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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完】

瞬间,周薇骤然变亮,亮如白昼。

刺眼的光线打照,他下意识的眯上眼,眉头紧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的适应了,黑影重叠着白泽的光线,形成了黑与白的反差。

模糊间,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渐渐清晰:吕凯。

缓缓睁开眼,吕凯看到正前方设有一个祭台,白色桌案上依序摆着水果糕点,香炉烛台摆放两侧,而墙面上吕凯被所见的场景吓得屏住呼吸,心脏都几乎骤停了。

望着墙上挂着的三张照片,吕凯不由的下咽着口水,嘴唇微微发颤,眼神涣散,恐惧的看向旁边的人,犹豫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他挣扎了几下,“你想,你想干什么?”

他见那人一声不吭,点香祭拜,心下疑惑。偷瞄打量,从身形上不难判断他是一个男人,黑色的衣裤,怪客面具遮挡了他的脸颊,吕凯无从判断他的长相,只能透过面具眼孔,看到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睛。

他瞪视着面具人,面具人也瞪视着他。

“我想干什么?呵?你会不知道?”面具人俯下身,一手搭在椅背上,四目对视,眼神里透着一股寒意,他沉寂片刻,猛然揪住吕凯的头发,恶狠狠道:“看到他们的照片,你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不愧疚,不惭愧,啊?”

面具人凑到吕凯的脸颊旁,强制性拽起他的头,满腔的怒火被点燃,“怎么?不敢看了吗?害怕了?”他突然咆哮道:“睁开眼,看!”

头发被撕扯的疼痛,迫使吕凯再次看向照片,视线定格,心下五味杂陈,袅袅升起的烟缕带着朦胧,掠过黑白相片,他们苍白的笑容,映入眼球,他整个人抖得越来越厉害了,求饶道:“当年,我,我是逼不得已,他们的死是意外,不,不能全怪我!”

“是吗?我都还没说什么事,你干嘛着急撇清关系?”面具人松开手,挺直身板,歪着头,盯视了会儿,面具人学着吕凯,好似也在颤抖,“要是与你无关,为什么你不敢直视?为什么你会害怕?”

忽然,他又发出一阵冷笑。

一惊一乍里,吕凯内心的恐惧瞬间蔓延,顺着血液触动着每一个细胞组织,额头的皮肤表层渗出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面具人抬手捏住吕凯的下巴,讥讽道:“可怜虫!”

兜兜转转,萧楠不知道自己在街上走了多久,不兹疲倦,仿佛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不听话的驱使着她往前走。

十字路口,向左向右,萧楠在红路灯前停下了脚步,抬眼,望着红绿更替,她竟然不知该如何抉择!

“上车!”靳墨柔声道。

回过神来,萧楠微微一怔,环顾四周,在不知名的街道里,人流稀少,灯光闪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刚刚?

似乎明白了什么,谎言被戳穿的瞬间,她并未多想,只是带着倦意上了车。

摇下车窗,窝在副驾驶座里,萧楠心不在焉的透过后视镜望着一直后退的景物,一声不吭。

“你问问白总,下周六晚上有空吗?”靳墨牵过她的手,扭头看了眼,柔声道:“见面的事一拖再拖,我可不想因公废私,虚度光阴,我可等着名正言顺的叫你一声靳太太。”

靳太太,对于这三个字,萧楠充满了期待,可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却完全没有兴奋感,她勉强一笑,侧头看向车窗外,脑海里闪过白重摇晃酒杯悠闲的模样,为什么?萧楠到很多年以后也没明白,在这一刻复杂的心情从何而来?

“案子有新进展了吗?”萧楠故意岔开话题。

注视前方,扬起的嘴角缓缓收敛,靳墨沉默了一小会儿,回道:“王珂已经恢复孙茹相机里的资料,我们发现除了乐怡的照片外,还有白重的。”

“从偷拍看,孙茹对乐怡存在特殊的情感,一种别样的爱慕,眼瞅着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她跟踪偷拍,调查底细,属于情理之中!”萧楠单手撑着头,“我记得证物里还有一台笔记本,里面?”

