,书架上垒满了档案。借助微弱的月光,武烨飞快地在书架上翻阅。
驻马城的军籍档案数量并不多,因为饲养战马是个技术活,又没有什么风险,驻马城的士兵更换并不频繁,在乱世中当兵是件不幸的事情,谁不想多活几年,普通百姓遇到战争,虽然没有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但好歹能躲藏到深山,远离战火纷扰,当兵的就不行了,临阵脱逃便是死罪,英勇奋战,中了流矢,也要一命呜呼,反正逃不过一个死字。
武烨很快便找到了早年的军籍档案,他逐页翻开寻找翠翠爹爹的名字,最终他的手指停在一个被朱笔圈过的地方。
虽然武烨早就预料到过这个结果,但真得看到这个名字时,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特别是回到鄢陵怎么去面对天真可爱的翠儿,一想到翠儿那明亮如清潭的双眼,这样残酷的现实怎么也说不出口。
翠儿的娘没有入军籍,在档案室估计也找不到线索,这样一个弱女子,在蔡国举国皆兵的冷漠社会中,五年时间没有消息,恐怕早已如草场上的青草一般,被战马吞噬无踪了。
武烨走出档案室,将吴越锁轻轻扣上,原本想跃上屋顶离开驻马城,突然想到那匹与自己亲昵的战马,突然想到一个大胆的主意。
武烨坏笑着,潜回到马厩中,下午那匹战马看到归来的武烨,果然又非常亲昵的靠过来,脑袋贴着武烨轻轻摩挲着。
武烨抚摸着战马的鬃毛,说道:“带你走,好不好。”
战马似乎听懂了武烨的话,竟然点了点头。
武烨拍拍战马的脑袋,笑道:“一会跟紧点,不要怕啊。”
战马乖乖地跟在武烨身后。
一人一马,就这样坦然走出了马厩。
夜晚的草场上寂静无声,蔡兵经历了一整天忙碌而麻木的操练与工作,全回营地里休息睡觉去了,只有塔哨上的哨兵还在无精打采的注视着整片草场。
有时候武烨真怀疑蔡国人是不是全被洗脑成木偶了,没有感情,没有欲望,生而为兵,死而为兵,只知战斗,不知人生。
高站在塔哨上的蔡兵睁大了眼睛,看着草场上大摇大摆的武烨与那匹叛徒战马,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弯,敌袭?偷马贼?
看上去两个都不像。
蔡兵拉开弓箭,朝那个大摇大摆的身影射了一箭,可是羽箭像什么也没有触碰到,穿过武烨的身体,斜斜的插在地面上。
幻觉?
蔡兵心想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所以产生了幻觉,可是这幻觉也太逼真了吧。
不甘心的蔡兵又射出一箭,一样穿过武烨的身体落在草地上。
真是遇见鬼了,不信邪的蔡兵第三箭射向了老老实实跟在武烨身后装傻的战马。
可惜战马不是人阶高手,没办法装神弄鬼避过蔡兵的羽箭,武烨伸手一揽,将羽箭接到手中。
啊,不是幻觉,蔡兵立刻拉响警报。
驻马城人声大嘈!
武烨一拍马臀,说道:“还不赶紧逃命!”
战马听懂了武烨的话,撒开四蹄朝草场边缘跑去,武烨紧随其后。
赶过来的蔡兵看到正要逃跑的武烨,纷纷搭弓射箭,雨点般的箭矢紧追武烨而来。
武烨头也不回,大手一揽,将威胁到自己与战马的箭矢全部截住。
在奔跑的过程中,草场上多出一个黑影,像只小兽,紧贴着地面朝草场边缘跑去,蔡兵只顾截杀武烨,也管不上这只乱入的野兽了。
武烨也看到了这只突然出现的小兽,头颅上满是乱发,看不清样子,身上却没有毛发,黑黑的皮肤裸露在月光下,感觉很脏。
这只小兽好像非常想逃离草场,好不容易遇到武烨制造的这场混乱,它紧紧抓住这次机会,不惜暴露在蔡兵面前,也要跟着武烨一起逃离。
不过事不遂愿,在它逃跑的方向上站出一队蔡兵挡住了它的去路,它就地一滚,躲过了致命的一波羽箭,不得不掉头另寻出处。
反应迅速的蔡兵在武烨面前摆开了包围的阵势,战马看到气势汹汹的蔡兵手拿长刀挡在前面,不由地放慢脚步,跟在后面的武烨一巴掌拍在战马屁股上,喊道:“愣什么,跑啊。”
战马斜了一眼武烨,眼神似乎在说前面全是围堵,你这是叫我送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