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回望来时的路,他们并没有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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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最终还是没有把信寄出去,王汇思已经写的很好了,文笔很好,感情也很真挚,也已经把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写了出来。可是,她觉得似乎还差一些东西,她老是想不通差了什么东西,于是,她决定自己写一封信给秦仁。
王汇思对她的做法也赞同,因为他说,自己的心意只有自己才知道,别人就算文笔再好,也不可能完全地把自己想要表达的写出来。
泡沫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觉得果然还是自己来写比较好,但她想了几天,还是连一词半句都写不出来。她又参照了王汇思之前帮忙写的信,可还是写不出,她觉得自己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情感想要涌出来一样,但只要一到纸上就不知所措了。
一连过了半个多月,泡沫还是没能写出一封信,这让她很着急,而一着急发病的频率就加快了。
王汇思沉默了不久后便说,先离开平.南去别的地方走走吧,平静一下心情,或许就可以写出来了。泡沫觉得有道理。
于是他们就离开了平.南,前往下一个地方,黑龙江哈尔滨。
……
刘小雪终于放弃了寻找曾岩华的愿望,因为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样找曾岩华也不可能找得到他的。曾岩华就像是有意在躲着她一样,而且西.藏这么大,找一个人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
但是,她并未放弃对泡沫的探索,她还是非常地渴望想要了解泡沫,无论如何她也要知道。
……
泡沫对于哈.尔滨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熟悉,她感觉自己以前也曾经来过一次,但是记忆却无处可觅。
王汇思买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给她,自己也买了一件黄色的。王汇思对泡沫说,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很好看。
泡沫看着满天的飞雪,如梨花带雨,纷纷落下,心里忽然平静了下来,十分地祥和。她张开手掌,片片雪花落到了手上,又融化了。这时,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些在脑海里的记忆似要翻滚而出。
她立即回到旅店里,透过外面的雪白的雪,拿出笔和纸写了下来。
“秦仁:
时至今天,已经是两年有多了。我非常想念你,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立即可以与你相见,请原谅我的任性。
这两年的时间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你,挂念你。人生总有许多分离,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与你相见。你等了我这么久了,我却并不知道我究竟设么时候才会好。
所以,如果你等不下去了,也可以去和别人在一起,我不会恨你的。
一想到我们可能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相见,或者以后都不可能有再见了,想到你在为我做可能无意义的等待,我的心就非常地疼。
假如一切可以回到过去那该多好啊!我常常这样想,那时就我们两个人住在租房里,你煮面给我吃,那种感觉妙不可言。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是吗?
我无法很好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言语也十分生硬,但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意思的。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之前遇到了一个人,他叫王汇思,是个很好的人。他认真谨慎,待人温柔,无时无刻都在很细心地照顾我,正因为与他在一起的时日,我的病情才减缓了许多。
不知道你在那边的生活怎么样?还好吗?可以的话,替我向黄莺,还有华燕问候,我也想念她们。
十一月将至,天气渐冷,你也要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体。对不起,一直都想跟你道歉,这么久了都没有给你回过什么信,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我努力地恢复的,期望距离我与你相见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泡沫
2006年10月21日”
泡沫写完信后,把信认真地装进了袋子里,贴上邮票,心里感到十分高兴,同时又莫名地有了种思念。
她看向窗外,已不知何时天色暗了,繁星满天,雨若星空。
……
次日清晨,泡沫把信寄出去后就悄悄地离开了。她没有告诉王汇思,但她相信王汇思可以理解她的,这么久了,一直在麻烦王汇思让她觉得很愧疚,她觉得,自己的事情应该由自己来面对。
至于要去哪里,泡沫也并不知道,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段日子,想想自己今后应该怎么办?