“王珂正在想办法恢复。”靳墨接过话茬。

“那枪支来源查到了吗?”

靳墨‘嗯’了声,道:“根据陈天线人反馈的信息是在孙茹死亡前两天,有人托关系想购买了一把枪。”打转方向盘,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靳墨解开安全带,继续道:“因为交易是在晚上进行,买主又带着帽子,所以无法确认样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是一个女人。我让他们翻查过交易地点附近的监控,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人物。”

“我想看看监控!”

刚要下车,靳墨一把拉住了她:“除了公事,你难道没有别的话和我说吗?”他见她欲言又止,不忍心在逼迫,深吸了口气:“先回办公室!”

刑侦队。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萧楠扫视了一圈,只见大家伙都坐在办公桌前,有的翻看资料,有的查看监控,有的打着电话搞着外联,有的轮班趴在桌上睡着囫囵觉好似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中展开。

就近打开了一台电脑,靳墨拖动鼠标,输入密码后,他直接点开内部网的云端调出监控视频,指着画面里的女人道:“就是她!”

从女人出现在画面开始,监控时长为五分钟,萧楠盯视着屏幕,女人的一举一动,她都不曾放过,帽子、太阳眼镜、丝巾三样东西将她的脸包捂着,容貌无法辨认,可她的手链和衣着款式却传递出了另外一层信息:乐怡!

“你怎么看?”靳墨将一杯水摆在她面前,询问道。

“她的衣服、手链,我认得,应该是乐怡,不过”萧楠敲击键盘,将视频做了分化处理,截取出来后,屏幕里出现了四个不同的画面,“你看,这几个分叉口都能转入小巷,躲开监控,但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堂而皇之的走在大道上,表面看来是做贼心虚,可仔细看来,所有的举动都是故意的,像是刻意给我们留下线索。”

闻言,靳墨起身走到白板前,用记号笔写下:杨璐、孙茹、乐怡三个人的名字,笔尖停留,他原本想将白重的名字也写上,可一想到萧楠的反应,靳墨妥协了,只是在三者间画上了循环性的三条线,闷声道:“根据线索可得出乐怡因为某种原由受制于杨璐,而孙茹因为跟踪,偶尔知道事情的经过,出于保护,她选择杀人灭口,了结杨璐的性命。”

他边说边画箭头,“又或者是乐怡利用孙茹的手,除掉了杨璐,又害怕她的纠缠,动了杀念,但因为心理压力过重,选择了自杀。”他看向萧楠,问道:“你不是说,乐怡在临终前说了什么解脱吗?”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孙茹绑架了乐怡,但是在某种情况下,出现了第三人,他救了乐怡,然后孙茹才被人枪杀。”陈天掐灭烟头,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道。

“怎么可能存在第三者,技术科的现场迹象分析表明并未存在第三者。”沈一杰反驳道:“再者说绑架这么大的事,孙茹不至于笨到让第三者知道吧?”

陈天嘴角微翘,说:“你可别忘了,在孙茹这只小螳螂后头可藏着一只大黄雀,既然有人给乐怡发匿名照片,通风报信,当然就存在第三者的可能性,搞不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别后搞鬼。”

话音落,满室寂静,众人的视线投向靳、萧二人。

盯视着靳墨所画出的三人关系图,萧楠斜靠着,双手自然搭放,指尖敲打着扶手,速度不急不缓。萧楠总觉得彼此之间虽然有衔接,可存在一个缺口,她的脑海里最先浮现的‘自杀’两字,紧接着就是乐怡临死前的笑容

伴随击打声的停止,萧楠开口道:“复查!把三件案子的所有资料再过一遍,重点查孙茹被人偷拍,移动目标的轨迹,包括”萧楠的直指视频里的那个女人,闷声道:“包括她的一切!”

