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白养着你们吗 ”

第198章

“白养着你们吗?”

土生和玉莲以为离开了禹王松瑶寨就是离开了人间角斗场,以为到了八仙铺就进入了太平世界;他们不知道,生活环境的暂时好转只是自己的人生像河水表面风平浪静而将底层的险恶遮住了而已,命运并没有根本改变啊!树欲静而风不止,受苦人的苦难没有尽头。由于他们在八仙铺崭露头角叱咤风云,由于朋友们自发地到禹王松瑶寨为他们讨公道而结队示威,因而招来了更多嫉恨,更大的风险、更多的陷阱已在等着他们!

奉了乡长、寨长等的指使,拿了财主们的钱财,一些人就是要专为遏制武土生、田玉莲的发达而制造事端设置障碍的。策划出一系列凶残的阴谋事件,甚至污蔑田玉莲进风水林、连打命案也没有将他们整死甚至没有被打趴下,反而到八仙铺站住了脚跟,而且还蒸蒸日上,又在镇上赚钱,又回乡下买田买地,一副勇猛向前无抵挡的架势;更了不得的还结识了城里的一大帮朋友,居然互相勾结合伙结队跑到禹王松瑶寨向寨长兴师问罪!眼看着武土生、田玉莲芝麻开花节节高,气得老财们大骂手下的喽啰:“得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光拿我们的钱不办事或办不了事,白养着你们吗?!”

一天,赖麻韦、许布大等人拿起斧头、锯子向寨前池塘边上的柳树下起手来,一个老人发现后立即大骂着阻挡:“你们这群流氓烂仔发疯了是不是?池塘边上的柳树多么漂亮,有了它们,禹王松瑶寨风水才会这么好,你们为什么要砍!”赖麻韦将老人推到一旁大吼:“你这个老东西站开一点!寨前水边的柳树会变成妖精的,你没有几十岁也有几十斤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老人气得打哆嗦:“赖麻子,我不懂,你懂!你爷爷你阿毑有几十岁又有几十斤了,他们都成妖精了吗?走,到你爷爷阿毑面前讲理去,到寨长那里讲理去!寨里好端端的哪里有什么妖精,你这个赖麻子一只黑乌鸦,哪天不干坏事?你自己才是寨里的妖精,要砍就举起斧头朝自己的脑袋砍才对!”赖麻韦穷凶极恶地说:“寨里哪里没有妖精?这些树是武土生种的,所以才把田玉莲这个女妖精勾到寨里来了;枉你吃了这么多年饭,连这点都不懂!”老人大骂:“你混账东西!那几棵小的才是武土生种的,这些大的柳树比武土生嗲嗲的嗲嗲还要老!田玉莲长得漂亮,为我们禹王松瑶寨长脸啦!这个女人不光长的好,心眼又好,为人厚道,凭什么胡说八道说人家是妖精!”眼看洗衣石旁边的一棵树已经被砍倒了,老人大喊:“快来人呀,流氓烂仔们发疯了在砍寨门前池塘边的柳树啦!”一个女人听到后马上走出来大吼:“赖麻韦、许布大,你们这帮断子绝孙的,人惹着你们,鸡鸭牛羊惹着你们,连树也惹着你们啦?这是我们洗衣服遮风遮雨挡晒的,你们再砍我就砍断你们的手脚!乡亲们,快来呀,不得了啦,赖麻韦这群流氓烂仔砍柳树啦!”全寨的人听到后几乎都冲出来叫着骂着,赖、许等人见势不妙,只好夹起尾巴逃跑。

尝新节是六水乡、八仙铺一带除过年、中秋外最重要的节日,“一年三顿饱:过年、生日、尝新到”是当地人人会唱的童谣。农历七、八月新谷即将成熟的某一天,各个村寨约好在某一天同敬祖宗神灵,像过年一样喝酒吃肉;最重要的节目是一定要在饭锅里放几粒刚从新稻穗谷粒中剥出来的新米,吃饭前家家户户燃放鞭炮敬请神灵祖宗先尝新。尝新节这天,土生的牛场和玉莲的蜡染印花布场自然更忙,因此他们不能回禹王松瑶寨过节,只能叫大盼二盼来镇上。人家的女孩子上街要穿新衣服、起码是干净衣服、有钱的大户小姐还涂脂抹粉化点小装;可盼盼们太漂亮,上街却故意要穿旧衣服脏衣服,脸上还要像父母一样故意抹些灶灰。奶奶和母亲是小脚走路难,土生一大早就买了鱼肉回去让老人们自己过节或跟着哪位弟弟过节,然后又急急忙忙返回牛场工作。今天牛场的生日特别好,做成了好几笔大生意,买、卖双方都非常满意,老板高兴,土生心里当然也高兴,人们自然会在场上互相庆贺一番。老板走后,几个人为一点小事争吵,之后便互相厮打起来,土生立即上前劝架,结果被推到在地,好半天才爬起来。这帮人走后,土生赶快将牛场清理干净后就急着回家过节。

土生高高兴兴地来到街上,一个巡逻警察忽然站到他对面大喊:“站住!”土生以为是叫自己身后的人站住,急忙扭过头去往后看。

“是叫你站住,看什么看?”听到巡警的吼声,土生奇怪地问:“叫我站住?请问有什么事!”

“你急急忙忙往哪里去?”巡警问。

“我回家,今天过尝新节呀!”土生回答。

“尝新节?我看你不是回家过节尝新,是要与人接头吧!”

“与人接头?接头是干什么?”土生莫名其妙地问。

“别装蒜!走,到镇公所去!”巡警大声说。

“到镇公所?今天是尝新节,我得赶回家去过节,孩子们都在家里等呀!”

“别啰嗦,快走!”

“老总,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土生问。

“你自己不知道?快走!”

又来了几个巡警,不由分说地将土生扭到了镇公所。

“老实交代,你要跟什么人接头?”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厉声问。

“我赶着回家过节,要跟什么人接什么头?”

“你还很会装的么!将他的衣服脱掉,将他的接头暗号拿上来!”军官命令说。

正是大夏天,土生只穿一件瑶家小短褂;人们一拥而上立刻脱了他的短褂,军官指着短褂上的一条红带子问:“这是什么?”

土生吃惊地说:“老总,这不是我的东西!”

“荒唐,你是说你身上穿的褂子不是你的,是偷来的?”

“我身上穿的褂子当然是我的,可那段红带子不是我的!”

“这就奇了怪了,你身上挂着的东西难道是人家的?只有才用红色的东西联络接头,你这个狡猾的!”

“?谁的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