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伤害
顾梦蝶丝毫不肯罢休,她的表情越发的尖酸起来,看着何芷晴的目光就如同冰冷的刀片凌厉的在她的脸上划过,一点没有之前在栾家的时候那般柔弱。
何芷晴已经是习惯了她面对着自己的时候的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只是淡淡的把桌子上的纸盒丢给了她,带了几分懒散说道,
“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你要闹的话麻烦你下班再来。栾子华怎么样我不在乎,你最好去质问质问他才是。”
“你当我没有问过吗?我和他吵架,和他闹,和他哭,可是都不管用,他的心不在我心上,何芷晴都是你,你究竟有多大的魅力,为什么我这么爱子华,他却被你魅的五迷三道?”
顾梦蝶抽了纸出来在自己眼底轻轻擦拭着,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妆已经花了,但现在她却是顾不上这么多了,只要让何芷晴放手,让她从他的生活中彻底生活,栾子华的心就会重新在她身上了。
何芷晴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这越发让顾梦蝶奇怪起来。自己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还没有一点反应?她想要看到的心虚和惊慌在何芷晴身上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
“顾梦蝶,我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我不在乎一个栾子华了你明白吗?经过了这么多事我才发现,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何芷晴轻嗤了一声,眼神之中充斥着的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和不屑,这样的目光狠狠的刺痛了顾梦蝶那一向高傲的心和自尊,她看作是宝贝的东西在这个女人眼中当真一文不值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他?如果你没做什么他又怎么会对你念念不忘?你现在和栾冷宸在一起却又对子华纠缠不休,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女人真是够不要脸了。”
顾梦蝶此刻已经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她狰狞的瞪着何芷晴,声声的质问尖酸又刻薄,每一句话就如同一下一下的重击,狠狠的击打在何芷晴为数不多的耐心之上。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请你离开这里,我没有时间再和你多说些什么。”
何芷晴见顾梦蝶现在一点也听不进去自己的话,自然是不愿意再和她多费口舌,她和栾子华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她不会去落井下石但也更不会去帮她什么,她何芷晴可还没无脑善良到这种程度。
“你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何芷晴?你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靠什么才让栾冷宸对你如此念念不忘?也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等你年老色衰之日,就是你被他抛弃的时候。”
顾梦蝶放声大笑了起来,她用尽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词语去狠狠的伤害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曾经的闺蜜。
果然,何芷晴听了这话,脸色也渐渐的阴沉了下来,她可以允许顾梦蝶造谣她和栾子华,她甚至可以容忍她对自己的侮辱,只是再怎么样,她也不该去亵渎她和栾冷宸的爱情。
“顾梦蝶,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吗?你当初不也是用尽了自己的手段才爬上了栾子华的床?硬生生的破坏了我的家庭,不过这样也好,多亏了你才让我真正看透了他这个人。”
何芷晴没有再忍让下去,她现在明白了,对这个女人一味的忍让得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伤害。
看着顾梦蝶的小脸一下子就苍白了的时候,何芷晴并没有觉得有着一丝一毫的快意,她只觉得悲哀,从前两人关系那样的好,怎的如今就成了现在这个互相伤害的模样了呢?
“是,我是做了这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好歹我敢承认,我做了我就敢认,可你呢何芷晴?”
“我没做过,为什么要认?”
听了顾梦蝶这话,何芷晴的眉毛微微一掀,带了几分惊讶的意味看着顾梦蝶,大大的眼睛一望见底,闪烁着无辜的神色。
顾梦蝶听了她这话,气的浑身颤抖,刚想说什么却一口气没上来,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散落在颤抖着的肩头,原本光鲜亮丽的衣服也因为她大幅度的动作变的褶皱,昂贵的包就被她随意的丢在了一边。
现在的顾梦蝶早就不是何芷晴所认识的那个顾梦蝶了,她为了所谓的爱情和金钱,早就已经失去了自我,变成了栾子华的,栾家的一个可怜的附属品而已。
“顾梦蝶,现在的生活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的吗?当初你插足进我的生活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是今天的这个局面了。”
何芷晴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给自己和她都倒上了热茶,小心翼翼的捧起杯子放在了她的面前,那股子悠闲的模样好似根本没有把她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的顾梦蝶放在眼中。
“我以为他会爱我,我以为我只要陪着他总是能得到他的心的。”
顾梦蝶抬起了小脸,上面的泪痕斑驳了她精致的妆容,只是嘴角那抹笑意却显得很是突兀,但细细看来,这才发觉,那是何等苦涩的一个笑啊。
“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到了栾家之后,你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你,好看的衣服,昂贵的包,一切你喜欢的他都可以满足你,适可而止吧。”
何芷晴小心的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细细的吹开了浮在表面的茶叶,喝了一口之后才缓缓对她说道。
“我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物质,就可以不顾什么情爱。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我怎么能容忍自己身边躺着的这个男人心里想着的是别人呢?”