“她?”陈天的视线在电脑屏幕和萧楠间来回扫视,疑惑道:“乐怡?萧医生,这死人也要复查?”

“脸被捂的那么严实,你凭什么断定她就是乐怡?”萧楠反问道。

“这套衣服,我记得?”陈天的手悬放着,眉头一蹙,下意识道:“衣服可能存在类似,可她手腕上的链子又怎么解释,乐怡临死前可还带着,晓峰去珠宝店查问过,手链是限量版,在本市只卖出了十条,总不可能?”

“如果真凶有心设局,你想到的可能性,存在的概率超过了百分之五十!”萧楠扭动椅子,面对着电脑屏幕,淡定道:“总之,不管纱巾后面的庐山正面目究竟如何,我们得先找出她的落脚点,或许会是一个新的突破口。”

‘啪啪’靳墨拍了两下手,“萧医生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吗?老规矩分工合作,轮换休息,夜宵想吃什么报给竹子,我请!”

闻言,陈天嘴角泛起一丝坏笑,给大伙递了个眼神,只听得他们起哄道:“谢谢萧医生!”

对于这类的搞怪行为,萧楠早已习惯,自动开启屏蔽系统,不予理会,她看向靳墨,四目对视,彼此浅浅一笑,全然无视他们的存在,十指相扣,有意撒了波狗粮,听着背后的嘘声,扬长而走。

小办公室。

晨曦,柔和的阳光带着一丝秋日的凉意,透过百叶窗洒照在办公桌上,萧楠迷迷糊糊睁开眼,起身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滑落,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警服外套?

怎么睡着了!萧楠轻柔着太阳穴,目光扫视,似乎在寻找着那一道熟悉的背影。

走进办公室,靳墨见她醒了,合起文件夹,他凑近身旁,宠溺的摸了下头,轻声问道:“要不你再睡会?”

她依偎在他怀里,摇着头,撒娇道:“不,我只想这样多靠会。”

放下文件夹,靳墨转身靠着桌沿,见萧楠昏昏欲睡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嘴角弯了弯。

“靳?”沈一杰的突然闯进打破了小办公室的宁静,只见他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处境显得十分尴尬,他见靳墨点头示意,小声问道:“孙茹家搜查分析报告,在你这儿吗?”

扭头看向桌面,靳墨见资料凌乱的叠放,眉头一蹙,低头见萧楠半阖着眼,心知她是因为不好意思故意装睡,无奈一笑,他无意戳穿,侧身翻找,回道:“我这,好像?那份资料,我记得是在吕队那儿。”

沈一杰‘哦’了声,退出办公室。

挣脱怀抱,萧楠不好意思的捋着头发,干咳了几声,正要发声,史晓峰不识趣的闯了进来,叫嚷道:“老大,那女人找到了!”

“在哪儿?”萧、靳二人异口同声道。

“3号询”

未等他把话说完,两人疾步而走,直奔询问室。

伫立在询问室的门口,萧楠打量着那个女人,花哨的长袖衬衣,黑色的裤子,盘起的长发泛着油腻,黝黑的脸颊并没有涂抹脂粉,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淳朴。她似乎和监控拍下的女人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扭头看向史晓峰,问道:“你们怎么找到她的?”

史晓峰答道:“监控筛选后,我们罗列出了她的行动轨迹,最后在旧城区里锁定了她。”

“姓名!”

女人抬起头,吞咽着口水,紧张道:“何莉。”

整个询问过程很顺利,据何莉交代,在劳务市场寻找工作时,一个男人花钱雇了她,至于买了什么东西,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那样做,她都一问三不知。就连回家的路线,她都是按雇主的意思走。

这条线唯一抓住的点就是那个男人,靳墨下令道:“一杰,做模拟画像!”