泡沫无目的地走着,朝着一个方向前行,她忽然觉的自己也是一名背包客了,她其实也并不了解背包客,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
忽然之间,泡沫又有种奇怪的感觉,跟很久之前的自己相比,现在,自己仿佛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以前她只要一到陌生的环境,看到陌生的人就会十分害怕。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这种感觉。
……
刘小雪去了日本,她通过种种手段,终于联系到了在日本的陈泽。
从黄莺口中得知,陈泽也是曾经和泡沫在过一起的人,他手中也必定拥有关于泡沫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一页,他的存在,在以前也必定深深地影响过泡沫。
很快的,刘小雪就与陈泽见面了,是在横滨里。与刘小雪记忆中的陈泽相比,现在的陈泽比当初在湖边时见到的他似乎要年轻一点。但那双眼睛却透着深深的忧郁,仿佛深渊一般,只要看一眼就会掉下去。
两人的见面显得十分平常,仿佛相识已久的两个老熟人,没有陌生感。但陈泽却早已不记得她了,即使他们很久以前在湖边有过那一晚惊心动魄,但陈泽看见她却像是一个陌生人。
刘小雪对他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感到很生气,这个曾经让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却并没有记得自己,甚至连那一段在湖边的激情都已经忘了。
但人生本是如此,曾经的青春在时间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好在时间长了,刘小雪对他的情感也变淡了许多,所以在交谈的时候她并没有将那些事情说出来,只是问他关于泡沫的事情。
谈起泡沫,陈泽的身体一抽搐,这个名字他永远也忘不了,即使他曾经无数次努力试图把她从自己的脑海里抹去,但总是失败。来日本的这几年里,找到了自己的新生活,虽然夜晚的时候总会想起泡沫。他本来以为会就这样一直过下去,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会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勾起了那段苦涩的记忆。
当初他对于泡沫无故的离开感到手足无措,也无法理解,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泡沫也是喜欢他的,但离开的缘由无从得知。
直到来到日本生活了几年,他也渐渐学会埋藏忘了。人总是会忘了,无论是什么,只要时间够长,总会忘记。
陈泽把第一次见到泡沫到为了泡沫放弃自己的家庭以及泡沫无故离开的故事告诉了刘小雪,刘小雪感到一阵黯然,她终于知道了陈泽眼里抹不去的悲伤是怎么回事,同时又为泡沫感到悲哀。按照她的理解,既然当初泡沫患了轻度精神分裂症,在陈泽的精心呵护下又恢复了。那么,她为什么要离开?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在泡沫爱过的几个男人当中,陈泽算是比较悲哀的一个了。泡沫当时毫无疑问也是喜欢陈泽的,使她离开陈泽,是否因为还有一个她更喜欢的人呢?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又是谁?
陈泽对于刘小雪也并非是完全忘记了,在刘小雪谈话不停地暗示时,他就已经记了起来。那个夜晚以及那个少女,一切都像个梦一样,所以他宁愿真的忘记了。
在多次暗示没有得到回复之后,刘小雪还是有点伤心。了解完泡沫的事情后,她回到了中国。
下一站,北.京,她准备去找一个叫陈乐的人。
陈乐也曾经和泡沫在一起过。虽然不知道泡沫对她的情感是怎样的,但是在没有得到有关曾岩华的消息之前,她只能先去陈乐了解了。
……
2007年3月2日,泡沫来到了青.岛,这让她感到十分高兴。
与此同时,秦仁也坐在酒吧里喝酒。不知为何,酒吧特别的冷清,没有人来,秦仁只能坐在吧台上喝酒。
“三花醇”这种酒他已经喝了差不多二十多年了,但仍是没有厌倦,他喜欢这种酒,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过了不久,酒吧里来了一位客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穿着超短裙,短的程度连秦仁也不好意思去看她了。她脸上十分冰冷,反正眼底却透着深深的哀伤,她叫欧阳小倩。
欧阳小倩来到吧台,冷冷地说,我要伏特加,有多少给我上多少。
那天是她失恋的日子,她男朋友和前任在酒店里滚床单,恰巧出来的时候被她看到,两人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分手吧。
秦仁没有给她伏特加,而是给她倒了一杯“三花醇”。
欧阳小倩喝了之后,感觉喉咙有一种奇特的香味,淡淡的。幽幽的兰花香味。她问这是什么酒?
秦仁说,三花醇。
欧阳小倩说,可我要的是伏特加。
秦仁说,我觉得你还是喝三花醇比较好。
欧阳小倩没有说话,秦仁又给她倒了一杯三花醇。她接过后喝光了。秦仁继续给她倒。她每喝一杯,眼睛就会亮一下,然后变得迷离起来。直到最后,她喝醉的时候,趴在吧台上,一边吃吃地笑着一边大骂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秦仁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一直过了许久,欧阳小倩睡着了,秦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地喝了起来。
欧阳小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租房里,秦仁正在厨房里默默地煮面。她走了进去,看着这个双鬓已经斑白的男人在熟练地煮面。那一刻,她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说不出来是什么。
她问,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嗯,秦仁回答,因为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秦仁很快就煮好了面,端出来说,要尝一点吗?
欧阳小倩点了点头,她尝了几口,发现很好吃,在得到允许之后,她便吃完了。
这时秦仁已经离开了租房,来到江边,聆听着像大海一样的波涛声,他心里感到很平静。
人生无法回头,一旦失去,就只能悔恨。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他得出的答案只有这个。如果在很久以前的那个时候,他能够和泡沫互相理解,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那么,在今天会变成怎么样呢?
一切,都将是未知……