顾梦蝶呆呆的坐在桌子前,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何芷晴递上诉说着。只是她的这些话,却让何芷晴一个恍惚。
她的思绪又不由自主的飘到了那个孩子身上,栾冷宸的孩子,如果真的是他的,那个女人又会是谁?他是不是也会在多少个辗转难眠的深夜,想的念的是那个女人呢?
何芷晴突然间觉得头好痛心也好痛,很多事确实如此,想多了头痛,想通了心痛,久而久之,她更愿意去逃避这一切。
她最怕的不是两人之间一开始的新鲜感逐渐消退,激情不复以往,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两人明明挨的那么近,却是同床异梦。
“想来也是我自己太贪心了,我不该奢求那么多的。只是何芷晴,你说的对,我后悔了,我为了现在的这种日子丢了太多东西了。”
顾梦蝶的话语把何芷晴从她自己飘忽的思绪中给惊了出来,一抬眼就对上了她那双支离破碎的眸子,绝望又悲哀。
“我曾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何芷晴把已经凉了一会儿的茶叶水捧在了手心,眼神带了几分的怀念,但是很快却又把它们尽然掩藏了过去,她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又开始喝茶了。
顾梦蝶的脸色却因为这句话之后更加的苍白难看了,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一点点的朝着刚刚何芷晴放在她面前的茶叶水伸过去,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捧起了它,猛地喝了一大口,却不料被水呛的连连咳嗽。
她狼狈的放下了水,又手忙脚乱的抽了纸擦拭着衣服和桌子,自始至终何芷晴都在一旁冷眼旁观者她,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动作也没有。
良久,顾梦蝶仿佛才觉得这个房间静地只剩下自己的声音和动作了,一抬头才看到何芷晴那淡漠的神情和眸子。
蓦然间,她突然想了起来很多年前,她们二人也曾这么多次的面对面坐在一起喝下午茶,只是那个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还没有被破坏的。
也是她被水呛到的时候,何芷晴会在一旁手忙脚乱的给她递纸,温柔的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那样的轻柔,或许还会带上一丝好笑和责备对她说,怎么不知道小心点。
可是现在,她才是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物是人非。顾梦蝶久久的注视着何芷晴那双眼睛,良久,才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自嘲道,
“是了,我确实丢了很多东西了。”
“自己选的路,容不得有什么后悔的。”
何芷晴看着顾梦蝶这般模样,终归也是不忍心的。只是再让她去接受她原谅她,这自然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你走吧,不要再来这里闹了,就当给我们彼此这么多年的友谊彻底画上个句号吧。”
何芷晴不再多看顾梦蝶,重新翻开了手里的文件夹,开始细细的看着病例。顾梦蝶愣了一愣,本想张口说些什么,却终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从包里拿出了化妆镜开始补妆,斑驳的粉底被她重新细细的扑上了一层,晕开的眼妆也被又一次的补上了新的。原本那个趾高气昂的顾梦蝶好像又回来了,刚刚那片刻的软弱大概只是二人的幻觉罢了。
顾梦蝶站起了身,又重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何芷晴,后者自始至终头都没有抬过,更是一点没有在意她的什么动作。
高跟鞋敲击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声音渐行渐远了,直到何芷晴听到门被关上的生意之后,这才抬起了头。
她刚刚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去看病例,顾梦蝶这么一闹也弄的她是心绪不宁的,特别是她说的那番关于栾子华的话,何芷晴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把自己和栾冷宸给代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