所有人在大办公室里,焦急等待,唯有萧楠站在窗边,对于结果,她仿佛不是很期待,因为她清楚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是不会贸然让人看到自己真实的容貌,或者装扮过,或者指使别人,又或者雇佣关系本就是一个无止境的连环结,而目的就是浪费他们的追查时间。

果不其然,画像里的男人,戴着黑色墨镜,留着胡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经过刻意伪装的,线索又断了,众人如同泄气的皮球,纷纷沮丧散开。

“诶,奇怪了。”沈一杰放下听筒,满脸疑惑,汇报道:“老大,吕队的手机关机,我刚往家里打了电话,小鑫说他昨晚没回家。”

瞅了下时间,八点五十分,靳墨看向萧楠,出于本能的警觉性,他下令道:“调看小区附近监控。”

“他昨晚几点离开的?”

杜竹回道:“好像,好像是九点十几分,具体的,我想不起来了。”

沈一杰敲击键盘,画面转接,调出了昨晚吕家小区附近的视频监控,只见得九点三十五分吕凯的车驶入小区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小区内有监控吗?”靳墨问道。

“有!之前他们小区改建车位时,局里特意按了几个摄像头,但是范围只局限在停车场。”沈一杰边说边操作,很快,调出了监控。

橘黄的灯光下,银色别克车缓缓停进了车位。大家伙盯着屏幕,看着吕凯下车,走向单元楼,当看到身后一个人拖着棍子向他靠近时,那人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他的样貌无从辨认。

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眼瞅着吕凯被带走了。

“拉进,识别车牌号。”

依照吩咐,沈一杰拖动鼠标,利用图像处理技术,将车牌号扩大清晰化。

但他们只看到了‘百年好合’四个字,气愤之余,大家开始担忧吕凯的安危,从挟持到现在,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了,是生是死,无从判断。

盯着屏幕,看着过往的车辆,萧楠陷入了深思:为什么挟持者没有任何信息反馈,电话、邮件、包裹都没有,他在拖延时间?可意图是什么?萧楠百思不得其解!

“萧医生和竹子留守,其他人出现场!”靳墨一声令下,众人整装齐发。

回过神来时,萧楠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杜竹二人,自觉无趣,打算回自己办公室,刚出门就和王珂撞了个正着,萧楠见他抱着笔记本进来,问道:“孙茹的!里面的资料都恢复了?”

王珂‘嗯’了声。

“交给我吧!”接过笔记本,萧楠回到办公室,迫不及待的打开里头的文件夹,数百张照片映入她的眼帘,滑动光标,她将照片按时间分类,一目三行,里面都是乐怡的照片。

拉到底部时,视线停留在最后一组照片上,萧楠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所有的画面如同火山喷发,汹涌而来,喃喃自语道:“这,这,这不可能?”

她下意识掏出手机,反复拨打电话,可对方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萧楠开始慌了,指尖来回滑动着手机屏幕,寻找着另外的联系方式。

‘叮咚’提示栏跳出一封邮件,萧楠点开,阅览着里面的内容,渐渐的,泪水湿润了眼眶,来不及多想,她直接冲出了办公室,边走边打电话给严局,哽咽着问道:“我爸妈的案子,是不是跟吕凯有关?”

“小楠?怎么了?”

“严叔叔,我爸妈的案子,是不是跟吕凯有关?”萧楠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说话的语调接近了嘶吼,“为什么,你们有怀疑,为什么不追查下去,他是帮凶,是胁从者,你们为什么不抓他?”

“你先听我解释,当年,我们的确怀疑过吕凯,可,可因为证据不足。”严局停顿了下,问道:“小楠,你在哪儿?我派”

未等严局把话说完,萧楠就单方面挂断了电话,拦下出租,下意识说了地址,她摇下车窗,微风拂面

到达目的地,萧楠夺门而入,楼上楼下,来回寻找,她把能联系的人都打了遍,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沮丧的坐在台阶上,望着院子里的花草,望着游泳池,望着秋千摇椅,望着跷跷板,旧日的欢声笑语浮现在眼前,对,还有那儿,他一定在!

