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疯子！都是疯子！
“回禀皇上,太后说,若是皇上一日不见她便一日不走。”
被问话的太监,噗通一声匍匐在地,颤颤巍巍的小声回道。
一听太监这话,皇帝更是烦躁,他一把将按住太阳穴的手放下,闭目一咬牙,转身大步就要踏出殿门。
一直暗中注意着皇上言举的公公,见皇帝要出殿,他身子一个哆嗦,连忙踩着小碎步,紧紧跟上天子的脚步,同时还不忘朝候在殿门的太监们招手示意:快开殿门。
皇帝一路走至太后跟前,随后一甩衣摆,跪下便道:“母后在儿臣的殿外长驻不走,此举,分明是要将儿臣陷于不忠不义。您既已铁心,要与儿臣僵持,那儿臣便长跪在此,母后不走,儿臣也不起!”
皇帝下跪,一时之间,所有的太监、侍女以及护卫长跪一地,场面极其诡异。
见此,太后重重地叹息一声:“傻皇儿,母后是你生母,岂会害你?”她伸手,亲自将皇帝从地上扶起,这才道:“外边寒风刺骨,容易着凉,随母后进殿内吧!”
说着,太后直接拉着皇帝的手,一同进去殿中。
“母后若是想为南沽氏求情,大可不必前来。”
两位大主进入殿中,殿内的太监们利索的将殿内暖炉的火候加旺驱寒,使得殿内的温度上升许多。
刚进殿,太后还未开口,皇上已经清楚太后来意,还未等她开口,他抿唇,已经提前一口否决。
“南沽氏跟你之久,肚子却一直都未有动静,你别以为哀家不知,是你从中做的手脚。”
太后轻轻抿口热茶,语气平淡的说道。
“此事的确是儿臣所为。如今,南沽世族势力,已经足够庞大,若是再让南沽氏怀上朕的孩子,指不定日后那孩子,便会变成南沽的天子。而我墨家的江山,只能姓墨!南沽老贼那厮心底打的什么主意,想必母后比朕更为清楚。”
皇上大方承认。
心底更加坚定,这辈子,他是绝对不会让南沽氏有怀上他孩子的机会的!
“南沽老贼固然有自己的打算,可现在你势力单薄,若没了南沽扶持,且不说朝中各势的那些臣子,会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来。何况众所周知,你的皇位能安稳坐到今日,都是得益于当初南沽老祖的协助。若你现在公开与南沽叫板,到时候,不仅会寒了那些想要辅佐你的老臣的心,只怕也会得罪南沽世族,与这支势力庞大的家族做对敌,于你,难有好处。”
太后轻轻摇头,她没有反驳皇上的话,而是将自己的见解,全部说出来。
自从那纸生效后,他们若要想与南沽撇清关系,又谈何容易?
“儿臣深知母后是在担忧儿臣的前程,也知母后当年与南沽老祖的那张协议,不过南沽贼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长久与此等奸臣纠缠,只怕终有一日,不必等到朕与他为敌的时候,我墨家的江山便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皇上显然有自己的另一番打算。
见太后沉默不语,他继续道:“现如今,能压制南沽的,只有依附于凌天的势力,若有凌天的协助,朕何愁……”
皇上的话还没没说完,谁知太后突然一拍桌子,面露怒意的坚决道:“你想要与那个余孽合作,哀家绝不同意!”
太后怒其不争,拍完桌子,当场气得咳嗽连连。
旁边的老嬷嬷见状,慌忙替她拍背顺气,这才好些。
“母后!自幼你便在朕的耳边教唆,说凌天的母妃是妖妃,要谋害于朕。现在朕终如你所愿,顺理成章的成为东陵的皇帝,可你又整日在朕的耳畔说,凌天有谋逆之心,迟早要抢夺朕的位子。
母后,你究竟能不能体谅一番儿臣现在的形势,说真的,你口中所谓的那些事,朕有的时候,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若真心想为儿臣好,儿臣便是央求你,求您放下那些陈年旧事,别再对凌天一昧的抱有成见了,行么?!
你现在已经贵为太后,身份尊贵无比,言行怎么就与后宫里的那些,四处搬弄是非,嚼舌根的女人一般见识。”
皇上的语气,已经接近祈求。
想来也真是可笑,他始终未曾料到,以往他最信任最敬重的生母,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若不是被南沽贼子逼到至极,说不定现在的他,还在上那贼子的当,昏头的继续针对自己的皇弟,令墨家的手足自相残杀。
“什么?!你竟将哀家与你后宫里的那些个女人相提并论?”太后本来就已经是极为上火,现又被自己的儿子如此数落,她当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好好,你现在是一国天子,翅膀硬了,哀家管不着你了。既然如此,以后你的事情你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哀家……不敢管了!”
说到最后,太后直接被气哭。
“太后……皇上,奴婢斗胆插嘴。这太后的话兴许您不爱听,但太后也是一心都在为您忧心打算,您就哄哄她吧!”
见太后不停地抹眼泪,显然这次真的是被气得不轻,一旁伺候的嬷嬷见状,赶紧跪下来,朝面前的皇上央求道。
“朕意已决,望母后珍重!”
即便是自己的生母,皇上这次也是铁了心,帮理不帮亲。
丢下这句话后,他也不再去看那方又要欲哭的太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跨出殿门,瞬间消失在众人前。
“这……”皇帝一走,面对着还在痛哭流涕的太后,那老嬷嬷顿时便没了主意,只得重重的叹息一声。
……
皇帝的动作极快,前脚刚说要废话,后脚出殿,立马命人拟旨,昭告天下,废后一事。
此事一出,不仅天下百姓震惊,就连朝廷里的朝臣们,也皆是一脸的懵比。
当他们在自家院内,听到仆人匆匆将外边的告示内容报出时,他们一个个的,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皇上居然将皇后废除了?!
他这样一来,岂不相当,亲手断自己的左肩右臂么!
众臣不解,一头雾水。
皇上突然就怎么闷声不响的就将废后一事落实,打得众人那叫一个措手不及。
相比其他党派的朝臣的幸灾乐祸,此时此刻,南沽世族的朝臣,在南沽正国的带领下,神色疑重的披上朝服,相约一同进宫复议
……
“疯子!都是疯子!”
得知皇上果真说到做到,将废后落实。
刚接完圣旨的南沽晨儿,回到凤仪殿后,突然情绪失控,大力一把挥翻桌前的贵重茶具,眼眶泛红的怒吼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