她冲出院外,出租车刚驶出小区门口,手机铃声响起,靳墨?

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低沉的嗓音:“刚刚白重来电话,说吕凯在你姐姐墓地里,你看?”

“知道,我已经在路上。”萧楠哽咽道:“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他不予以反抗,我可以确保他的安全。”靳墨沉寂片刻,听着萧楠微弱短促的呼吸声,柔声问道:“你还好吗?”

抹去眼角的泪水,萧楠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回了‘没事’两个字,她缓缓放下手机,仰视蔚蓝的天空,视线渐渐模糊。

公墓。

车刚停稳,萧楠丢下钱,急匆匆的往人群聚集地跑去,撩起警戒线,她直奔姐姐的墓地,只见得靳墨、陈天等人持枪站立,蓄势待发。

在十米外,吕凯蜷缩的躺在地上,四肢被捆绑住了,而白重依靠在墓碑前,神色萎靡,双眼里布满着血丝,他用丝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墓碑,温柔的眼神,好似在诉说。

停下脚步,望着那道哀怨的侧影,萧楠的情绪底线被攻破,情感代替了理智,泪水冲破阻隔悄然落下,她冲出人群,缓缓走向白重,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做?他们,不值得!”

微微一怔,白重放下丝帕,深吸了口气,用干哑的嗓音道:“你不该来这儿,回去,走!”他猛然站起身,举枪指向萧楠。

只听得‘砰’的一声!众人皆惊。

抬眸,萧楠见白重捂着胸口,血液渐渐染红衬衣,她冲上前搀扶住他。

靳墨满脸惊愕,左右环顾,寻找声源,只见的一个警员举着枪,双手颤抖,紧张的吞咽着口水,他给沈一杰递了个眼色,收起配枪,叫嚷道:“查看人质情况,叫救护车!快!”

他一声令下,史晓峰带人跑向对面,陈天掏出手机。

萧楠双膝跪地,慌张的将白重抱进怀里,一手按住伤口,安抚道:“没事的,你慢慢调整呼吸,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你,你再坚持一会”

“楠,别费劲了。”白重拽住她的手,吃力的侧过头,望着墓碑,嘴角微浮,有气无力道:“事情都了了,我也该去找槿和孩子了,一个人太孤单、太冷清了,我,我想她们。”

眼皮无力的眨动了几下,他转过视线,望向蔚蓝的天空,缓缓抬起手,浅浅一笑:“槿,我我们”

解剖室。

望着白重的尸体,安详的躺在那儿,萧楠身子微微发颤,看到张斌拿着剃刀,想起他平常最在意发型,闷声道:“他的头部没有创伤,头,头发就别剃了!”

“这,师傅,好像?”张斌看向靳墨,见他点着头,会意的放下剃刀,他刚拿起剪刀,只听萧楠道:“我来!”

解开扣子,她帮白重褪去衣衫,看着他手腕上那两条疤痕,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她记得在姐姐死后,他曾经也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孩,躲在墙角哭泣。

“记录。”萧楠戴起口罩,哽咽道:“死者,男性,年龄38岁,身高178。”

她依照流程,先从头部开始检查,“死者头部、脖颈、肩膀并没有伤痕,胸口中弹,致命伤。他的左手手腕有两个伤痕,属于旧伤疤。”

拿起柳叶刀,萧楠犹豫了。

“师傅,还是我来吧?”张斌试探的问道,见她不反对,他接过刀,继续解剖。

那张苍白的脸颊,嘴角微浮,耳畔响起他的话语声,无力的往后退了一步,萧楠只觉得有人在身后托住了自己,回头,四目凝视,萧楠推开他的手,摘下手套和口罩,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

走廊里,萧楠用头顶着墙面,双手紧握成拳,不停地捶打墙体,痛失亲人的伤感摧毁了她仅剩的理智,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想起了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邮件。

楠:当你看着这封邮件的时候,意味着所有的事都结束了。

我原本以为槿的死,是意外,是因为送医不及时,可后来发现,我错了。

那天,我无意间在网上看了一篇报道:《孕妇倒地,路人行色匆匆,无人上前施以援手,论道德观与现实的差异》。

楠,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标题很讽刺,拍摄照片、写报道的人何尝不是和那些冷血的路人一样,只顾着拍照,捕捉新闻视角,却不知救人。

医生说过,槿只要早几分钟送进医院救治,她,她就不会死,孩子也不会死。

我恨,我恨那些见死不救的人,是他们让我失去了幸福,失去了爱人和孩子。

因为报道里的照片太少了,又进行了后期处理,打着马赛克,我不知道具体有哪些路人该为槿的死负责。我原本想找出报道的原作者,可因为他没署名,我的调查陷入了瓶颈。

为了找出拍摄照片的人,我扩大了社交圈,或许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安排,我从朋友的口里知道了她的名字,乐怡。

我寻找机会接近她,又花钱找人入侵了她的电脑,导出所有的资料,根据留底的照片,将整件事从头梳理了一遍,我也找到了那些人。

章浩,作为医生,他不应该救死扶伤吗,可为什么在槿腹痛倒地后,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慕连升、宋成铎,人民警察,公仆,呵,作为最先看到槿倒地的人,他们却选择带着家人转身离开。

谢斌开着出租车走了,郭青、汪洋也绕道走了。

还有吕凯!一开始,我没有注意到他,后来,在归整旧物品时,我发现了槿的日记本,才知道当年她听严叔叔和什么人在打电话说爸妈的案子,她就躲在一旁偷听了,虽然不清楚通话内容,可是大致能猜测到,他们在怀疑吕凯。

我顺藤摸瓜,找到了唐平,知道了当年事件的部分真相,我又托谢海滨翻查过案卷,渐渐的事态变得明朗,是吕凯,是他害死爸妈,还害的槿和你失了依靠,变成孤儿。

接下来的事,你们也应该猜到了,我开始疯狂的杀人计划,第一步:我把他们几个人的资料都查了个遍,我利用人性弱点,引导他们犯罪杀人。

是我告诉章浩妻子出轨的事;也是我引导除了交换杀人;也是我利用了谢斌的父爱;还有执行者——郭青,一个带有偏激的人,我只不过是稍稍引导,他就沦为了杀人工具!

所有的事情,似乎,我只对不起一个人,方念。

楠,如果有机会,帮我照看她,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人。我在书房的抽屉里放了一封信,麻烦你交给她,谢谢!

最后,我只有一个请求:楠,我想和槿合葬在一起。

三个月后。

天灰蒙蒙的,凉风习习,萧楠独自一人,手捧着两束花,踏着台阶,缓缓来到墓碑前,她望着姐姐和白重的照片,百感交错,她掏出纸巾擦拭着照片,看着白重灿烂温润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姐夫,我虽然不赞同你的做法,可我要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姐姐,你们见面了吗?终于,你们终于又在一起了,一家团聚了!

细雨淅沥,萧楠伫立在墓碑前,一声不吭,仍由雨水掠过脸颊、发梢。

“我就知道,你来到这儿。”靳墨替她打着伞,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我听说你今早去看过方念?”

萧楠轻‘恩’了一声,歪头侧靠着他的肩膀,低声道:“受人之托!”

“没事了,过去了,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靳墨紧搂着她。

两人并肩而站,相依相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各怀心事,一个对逝者暗暗许下相守爱人的承诺;一个则对姐姐姐夫说自己会坚强开心的活下去。

“靳先生”萧楠刚想开口,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看着来电显示,四目相对,无奈一笑,携手而走。

车子驶下山,雨停了,微风吹散乌云,露出的阳光照在水汽上,折射出了七彩的光芒,萧楠远远望着,好似那日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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